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利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在什麽地方過什麽樣的生活,就好像對她不能造成絲毫的影響。


    王嶼衝釋利使了一個眼神,釋利就懂事的把前男友牽走了。


    “王老板,能不能幫我說和說和?東西歸他們,隻要放我走,什麽條件都好談。”熊坤終於放下了自己的高傲,好聲好氣的跟王嶼打商量。


    王嶼也不知道熊坤怎麽就認定自己一定具備發言權的。


    想了想還是說道:“熊老板,要是有這個機會我一定盡我的全力。但是我的處境並不比你好多少。如果你還有其他的路子,這種時候就不要藏著掖著,盡管招唿。什麽麵子也不如自己的命來得重要。”


    沒想到,不知道這句話裏麵什麽地方瞬間點燃了熊坤心中一直壓抑著的情緒,他站起來,原地轉了幾圈狠狠爆了句粗口。


    “我特碼要是有這個能耐,就算散盡家財我也願意。可是找的那些關係,都是些什麽狗屁。開始還接電話,到後麵我再打連接通的機會都沒有!”


    麵對熊坤的暴怒,王嶼沉默。


    大家的心情都是差不多的。唯一的區別就是熊坤這會兒看上去有性命之憂,自己目前倒是安然無虞。


    但也就是看上去。


    這些人翻起臉來,比翻書還快,人情起不到絲毫保障作用。


    不過王嶼比熊坤保留的理智要多得多。


    對於現在的果敢來說,人命頂了天算個屁,他們要人命又有什麽用?


    能幫他們換到想要的資源還是能為他們謀求更好的條件?


    既然都不能,那從人身上壓榨出更多的好處對他們來說,比其他什麽都重要。


    自己的價值在於跟克欽或者組織的關係,熊坤的價值……


    可能就剩下錢了。


    縱觀整個果敢,對錢表現得最為看重的人似乎就是楊昭?


    也不知道放一個人這樣的事,楊昭自己一個人能不能說了算。


    天天跟熊坤尤其是前男友這樣的人共處一室,實在是讓王嶼頭疼。


    反正這會兒也沒什麽事,幹脆取著楊昭談一談,這種時候,向來熊坤是願意跟對方好好談的。


    總比待在這裏,時不時聽前男友傳出來的鬼哭狼嚎聲要好得多。


    想到這裏,王嶼衝熊坤說道:“要不這樣吧熊老板,我盡可能去聯絡果敢這邊的人。如果有人鬆口,我盡量讓你們自己當麵談。想來他們也不願意單純隻是喜歡殺戮。”


    他也不傻,要是自己從中成為代言人,熊坤一旦脫離眼前的險境,到時候指不定怎麽以為自己從中跟果敢合起夥來算計他。


    自己沒必要惹一身腥臊。


    熊坤這會兒走投無路,顯然沒那麽多的想法,見王嶼願意從中斡旋,感動的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王嶼抬腳邁出大門,想到一會兒楊昭看見自己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心中竟然有一絲變態的暗爽。


    既然是他把自己綁了迴來,那自己也不能讓他過得太舒服。


    成年人,是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晃蕩著兩條腿。朝著楊家的地盤走過去,外麵那些頂著烈日巡邏的人,這幾天見到王嶼就跟見了自己人一樣。


    不是熱情,是完全視而不見。


    可能知道不能把他怎麽樣,所以不願意浪費功夫。


    王嶼找不到楊照,也不清楚他具體在哪個房間。


    隻能隨便逮著一個人問道:“請問楊昭先生在哪一間?”


    也不知道對方是聽不明白他的話, 還是壓根不想搭理他,總之哪目光直視在王嶼身上打量了一番之後,就自顧自地走了。


    這些人,還真是端上架子了。


    就在王嶼琢磨著要不要上丈母娘門去打聽一下的時候,就聽到不遠處有道聲音傳來。


    “王老板,你在找什麽?”


    迴頭一看,是楊儻。


    王嶼轉念一想,找不到楊昭,能有個楊儻送上門來也不錯。


    所以連忙轉了方向,朝著楊儻走過去。


    “楊先生,這麽巧?今天竟然不忙?”


    楊儻看上去日子過得也不怎麽輕鬆,伸手揉了揉眉心,“王老板要是也沒什麽事,不妨借一步說話。”


    說完轉身迴了房間。


    王嶼雖然不知道對方跟自己有什麽好談的,但是想著熊坤兩人的事跟楊儻談商量說不定更容易。


    便抬腳朝著楊儻所在的房間跟過去。


    然而次人才剛剛走到門口身後遠處就傳來震天的鞭炮聲。


    王嶼下意識一愣,這地方也沒聽說有什麽喜事,怎麽莫名奇妙還放起了鞭炮?


