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的心情隨著王嶼陰晴不定的表情起起伏伏。


    不知道為什麽前麵還溝通的好好的,突然之間王嶼就變了個模樣。


    這讓他相當擔心自己還能不能順利拿到那一千萬逃命資金。


    就麻杆驚疑不定之際,哥丹覺帶著現金去而複返。


    “王哥,一千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都在這了。”


    一進門,哥丹覺就將手上的現金放在了王嶼身邊。


    麻杆看到現金的時候眼都直了。


    要不是身體還動彈不得,可能下一秒他就不準備再揣摩王嶼的心思直接上手搶了。


    他眼睛從哥丹覺帶著錢進門之後,就死死的盯著哥丹覺的一舉一動,直到他好好的將錢放在王嶼身邊,然後又退出去,將門給兩人關了起來。


    麻杆不自覺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用明顯因為喉頭發緊而幹澀的聲音說道:“老板,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句假話,就讓我不得好死。早晚死在霧露河底。”


    這就算在驃國也算是一個毒誓。


    王嶼正準備開口的時候,退迴到門口的哥丹覺突然發出一聲質問,“什麽人?”


    看樣子,是有什麽人摸了過來。


    緊接著就是飛快的腳步聲,以及明顯是女人發出的驚叫。


    這突然的變故,讓王嶼立刻跟著跑出門去。


    打開門後,房間裏昏黃的燈光灑進外麵的夜色中。


    借著光線,哥丹覺也看清楚自己手扭著的人的臉。


    晚飯時候才剛剛見過的,哥丹覺知道這是王嶼國內的夥伴。


    “張玲?大半夜你不睡覺,跑這裏來幹什麽?”


    王嶼看清楚眼前的情形之後,驚詫的問道。


    張玲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原本下意識的想伸手摸頭發時,才恍然發覺自己的胳膊還被歌單覺扭著。


    情急之下,她抬腳跺在哥丹覺的腳掌上。


    這才令哥丹覺吃痛放開了手。


    其實完全是因為情況突然,哥丹覺才忘了這茬。


    要不然就算是有人讓他繼續扭著,他也不敢。


    張玲伸手揉著酸痛的手腕,狠狠的瞪了哥丹覺一眼之後,這才走到王嶼麵前。


    氣哼哼的說道:“吃飯那會兒就見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迴到房間越想越不對勁。誰知道你有沒有趁著霖霖不在身邊的這段時間,在礦區瞎搞。我……我就想著過來幫霖霖把把關,檢查檢查你是不是金屋藏嬌來著。”


    張玲這“金屋藏嬌”四個字,差點讓王嶼笑噴在當場。


    “我的小姑奶奶,你見過誰家的嬌,願意藏在礦區這種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換你你願意嗎?”


    張玲轉了轉眼珠子說道:“那要看是誰藏的了。要是我喜歡的人藏,別說是礦區這種金山,就算是那種犄角旮旯的山窩窩,我也願意!”


    王嶼甘拜下風,衝張玲伸出一個大拇指,“您厲害。我明天就把這話原封不動轉告給吳曉。告訴他撿到寶了。以後房子都不用張羅,省大錢了。”


    說完之後,眼見張玲還探頭探腦的朝著麻杆的房間張望。


    王嶼沒好奇的說道:“還不走?還有什麽事?”


    張玲理直氣壯的說道:“我來了之後一直在外麵,又沒看到這板房裏麵,究竟是不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狐狸精。”


    還挺執著。


    王嶼閃身讓開去路,對張玲說道:“那就有勞您移動大駕,過來親眼看看這裏麵究竟是不是聊齋裏跑出來的狐狸精。”


    張玲還真是當迴事,竄到板房門口朝裏麵看去。


    正好跟床上驚慌失措的麻杆視線對在一起。


    麻杆因為身上多處嚴重擦傷,哥丹覺為了方便給他上藥,同時擔心包裹嚴密在驃國這樣的氣候下導致脂肪液化,所以不但基本上將他剝了個幹淨,還讓他盡量不要覆蓋東西。


    麻杆倒也聽話。


    其實主要還是因為蓋東西難免會摩擦到身上一些傷口。


    一碰就痛。


    所以,想著都是大老爺們,麻杆也就沒有在意那些細節。


    但是誰能想到,門口竟然好死不死衝進來一個女人!


    將自己看個正著。


    麻杆覺得自己不幹淨了。


    張玲覺得自己眼睛瞎了。


    羞憤交加之下,他她當然不會放過始作俑者的王嶼。


    雖然明知道自己有胡攪蠻纏的嫌疑,但是這會兒張玲已經完全顧不得這些。


    她站在門口,指著王嶼說道:“好你個王嶼,想不到你竟然還有這種癖好。你等著,看我迴去見到霖霖的時候,不把你的所作所為全都告訴她!”


