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嶼有些鬧不明白馬小娜說的意思,一會兒媽媽迴來了、一會兒又是壞人來了。


    直到老李鑽進窩棚裏來,“別出聲,那個混子跟過來了。”


    “那些人呢?”


    剛才王嶼聽的分明,那些腳步聲絕對不是一個兩個人發出來的。


    “在小娜家的窩棚裏麵貓著。”老李迴答道。


    王嶼:“……”


    這合適嗎?


    讓一個女人保護他們兩個大老爺們?


    所以連忙問道:“小娜媽媽會不會有危險?要是被發現了怎麽辦?”


    老李正密切關注著外麵的情況,聽王嶼不停嘮叨,不耐煩地迴答道:“寡婦門前是非多,這話在驃國也適用。”


    話音剛落,外麵又掃過來一道電筒的光柱,然後是急促的腳步聲。


    這次聽起來倒像是隻有一個人的樣子。


    不過,這人想來應該也不是普通人,畢竟電筒這種東西,在也木西這邊屬於稀罕物,充電是個問題,電池也同樣並不好購買。


    緊接著腳步聲就在附近停下來,然後傳來一個男人語氣不善的聲音。


    不過嘰哩哇啦王嶼一個字也聽不懂。


    王嶼湊到門邊看外麵的情形,很快看到小娜的媽媽推開門從窩棚裏麵走出來,兩人站在門口理論,聲音越吵越大聲。


    要不是剛才王嶼從小娜嘴裏了解到她爸爸已經不在人世的話,幾乎都要以為這人是理直氣壯來抓奸的。


    緊接著就見身邊的老李活動了一下身子骨,然後對王嶼說道:“你看好小娜留在窩棚。鬧這麽大動靜,現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出去看看情況了。”


    說完徑自開門出去,“幹什麽呢半夜三更吵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對麵的男人也不甘示弱,見老李出麵,居然切換了國語開始當麵嘲諷起來。


    “果然是奸夫淫婦,從你搬過來住的第一天我就覺得有貓膩,這麽一看還真是不讓人失望。”


    雖然嘴上強悍,不過自此老李出現之後,男人一開始咄咄逼人的氣焰倒是收斂了不少。


    王嶼又往門邊湊了湊,豎著耳朵想看看外麵的情況。


    這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褲子被人拉了拉。


    低頭一看,小娜正仰著頭,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叔叔,什麽叫奸夫淫婦?”


    王嶼:“……”


    馬小娜總是問一些他迴答不上來的問題,就很尷尬。


    這種事情,還不是她一個孩子應該知道的。


    所以王嶼隻是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子,並沒有正麵迴答。


    老李也是個暴脾氣,一開始還跟對方理論,但是見對方說話依然不著調,反而因為行為的收斂而嘴上愈發囂張起來。


    所以這直接導致了老李懶得繼續跟他理論,一拳頭掄在了對方的腦門上。


    “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我告訴你,我可是吳管事的人。”


    男人被老李倫翻在地,緩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迴過神來,嘴上仍舊不肯示弱,卻不敢跟老李動手。


    “我呸,我還是礦主的人呢,你看看等礦主迴來,吳管事還能不能罩著你!等我把你幹的這些事全都抖落給礦主,你看看吳管事會不會管你。”老李罵道。


    “你今晚摸到人家孤兒寡母門前,想幹什麽?說來聽聽,你想幹什麽?”


    男人被老李的氣勢壓製,弱弱的說道:“我剛才看到她跟別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計劃什麽勾當,我擔心礦上安全,這才跟過來看看。”


    老李揮了揮拳頭,“那你就好好看,嘴裏不幹不淨動手動腳的是什麽意思?”


    然後衝女人說道:“打開門讓他看。今他要是看不出個所以然,我今晚就拉著他到礦上去找吳管事給你個說法!”


    女人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按照老李的活說法將門打開。


    王嶼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那屋子裏這會兒隻怕還有不下五六個也木西在裏麵,他們就這樣直接門洞打開,就不怕萬一有個閃失……


    “現在你就進去看,看完了咱們早早上路,我帶你去礦上好吳管事評評理。”


    一邊說著,老李一邊朝男人走去。


    男人這會兒還倒在地上,看到老李朝自己逼近,連滾帶爬的朝後麵退去,等到身形穩定之後,又說道:“我才不進寡婦的門,不吉利。”


    竟然罵罵咧咧的直接走了。


    “呸,慫包!”老李在後麵罵道。


    王嶼這時候也領著馬小娜從窩棚裏走出來,看到老李關切的用驃國話問了女人幾句什麽。


    女人表情淡然的搖了搖頭,像是對這樣的事情已經該司空見慣。


    隨後轉身走進自己窩棚,將裏麵的幾個人帶了出來。


    男女老少都有,足足有有七八個。


    敢情剛才老李是唱了一出空城計。


    老李蟲王與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帶著也木西去忙他自己的正經事,自己則留下來應該是想要安撫一下馬小娜跟她媽媽。


