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茹姐,我聽說你們這種女主持不是都有形象要求嗎?就是不能隨便接廣告代言什麽的……”馮洋像是想起什麽來,開口問道。


    馬茹癟了癟嘴,“你說的可不是咱們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小主持。我覺得你們把電視台神話了。就這點事,真沒什麽好說道的。”


    幾人邊吃邊聊,後來馬茹瞥了王嶼一眼,奇怪的問道:“你還不迴去吃飯?”


    王嶼點點頭,“你們吃著,那我迴去了。”


    迴答他的隻有幾隻愛搭不理的手,王嶼笑著搖搖頭。


    也好,就讓他們加深一下感情,熟絡熟絡後麵好搭配。


    走迴飯廳的時候,哥丹覺冉成幾人已經坐在凳子上了,看到王嶼進門,冉成拍了拍身邊的凳子,開口說道:“你迴來我還沒能跟你說上句話。坐這邊。”


    王嶼走過去坐下,問道:“你最近忙什麽呢?伸手見首不見尾,我倒是想跟你說說話,也得等你有空接見我。”


    冉成飛快的說道:“自從上次大雨過後,把我們原來標記出來的礦脈痕跡,全都給衝沒了。這段時間忙著找原本的礦脈時,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聽到這裏,王嶼忍不住問道:“好的還是壞的?”


    冉成說道:“大概率應該是好消息,但是現在還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多給我一兩天的時間,應該就能給你準確的一個結論。”


    王嶼點點頭,偷瞧了一圈之後,壓低聲音問道:“冉成哥,除了礦脈之外,礦坑裏還有什麽?”


    冉成像是沒明白王嶼所要表達的意思,開口問道:“礦坑裏那除了礦石之外,還能有什麽?”


    “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麽說法?礦脈都有了,又沒諸如礦靈什麽的……”


    冉成跟看傻子一樣看著王嶼,“王嶼,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是太累的話,先休息兩天,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可不能一味地透支。”冉成愚笨正經的說道。


    王嶼想了想,隨口扯了個理由,“是這樣的,馬大記者那邊讓我搜羅一下,礦場上有沒有那種類似的傳說。要有的話,準備跟他們的專題糅合在一起,然後進行一定的藝術加工,看看能不能起到增色的作用。”


    聽他說完,冉成信以為真,“難怪呢,我說怎麽突然之間開始說胡話,原來是這麽迴事。不過,關於這些我是不信的,所以完全不記得我師父那邊有沒有說起過……”


    “等等,什麽師父?”王嶼滿頭霧水的看著冉成。


    “哦,忘了跟你說了,就前兩天,我認老礦工當師父了。他尋礦定穴的本事真不是吹的,我準備好好跟他學一學。這樣,以後這種技能掌握在咱們自己手裏,就永遠不會像之前那樣被人要挾了。”冉成解釋道。


    王嶼雖然沒有看不起老礦工的意思,但是一來,老礦工並不老,按照年齡來看,最多也就是稱兄道弟的那種,這會兒突然成了冉成的師父,年紀方麵協調不起來,總讓人覺得有些違和感。


    冉成像是明白王嶼的想法一樣,說道:“三人行還必有我師焉呢。能讓人學到東西的人,就當的起一聲師父。”


    這個說法倒是完全沒不存在問題,王嶼點點頭,“冉成哥說的是。是我落了俗套。”


    冉成沒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說道:“你想知道的問題,還得等我迴去問問我師父。”


    王嶼點點頭,想了想還是跟冉成打了個招唿,“過兩天可能給你們增加幾名同伴。你迴去的時候記得跟大夥兒打個招唿……算了,還是明天的時候我自己去說吧。”


    冉成點頭,“行,看你時間。有時間你就去,要沒時間我就代勞,都不是什麽大事。”


    “不過,最近礦上倒是真熱鬧。他們說這是好事,你覺得呢?”冉成突然說道。


    “想好的做好的,最後結果一定是好的。”王嶼飛快的迴答道。


    從王嶼找了山娃阿爺說過也木西之間的事情後,今晚就注定不可能是一個安穩的夜晚。


    就在王嶼吃完飯,在在水井邊湊合著擦洗完黏膩的身體,準備迴房間趕忙跟周公約會的時候,擱這老遠就聽到誘人在夜色中唿喚自己的聲音。


    “王老板!王老板!不好了,出事了!”


    說實話,王嶼現在聽到這種說法就免不了頭疼。


    可能是因為前段時間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總之王嶼現在聽到“出事了”三個字就開始神經過敏。


    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很快王嶼就聽出來,這聲音是來自山娃的。


    瞬間,王嶼就反應過來,是村子裏麵出狀況了。


    王嶼也顧不得自己的臉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山娃正站在自己的班放門口,看樣子應該已經待了一會兒了。


    “怎麽了山娃?有什麽話慢慢說。”王嶼問道。


    看到王嶼出現,山娃就像是瞬間有了主心骨,“王老板,你快去村子裏麵看看吧!他們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走!”


