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茹找不到反駁王嶼的理由,癟了癟嘴,將心裏麵的不甘不願咽了迴去。


    這一群人出現之後,便一言不發,匆匆忙忙的從事著搬運的工作。


    王嶼留意著他們以及管事的一舉一動。


    兩車料子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搬運的完的。這個過程當中隻要管事稍有疏忽或者是臨時有其他事情,就不愁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但是管事顯然是這知道這些人的身份,現在是沒辦法才迫不得已將人帶出來幹活的,又怎麽可能讓他們離開自己的視線。


    所以管事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這些人的動作,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這一點倒也還在王嶼的預料範圍,在他們這些外人的眼皮子底下,做這樣的事,那好毫無疑問是鋌而走險的。


    隻是可憐馬茹,一門心思盼著管事能有那麽一個打盹的時間,卻一直到最後也沒能看到。


    這五六個人,硬生生將兩車料子裝滿了。


    王嶼看的相當震撼,這就算是天生蠻力的人連續這麽做也都會疲憊,更何況剛才這些人看起來可真不像是有天生神力的模樣。


    不過王嶼還是趁著這些人中間休息的時候,讓馬茹不著痕跡的跟她的那個爆料人傳遞了一下消息。


    馬茹的驃國話日常交流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傳遞一句簡單的話,更是不成問任何問題。


    兩輛貨車開走之後,管事管事連連忙衝著礦坑下麵的王嶼眾人喊道:“王礦主、幾位老板,耽誤你們的時間。你們現在可以盡情施展,按照你們的工作安排來,不會再有人來打擾。”


    說完這話之後,又轉換成驃國話無縫銜接的衝幾個黑礦工吆喝起來。


    將他們喊到礦坑高處準備帶走,但是看這些黑礦工的樣子,顯然是已經用盡了力氣。


    這會兒沒人願意動彈一下。


    不管管事怎麽訓斥,他們還是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動也不願意動一下。


    管事見此情景也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不好意思的衝著王嶼這邊笑笑,然後說道:“讓他們在這裏休息一下,不影響你們工作吧王礦主?”


    王嶼連連擺手,“完全不影響,管事放心。你們盡管休息。”


    “我看這幾位剛才都應該已經累壞了。這麽大熱的天,我這邊倒是帶了足夠的礦泉水。給大家夥兒解解渴。”


    王嶼這邊說完,馬茹立刻上手將礦泉水遞給王嶼。


    王嶼也不等管事的迴應,直接站在礦坑下麵將手上的礦泉水拋了上去。


    黑礦工們伸出手牢牢接住,表情稍稍有了一點鬆動,但並不顯著。


    管事見狀,除了感謝外,也沒什麽其他好說。


    下麵的直播還在繼續,上麵的元氣還在恢複,上下落差不過也就是不到一米的距離,卻像是兩個世界。


    過了約莫十幾分鍾之後,這些人在管事的催促下從地上爬起來,緩慢的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時刻關注上麵動靜的馬茹,頓時有些沉不住氣,“真的不用跟上去看看嗎?說不定咱們就這麽一個機會,他們走了可就走了。咱們偷偷尾隨上去,哪怕確認一下,他們是不是在我說的那個地方,也好啊。”


    王嶼看著馬茹,無奈的說道:“你看看上麵這一路上,有足夠的遮擋嗎?咱們就這麽貿然跟上去,走不出十米,絕對要被管事發現。到時候,就算他們原本被安置在那個地方,也絕對會被轉移走。你要試試嗎?”


    馬茹有些不爽的看著王嶼,“不試就不試。我也就是有些著急。”


    王嶼:“著急我能理解,但是咱們越是著急越是不能急。你放心,我也想知道咱們現在所處的這個木那場究竟還有些什麽秘密是我們不知道的。”


    道理這種事大家都明白,但是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迴事了。


    馬茹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王嶼,照你說的,這大白天的咱們也不方便到處溜達。就蒜不是盯梢,咱們要去個什麽地方,隻要一冒頭,那肯定第一時間就被人發現了。咱們還能有什麽新發現?”


    王嶼笑起來,“上次他們到咱們礦場的時候,不也沒那麽安分嗎?這一次怎麽也風水流年流轉,輪到咱們一探虛實了。”


    這話一聽就知道還有下文,馬茹立刻眉開眼笑的湊上去,“想到什麽鬼點子了?快說來聽聽……”


    王嶼真是服了她的追根究底,自己不過就是打算仗著原來是客的道理,在木那場上到處轉轉。


    轉著轉著,就轉到了他們的板房背麵,看到一排老舊的紅磚平屋,一時好奇湊上去看看裏麵的情況,好像也沒什麽說不過去的地方吧?


