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王嶼並沒有去瞎打聽。


    原因很簡單,他並沒有準備跟女店主有更進一步的牽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說白了,誰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雙方都是一個過客,短暫的交集罷了。


    料子在鋸片的切割過程中,發出吱吱啦啦的噪聲。


    見王嶼不說話,女店主索性也不再製造話題。


    安靜的等著一會兒命運的安排。


    這個過程其實就是那十幾二十分鍾的事。王嶼因為身懷異能,所以早差不多忘記了等待解石過程的那種忐忑跟期待的心情。


    這會兒看到女店主的樣子,倒是讓他有幾分迴憶起從前的感覺。


    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眼神,被女店主給誤會了。


    撞上王嶼的視線之後,竟然開始臉紅。


    不過她倒是沒忘正經事,在切機鋸片發出空轉聲音的第一時間就衝到了切機旁邊。


    不過心急歸心急,她倒是並沒有著急上手掀蓋子。


    不過也因為這個動作,引得這兩台切機的主人開始奚落,“你可真是執著。你說你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找個靠譜點的男人,何必讓自己過得這麽辛苦?賭石這種事,還得爺兒們來。你們女人壓根就不是吃這碗飯的。”


    女店主明顯不想跟他嗶嗶,但自己的料子還在油切機夾具上好端端的夾著。


    再怎麽生氣,也不能跟自己的錢過不去。


    這人說的話,很快引起旁邊高矮倆人的附和,“誰說不是呢。每次都要占著茅坑不拉屎。自己又不吃不下,還非要叫個高價吊著貨主。”


    女店主忍無可忍,“你要是願意你也可以。看價本來就是各憑眼力。我能看到,我敢出那個價,你們敢跟嗎?”


    這話一出,那個矮的頓時開始冒火,“你還挺光榮是吧?你叫了你倒是買啊。”


    明顯是在衝女店主宣泄著心中怒氣。


    雖然都說賭石各憑本事,但偏偏大部分人都很難做到這一點。


    所以一開口就是濃鬱的火藥味。


    而那切機的男人,見有人開始出頭,自己就開始湊熱鬧吃瓜。


    女店主幹脆不等他操作,自己抬手將切機蓋子掀起來,伸手開始搖側麵的夾具把手。


    王嶼連忙上去幫忙。


    要不然夾具鬆開,料子是一定會掉下去的。


    到時候,真要是摔壞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其他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是絕對不會伸手幫忙的。


    “花二十萬買一塊名不見經傳的小場料。真不知道是不是被貧窮蒙蔽了眼睛。”矮的那個又開始冷嘲熱諷。


    似乎親眼見證別人垮的比自己的更厲害,才能讓他心情好上幾分。


    所以不見女店主這塊料子的表現,他們肯定不會走。


    王嶼心裏覺得好笑。


    要是這會兒走了也就走了,心情鬱悶歸鬱悶,好歹不至於太不平衡。


    這會兒不走,那估計等後麵得更難受。


    從夾具上將料子抱下來,雖然切麵上還沾著油汙。但大致的感覺還是有的。


    切機旁的男人已經不說話了,隻有高矮那倆還在嘚吧。


    “別磨蹭了,趕緊的吧。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女店主抬了抬下巴,“就怕你們看了今晚睡覺都睡不著。我也是好心,不忍心在你們千瘡百孔的心田上,再紮一把刀。”


    “嘿,還長本事了你……”


    眼看高的那個作勢就要衝過來,王嶼不著痕跡的將女店主擋在身後。


    怎麽說女店主也是個女人,磨兩句牙也就算了。


    可真要是產生肢體接觸,自己好歹是個男人,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矮的那個冷笑一聲,“傻不傻?現在可是法製發社會。誰先動手誰吃虧。怎麽老是不長記性。”


    同時眼睛一直盯著王嶼手上的料子。


    王嶼沒喧賓奪主,將手上的料子交到女店主手上。由她自己親眼見證。


    女店主就地找了個相對平坦的空地,將料子放好,伸手用力擦了了幾下切麵,然後就迫不及待打燈照了上去。


    “老板,你真神了……”片刻後,她發出一聲驚歎,“裏麵真有飄花。種水應該是在冰種上下。我得迴去放成片才能最後確定。”


    矮的那個像是被電擊了似的,直接原地蹦了過來,“什麽東西,就冰種飄花了?鬧呢吧?那麽不起眼一塊料子……”


    說話間,就已經走到了近前。


    看到女店主手上電筒散發出來的光柱,頓時不說話了。


    但女店主現在談興甚濃,“三十公斤的料子,一公斤出一條手鐲算,也有二十條了。單條價格過萬迴本就毫無壓力。況且這種表現的成品,四五萬一條可能還打不住。老板,這料子保守估計,豈不是能翻到八十萬?”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


    八十萬有點懸,她自己心裏知道。


    一塊原石上加工出來的貨分貨頭貨尾,貨頭的高價是用來拉平貨尾的。


    但這會兒細算那麽多幹什麽。隻要能讓眼前這幾個人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他們五十五萬啃下來的那塊叫價八十萬的莫灣基,現在還能剩多少價值?