    王嶼按照剛才的方法,抽檢了兩個也木西帶來的料子,然後跟裏麵聽得懂國語的人表達了自己想要收購的料子品質要求。


    最後又學著老李跟第一波也木西約定的那樣,把時間定在了他們去拜佛的地方,叮囑他們到時候記得做好掩護,千萬不要暴露帶料子進出的行跡後,這才送走了大家夥兒。


    老李那邊也跟馬小娜娘倆溝通結束,走迴窩棚。


    “看樣子今晚就要委屈王兄弟在我這裏對付一晚了。”老李笑嗬嗬的說道。


    老李的窩棚裏就一張簡易的行軍床。


    因為今晚把他扛迴來,還損失掉了床上的床褥。連打地鋪都有相當大難度。


    老李卻完全不以為然,從自己的行囊中又拖出來一個睡袋,拋到王嶼懷裏,“這個是平常留作備用的,所以我還沒用過,是幹淨的。今晚就委屈王兄弟睡這個。”


    說完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能等到王嶼的迴應,磚頭才看到王嶼拿著手機在房間裏到處找信號。


    “別找了,這邊信號不好,想要打電話,最少得到門口那邊。”老李說道。


    “可那邊不是有監控嗎?”王嶼問道。


    要是被拍到了,那豈不是白費了今晚這些功夫。


    老李點點頭,“所以有什麽事盡量還是等明天再聯係。”


    王嶼搖搖頭,“不行。明天總不能隻管殺不管埋。料子有了,總要聯係好車子去運輸吧?總不能明天到了那邊再考慮這個?”


    老李一想,似乎覺得王嶼說的有道理,撓了撓頭問道:“那你說怎麽辦?”


    王嶼看這老李說道:“要是其他地方打不了電話,那還得麻煩你把我扛迴去。”


    老李:“……欠你的是吧?”


    但說歸說,還是認真得思考起對策來。


    最後咬牙說道:“你鑽迴睡袋裏吧,我再把你扛出去。不過今晚我得在你那邊留宿了。”


    “這有什麽的,床管夠,你想在哪一間睡都由著你選。”王嶼大氣得揮了揮手。


    “得了吧,金窩銀窩還不如自己的狗窩呢。要不是為了掩人耳目,我還不願意離開我這窩棚呢。”


    老李沒好氣的抖落了一個來時的睡袋,示意王嶼自覺地鑽進去。


    “我去跟小娜說一聲,打個招唿。今晚讓她們睡覺機靈著點,省的那個潑皮又摸迴來找茬。”


    說完就轉身走了。


    王嶼也隻得像個自投羅網的兔子,乖乖鑽進睡袋裏,然後自己從裏麵將拉鏈拉起來。


    站在那裏等老李的時候,王嶼突然想到了英叔電影裏麵的僵屍。


    無端覺得這會兒直挺挺的自己,跟電視屏幕上那些一蹦一跳的僵屍有的一拚。


    老李迴來得很快,二話不說扛著王嶼就往外走。


    “你怎麽迴來的這麽快,沒好好安慰安慰小娜?她正是好奇心強的時候,一些想法需要引導。”


    隻趕路,實在是有些無趣,所以王嶼沒話找話地問起來。


    “也木西的孩子沒這麽矯情,能順利活著長大就算是命好的了。而且我剛才那個時間過去,也不方便進門。就是在門口囑咐了幾句。”老李悶聲說道。


    王嶼承認自己有些八卦,“老李,你是喜歡小娜還是喜歡人家媽?”


    老李恨得牙癢癢,一邊健步如飛的趕路一邊說道:“王兄弟,我之前怎麽沒覺得你這麽八卦呢。你還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得了。就你現在這幅模樣,說你是侍寢路上的妃子都不為過,你還好意思打趣窩。你還是想想一會兒見了小哥跟冉老板怎麽強行挽尊吧。”


    這番危險果然管用,王嶼立刻滿頭黑線,“老李,一會兒過了攝像頭的地方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能走,就不勞你扛著我了。”


    老李哼都沒哼一聲,健步如飛的走著。


    說到攝像頭的覆蓋範圍,王嶼又問道:“老李,百山橋的礦主警惕性這麽高,怎麽隻是在也木西住的這邊覆蓋這麽多攝像頭?礦上怎麽沒有?”


    要是在礦區位置也裝的話,吳文敦也不至於這麽猖狂。


    老李冷哼了一聲迴答道:“這有什麽想不明白的。人家留過洋,思想超前,講究隱私權。怎麽可能會把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攝像頭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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