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料子也不錯,老人家你這料子準備什麽價格出手。”王嶼問道。


    老人看了看王嶼,卻並沒有直接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我剛才聽到礦主跟你同伴說讓他去找一個帶藥箱的人?”


    王嶼一愣,旋即點頭,“剛才不是聽說你家裏有人高燒不退嗎?我想著正好礦上有有大夫。如果他方便的話,請他過來看一看。”


    而且在王嶼看來,幫礦上這些也木西檢查一番身體狀況,也算是一個示好的途徑。


    老人的神情看上去稍稍有一些激動,大聲的說道:“其實在礦區,很多也木西並不是死於貧困跟饑餓,而是死於缺醫少藥。”


    “要是礦主真的願意讓礦上的大夫來給大家夥兒瞧一瞧的話,這比給我們多少錢都要珍貴的多啊。”


    王嶼無奈的撓撓頭,心裏有話卻不好說出口。


    他想說的是:大爺,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你自己手上的料子有多值錢……


    當然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絕對是自己給自己砸買賣。


    王嶼又不傻。


    清了清嗓子,他開口說道:“料子歸料子,該給多少錢,您老出個價,我也不含糊。剩下的是咱們礦上的事,我既然是礦主之一,就有責任跟義務對礦上的礦工和也木西負責。這一點大家夥兒可以放心。”


    老人看了看王嶼又看了看手上的料子,想了想最終還是說道:“別人我不管。這塊料子我說了算,礦主要是能給我兒子把燒退了、把病看了,這塊料子,我就送你了。”


    王嶼原本還要繼續推辭。


    恰逢這時候老李趕了過來,聽到這話當即就拍板道:“那就一言為定。”


    順帶還扯了扯王嶼。


    王嶼有口難言。


    他並不是,一定要當這個花錢的怨種,省錢心裏難受。


    而是在生意上習慣丁是丁卯是卯。


    有時候一旦處理不好,很容易為後麵惹下麻煩。


    王嶼正打算用眼神示意一下老李,注意力卻突然被轉移到另外一件事情上。


    “怎麽你自己迴來了,哥丹覺呢?”


    見他答應的那麽痛快,王嶼還以為哥丹覺也一起來了呢。


    老李迴答道:“我迴去的時候小哥沒在,整個礦上都沒看到他人。給他打了電話,車鑰匙被他放在住的房間。我拿車鑰匙取了錢之後,又趕了迴來。”


    王嶼幾乎就要翻白眼了,“那你答應的那麽痛快。”


    老李一攤手,“那是因為小哥聽說我們在也木西這邊,還有人正發燒不退,自己提議說要帶著藥箱過來看看。”


    王嶼眨了眨眼,沒詞了。


    這時候其他那些迴窩棚取料子的人也陸陸續續趕了迴來,看到眼前雙方。


    既沒在看料子,也沒有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頓時臉上充斥著驚疑不定的表情。


    “老人家還是出個價格吧。病也是要看的、料子錢也是要給的。”王嶼堅持說道。


    但就跟他擔心後期扯皮一樣,老人也擔心他買走料子以後,不給自己兒子好好看病。


    所以雙方都在那裏堅持著自己的觀點。


    “這老頭今天沒事吧?放著賺錢的機會竟然不收錢?”


    “以前怎麽沒發現他這麽視金錢如糞土啊?這會兒是在唱哪一出?”


    “錢再重要也沒有他那個獨苗苗重要啊。人要是沒了,就算有再多錢又能怎麽樣?”


    人群中開始不斷有人在嘀嘀咕咕。


    王嶼看著這些典型的利己主義者們,不自覺的搖了搖頭。


    不過這也並不能完全怪他們。


    石落卡的生存環境比起之前王嶼去過的那幾個大型場口都要艱難。


    要名氣沒名氣、要人氣也沒人氣。


    就算沒辦法選擇生活環境的也木西,也隻有這麽寥寥無幾的人數。


    要不是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他們也不會繼續留在石落卡。


    就算都是也木西,也總有生活的相對好一些的。這麽一番對比下來,他們對於石落卡、對於石落卡的礦主,都沒什麽好印象。


    似乎他們從來沒意識到,就連目前他們這並不向往的日子也還都是石落卡給予的。


    王嶼看著手上紅皮料子,想了想,交到老李手上,“那這塊料子就等過一會兒再討論。”


    好歹先看看哥丹覺過來看過病號之後怎麽說吧。


    要是好治療倒是還好,要真是那種疑難雜症,王嶼斷然也不可能無功受祿。


    “先讓我看看其他的料子吧。”


    王嶼衝著其他那些也木西說道。


    手上抱著料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想把手上的料子交出去,又怕自己的料子一旦交出去就是肉包子打狗。


    畢竟還沒看見誰真的用手上的料子跟眼前這個礦主成功換成了錢。


    老人看著眾人在那裏舉棋不定、扭扭捏捏,忍不住出聲對著其中一個年輕男人說道:“三子,你先來。”