    下一秒就看到楊儻兩步走了迴來。


    衝著外麵也有些傻眼的手下嘰哩哇啦說了一串驃國話之後,王嶼就看到對方小跑著衝村口跑去。


    還沒反應過來的王嶼狐疑的朝著那人跑去的方向看去。


    楊儻卻招唿道:“王老板,不用擔心。小狀況不用擔心。”


    他這麽一說,要是王宇還以為剛才的響動是鞭炮,那可真就太天真了。


    隻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究竟是什麽情況會讓他們在這種情況下大動幹戈?


    是不是小狀況,也要看人的承受能力不是?


    殺個人在他們看來跟殺個雞也沒太大區別,世界上還能有什麽事在他們看來是大事情?


    不過想歸想,也不耽誤王宇跟在楊儻身後朝室內走去。


    兩人剛落座還沒等開口,門口就傳來鎮定一個人應。


    不是剛才跑出去的那名手下,這人王嶼見過。


    跟老魏出去的時候,他就站在村口那邊檢查進出人員。


    楊儻顯然也注意到了此人,衝對方招了招手將人喚了進來。


    隨後不著痕跡的看了王嶼一眼,用國語問道:“剛才外麵什麽情況?”


    這人天天守在村頭,顯然是因為還掌握了一門至關重要的外語。


    因為他也很快用國語迴答道:“長官,剛才有人試圖闖出去,鳴槍示警無果之後,隻能……”


    說完眼飄忽的看了一眼王嶼。


    別說還有這一眼,就算沒有,王嶼下意識也會聯想到自己這邊那仨貓倆狗。


    當即瞬間站了起來,“是誰?”


    別說這人壓根分不出來誰是誰,就連楊儻還不是分不出來哪個是哪個。


    氣氛立刻大眼瞪小眼起來。


    王嶼心裏有些著急,急匆匆往外麵衝。


    身後的楊儻思索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拔腳跟了上去。


    這個人肯定不是既來之則安之的釋利。


    按道理來說,王嶼沒必要這麽著急。


    但是當身邊就那麽幾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人場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


    少那麽一個,都是對士氣的考驗。


    衝出去之前,王嶼並沒有時間跟多餘的精力想那些有的沒得,更不會預見到一會兒呈現在自己眼前的究竟是怎樣慘烈的情景。


    他滿心都在擔心,會不會是熊坤的老板脾氣發作,不管不顧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最後落得如此下場。


    滿地鮮紅,中間一個已經看不出形狀的物體。


    王嶼看到的一瞬間,腎上腺素瞬間飆高,下意識開始嘔吐起來。


    隨後跟過來的楊儻像是已經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衝著其他人招招手,要來一瓶礦泉水,站在王嶼身邊。


    “王老板,你好歹來我們驃國也這麽長時間了,還沒能適應呢?”


    好家夥,自己是來本本分分做生意的,又不是什麽軍火販子,怎麽可能對這樣的場麵習以為常?


    王嶼原本想要通過人形還有身上的衣著判斷對方身份,結果根本行不通。


    自己根本沒那個能耐靠近。


    吐的嘴巴跟鼻孔一股腦往外噴。


    更誇張的是,邊吐邊還不耽誤腦子極度清醒。


    掉落在一旁的鞋子,不是釋利的,也不是熊坤的。


    心剛剛放下一半,又提了起來。


    前男友的?


    隨後趕來的釋利,心理承受能力比起王嶼好的不是一星半點。


    其他什麽事也不管,立刻衝到王嶼身邊開始招唿他。


    一邊幫他拍背一邊說道:“王老板,不好意思,剛才我沒能把人看好。一個不留神他就跑了出來……”


    王嶼擺了擺手。


    倒不是他不想跟釋利問清楚,主要是這會兒嘴上實在不得閑。


    好言難勸想死的鬼。


    等好不容易吐空肚子裏的東西,緩了好半天,王嶼才開口問道:“熊老板呢?”


    釋利迴答道:“躲在院子裏嚇都嚇死了,這會兒拽都拽不出來。”


    這樣也好,至少不會有無妄之災從天而降。


    楊儻居然好脾氣的順手遞給他一瓶礦泉水,“漱漱口吧王老板。剛才你動作太快。我本意你不用親眼看到這副場麵的。”


    他要是真有心,怎麽也能留得住王嶼。


    說白了還不是不把這事當迴事,並且想要敲山震虎震一震王嶼幾人。


    “要不……有什麽事咱們迴去說?”楊儻笑著說道。


    釋利看了看外麵的慘狀,又看了看還在幹嘔的王嶼,一時間拿不準主意要不要聽從楊儻的安排。


    他初來乍到,並不清楚果敢的情況,自然也不知道楊儻就是是何許人也。


    王嶼點點頭,任由釋利攙扶著自己往迴走。


    現在隻要能離這個地方遠一些,怎麽都好說。


    空氣上空似乎都彌漫著一股血腥味,讓他一分鍾都不想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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