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愣了一下,隨後緊接著說道:“家裏人今天身體不適,在房間裏麵休息,不能出來迎接貴客,還望礦主、老板不要見怪。”


    老刀站在原地,竟絲毫沒有進房間看看的意思。


    還是王嶼出言提醒道:“老刀村長不進去看看嗎?”


    老刀一愣,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王嶼又說道:“老刀村長不是說家裏有人身體抱恙嗎?這方才的響動,說不定裏麵有什麽狀況需要人搭把手什麽的。”


    老刀連忙擺擺手,“不礙事、不礙事,招待貴客要緊,家裏人也隻是有一點傷風,沒什麽大問題。不需要人伺候。”


    顯然是擔心王嶼等人說不定會跟著自己走進去,為了杜絕這個情況,幹脆自己也不進去。


    見此情景,王嶼趁機說道:“咱們在這裏待著,老刀村長顯然是不能安心照顧病號。不如咱們還是先告辭,等後麵有機會再來拜訪吧。”


    這老刀滑的像條泥鰍,想要從他嘴裏套出話,不是那麽輕易的一件事兒。


    而且初次到訪,他的戒備心相當強烈。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從他這裏了解情況,更是難上加難。


    王嶼也並沒打算直接跟麻杆麵對麵。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出去側麵打聽一下,這位老刀村長跟麻杆之間有什麽糾葛。


    村長看了看老刀,又看了看王嶼,顯然還有一肚子話想說。


    但王嶼的說辭也合情合理,村長明顯是相信老刀所說的話,想了想最後妥協了,“村子裏還有一攤子事,也該迴去看看。既然家中還有病人,那我們就不多加打擾了。”


    “隻不過,老刀,王礦主這邊,以後要是老礦工身上有什麽情況找你了解,你可得好好配合。”


    老刀這會兒隻要是能順利把他們送走,不管他們提出什麽要求,都無不答應。


    自然連連點頭。


    從老刀院子裏出來,王嶼找了個理由跟村長分道揚鑣。


    等到看著村長順著道路著急忙慌的往村子趕去之後,王嶼又帶著曲鵬折迴了老刀院子附近。


    曲鵬一頭霧水的看著王嶼的騷操作。似乎有一肚子的疑問。


    然而沒等他問出口,王嶼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盯著點。要是有人從院子裏出來告訴我。”


    王嶼丟下這一句話之後,往旁邊靠了靠,這才將電話接了起來。


    電話是丹登打來的。


    “老板,你的人現在已經跟我匯合了。我們今天趕迴佤城稍事休整,然後就朝礦區進發。”


    “快的話,明天晚些時候就能到;慢一些的話,最多也就是後天。”


    電話剛接起來,丹登的聲音就順著聽筒傳了出來。


    “來了幾個人?”


    王嶼的視線瞥了瞥曲鵬的方向,壓低聲音問道。


    “你大點聲老板。剛才說的什麽我沒聽清。”


    丹登下意識提高了嗓門。


    現在兩人所在的位置距離老刀的院子不算遠,大聲講話王嶼擔心會有暴露的風險,所以用手捂著嘴,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三個。你在幹什麽呢老板?怎麽感覺跟做賊似的?”丹登說道:“你要不要跟三位老板大哥招唿?”


    不是王嶼沒這個想法,主要是現在自己雖然不是做賊,卻也相差不多。


    這會兒並不敢放聲高談闊論。


    對麵可不是普通人,三個嘴皮子無敵的主播,這要是嘮起來,幾個小時都能不冷場。


    不對,三個?


    不是吳曉跟馮洋兩個嗎?多出來的一個是誰?


    對於王嶼的問題,丹登很快說道:“是個姑娘……”


    話音還沒落,緊接著聽筒裏再傳出來的就是張玲的聲音,“怎麽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怎麽來了?”王嶼脫口而出。


    張玲的聲音立刻垮下來,“你什麽意思?不歡迎?”


    這可真是誤會了王嶼。


    他其實還挺高興張玲能來的。


    楊霖這趟迴驃國的時間不短,把她自己留在佤城,非王嶼的本意。


    雖然有杜遠向遠風元苑等人朝夕相處。


    但畢竟兩個大老爺們跟一個關係未見得有多親厚的同性,相處起來比起作為閨蜜的張玲來說,多少還是差了些意思。


    張玲能來驃國,別的不說,光憑能陪伴慰藉楊霖這一點,王嶼就發自內心的高興。


    “哪能呢。楊霖要是知道你來,肯定樂壞了。誰敢不歡迎你。”王嶼笑起來。


    “你在幹什麽呢?鬼鬼祟祟的。我可跟你說,你要是趕在礦區幹對不起霖霖的事情,你就給我等著。”張玲兇巴巴的說道。


    王嶼苦笑。


    就礦區這條件,除了漢子就是料子,他自己都想知道自己究竟能怎麽幹對不起楊霖的事。


    “你我就算是有賊心也沒賊這個本事。你來狂礦區看看就知道了。”


    他的話才剛落,張玲的聲音就緊追了過來,“你還有這個賊心?你行啊王嶼,這才剛剛成了個礦主,你就敢生出賊心!”


