按照琪琪的說法,這家珠寶公司之前是以彩色寶石為主營項目。


    後麵為了迎合東方人的審美喜好,開始開拓翡翠設計珠寶的版塊。


    王嶼隻是點頭聽著。到這裏還沒搞明白琪琪究竟想表達什麽意思。


    “但是公司裏缺少一個信得過的賭石掌眼師傅。所以我想……”


    琪琪後麵就給了王嶼答案。


    王嶼笑了。沒順著琪琪的話題往下聊。而是問道:“琪琪,你在這家公司什麽崗位?”


    琪琪迴答道:“行政崗。”


    隨後像是明白王嶼為什麽會有此一問般,補充道:“招募相關工作人員多少跟我們這個崗位也沾個邊。人力資源屬於我們下屬部門。”


    這些崗位具體分管什麽工作內容,王嶼也不清楚,也沒心思搞清楚。


    衝琪琪說道:“我覺得我大概率可能無法勝任……”


    琪琪連忙擺手,“王老板,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隻是為了容易理解舉了個例子。怎麽敢讓大老板為我們打工。是這樣,我們公司準備培養自己的賭石掌眼師傅,所以希望王老板能有償幫我們傳授些幹貨知識。”


    還沒等王嶼表態,周周先樂了,“可以啊。傳道授業解惑。王嶼,多少人錢賺到你們這種程度,就開始講究名利。你現在不用自己張羅,立刻就有好事找上門來。隻用順水推舟就能應有盡有。我要是你做夢都能笑醒。”


    王嶼真是謝謝他。


    這樣的福氣給他他要不要。


    這周周平常不是這樣的性格,今天這麽反常一定事出有因。


    正準備開口問琪琪她所在公司名稱的時候,就聽琪琪繼續說道:“我們現在手上合作的掌眼師傅,也不是完全沒有基礎。都是我們從邊城以及騰越那邊籠絡來的賭石客。隻是這些人各自為政,根本沒有團隊集體意識。每次有人物色到原石或者渠道,都會被其他人棒散。所以我們領導就想,能找一個相關經驗足夠豐富,能夠壓得住他們的這種老師。殺殺他們下馬威的同時,也能精進一下他們的相關專業經驗。”


    王嶼越聽越頭疼。


    隻聽明白一個意思。那就是除了專業方麵的東西,自己還得去幫他們鎮壓那些個個頭角崢嶸的賭石客們。


    王嶼的腦袋自然搖的跟撥浪鼓有得一拚。


    但他忽略了自己身邊那個虎視眈眈唯恐天下不亂的隊友。


    周周開口道:“我覺得這是件好事。王嶼沒理由不答應。出去多認識認識同行,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派上用場。這是必要社交。不要不當迴事。”


    王嶼知道為什麽周周會這麽說。


    原因很簡單,周周一直憋著勁想幹點什麽驚天動地令身邊人刮目相看的大事。


    但後麵有個階段他的想法又發生了一定變化。


    這會兒盤算的什麽主意。王嶼雖然不確定,但大致能猜出來。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在騷動。


    哪怕知道往事不可追,也想離曾經心中的白月光再近一些。


    琪琪見周周答應的痛快,高興的就差蹦起來,“王老板,你人真好!我迴頭一定好好宣傳你的到來。讓那些掌眼師傅們懂得感恩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


    在她看來,傳授賭石技藝,跟往那些人口袋裏塞錢沒什麽區別。


    他們自然是感恩戴德,激動不已的求教。


    琪琪畢竟還是一個剛從象牙塔裏走出來的小姑娘,身上帶著濃鬱的書卷氣。還不了解社會的多麵性。


    要知道現代的人,眼裏根本容不下別人。


    尤其賭石這一行的門檻極低。同行相輕這種事,放在這種環境中最為明顯。


    放眼看看這個世界,不難發現,踩同行踩的最直接、最狠的,都是那些沒什麽門檻的行業。


    從業人員素質良莠不齊,隻要是同行,不管是比自己優秀的,還是不如自己的,到他們嘴裏就隻剩貶低。


    不過周周既然發話了,王嶼也不想傷了琪琪的一片赤誠。


    在他看來左右不過是走個過場應個景,最多就是耽誤點時間,也沒什麽損失。


    況且不看僧麵看佛麵。這件事就算拿到韓清麵前去說,也還是這個結局。


    自己怎麽也不能成為韓清感情路上的絆腳石。


    所以王嶼說道:“那我就等你消息。有任何需要隨叫隨到。”


    琪琪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王老板,謝謝你。韓清能結交你們這樣的朋友是他的福氣。”


    王嶼鄭重其事的衝琪琪說道:“韓老板本身優秀。更難得的是具備這個時代很多和他相仿條件的年輕人所不具備的可貴品質。”


    周周知道王嶼這是準備幫韓清敲邊鼓,識趣的沒有插嘴。隻是好整以暇地聽著他們的談話。


    琪琪歪著腦袋展顏一笑,問道:“什麽可貴品質?我怎麽覺得王老板是當說客來的?”


    王嶼道:“你可以問周周。現在的人哪個不以自己認識各種達官顯貴為炫耀的資本。韓老板跟隨陳老這麽多年,接觸的哪個不是有名望有頭臉的?但他從來沒用這個去顯擺過。為人一向低調謙遜。腳踏實地過每一天,越簡單的事越很多人做不到。”


    周周無聲的點了點頭。


    大約是因為這段對話裏王嶼點了自己的名。


    所以周周開口說道:“相處久了以後,人很容易忽略掉身邊人的優點。並將對方提供給自己的條件,視作本來就是自己應得的部分。所以會不自覺地用挑剔的目光看待身邊人。久而久之,久處生厭。就是這麽來的。”


    琪琪的臉色有一瞬間不太好看。


    應該是周周這段話讓她生出明顯的代入感。


    而這話說的也不算客氣,就差點名說她白眼狼了。


    不過琪琪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相反擁有很不錯的自省力。


    過了最開始麵皮薄臉上掛不住的短暫階段之後,表情就恢複了正常。


    “這段時間沒跟韓清見麵,其實還有一方麵原因是我想自己一個人冷靜冷靜。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好了準備進入人生的下一個階段、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愛韓清,而不僅僅隻是依賴。也許很多人覺得我現實。但我覺得想清楚這些才是對我跟他都負責任的一種做法。現在離婚率那麽高,很多都是在頭腦一熱感覺到位的時候去登記結婚。等到大腦的多巴胺褪去,又開始想東想西不安分。其實根源在於他們並沒有想清楚,自己究竟要過什麽樣的人生。”


    琪琪一口氣說了很多。


    不知道周周聽進去多少,但王嶼覺得自己聽明白了琪琪的意思。


    “那你現在是得出結論了嗎?”王嶼笑著問道。


    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鬆、表情平和。


    因為他眼角餘光已經瞥見匆匆而來,又在院門口悄然止步的韓清的身影。


    琪琪歎了口氣,“其實按照我的人生規劃,應該最快也要到三十歲左右再考慮談婚論嫁的事。但命運安排它提前來到。我又有什麽辦法呢。也不能拖著韓清等我那麽多年。錯過他,我想我會後悔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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