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起來之後,王嶼整個人慢慢舒展開來。


    可能是受到向遠峰對於茶道的愛好。


    當然,他的手法跟眼前這個姑娘沒有可比性。


    如果說人家是專業的,那向遠峰最多可能是小孩子過家家。


    但這並不妨礙向遠峰的確是用自己半路出家的泡茶手法,讓王嶼對茶有了一種打心底的認知跟接受。


    如今隻要茶桌前一坐,就仿佛看到向遠峰那副不正經的壞笑。


    一雙狐狸一樣的眼睛,眨巴著不安好心的壞心思。


    王嶼臉上情不自禁露出一個笑容。


    似乎已經看到他開始叮叮咣咣的洗涮茶杯,然後下一秒準備開始吹。


    就在他陷入自己的迴憶中時,不動聲色一直再觀察著眾人的劉喜突然開口了,“王老板,對茶道也有了解?”


    王嶼的思緒瞬間被他拉了迴來,連連擺手,“劉先生誤會了,我隻是……”


    話沒說完,劉喜擺了擺手,“你既然跟彭小子歲數差不多,又是他的好友,就跟他一起稱唿我喜叔就好。這樣聽起來多少能舒服一點。”


    王嶼也不知道他話語中的舒服究竟是什麽意思。


    但既然他這麽說了,換個稱唿也沒什麽大不了。


    於是連忙叫了一聲,“喜叔。”


    劉喜看上去很高興,還沒等開口說什麽,一旁的劉寶也來跟著湊熱鬧,“還有我呢?”


    其實對於劉寶的態度,王嶼覺得很奇怪。


    要是非說劉喜跟自己有相同的愛好跟話題,所以一時高興,不擺架子,還能理解。


    但是這個劉寶,明顯並不怎麽待見自己。


    雖然看上去總是在笑,但是那笑容不達眼底。


    甚至有些時候,還能看到不經意間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陰翳。


    他突然之間的這番態度,讓王嶼很是愣了一下,最後還是在彭佑的提醒下,連忙喊了一聲,“寶叔。”


    幾人套近乎的時候,泡茶的女人已經手法柔美的將茶湯泡好,一杯杯斟給眾人。


    一口茶下入喉,王與整個人像是卷邊的葉片,在水中慢慢舒展。


    這種感覺讓他無比舒暢。


    終於在這一刻,也明白了向遠峰為什麽出門也要抱著個大保溫杯。


    對於喝茶的人來說,沒有了茶湯的滋潤,那真是難挨。


    連喝三杯茶水後,一旁一直在默默觀察著幾人的劉喜忽然開口了,“既然今天叫我一聲喜叔,就不能失了長輩的禮數。王小子,跟我來,喜叔今天送你一個見麵禮。”


    王嶼還未及反應,一旁的劉寶就叫了起來,“老東西,你在這等著我呢是吧?這又不是我的地盤,我也沒有準備。你這……你這是釜底抽薪啊。”


    劉喜壓根沒接話,說完自己想說的之後,就站起身,轉身繼續朝著裏麵走去。


    王嶼這才注意到,現如今所在的地方,也就是泡茶姑娘背後,並不是一麵牆壁,而是一枚碩大的可堪比牆壁的屏風。


    而劉喜就是順著屏風兩側的通道,朝著後麵走。


    既然主人已經發話了,王嶼不跟上去顯然也不合適。


    於是衝其餘幾人點點頭,跟著劉喜繞過屏風,走了進去。


    裏麵很大,這是剛才站在外麵,王嶼怎麽也沒想到的。


    區別於前麵的燈火通明,後麵隻在高高的屋頂兩邊亮著兩排射燈。


    光線強弱度剛剛好,既不會讓人覺得過於明亮,又不會讓人有隱私暴露於眼皮子底下的不安全感。


    尤其對於兩個相識並不長時間的人來說,可以算得上是恰達好處的照明。


    劉喜最後停在一個房間門口,衝王嶼點點頭之後,打開門抬腳走了進去。


    隨著裏麵的燈光亮起,王嶼有一次傻眼了。


    這裏麵的三麵牆壁上,全都打著上牆的木架。


    上麵仍舊擺著原石。


    隻不過,這裏麵的擺的很規矩。


    與其說是存放,倒不如說是展示。


    看樣子,應該是劉喜每每在喝茶的間隙,都會過來此處欣賞欣賞自己這些年打下的江山。


    隻不過,可能因為劉喜這個人太謹慎了。


    所以擺在這件茶室裏麵的原石,整體表現並不如那個集裝箱裏麵的。


    那裏麵的寶貝,真要是展現在人前,絕對足以讓人震驚。


    雖然也不知道被手玩件吸收完能量之後,那些料子會不會發生什麽影響價值的變化。


    但現在似乎現在想什麽都來不及了。


    王嶼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這事自己必須要守口如瓶爛在心裏,要是被劉喜知道他大半輩子的心血全都便宜了自己,隻怕自己要血濺當場。


