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嶼跟隨男人上車,等到車子平穩啟動之後,他開口問道:“沒能搞定嗎?”


    對方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隨後嗯了一聲。


    王嶼張嘴還想問什麽,結果對方緊接著說道:“王老板,有什麽想知道的,你等一會兒到了親自去問。我迴答你的問題是違反紀律的。”


    這麽一來,王嶼的確沒法問了。道了個歉,兩人便陷入沉默。


    車子一如之前,坐在後排座上根本看不到外麵跟前麵。整個人像是被裝進了一個匣子。


    看樣子自己先前的僥幸心理落空了。


    隻不過那麽多能人異士都沒能搞定的情況,自己真的可以嗎?


    上趕著送人頭的節奏啊。


    但是沒辦法,自己跟老者有君子協定。前麵自己需要老者做的他都做了。如今到自己了。


    雖然外麵什麽也看不見,但王嶼的目光定定朝外麵看著。


    當司機的男人,幾次從車內的後視鏡裏看向王嶼。像是在觀察他的表情。


    又像是在好奇。


    好奇王嶼究竟有什麽樣的人。


    明明歲數比自己還小一些。竟能在這種情況下,臨危受命。


    不過好奇歸好奇,他並沒有主動跟王嶼搭話。


    他的車技很優秀,如果不是黑暗放大了王嶼其他的感官。可能都不能通過這輕微的顛簸確信自己是在前行的過程中。


    後半段司機說的唯一一句話,就是降下前後排之間的不透光隔斷,告訴王嶼目的地到了。


    王嶼一副認命的樣子開門下車,順著眼前唯一的一條小路往前走著。


    完全放棄了掙紮的模樣。


    司機從車窗裏看著王嶼的背影,搖了搖頭。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將車子朝前開去。


    路的盡頭是一排平屋。


    屋前站著的人正是老者。


    目不轉睛看著王嶼孤身一人前來,兩人打照麵的第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老者走,王嶼就在後麵跟著。


    然而老者並沒有走進任何一間屋子,徑直帶著王嶼走到了路邊。


    王嶼目不斜視,生怕看到什麽不該自己看到的,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麵前緩緩開過來一輛車。雖然看外觀跟剛才那輛沒什麽區別。但開車的司機王嶼有印象。


    這人似乎是老者的專職司機。也許還身兼其他工作內容。


    坐進車子裏,視線不受屏蔽。外麵的情況一覽無遺。


    老者後排坐穩之後,司機不用吩咐踩下了油門。


    王嶼雖然來帝都也有一段時間,不過對這邊路況依然不熟。


    一直到車子開到了清漪園大門,王嶼才對上號。


    “車子不用開進去了。我想走走……”老者突然說道。


    駕駛座上的司機扭頭道:“可是……”


    老者擺了擺手,“不妨事。小趙說適當走走對身體有好處。”


    司機不再說話,從駕駛座上小跑下車。


    一手拉開車門,一手擋在門框上方。


    傻子也知道這時候要跟上老者的步伐。


    王嶼也不指望自己有這種待遇,自己拉開車門下車,跟在老者身後緩慢的朝清漪園裏走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老者手裏多了一根拐棍。他拄著拐慢慢走。


    王嶼在後麵慢慢跟著。


    聽老者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曾經他過往記憶中的清漪園。


    要說他不是跟自己說話吧,可他身邊這會兒就隻有自己;要說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吧,他又看都不看自己。


    就跟空氣中有個看不見的什麽人,在陪他觀光遊覽、談古論今。


    王嶼也不吭聲,跟在老者身後這麽走了好長一段路。


    一直到來到甕山泊邊上,老者才頓住了腳步。


    王嶼覺得老者這身體素質,其實一點不比自己差。他的年紀在這擺著,雖然走的慢了點,但後續力一點也不弱。


    “聽說過甕山泊的傳說嗎?”老者突然轉過頭,看著王嶼問道。


    王嶼下意識四下看了看。


    這要是被人聽到……


    也不知道到老者這級別,怕不怕被人舉報封建迷信。


    他這番舉動引得老者發出一連串哈哈大笑聲。


    聲如洪鍾,引得周邊的遊人紛紛側目。


    “你小子……哈哈哈……”老者很是笑了一會兒,才又說道:“那你說我這個七四九局算什麽?我是封建迷信頭子?”


    王嶼:“……”


    也不知道老者是不是在釣魚執法。


    有些事還是能少發表意見就少發表意見為妙。


    見王嶼沒說話,老者歎了口氣。


    目光幽深的看向甕山泊,良久之後才開口說道:“除了為人熟知的幾處島嶼外,甕山泊裏還有一個沒對外開放的小島。你要是想好了,我就要帶你去了。”


    王嶼心想,說的就跟自己有選擇權似的。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答應了。”可能見王嶼不說話,老者最後說了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反手打出一個電話。


    但他沒說話。讓王嶼想聽音的念頭也落了空。


    這會兒也不過剛過晌午不久,加上又是周末。所以甕山泊的遊客一點不少。


    王嶼還在琢磨著老者怎麽能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帶自己進出那個所謂沒有對外開放過的小島時,更驚人的情況出現了。


    一個叫不出名字,有些像蛋狀的東西在王嶼眼皮子底下從水麵下緩緩升起。


    那分水而出的景象,讓王嶼聯想到傳說中一個神獸。


    避水獸。


    王嶼瞠目結舌的看著那個“蛋”隨著水流,停靠在自己跟老者身旁的水麵邊。


    這一幕讓王嶼在心裏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這麽無法無天不加掩飾的嗎?


    這就是神秘的七四九局嗎?


    王嶼看著周圍,卻發現周圍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沒了人影。


    心裏對七四九局的神出鬼沒又有了幾分深刻認識。


    老者就像是看穿他內心的想法一樣,開口道:“神秘力量之所以深不可測,就在於人們豐富的聯想力。”


    王嶼覺得老這是在告訴自己想多了。


    不過他沒明說,自己也不好上趕著去解釋。悶頭跟在老者身後,順著蛋側麵打開、變成連接通道的小門緩緩進入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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