    正準備開口的時候,突然聽到頭頂上傳來一聲唿哨。


    王嶼抬頭一看,頓時樂了。


    一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這樣的好事,還真不是天天能遇到的。


    礦坑邊緣的高處,正站著視貌燦為死對頭的那個男人。


    他一臉挑釁的看著下麵的王嶼還有馬茹。


    “還真不是冤家不聚頭。這麽快咱們就又見麵了小美人兒。”


    男人的眼睛盯著的是王嶼,但是嘴裏的話卻是衝著馬茹說的。


    想到上次自己豪言壯語的說王嶼是自己的男朋友,馬茹假裝小鳥依人的朝著王嶼身後躲了躲。


    男人見此情景,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小美人兒,很明顯你現在這個男朋友的小身板並不太抗揍,就算想要保護你也有心無力。要不然,你考慮考慮我們?”


    對於他這番輕薄,馬茹立刻杏目圓瞪,“也不撒泡尿照照看你自己那副德行!”


    男人顯然不懷好意,像是刻意要激怒他們。


    不但對馬茹的話未曾表現出半分的不爽,甚至還饒有興致的蹲下身,笑意更甚的說道:“不不不,小美人兒,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想說的是,你考慮考慮我、們!”


    他重點在“們”這個字上麵加重了語氣。


    這話一出口,緊接著就是一串更加猥瑣跟肆無忌憚的笑容。


    不但是他,就連跟在他身後的那些漢子們,也都跟著發出一連串的猥瑣笑容。


    麵對這樣的事,馬茹作為一個姑娘來說,表現的相當憤怒。


    王嶼將她往自己的身後拉了拉,防止她衝動。然後準備朝礦坑上麵走去。


    結果才可邁開腳還沒等走兩步,就等到哎呦一聲慘叫。


    王嶼順著聲音迴頭一看,憤怒的張玲撿起腳底下一塊巴掌大的料子,學著剛才王嶼拋擲礦泉水瓶的架勢,精準的砸在了蹲在礦坑高處探出半個身子的男人臉上。


    盡管她跟馬茹兩個之前有些嫌隙,但是麵對說出這種騷話當麵侮辱異性的男人,張玲覺得自己有必要讓他長長記性。


    反正自己不怕。


    他們來是經過木那礦主允許的,既然得到允準,那就是木那礦主的座上賓。


    張玲不信他再能耐,還能不服從木那礦主的管束。


    果然,遭受到這樣供給的男人立刻開始了無能狂怒。


    他嘴裏飆出一連串的驃國話,語速飛快聲音高昂,明顯是在罵娘。


    王嶼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走上去,上一次打交道的時候,就看出來男人還是比較聽從木那礦主的吩咐。


    對於自己這些客人,最多也就是在語言上占占便宜,真要是讓他動手,王嶼覺得他不敢。


    男人被張玲精準的投擲準確的砸到了眉骨眼窩,這會兒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受傷的老虎,到處呲牙。


    看到王嶼出現在自己另外一隻好眼的視野中時,頓時更加狂躁起來。


    上前兩步之後,一副要將王嶼踩在自己腳下的架勢。


    但是很快,他的身形就頓住了。


    顯然應該是想到了王嶼幾人這次前來的身份。


    言語挑釁這種事做了也就做了,真就是鬧到礦主麵前,他也有話說。


    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還能因為幾句言語不和就鬧成這麽不體麵的模樣,這失落卡的礦主也不是什麽心胸豁達之人,


    說辭他都想好了。


    但是誰能想到自己都還沒有開始發揮,就隨口說了那麽幾句,就被打了。


    關鍵出手的還不是王嶼,而是一個娘們兒!


    這可真是讓他有了啞巴吃黃連的感覺。畢竟這樣的事就算讓他說,他也不好意思的到處宣揚。


    說出去還不夠自己丟人的!


    所以剛才的怒氣之下,惡意就從膽邊生了出來,下意識想要把王嶼踩在自己腳底下,用最殘忍的手段,讓他感受到恐懼,以後再也不敢出現在自己眼前。


    但是這種怒火也就隻是很短的維持了一會兒的時間,立刻就就被湧上來的理智給澆滅了。


    人在屋簷下,早已經不是當初年輕氣盛未來無限的雇傭軍,那種俾倪一切,連滿天神佛都不放在眼裏的時光早已不複存在。


    可是現在,傲氣跟勇氣統統都被時間殘酷的打磨幹淨,剩下的就是為了生活不得不寄人籬下,聽命行事。


    要是自己不管不顧,將眼前這個人捏爆了,那麽等待自己的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誰讓人家大小還是個什麽礦主呢。


    男人腦海中飛快的閃過這些念頭,動作雖然停下來,但垂下來的手掌卻狠狠攥握成拳。


    王嶼這會兒就像是不知死活的山雞,瘋狂的在黃鼠狼麵前蹦躂。


    “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卻不過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王嶼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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