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兩眼一翻,“你問我,我問哪個?我男朋友正在電話裏跟我求婚呢!轉頭我就被撞的七葷八素。我這婚事要是黃了,我必須得讓他賠!


    王嶼想知道的是一丁點兒也沒鬧明白,還被那女人拉著念叨了半天她怎麽那麽倒黴。


    王嶼要是知道,自己就是大師了。


    但女人不這麽想。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傾訴對象,當然不能讓他輕輕鬆鬆跑了。


    拉著王嶼那叫一個大吐苦水。


    王嶼惦記著水裏的人,著急脫身的模樣充滿整個肢體動作。中年女人又一把鼻涕一把淚。


    這可把後來的圍觀群眾給八卦壞了。


    不明真相之際就已經腦補了一出忘年姐弟戀的前塵後世。


    就在這時候,最先趕來的那群人裏發出一陣喊聲,“撈上來了!”


    眾人的視線全部轉移到那邊,中年女人也立刻跑到水邊,扒拉開人群,“我的手機!我的手機!我的手機呐!你別走!你賠我手機!”


    王嶼跟在女人身後,朝那個落水的人看過去。


    對方正跟個鯨魚一樣在“噴泉”。雖然看不清楚臉麵,不過身上的衣服明顯不是剛才的大師。


    王嶼鬆了口氣的同時,也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覺可笑。


    在心裏由衷的給大師道了個歉,轉頭就看見對方站在看熱鬧的圍觀人群中,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


    那種感覺怎麽說呢……


    有種心事被人看穿的尷尬,同時還有一些被戲耍的不悅。


    就在王嶼轉身準備走人的時候,大師先一步朝他走過來,“王老板,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偽君子。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的不舍得走?”


    王嶼不說話。


    不說話就等於是默認。


    大師繼續說道:“你覺得我惦記你的際遇。想將它據為己有,成全自己天大的好處。是也不是?”


    王嶼還沒說話。


    天都聊到這份上了,否認未免顯得太虛偽。


    不過這大師接觸起來覺得跟這個社會格格不入,可偶爾嘴裏還能時不時的蹦出一兩句緊跟時尚的流行語。


    真是一個充滿矛盾的人。


    大約是臉上的表情逐漸鬆動,所以大師繼續邀請道:“走吧王老板,我們邊走邊聊。”


    王嶼跟他並肩走在甕山泊邊,好長一段時間誰也沒有開口。


    反正王嶼是打定主意,對方不開口自己絕對不開口。看看誰能熬過誰。


    最終大師還是開口了,“這昆都湖,以前也叫七裏泊、大泊湖、西湖、西海、金海。甕山泊隻是其中的一個稱唿。算是海河流域北運河支流通惠河水係。古時候源於玉泉山諸水。六六年那會兒京密引水渠簡稱之後,水源多來自此渠。”


    大約是身處在這個環境中,所以大師從甕山泊開始做切入點。


    也不管王嶼想不想聽,就那麽自顧自說道。


    王嶼覺得既然對方在好好說話,自己繃個臉一點反應也沒有,未免過於沒有教養。


    想了想,問道:“前麵大師提到甕山泊上麵的島……”


    跟韓清混久了,一開始就被灌輸的名稱一旦說順嘴,真的很難更正。


    大師沒等他把話說完,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人嘛,越是得不到什麽就越想得到。那些帝王,坐享江山要什麽有什麽。但有一點他們跟尋常人無異。”


    王嶼想了想,立刻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麽。


    想當年秦始皇遣徐福帶童男童女前往仙島,求取的不正是這長生不老之道嗎?


    “這清漪園啊,是仿著西湖來的。打造的時候取的是江南園林的設計手法。因為他們追求長生、永握大權。幻想著如神仙那般長生不老。所以在裏麵又糅合了海島仙山的理念。將這個昆明湖營造成了一池三山的格局。基本帝王園林都這標準。因為裏麵才會有這三座島。其實你說的甕山泊,也不是昆都湖最開始的稱唿。最開始它叫‘七裏濼’。甕山泊都是後麵才叫起來的。清乾年間擴湖造園的時候,禦筆親賜昆都湖。”


    王嶼聽大師說自己不住點頭。其實對這些近代史王嶼還是很感興趣的。


    隻是平常輕易想不起來專門去查閱或者研究。


    成年人的世界,學習似乎已經是很久之前的概念了。更多都是圍繞著柴米油鹽醬醋茶,還有最重要的錢在奔波勞碌。


    所以這會兒有人願意跟他嘮嘮這些,他進入狀態很快。


    腦海中也不是沒閃念過,對方為什麽要跟自己說這些東西。


    但既來之則安之,跑也來不及了,且聽了再說。


    “其實這三山,就是人造的人工島。除了前麵提過的南湖島,還有治鏡閣、藻鑒堂。三島呈鼎足之勢,象征海上仙山的島嶼。前麵說過的龍王廟,其實並不是清漪園那會兒的建築。是後麵重建的時候才有的。算是昆都湖中最佳的觀景場所……”


    說到這裏,大師的視線長久的停留在甕山泊水麵上,也不再開口。


    王嶼見他的話題始終圍繞著南湖島,對於其他另外兩座島,基本就隻提了個名字。不由好奇追問原因。


    大師哼哼了一聲,“治鏡閣其實早就沒了。當年被重炮轟毀之後就沒了。重建需要花費大筆的銀錢。財力不濟所以將殘存的材料碎片拆到南湖島上去了。至於藻鑒堂……就是個笑話。重建之後, 裏麵竟然整成了歐式風格。可笑可歎呐……”


    王嶼跟著歎了口氣。


    接下來大師說的話卻越來越離譜了。


    “一池三山,現在活下來的隻有這一山半水。那兩座山死了,也耗掉了這池水半條命。唉……”


    王嶼覺得畫風突然就不對了。


    要是繼續這麽聊下去,是不是就該往玄幻方向發展了?


    連忙打住大師的話,“大師,你跟我說這些……我也……我也接不上話。不如咱們繼續聊剛才的近代史啊?”


    大師扭頭看著他,說道:‘我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一個人的眼睛能看到多遠處、胸懷裏是裝的是家庭還是大義,決定了他看待事物的格局。“


    王嶼聽的費勁,皺眉琢磨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


    怎麽總感覺他在影射自己呢?


    影射自己小家子氣以為他覬覦自己懷中異寶,辱沒了他胸懷天下的大義?


    是這個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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