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迴去。看看第一段視頻。”向遠峰突然開口了。


    王嶼正有此意,重新打開第一段視頻,直接拉到了最後一分鍾。跟向遠峰兩個人腦袋挨著腦袋看起來。


    “這人……你看像不像章四哥?”向遠峰聲音有些遲疑。不確定的問王嶼。


    經過他這麽一提醒,王嶼立刻明白了剛才自己那種眼熟的感覺從何而來。


    這身影的確跟章遜非常相像。


    向遠峰對章遜的了解遠勝自己。所以他能第一眼認出來並不奇怪。


    並且王嶼立刻接受了他的推測。


    “他怎麽會跟徐敏這種人有聯係?”向遠峰的聲音透著難以置信。


    這個問題王嶼迴答不了。


    哪怕看到的是章禪,可能都不會讓他像這會兒這麽迷茫。


    這怎麽能是章遜呢!


    那個謙遜有禮、溫文爾雅的邊城四哥。


    那個自從結識以來,就力所能及為王嶼提供幫助的章四哥!


    怎麽可能跟徐敏、跟這夥造假販子有勾連呢!


    何垚不能信、不敢信。


    別看向遠峰跟章遜認識更久,但可能跟家庭變故有關,所以對這種事要比王嶼看的更開。


    他看王嶼難看的臉色,寬慰道:“也不一定。這個世界上長得像的人那麽多。更何況咱們隻是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最多就是相似。是不是還不一定呢。”


    王嶼沒說話,連帶著那段視頻也不想重複看了。


    繼續剛才隻看了個開頭的第二段視頻。


    這一段視頻上麵也不知道乞丐就是想拍什麽。


    是為了應付交差,還是為了拍美女。


    徐敏貫穿始終。在乞丐的鏡頭下那叫一個恣意張揚。


    心煩意亂的王嶼不耐煩地劃過。


    後麵的照片拍的也全是徐敏。


    看的王嶼心裏升起一陣鬼火。


    這又不是春天,怎麽還突然開始非洲大草原那一套了。


    向遠峰則是看見徐敏就火大。所以也沒什麽好臉,衝乞丐說道:“就你拍的這些玩意兒,怎麽好意思伸手要錢的?臉呢?”


    乞丐哼哼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在迴應向遠峰,還是身上疼的。


    最後才又說道:“幾位老板,你們不覺得這個女人很可能是這夥人的頭子嗎?我覺得她問題最大,所以才這麽注意她。你們要知道跟蹤偷拍這種事,隻有拍的多才有可能找出有價值的部分。怎麽這麽膚淺呢……”


    這一句話把向遠峰氣的差點七竅生煙。


    被一個乞丐當麵鄙視,說膚淺?


    要不是乞丐還半死不活的,估計向遠峰當場就炸了。


    王嶼找出第一段視頻,將進度條拉到最後。問乞丐,“你對這天晚上的男人有什麽印象嗎?”


    乞丐根本沒上演看,腦袋就搖的像個撥浪鼓,“天那麽黑,我離的又遠。時間還過去了幾天,我哪能記那麽清楚。”


    王嶼循循善誘,“你再想想,不管多微不足道的細節都算數。”


    乞丐轉了轉眼珠子,“要是能想起來,有錢嗎?”


    向遠峰直接氣笑了,“你是掉進錢眼裏了嗎?開口是錢閉口還是錢!你就不怕自己有命賺沒命花嗎!”


    乞丐振振有詞,“我都是死過一迴的人了。還有什麽好怕的?再說了,死有什麽好怕的?窮的吃不上飯才可怕呢!”


    他說的也沒錯。


    從他的境遇、處境上來看。


    隻不過可惜怕是很難引起向遠峰的共鳴。


    兩個人根本不是同一個頻道上的人。


    人隻有在飽暖無虞時,才會升華思想境界。


    所以向遠峰看不上市儈的乞丐。


    他自小家境優渥,壓根就沒過過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就算後來家逢變故,也還不至於說傷筋動骨。


    所以那件事對向遠峰造成了影響,也引發了他的思考跟改變。但本質上的變動並不多。


    更別說讓他貼近並理解眼前的乞丐了。


    王嶼沒時間等他們鬥完嘴,衝乞丐說道:“隻要對我來說有價值,錢不是問題。”


    現在他也算能摸著點乞丐的行為邏輯了。


    看他剛才一係列小動作,就知道他肯定是想起了什麽。


    雖然還不知道對自己來說有沒有用。


    乞丐撇了撇嘴,不過視線掃過向遠峰,縮了縮脖子。還是迴答了剛才的問題,“那個人抽雪茄……”


    這下連韓清都開口了,“天那麽黑,你又隔著一定距離,怎麽能確定這種細節?”


    乞丐說道:“就是因為半夜三更,他叼著一根比一般煙頭粗大兩三倍的紅煙頭。誰看不出來?我隻是晚上視線受幹擾,又不是瞎了。你們這些當老板的,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們了。還當乞丐是以前電視劇上拿著打狗棍的時候呢!”


    王嶼當然沒這麽想。但這乞丐也著實出乎他意料。


    還知道雪茄這種小眾的東西。


    要是對尋常煙頭的大小有概念,還真不難知道這些。


    其實乞丐為了顯擺自己,沒說實話。


    晚上視線雖然受影響。但寂靜無聲的夜晚,聲音傳播比白天可遠多了。


    即便說話的聲音不大, 但還是順利傳到了乞丐的耳朵裏麵。


    隻不過那會兒乞丐已經收了手機,正準備收工。


    有了應付公事交差的東西,還不趕緊下班,那是腦子有問題。


    而且這時候,徐敏跟男人也走到了對麵別墅門口。


    相對距離最近,也容易暴露。


    然而就在這時候,可能是門口相對近距離讓徐敏嗅到了濃鬱味道。


    她一邊伸手在鼻端下扇風,一邊說了句,“這雪茄怎麽這股味兒……能好抽嗎?”


    男人沒說話,撩開步子徑直進了院門。


    至於後麵他們是什麽時候走的,在裏麵又幹了些什麽。沒有敬業精神的乞丐就不得而知了。


    這當然不能當著王嶼他們的麵說。


    乞丐轉了轉眼珠子,衝王嶼說道:“這女人十有八九是造假團夥的幕後黑手。我拍的那些照片都是為了體現這一點的。你們好好看看。那些人對她多恭敬。這要不是老大,能有這待遇?那男的說不定就是她釣來的金買家。這多有價值的線索啊!”


    為了賺錢,命都能往後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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