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進辦公室的門之前,王嶼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魏琳一臉驚訝的看著他,“不會是熱感冒吧?這種悶熱的天氣也能感冒?”


    王嶼搖了搖頭,打開辦公室房門,先讓魏琳走了進去。


    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哥丹覺去個電話,這方麵他是專業的,怎麽也比自己這個半吊子強多了。


    讓他來給魏琳包紮也好、上藥也罷,總比自己一個笨手笨腳的外行強多了。


    哥丹覺電話雖然接的很快,但卻無奈的表示,自己正在趕迴營地的路上。


    原來,今天營地出任務,早上八點那會兒找他們就遍尋不著。


    副隊長給他們打電話都快打爆炸了,因為提前考慮過這種情況,所以,哥丹覺讓大家夥兒將手上的通訊設備全都關閉了。


    副隊長就算想找人都無從尋找。


    這會兒礦場這邊的危機解除,哥丹覺原本倒是不用迴營地,但是想到身邊跟自己出來的一眾兄弟,哥丹覺覺得自己不能一走了之,所以還是選擇先跟他們返迴營地看,要殺要剮悉聽副隊長尊便。


    王嶼聽他這說法,就忍不住苦笑。


    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呢,學會了四個字四個字國語往外蹦,看把他能耐的。


    王嶼苦笑的原因無他,剛才自己前腳還在那往門外推魏琳的示好,這會兒後腳就要求著人家幫忙了。


    打臉的速度真是杠杠的。


    但自己要是不管,放任哥丹覺就這麽帶著他們迴去,那可真是不死都要扒層皮。


    這營地是幹什麽的,王嶼也不是不清楚。


    掛斷電話,王嶼先是歎了口氣,求情的話還沒說出口,魏琳卻率先發話了。


    “你放心,打過招唿了。現在營地處於靜默等待指令的狀態。在上麵發話之前,現在營地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行使不了任何權利。”


    說完之後,魏琳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嶼,“王礦主還有什麽其他的指示嗎?”


    王嶼輕輕咳嗽一聲,緩解了一下自己的尷尬。


    走到辦公室唯一的那個櫃子前麵,將之前哥丹覺給自己準備的那個小藥箱提了出來。


    一邊翻找一邊說道:“把衣服脫了,我看看你胳膊上的傷。我不太專業,一會兒可能會有點疼,你稍微忍一忍……”


    說著話轉過身,看到魏琳仍舊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還是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自己。


    王嶼正準備將自己的話再重複一遍的時候,魏琳突然說道:“脫衣服的動作幅度太大,扯的傷口有些疼……”


    王嶼有一種自己被吃定的感覺,但是傷口又不能不處理,最後還是妥協,“那你站起來,我輔助你。”


    魏琳這會兒倒是乖巧,一下就從沙發上站起來。


    張玲跟馬茹拉著冉靜悄無聲息湊到王嶼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王嶼幫魏琳寬衣解帶的畫麵。


    “禽獸!”


    “牲口!”


    馬茹跟張玲異口同聲的罵道。


    隻有冉靜還算是客觀,弱弱的提醒道:“我看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瞬間,馬茹跟張玲兩張臉橫眉冷對的麵對著冉靜,“你站哪一邊的?”


    冉靜立刻從善如流,“你們說的都是對的!王嶼就是渣男!”


    幫著魏琳脫下外套之後,王嶼才發現,情況遠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嚴重。


    魏琳胳膊上的傷口倒是次要的。


    她肩膀上的傷口看起來才駭人,已經將她身上的衣服染紅了一大片。


    之前因為她穿著風衣的大翻領將這個位置完全覆蓋,所以王嶼才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處傷口。


    偉林明顯感覺到王嶼手指上傳來的遲疑。


    笑著說道:“沒關係,隻是皮肉傷。有個子 弓單 擦著這個地方飛過去,隻是看著有些驚人而已。”


    她說的輕描淡寫,王嶼卻不敢聽的輕描淡寫。


    這種時候,沒人顧得上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至少,王嶼滿腦子想的都是應該怎麽止血?怎麽上藥?怎麽包紮?


    魏琳還是笑著看向王嶼,“沒事,不用緊張,我說你做、這個位置我自己不方便動手。沒問題吧?”