    說完壓根不給王嶼申辯的機會,張玲轉身就跑。


    王嶼饅頭黑線,“她剛才什麽意思?說我什麽癖好?”


    哥丹覺當然不會天真的迴答王嶼明知故問的問題。


    憋著笑意他說道:“我國語水平有限,剛才張玲姑娘的話我聽的不是很明白。要不,我跟過去問問?”


    明顯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隻不過,受害者不光隻有自己,麻杆也算是承受了一場無妄之災。


    原本鑒於麻杆交代的情況有限,王嶼還準備跟他討價還價一番。如今迴到板房,看到麻杆一臉委屈。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王嶼的錯覺,他甚至感覺麻杆的眼中還噙著一團水霧。


    想了想,還是算了。


    多出來的就當是給他的精神補償吧。


    反正不過也就是三四萬塊國幣。


    畢竟對一個未婚的驃國男子來說,自己的“貞潔”這檔子事,看的也相對較重。


    王嶼將錢拍在麻杆的床頭,“好好養傷,這些錢是你的了。想起什麽來的話,及時告知我。身體恢複之前,就現在礦場上待著吧。大夫會定時來給你換藥。”


    王嶼說完,原本是想拍一拍麻杆的肩膀讓他寬心的,結果看了看他身上沒幾塊好肉,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衝麻杆點點頭,王嶼轉身走了出去。


    哥丹覺還在門口站著。


    板房的門敞開著,王嶼跟麻杆的話聽得清楚。等到王嶼出來之後,他進入板房跟麻杆又交代了幾句之後,這才走出來並關上了房門。


    見王嶼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哥丹覺開口問道:“王哥,今晚還有什麽安排嗎?”


    王嶼想了想,那些料子就放在存放切機的板房裏麵,距離自己住的房間又不遠。


    王嶼覺得自己等不到明天天亮了。


    反正這會兒已經毫無困意,索性現在就過去了看上一眼。


    所以對哥丹覺說道:“困不困?困的話就迴去睡覺,不困的話就跟我來。”


    哥丹覺自然說什麽都要跟著王嶼的。


    兩人摸索著來到板房,王嶼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燈繩拉開的一瞬間,盡管隻照出了昏黃的光,也仍舊讓兩人適應了相當一會兒。


    板房裏麵被人收拾過,堆放的料子也並不算少。一時間,王嶼還真是找不出來哪些才是自己要找的那批料子。


    從王嶼說要來這個房間開始,哥丹覺就猜到他一定是想要看的是山穀裏帶出來的料子。


    這個房間是他親手收拾的,所以找起來好不費勁。


    “王哥,你看是不是要找這些東西?”


    哥丹覺費勁的拉出一個塑料筐,然後抬頭衝王嶼問道。


    他找出來的自然不會有錯。


    王嶼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不是通過皮殼、也不是其他的,這批料子的表皮長時間跟坑洞內壁的土壤長時間鞣合在一起,經過長時間侵蝕滲入之後,時間留下的那種斑駁痕跡。


    這確實不是麻杆所說的幾個星期所能造成的。


    驃國氣候濕潤、雨水繁多,加上藏匿料子的所在又是相當濕潤的環境。


    所以這種痕跡可能在幾年的時間內足以形成。


    但絕對不可能再短了。


    這裏麵究竟還存在什麽樣的內情呢?


    王嶼想不出來。


    而且當他隨機抱起眼前這塊料子的時候,褲兜裏麵的手玩件就發出了明顯的的熱量。


    王嶼又接連換了幾塊料子。


    雖然手玩件的反應有的強烈、有的不明顯,甚至也有的毫無反應。


    但總體來說,這些料子整體表現不俗。


    要說沒有經過認真仔細的篩選,王嶼不信。


    石落卡的料子雖然品質不錯,但也遠遠達不到這樣的程度。


    “怎麽樣王哥?有什麽發現嗎?”


    哥丹覺見王嶼一會兒眉頭緊皺,一會兒若有所思,整個人自從進了這個房間之後,就沒有一刻舒展的時候,忍不住開口問道。


    王嶼搖了搖頭,想要的發現沒有頭緒,但也不能說全無所獲。


    但是這個收獲也沒什麽實質的作用,所以王嶼還是搖了搖頭。


    哥丹覺見他的模樣,料想到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什麽結果,開口說道:“那就先迴去休息明天再說吧王哥。我剛才聽到一個小道消息,不知道準不準確……”


    所以他一直猶豫著要不要跟王嶼開口。


    王嶼的心思還沒轉移迴來,隨口說道:“說來聽聽。”


    “我聽營地裏麵原來關係不錯的弟兄說,今天營地去了神秘的大人物。有人聽到他們在說咱們場口的名字。”哥丹覺說道。


    他也不知道這個消息對礦場來說意味著什麽。


    要不是跟那些弟兄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關係相當不錯,他們又知道自己現在身在石落卡,擔心有什麽意外情況,這才給自己提前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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