    就在王嶼胡思亂想的時候,那邊劉喜開口了,“王小子,從這裏選一塊料子,當送你的見麵禮吧。”


    王嶼哪還好意思。


    他不要自己賠就不錯了,還再去接受人家的見麵禮,王嶼可幹不出來。


    連連擺手,“喜叔,您的心意我真的心領了。這個我不能收。”


    他說的很堅決,加上劉喜也是一個比較直接的性格。


    見他這麽說,劉喜一頓,“看來。這裏麵的東西果然入不了你的眼。”


    想了想,他忽然笑起來,“我這裏有一餅三十年的好茶。要不然就用這個作見麵禮吧。”


    王嶼不敢貿然接受劉喜的好意,卻也不敢以為拒絕他的好意。


    想到茶葉這東西,應該也不會有多麽珍惜,便想也不想的答應下來。


    自己喝了雖然是浪費,但迴去以後借花獻佛送給向遠峰,他一定會高興的原地跳起來。


    見王嶼滅有推辭,劉喜表現得很高興。


    很快又開口說道:“不過,這茶餅嬌貴的很。你現在帶走,未必有環境能妥善保存。這樣,我先代為保管,等你十幾天後離開果敢,再一並送你。”


    王嶼一愣。


    自己可能還會再果敢逗留十幾天的行程安排,劉喜又是怎麽得知的。


    劉喜並不掩飾,全程欣賞了王嶼的震驚之後,笑起來,“王小子,你對我脾氣。我就提醒你幾句。果敢是是非之地。沒有決心就早走。要不然,就拿出勇氣。沒有自主前進的意識,光靠外力推著是成不了事的。”


    今晚,劉喜給王嶼的意外一波接一波。


    他不是傻子,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


    這才是劉喜給自己的所謂見麵禮。


    他了解果敢王一支所有的動態,要做什麽王嶼不清楚,總之不過兩點。


    進攻或者防守。


    隻不過,彭家這邊,再怎麽說,也是他們果敢自己人。


    聽劉喜的意思,應該是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這麽一來,是不是就有些說不過去?


    跟自己一個外人,同一個立場,是不是有些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


    就算他們內部再不融洽,可也未必就不如外麵的人介入吧。


    尤其這種事,很有可能牽一發而動全身。


    果敢王一脈出問題,他們這四大家族,難道不怕自己就是下一個嗎?


    這種事情很難說,連王嶼不懂他們之間利益糾葛的人都知道這一點,劉喜總不會不知道吧?


    往大了說,這就是一次針對果敢的重新洗牌。


    難不成,是因為劉喜覺得自己的產業在礦區,果敢這邊不管鬧成什麽樣子都不會對他的根基造成實質的影響?


    這就超乎王嶼的揣測範圍了。


    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劉喜這莫名的善意,究竟從何處而來。


    見王嶼不說話,劉喜也不再理他,自顧自圍著自己的藏品走走停停轉了一圈之後,又繞迴了王嶼身邊。


    “走吧,咱們出去吧。”


    王嶼點點頭,跟著劉喜走出門。


    “到你離開的那天,我會安排人將茶餅送過去。隻是到那個時候,果敢不知道變成什麽樣了……”


    劉喜搖搖頭,隨即收了聲,大踏步走了出去。


    重新坐迴原來的位子上,眾人看著兩手空空的王嶼,劉寶問道:“是不是老小子又故弄什麽玄虛了?見麵禮呢?”


    王嶼連忙解釋,擔心劉寶的過度揣測。


    然而聽完之後,劉寶哈哈大笑起來,“這老小子越來越會了。這借口找得好。真沒想到年紀越大腦子越靈光了。”


    劉喜樣兒不理會他。


    看上去一副怡然自得完全沉浸在品味好茶的世界中。


    自討沒趣的劉寶轉頭開始跟其他幾個小輩閑聊起來。


    沒一會兒彭佑就長長的伸了個懶腰。


    今晚自己這簡直就是純純陪跑的人。


    讓早就習慣眾星捧月又熱愛湊熱鬧的彭佑早就忍耐不住了。


    但是畢竟是自己帶出來的人,總比被人當成透明的要好一點。


    勉強也算是自己的麵子。


    也就是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他堅持到現在。


    不然他可受不了這個委屈。


    “怎麽,坐不住了?”劉寶問道。


    劉喜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沒開口。


    “喜叔、寶叔,你們也太能熬了。小子自歎不如,要迴去睡覺了。”


    這一次劉喜竟然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網絡用語,“睡什麽睡,起來嗨。這才幾點?就睡覺。一會兒喝完茶, 再去找個攤子吃點宵夜。年輕人的生活要過得豐滿一些。”


    彭佑臉上表情明顯不以為然。


    宵夜他們幾個自己也能吃,比跟這兩人在一塊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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