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貪欲令人利令智昏。”


    好一會兒之後,辛迪才開口道。


    王嶼情不自禁笑了,“還能聽得進去建議,就說明還不算太昏頭。”


    蔡晨也跟著笑起來,“不過拋開利益因素,自己確實喜歡買迴去收藏也是一樁好事。”


    辛迪搖搖頭,“每一樣東西跟主人之間都存在聯係。買迴去很容易。難得是以後要分出精力去嗬護它們。時間成本昂貴、感情羈絆深沉。所以還是算了。”


    蔡晨:“你這醒悟的太快,讓我都跟不上你的節奏……”


    辛迪調皮的眨了眨眼睛,“謎一樣的女人才令人著迷不是嗎?”


    蔡晨:“美女說什麽都是對的。”


    盡管這麽說,辛迪還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也不知道什麽人會這麽幸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買到這種見證過興衰榮辱的老物件。”


    語氣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蔡晨笑著舉起了手中的競價牌。


    辛迪訝然,“你這人……說別人的時候頭頭是道,怎麽到了自己這裏就開始意亂神迷了?”


    蔡晨哪裏是利欲熏心,分明是為了博美人一笑。


    辛迪對上何垚戲謔的眼神,很快反應過來。


    正色看著蔡晨道:“蔡老板,這可不該是你的做派。你這樣做,以後大家怕是連最基本輕鬆相處都難了。你送我扳指、我再送你銀器……大家都落了俗套。以後想的都是如何償還人情債。你來,我往。彼此都累。”


    蔡晨一怔。


    這件拍品後麵的幾輪競價,兩人都沒再參與。


    最後舉牌的人,是跟向遠峰葉盈在一起的人。


    進場的時候王嶼看到過這人,有一定印象。


    他衝辛迪說道:“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見過即擁有。畫中物照進現實的完整版。多少人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


    辛迪似笑非笑地看著王嶼,“怎麽?你是覺得我意難平嗎?”


    王嶼搖頭,“我隻是覺得,沒準後麵還有機會再看一眼那東西。”


    辛迪狐疑的順著王嶼的視線看過去,“能近距離看一眼實物也是好的。王老板,一言為定。靠你了。”


    “還是看咱們向老板的。”王嶼笑著更正。


    這次的拍賣會不同於王嶼之前參加的有限幾次這種場合。成交額沒有之前那麽高,也不擦邊一些其他的利益糾葛。


    單純真就是一些翡翠製品跟銀器。


    不僅有銀壺,還有一些有意思的周邊。


    出於千金難買心頭好的觀點來說,的確不算大價錢。


    至少連天天被向遠峰嘲笑摳搜的王嶼也覺得,不是不能偶爾滿足一下自己。


    但還是下不去手。


    想著曾經自己那些想擁有的標本級別皮殼沒能達成的夙願,如今有資金實力的時候,反而已經習慣了克製。


    跟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向遠峰。


    光是王嶼注意到的,就拍到手三把銀壺。


    比起蔡晨還要激進。


    蔡晨是認準了那一把迴流老器,但有一個人一直在跟他較勁。


    一開始應該都是出於喜歡,但到後麵已經發展成鬥氣了。


    所以這把壺最後成了整場價格最高的一件拍品。


    也不知道算不算得償所願,蔡晨在付出錢包受損嚴重的代價之後,成為了這把老銀壺的新主人。


    幾個女人那邊也很熱鬧。可能是因為本場拍賣會參女性參會者不多,所以有限的幾件成品首飾有大半成了他們的戰利品。


    韓清當然沒有一時頭腦發熱跪地求婚。不過還是成功為琪琪拍到了一枚紫羅蘭翡翠戒指。


    五萬塊的價格,雖然高於市場行情。但這種粉嘟嘟的顏色的確不多見。關鍵是琪琪喜歡。


    韓清就當她算是接受了自己的心意。


    其實這種接地氣的拍賣會挺不錯,價格不算高,但每一件拍品都有自己的獨特之處。


    噱頭最足的大約就是開場的扳指,以及最後壓軸的一塊紅翡全明料。


    隻不過那塊紅翡最後流拍。這才讓中場的迴流老銀壺出盡了風頭。


    那也是讓王嶼直接心動的一件拍品。


    雖然在場的似乎沒有人對它有強烈興趣,不太可能出現蔡晨那把銀狐的情況。但王嶼覺得起拍價就有點虛高。


    這塊紅翡的市場價值已經被壓榨殆盡。就算拍到手,除非一直自己珍藏。否則一時半會兒是肯定賣不迴本的。


    當然,這種東西的市場行情年年漲。手裏放幾年往外賣,但看價格肯定還是有的賺。


    但是如果把積壓的資金成本以及時間成本算進去。這種漲價幅度並不能趕超王嶼目前的生意利潤。


    所以意義不大。


    而且,王嶼從事賭石這個行業至今,經手的紅翡雖然不多,但絕對有。


    有對比自然就有更多選擇權。


    導致他最終也沒能下定決心成全自己一迴。


    不過看到其他人都興高采烈地,也算沒白來這一趟。


    走出拍賣會現場,向遠峰那邊一眾人已經等在門口。


    看到王嶼,向遠峰一下激動起來,“我還以為你一定會對最後一塊明料出手……你是怎麽忍住的?”


    王嶼正準備實話實說的時候,看到向遠峰衝自己挑了挑眉毛。


    這個動作他經常做,每次都沒準備幹好事。


    王嶼立刻明白過來,當著身邊那些公子哥兒,該裝13的時候還是要裝一裝的。


    所以換了個角度來描述自己的行為,“那料子雖然稀缺,但品質也就那樣吧……還沒有之前咱們在魔都賣給楊老板那塊紅翡成色好……最後想了想還是算了……”


    向遠峰用表情表達了對王嶼這番話的滿意程度。笑著對葉盈幾人簡單描述了一下那次王嶼賭石,全蒙頭裏開出紅翡的經過。


    聽的葉盈頓時來了興趣。張羅著幾個人繼續找地方坐坐。


    他今天要幹的正事可還沒拉開序幕呢。


    要不然他費這麽大勁,把人都招唿來。可不是為了參加拍賣會的。


    王嶼這邊的人也不少。這麽多人集體行動,怎麽說都有些不方便。


    他還在琢磨怎麽能脫身,讓向遠峰繼續跟葉盈他們周旋的時候,葉盈卻先開口了。


    “人多才熱鬧。大家輕易聚不到一起。正好今天跟大家分享我的世外桃源。隻限今天,過時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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