    被點名的男人有些不高興的嘮叨起來,“為什麽要是我先來?這明明都還沒有其他人跟礦主交易過……”


    老人氣的吹了吹胡子,“叫你先來還不是為你好?要是一會兒礦主帶過來的鈔票用完了,後麵的人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呢。”


    一聽這話,三子倒是頓時嘴裏沒了牢騷,手上利落的將帶來的兩塊料子放在王嶼麵前。


    其他幾個人相互看了幾眼之後,開始隱隱有些按耐不住。


    但是畢竟三子隻是第一個,好歹讓他們看看這礦主願意出錢的誠意。


    三子帶來的兩塊料子,一塊黃色的砂皮、一塊黃紅色砂皮。


    黃色砂皮顯然是現在正在開采礦層中的皮殼顏色表現。


    王嶼下意識第一時間忽略了這塊黃色砂皮的料子,將注意力放在另外那塊黃紅色皮殼的料子身上。


    石落卡的料子皮殼並不算厚,大部分打燈就能看到表現。


    即便不能全部展現出來,但局部表現在通常情況下,也就已經足夠能判斷出很多東西了。


    黃紅色皮殼料子在電筒燈光的表現下,擴散出很大的一道光圈。


    種質不錯,水頭也可以……


    但,沒什麽底色。


    料子皮殼上既沒有鬆花蟒帶的存在,甚至就連黑蘚都沒看到。


    有時候,什麽表現都沒有也不是好現象。


    像是這時候,哪怕能有一片招人討厭的黑蘚呢,也總好過現在什麽都沒有。


    畢竟蘚下還有相當的可能出現高色呢。


    王嶼歎了口氣。


    三子見王嶼的表情有些興趣缺缺,忍不住開口說道:“老板,你好好看啊。這料子還是不錯的。你看看這翻砂、你看看這皮殼多緊……”


    王嶼搖搖頭,正準備找個合適恰當的理由打發他。


    礦層無疑是最恰當的理由。


    雖然這塊黃紅色的皮殼王嶼不太能確定礦層的久遠程度,但是這個黃色砂皮是毫無疑問現在還在開采當中的礦層料。


    三子當然不願意放棄眼前賺錢的大好機會,眼瞅著王嶼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忍不住開始絮叨起來。


    “礦主,你好歹好好看看,我這兩塊料子,雖然不是堪摩大叔拿來的那麽老的皮殼,可是我這兩塊料子也不是平平無奇的那種。你看看,你再好好看看。”


    也木西當中有人發出不屑一顧的聲音,“三子,快收起你這些丟人現眼的料子來吧。又沒什麽顏色。也沒什麽其他獨特的表現。礦主先生怎麽可能看得上。”


    這話說的既不留牆麵,又讓三子相當沒麵子。


    就連一旁的王嶼聽到都覺得針對性過於明顯。


    但是如這兩塊料子,自己真沒必要還要跑出來單獨花這個錢去買。


    礦上開采出來的料子,要多少有多少。


    今天自己要是在這上麵出了錢,以後這些也木西難免不會在後麵很長一段時間拿這樣的料子來敷衍自己。


    這麽想著,王嶼將麵前兩塊料子逐一抱起來,準備裝迴袋子裏。


    接過手指接觸到那塊黃色砂皮的料子時,王嶼卻分明感覺自己褲兜裏麵的手玩件發起熱來。


    這個發現讓他的動作微微一滯。


    奇怪,明明是一塊尋常可見的石落卡料子……


    王嶼心裏嘀咕著,將那塊黃皮的料子抱到眼前,這一次認真打量起來。


    砂皮的料子又明顯的剌手感覺,不過上麵的翻砂還是相當緊密,王嶼伸出指甲摳了 幾下,沙礫緊緊的附著在皮殼之上,饒是他手上加大了力氣,也隻是零星摳下幾絲石頭的灰粉。


    王嶼掏出電筒,對著這塊料子照了上去。


    這一照不要緊,明亮的光圈裏,似乎隱隱有什麽顏色略微深邃些的存在。


    具體是什麽看不清楚。


    想要隔著皮殼看到底下玉肉部分表現本來就已經實屬僥幸,還想研究清楚裏麵摻雜看了什麽東西,真要是讓王嶼看清楚了不逆天就怪了。


    王嶼將注意力轉迴到料子皮殼上。


    裏麵玉肉有什麽表現,在外麵的皮殼上應該也能看出端倪才對。


    強烈的珠寶電筒燈光下,王嶼看到黃色的皮殼上,原本並不清楚的那些表現,如今纖毫畢現的呈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一絲一絲痕跡並不顯著的淡綠色思緒狀鬆花,像是一撮一撮的狗毛,以近乎隱形的狀態存在料子的皮殼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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