    十五萬?


    多也多不到哪去了吧。


    今晚雖然受了些埋汰,但這一刻女店主還是覺得神清氣爽。


    比起真金白銀打了水漂的四十萬,女店主覺得那點風涼話根本就是給他們自己添堵的砝碼。


    “還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風水輪流轉呐。下次別再看不起女人了。女人賭石不比誰差。”


    女店主一邊說,一邊掃碼在切機上掃了個碼,大大方方轉賬一百塊。


    “不用找了,多的算封個紅包。”她說完,彎腰將地上的料子抱起。


    等王嶼跟著抱起另外一半料子之後,她吹了聲口哨,得得瑟瑟的閃人了。


    “老板,你沒看到剛才他們吃癟的那個眼神……”女店主興高采烈的說道。


    王嶼好奇的問道:“這邊賭石還分小團體嗎?”


    女店主搖頭,“那倒是沒有。就是他們有些錢,膽又大。賭石被他們玩的烏煙瘴氣。不像賭石,更像是在炒料子。你別看他們今晚切垮了料子,就一定覺得他們實打實賠出去四十萬。沒那麽簡單……他們有的是辦法,將切垮的風險轉嫁到別人身上去。”


    王嶼皺眉,“炒料子?”


    女店主點頭,“對。具體我也沒參與過。不過聽說,有時候料子都還在貨主那,動都沒動過,價格就被轉手加了幾道。”


    王嶼咋舌,“那今晚那塊莫灣基?”


    女店主笑著搖頭,“那個應該不是。不過他們後麵也會有能讓自己降低損失的手段就是了。”


    說完這番話,兩人已經走到路邊。


    邊上停著一輛待客的出租空車。


    女店主看著王嶼,猶豫了一下問道:“我準備直接去店裏,連夜將料子放成片。老板,你是怎麽打算的?”


    王嶼看了看時間,淩晨兩點半。


    他站在街邊先給沉默一晚上的向遠峰去了個電話。


    然而電話響到自然掛斷,都沒有人接聽。


    這要是迴去叫不醒這頭豬,自己可就得乖乖得自投羅網了。


    王嶼知道這個時間跟女店主一起返迴加工坊有點不合適,但比起讓他迴到冠島,他更願意跟女店主呆在一起。


    所以點點頭,說道:“你自己一個人也不好搬動。這麽晚了,我還是先把你送到目的地再說。”


    女店主倒也沒有矯情,率先竄鑽進副駕駛座,等王嶼坐好之後,車子無聲的開了出去。


    這個出租車司機倒是一個少見的安靜人。


    不過這也愁壞了女店主,因為她需要不斷製造話題才能不讓氣氛冷場。


    “今晚多謝你了老板。明天有時間能讓我請您吃頓便飯嗎?”這話她是發自內心說的。


    王嶼搖了搖頭,然後才想起來自己在後麵對方根本看不見。


    所以開口道:“不用客氣。舉手之勞的小事。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這麽做。好在不辱使命,這料子還算爭氣。”


    女店主說道:“哪有那麽多好人好事。大部分都是看你過得好嫉妒你,看你過得不好再踩你兩腳。”


    尤其是賭石這種,放著自己到手的錢不賺,讓別人賺。


    放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所以今晚她壓根也沒敢想,王嶼會重新給自己推薦一塊料子。


    不過轉念一想,極品紅翡都能切出來的人,又怎麽會看得上這一星半點塞牙縫的東西。


    人跟人永遠是沒法比的。


    王嶼沒說話。


    腦海中想起某位男演員說過的話。


    但一個人開始成功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身邊全都是好人了。


    那是不是可以認為,當一個人身邊圍繞的還都是一些壞人的時候,是不是就說明還在苦苦掙紮的過程中。


    這是一個比較沉重的話題,所以王玉沒有開口。


    “老板,我看你很了解石落卡這個場口。能給我講講這個場口的皮殼特性嗎?”女店主又開口了。


    王嶼一愣,“我覺得,魔都這邊市場,未必能見到幾塊石落卡。其實沒必要花費太大的力氣去研究這個場口。這個場口距離木那場非常近,所以很多時候會打著木那偏場的名頭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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