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嶼沒有去角灣市場,而是直接迴了市場外的老店。


    店裏正有幾個正在選料子的客人,在元苑的打理下倒是井井有條。


    見到王嶼進門,有客人笑著開口恭喜道:“恭喜老板喜開分店。以後到店買料子可要給最實在的底價啊。”


    王嶼笑著應道:“這是自然,都是多虧老客人幫襯。咱們是做迴頭客的,一定不會虧待大家夥兒。”


    “有老板這話,我們就放心了。這會兒才知道今天市場開張的是老板的新店。要不然早上就過去道賀了。都是那些送料子的阿弟亂嚼舌頭,說什麽開張的店麵是驃北的地方勢力,說的有鼻子有眼。咱們做生意圖個安穩,這樣的地方都不願意沾。”


    客商也是個能嘮的人,隨口跟王嶼攀談起來。


    這話說的還真不像是隨隨便便個人能說出來的,所以王嶼好奇起來。


    “什麽阿弟說的?咱們這店開在這邊也有些日子了。咱們是不是正經做生意的,老板們都是明眼人,自己眼見的肯定比道聽途說的真實。”


    客商點頭,“是啊,知道內情就不會信這些風言風語。但總有些不知道的人,就容易被這樣的說法給蒙蔽了眼睛。要說是哪個阿弟,倒是經常能在市場上看到。讓我形容我是形容不出來長相,不過能認出來。”


    王嶼問這名客商要來了他所在攤位的具體位置,方便明天自己過去探查,又跟對方嘮了一會兒。


    這老板惦記著明天去看王嶼新店的料子,所以也沒多流連,打了個招唿就跟同伴一道離去。


    “老板,是不是有人在針對咱們?”元苑走過來,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王嶼不想增加他人的心理壓力,笑著開口說道:“正常的。畢竟都是競爭對手。多一個商家自己碗裏的肉就少一塊。都要經曆,不用想太多。”


    這說法是沒錯,但也不能聽之任之,要不然你被當成軟柿子,以後就會有沒完沒了的麻煩。


    一旦發現不對的苗頭,在最開始就掐滅在萌芽狀態,遠比後麵麵對無休止的麻煩要省時省力。


    不過這消息究竟是從什麽地方傳出來的,倒是有些耐人尋味。


    想了想,王嶼開口問道:“下午市場裏麵的阿弟多不多?”


    元苑搖搖頭,“收料子的老板不多,阿弟們就不多。上午賺到錢的下午就出去玩去了,上午沒賺到錢的,下午更沒什麽賺錢的機會。所以除了那種店麵老板們長期雇傭的阿弟,隻能服從老板們的安排,將上午沒出手的料子再帶去碰碰運氣之外,其他阿弟不會願意去的。”


    王嶼點點頭。


    想想也是,自己之前也沒在下午的時間去過幾趟角灣市場,更別提這些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麵的阿弟們了。


    陷入沉思當中的王嶼,並沒有注意到一旁元苑仍舊憂慮的表情。


    後來更是直接拿著手機走到店外麵,看似打起了電話。


    上午忙碌的時候沒覺得有多累,這會兒坐下之後,瞬間一動也不想動。


    不過腦子卻一停不停的開始飛轉。


    迴憶著上午發生的情況。


    男店主跟自己對峙的時候,突然莫名失魂落魄的異樣。


    在那個時刻,王嶼自己多少也是感受到過自己有不對勁的地方,仿佛胸中有一股衝天的怨氣。


    像一團火在燃燒自己的理智,有那麽一瞬間王嶼甚至感覺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


    這種強烈的負麵情緒,之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王嶼的性格向來隨和,不是太過分的行為一般都能包容。


    但是這一次,卻突然暴躁,完全不能壓製自己的情緒。


    在事情發生的瞬間,王嶼眼前閃過一道似曾相識的紅芒。


    這種感覺,像極了晚上夢境中自己被手玩件吞噬瞬間的感覺。


    王嶼四下看了看,店裏沒什麽人注意到自己這邊。


    元苑在店外麵,釋利正在櫃台的桌前打瞌睡。


    其餘幾個阿弟沒見蹤影。


    王嶼伸手掏出手玩件,放在眼前細細打量。


    人像眉間的血色的確已經微弱到不可察覺。


    即便是以前進入休眠期的時候,那紅芒也不曾像現在這般黯淡。


    王嶼腦海中生出一個荒誕不經的念頭:這東西該不會跑到自己身上了吧?