    女人的關注點永遠跟男人不在一個世界。


    王嶼想表達的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張玲就有本事曲解成這這個意思。


    “行了,你就別胡攪蠻纏了。”


    吳曉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看樣子,人應該就在張玲身邊。


    關鍵是張玲這個小辣椒竟然真的就偃旗息鼓了,最後不死心的衝著電話說了一句,“你給我等著。”


    隨後電話裏響起的就是吳曉的聲音。


    “哈哈王嶼,哥們兒來了。做好準備迎接我的出現了嗎?”


    王嶼雖然本來不打算在電話裏跟幾人展開來聊,但是既然電話已經接過去了,時隔這麽長時間能見到吳曉,王嶼的心情相當舒暢。


    “你還用得著迎接?倒是應該問問自己,做好心理準備來幹活了嗎?我可跟你說,別想偷懶。來了就得扒層皮,不把曲鵬直播間折騰出點花來,別想走。”王嶼笑著說道。


    “你說什麽?我聽不見!哎呀,你這聲音太小了,你說的我一個字都聽不清!就這樣吧, 先掛了,後麵見麵再說。拜拜了您嘞!”


    王嶼的聲音的確是小,但絕對沒有吳曉所說聽不清楚這麽誇張。


    丹登跟張玲都聽得清清楚楚呢。


    到他這兒,讓他幹點活就成了聽不見。


    不過沒關係,王嶼不怕他。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就算這會兒他把電話掛了,等他來到礦區,王嶼照樣讓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王嶼,快來看!”


    曲鵬一驚一乍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王嶼以為是麻杆出來了,連忙收起電話,湊到曲鵬身邊。


    然而,並不是有人從院子裏出來,而是進去了兩個。


    “不是跟你說了,有人出來告訴我嗎?這是有人出來嗎?”王嶼沒好氣的問道。


    曲鵬眨了眨眼睛,“王嶼,你告訴我這個老刀村長究竟有什麽問題。我才知道什麽情況應該告訴你、什麽情況可以不用跟你說。你這什麽信息也不透露,隊友之間的信任呢?”


    在這個方麵,王嶼對曲鵬還真是沒什麽信心。


    他這人嘴皮子太快,事情經常還沒過腦子,就被嘴禿嚕出來了。


    一些事他不知道還好,至少能本色出演,就像剛才在老刀家一樣,側麵佐證王嶼話語的真實性。


    他這邊還在琢磨怎麽跟曲鵬解釋。


    曲鵬一驚一乍的聲音卻又響了起來,“王嶼快看,他們好像搬著什麽東西出來了。”


    王嶼連忙轉頭看去,剛才進入老刀院子的兩個人,看上去頗有些吃力的抬著一個碩大的麻袋走了出來。


    “這裏麵是什麽?”曲鵬湊到王嶼耳邊問道:“是料子?”


    也不怪他會這麽認為。


    礦場上隨處可見的這種麻布麻袋,最常見的用途就是用來裝料子,便於搬運。


    王嶼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家料子還會在麻袋裏動?”


    曲鵬大大咧咧的毛病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改不了了。


    王嶼說完之後,他又伸著腦袋看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叫起來,“我去!這裏麵裝的是個……人?”


    王嶼連忙捂住曲鵬的嘴。


    這下意識的聲音稍稍有點大,似乎引起那邊兩人的警覺。


    隨著兩人嘰哩哇啦的交談聲,一個人放下手上的麻袋角,然後順著剛才兩人所在的方向摸過來。


    “王嶼,怎麽辦?”


    曲鵬這會兒聲音到時壓的相當低。


    就是這個覺悟來的略微晚了那麽一點點。


    王嶼要是知道怎麽辦,倒好了。


    眼瞅著這人越走越近,馬上就要貼到兩人所在的拐角,王嶼的心都開始抑製不住的狂跳起來。


    曲鵬甚至已經練唿吸都停了下來,生怕自己的聲音太大,讓兩人提早暴露。


    就在兩人做好被發現的準備,王嶼甚至已經連蹩腳的解釋都想了個差不多的時候,後麵出現了轉機。


    可能是因為兩人過於大意,又或者是麻袋裏麵的麻杆求生欲望強烈。總之,在這個緊要關頭,麻杆順利從麻袋裏解脫出來,也顧不上手還被捆著,踉踉蹌蹌的朝反方向跑去、


    這個突然的變故,一下就將那個已經來到王嶼麵前的男人全部注意力給招了迴去。


    一陣嘰哩哇啦之後,兩人也顧不上繼續尋找剛才聲響的來源,統一拔腳追麻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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