    男人不能說不行,就算有問題,硬著頭皮也要上。


    王嶼深唿吸幾口之後,正住唄按照魏琳的吩咐,將她貼身穿著的t恤領口撕開好進一步觀察裏麵的傷口情況時,辦公室的門被咣當一聲踢開了。


    王嶼下意識停下受傷的動作,轉身朝門口走過去。


    三個女人,其中有兩個,先是怒氣滿麵的看著自己,視線在看到自己手上的鮮血,還有背後臉色明顯異樣蒼白的魏琳時,三個女人給出了完全不同的反應。


    一聲尖叫,來自張玲。


    毫無防備的看到這樣血淋淋的場景,對於在國內安逸環境下長大的她來說,頗具挑戰性。


    冉靜心理素質比張玲好一些,但看著眼前的情況,第一時間也是陷入了呆若木雞的狀態。


    相比之下,馬茹的反應就給力多了。


    她短暫的愣了一會兒之後,就快速衝了過來,將王嶼推道一邊,然後飛快的將放在一旁的藥箱裏的東西整個傾倒了出來。


    檢視完畢之後,馬茹飛快的說道:“進行初步的處理跟包紮沒問題,但還是要盡快就醫。不然……可能會留疤。”


    魏琳無所的聳了聳肩,卻扯動了傷口,頓時動作一滯。


    “忍著點。”


    馬茹話音剛落,緊接著就是刺啦一聲布帛被扯裂的聲音。


    魏琳的膚色哎國人當中也算是相當白皙的那種,更難得的是在驃國這種氣候光照下,竟然沒受到多少影響。


    這會兒白色肌膚跟暗紅色的血跡對比鮮明,看上去更加的觸目驚心。


    王嶼看到馬茹二話不說,從剛才藥箱倒出來的東西裏,拿出一個小瓶礦泉水的大小的液體溶液,將魏琳的身體調整成側傾\\u003d的姿勢之後,二話不說的對著傷口倒了上去。


    魏琳的眉頭不自覺皺起來,貝齒咬著下唇,看得出來正在忍受著痛楚,盡量不使自己在人前失態。


    “不行,這點消毒水還不夠。還有沒有?”馬茹飛快的問道。


    王嶼連忙搖搖頭,“有的都在這了。”


    自己辦公室能有這些東西,都是托了哥丹覺未雨綢繆的福氣。


    馬茹想了想,飛快的問道:“誰帶了隱形眼鏡護理液?最好是全新沒開封的。”


    明顯是衝著門口那兩隻“木雞”問的。


    “我……帶了。”


    冉靜這會兒大腦已經恢複了工作, 飛快的迴答道。


    “趕緊帶過來。”


    馬茹一邊吩咐冉靜,一邊手下不停,用金屬彎嘴鑷子夾著為數不多的衛生棉球,在魏琳傷口附近擦拭著。


    經過剛才消毒水的衝刷,原本幹涸的血跡降低了對皮膚的附著力。隨著棉球的擦拭,很快就消失了。


    這樣一來,才能更方便的觀察傷口的情況。


    魏琳經過了最開始的疼痛之後,這會兒反而好整以暇的看著馬茹,衝王嶼問道:“王礦主還沒介紹,這位是?”


    雖然語氣跟用詞聽不出什麽,但是那個表情,顯然想知道的並不是馬茹的身份,而是馬茹跟王嶼的關係。


    馬茹頭也不抬地說道:“我叫馬茹,是一個記者。”


    魏琳就跟馬茹正在收拾的人不是自己似的,一臉八卦的打聽起來,“馬茹?記者?報社工作還是電視台?這麽一說,我看你有些眼熟,跟我之前看過的國內一檔節目的主持人有些相像。不知道馬大記者來礦區是想參訪哪方麵?”


    馬茹沒好氣的說道:“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


    魏琳卻笑著半真半假的說道:“轉移自己對疼痛的注意力,也是關心自己的一種方式。”


    這話還真不好反駁,畢竟頭疼痛在她的身上,誰也不能替代。


    王嶼連忙說道:“你看過的那個節目主持人,十有八九可能就是馬大記者,她之前就是試試太的女主持人,後來因為一些其他方麵的原因,工作有一定的調動。”


    “女主持人,那倒是失敬了……嘶……”


    不知道是不是馬茹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總之偉林毫無防備之下,發出了抽氣聲。


    “輕點、輕點。”王嶼在一旁緊張的說道。


    這話立刻捅了馬蜂窩,“你行你來?”


    王嶼連忙訕訕的收迴了自己顯得多餘的關心,絞盡腦汁想了一串溜須拍馬的詞匯,“真看不出來馬大記者還有這個手藝。真是幫了大忙。”


    可能是這會兒魏琳安靜下來,馬茹看起來沒有剛才那般不耐,開口說道:“小時候,都是我帶著馬明。他從小就皮,單子還大,身上總是帶著傷。”


    “原來是長姐如母,為了心疼弟弟這才有了這個手藝……”


    王嶼的馬屁還沒拍完,馬茹就冷笑起來,“戲多了王礦主。因為他每次受傷去醫院處理包紮,我就沒好日子過。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我管不了他,為自保,被逼出來的技能罷了。”


    可能是見不得王嶼為了魏琳,在自己麵前這副嘴臉,所以馬茹的語氣並不好,甚至還帶著幾分抵觸的情緒。


    馬茹說完這些,低頭繼續處理著魏琳肩膀上的傷口。


    她這番毫無賣慘意思的往事還原,卻仿佛勾起了魏琳的某些記憶,她背對著馬茹流露出若一種若有所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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