    王嶼二話沒說,帶著山娃就朝著村子裏快步走去。


    路上,一邊走,王嶼一邊問道:“今晚是什麽情況?”


    山娃搖搖頭,“我迴去的晚。等我迴家的時候,就隻看到阿爺帶著幾個平常村子裏說話比較管用的人從家裏出去。哦對了,這幾個人現在也都在咱們礦場上承包了礦坑的。”


    “再後麵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隻知道今晚挑頭跟他們對著幹的那家,就是村子裏出名的刺兒頭。我剛才跑出來找你的時候,就看到他們那一大家子人,拿著各種工具,正在跟他們幾個鬧騰呢。對了,老板,咱們不帶人手嗎?就咱們這樣迴去,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山娃對他們兩人產生了強烈的懷疑。


    “先過去看看,不行再找人。要是一上來就是興師動眾興師問罪的架勢,反而容易把當前的矛盾激化。”王嶼迴答道。


    山娃雖然並不明白王嶼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但是他向來唯王嶼馬首是瞻。


    所以,王嶼說什麽就是什麽,他從來不會質疑王嶼的意思。


    兩人匆匆朝著村子裏趕去。


    還好他們動作還算利索,趕到村子裏麵的時候,還沒有釀成不可挽迴的損失,也沒有進入械鬥模式。


    兩夥人馬在距離村頭不遠的地方,正在緊張的對峙著,看樣子即將一觸即發。


    山娃的阿爺正被其中一方人馬護在身後,然後雙方當中一直不間斷的誘人在大聲的用驃國話喊著什麽。


    看到王嶼出現之後,人群小小的騷動了一陣,有人喊道:“王礦主來了,是不是真的,一問便知道。”


    “我們堅決不能跟也木西在一起做事!更別說還讓我們給他們發工錢!憑什麽?他們配嗎?”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聲音,自從王嶼露麵就沒消停。


    “他們不是白吃白拿白占,都是人,憑什麽他們付出了勞動就不能得到應得到的報酬?”


    王嶼在那些反對的聲音逐漸開始了落潮的時候,開口問道。


    “他們這種人,沒有人會願意給他們錢,更別說讓他們跟我們一起在礦坑勞動!是個人都會嫌棄他們不吉利!他們會帶來災難跟不幸!讓所有人都沾染上他們的晦氣。”


    說話的人是一個中年男人。


    王嶼對這個麵孔,有些陌生,大概率並不是礦場上的承包商。


    “他們在礦場上生活到現在,要是那麽有傳染性,什麽樣的礦場也早就不複存在了。這一點難道還不能解釋?”


    王嶼相當氣結。


    說不清楚是被他們的愚昧、亦或是冥頑不靈給氣的。


    更讓人想不明白的是,明明連他們自己的生活過的都沒多好,如今就像是被洗腦一樣,調轉矛頭毫不猶豫對準身份地位都比他們更低一等的也木西們。


    明明都是苦命人。


    “那是因為場口是靈氣所鍾之地,地脈綿延不絕,豈是他們這種賤民所能撼動的!”


    喊話的是一個小夥子,年紀不大,這會兒因為情緒激烈,導致他麵紅耳赤。


    這個麵孔王嶼倒是有印象,承包礦坑的一個承包商。


    這會兒明顯是被人當了 木倉 頭。


    “如果礦場上執意如此,那我們便有權利要求中止跟礦場的合作!我們要退錢!”


    還是剛才的小夥,情緒上頭,情緒激動之下喊道。


    也許在他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滿心以為身後會有無數附和的聲音,所以完全沒想過如果隻有他自己做了這樣的出頭鳥,那麽會如何。


    就像現在,他這話喊出口之後,前一秒村民們還亢奮無比的情緒,瞬間像是被涼水降過溫度。


    王嶼並沒有對他們做什麽,從出現後,說的話也沒有兩句,然而這些村民卻被他們自己人所說的話給整啞火了。


    王嶼的目光一個一個掃視著這些臉上帶著亢奮紅或者神情躲閃的村民們,一字一句的是說道:“我們石落卡從來不簽霸王條款,既然大家想清楚了,那麽,要退礦坑的還有哪個?站出來,跟我一起走,迴到礦場,我今晚就給你們辦手續!”


    這話一出,村民們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時間就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樣。


    誰也不願意有任何多餘的舉動而讓王嶼關注到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人群中開始發出啜泣聲,不知道是哪個女人發出來的。


    很快,這聲音就像是自帶傳染功效,不多時,哭泣聲就壯大起來。


    很快人群中擠出來一個女人。


    這會兒她已經不是啜泣,而是嚎啕,“王礦主,我男人死的早,就剩我自己一個人拉扯著兩個討債鬼。多虧了村子大家夥兒的幫助,我才能有這筆費用承包礦坑。礦坑就是我的命!是我們一家三條人命!今天,礦場上要是一定要把事情做絕了,我還不如今天就把這三條命交代在這!”


    這個女人是村子裏的一個寡婦。


    王嶼就算想不知道她也難。


    因為前段時間承包礦坑,很是鬧出了一些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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