    但是一想到晚上手玩件支配自己夢遊的事,王嶼又忍不住遍體生寒。


    這種身體不受自己支配的感覺,實在讓他沒有安全感。


    一想到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一種力量能夠操控自己的身體,這感覺未免也太嚇人了。


    王嶼將手裏的手玩件左搖搖右晃晃,試圖能夠讓它產生一點什麽反應。


    但是,完全徒勞無功。


    手玩件仿佛就是一個尋常無比的石頭。


    王嶼想到之前自己的設想,一手抓著手玩件,另一手隨便尋摸了一個表現不錯的料子握在手裏。


    手玩件還是發出了本本分分的沒有絲毫反應。


    這讓王嶼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找出來的這個料子品質不夠。


    又換了一塊料子,這塊表現算是這邊店裏數一數二的。


    但是手玩件還是沒有反應。


    就在王嶼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強烈的時候,反應來了。


    不過這一次變化而來源並不是手上的手玩件,而是另外那隻手上的料子。


    料子在王嶼的手中微微顫抖。


    無比接近之前礦精被手玩件吸收能量初期的樣子。


    嚇的王嶼手一鬆。


    料子咚的一聲掉落在木製桌麵上。


    聲音驚擾了瞌睡狀態中的釋利,他茫然的看向王嶼的方向。


    “沒拿穩……”王嶼尷尬地解釋了一下,同時將手上的手玩件順手塞進褲兜。


    上次就在他們之前出過狀況,這一次要是再來一次,就算釋利單純,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釋利頓時興趣缺缺的收迴了視線,然而沒有一秒鍾之後,重新又轉過腦袋,“礦主,你礦區那位朋友那邊,有消息傳迴來嗎?”


    王嶼搖了搖頭,想了想之後,開口說道:“這件事也不是頓時間就能出結果的。耐心等一等,有消息她會第一時間跟咱們取得聯係的。”


    釋利點點頭,然後咧嘴一笑,開口說道:“我就是想起來隨口問問。這會兒就算讓我走,我也不知道去什麽地方。原本就是想來佤城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從料子身上著手,找到人。結果剛才就被人騙了,還好遇到了你們……”


    王嶼其實也想說,還好自己遇到了他。


    要不然那天還真不一定好脫身。


    釋利話不算多,從王嶼這邊得到結果之後,重又收迴視線,繼續開始打盹。


    元苑走迴店裏,看了看站在料子前若有所思的王嶼,猶豫片刻,最後還是走到他身邊。


    “老板,剛才我給孩子爸爸去了一個電話。”


    王嶼疑惑地看著元苑,“是小朋友的身體……”


    話沒說完,元苑就像是忌諱這個話題似的打斷了他的話,“不是。最近她的身體狀況不錯,已經出院了。孩子的奶奶也去了周老板的川菜店裏幫工,她們都挺好的。”


    “我給他去電話,是詢問了一下,市場上關於咱們的事……”


    雖然王嶼本心裏覺得目前的情況,並不需要元苑去找自己的前夫去打聽什麽情況。


    但顯然她先斬後奏,這會兒已經是聯係完了。所以開口問道:“怎麽說?”


    元苑才又開口道:“他混跡在市場,身邊總有些不三不四的人,這樣的事找他打聽,倒也算是問對了人。據他所說,的確是有人聯係了一些阿弟,敗壞咱們店麵的名聲。不僅如此,還有其他的一些手段……”


    “什麽手段?”王嶼好奇的問道。


    元苑搖搖頭,“他說讓我不要管這些事,不願跟我多說。顯得很警覺。但是他這個人有個毛病,喝點酒就是個大嘴巴。我想要不然今天下班之後,我跟我前婆婆去一趟他們家,找機會套套話。”


    王玉想也不想就搖頭拒絕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有人針對咱們,也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不用操心這些,好好把這邊店麵撐起來。其他的事自有我們。”


    說完,還擔心元苑又自作主張去打聽這些消息,王嶼又開口囑咐道:“我不是跟你說客氣話。這件事可能設計到的情況複雜,你不要讓自己陷入不必要的問題當中。你為店裏考慮的心情我明白。但你就算是不為自己考慮,好歹也要想想女兒。萬一你有個什麽狀況,你讓她怎麽辦?”


    也許是王嶼最後的話準確戳中了元苑的痛點,她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要針對自己這邊,找阿弟傳播流言敗壞名聲,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店家是以料子品質說話的,就算他們說的再逼真,把自己形容的再妖魔化,隻要自己這邊的料子有競爭力,就不愁他們不會上門。


    要達到想要的後果,必然是有後手的。


    王嶼目前雖然還沒能想出他們的計劃,但是隻要有防範就不必擔心會陷入過度的被動。


    隻是,看樣子,打入角灣市場前期的日子,沒那麽好混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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