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不遠,四個人再次聚在一起,向遠峰忍不住數落梅靈非要做出頭鳥。


    按照梅靈的性子,應該必定會跟向遠峰爭個高低,此刻卻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垂著頭滿臉喪氣。


    如此一來,向遠峰倒是不好再繼續埋怨。


    看梅靈的模樣,也知今晚這一幕對她這個完全的行外人來說,一時半會有些難以接受。


    說到底也還是一個女人,心腸本來就要軟上一些,這些男人世界裏的殘酷真相,在她們看來有些心靈衝擊,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想到這裏,向遠峰憐香惜玉的心思又冒了出來,“別想了,世界這麽大,這種事每天不知道上演多少遍。多思無益。”


    這文鄒鄒的詞匯,從他嘴裏說出來,若是放在往常,一定會引得杜遠出言調侃一番。此刻大家卻不約而同的都選擇了默不作聲。


    梅靈低緩的情緒,帶動大家皆悶著頭朝著車子停放的位置走去。


    來時為保險起見,車子停在了稍遠些的地方。


    正走著,突然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冷笑聲。


    眾人下意識抬頭看去,就見剛才在暗標場子跟向遠峰有過摩擦的黃毛,此刻正擋在前路不遠處。


    確切的說,不止黃毛,因為他身後還站著兩個男人。


    “嗬,這是碰上來找場子的了。”向遠峰冷笑著說道:“有出息,還叫來了幫手,很好。”


    黃毛迴敬向遠峰一聲冷笑,開口道:“三對三,也別說誰欺負誰,女人不算。別說我們仗著主場欺負你們。”


    向遠峰活動了一下身手,麵無表情的朝杜遠問道:“怎麽樣?”


    “請好吧。”杜遠嘴裏吐出三個字,也不再多說廢話,跟向遠峰一道往前走了一步,將梅靈及王嶼護在身後。


    “二對三,也別說我們仗著身高優勢碾壓你們。很公平。”


    向遠峰不屑的語氣瞬間點燃了黃毛的怒火。


    己方三個人比起對麵來說,雖然的確顯得有一丁點兒“弱小”。


    但是,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人不可貌相。


    他們仨也算是邊城混到現在的街溜子,要是沒那麽點利索的手腳,早該被教訓的改邪歸正了。


    “好久沒活動活動了。今晚倒是個機會。”杜遠完全沒把對麵的人看在眼裏,還自如的跟向遠峰聊著天。


    梅靈湊了上來,卻被離的最近的向遠峰一胳膊擼後退幾步。


    向遠峰似是感覺到身上的商務外套有些束縛了手腳,遂脫了下來,順手丟朝梅靈,“離遠點,別添亂。”


    寬大的外套劈頭蓋臉的罩在毫無防備的梅靈腦袋上。


    這漫不經心的關照,讓一向聳起滿身尖刺示人的梅靈,那顆尖酸的心沒來由的柔軟下來。


    她乖乖聽從了向遠峰的安排。


    王嶼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並肩站到兩人身邊,朗聲道:“說好的三對三,哪有說改就改的道理。”


    他從來不是好勇鬥狠的人,但這些年為生存,為了獲得一塊可能有價值的料子,經曆的風波並不少。


    杜遠跟向遠峰都沒見識過王嶼搶蒙包料時的狠厲果決,平素見多他斯文謙遜的模樣,下意識將他劃歸到需要被保護的類別裏。


    對麵的黃毛一幹人,早已被他們囉裏吧嗦的騷操作整的不耐。


    就特麽打個架,整的跟見義勇為似的,看見就來氣。


    六個人很快纏鬥在一起。


    已經不記得是誰先出的第一拳,也不記得是誰先挨了那一腳,上空不時蕩起連串的國粹,在微涼的夜色中升騰飄散,被道路兩旁隨微風搖曳的高大棕櫚聽了個正著。


    梅靈身披向遠峰的外套,先是站在路旁觀戰,然後變換姿勢靠上樹幹,最後發展成坐在馬路沿上雙手托著腮,臉上竟是一絲擔憂也無。


    深夜的畹鎮,宛如一座死城,這場鬧劇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連半個人的影子都沒見著。


    最後隻聽黃毛發出一連串的豬叫聲,“不打了!不打了!停手!停手!你特麽撒開我!”


    幾分鍾後,六個人徹底分了開來。


    黃毛先前人模狗樣的打扮此刻盡數灰飛煙滅,精致的黃毛亂了,扯爛的衣領也露肉了,尤其那張一邊已經完全腫起的臉,活脫脫像個豬頭。


    一開一合的嘴牽動那張豬臉的麵部表情,此刻格外容易引人發笑。


    “不是打不過你們,再過一會巡邏車該來了,我隻是不想被帶迴去喝茶。今天就先放過你們,咱們走著瞧!”


    言罷一伸手,打個唿哨,帶著身後兩個同樣狼狽的同伴,一瘸一拐的隱沒在棕櫚樹的樹影中。


    見人消失,向遠峰這才朝地上呸出一口帶著血沫子的唾沫,“小兔崽子下手真特麽黑!你們沒事吧?”


    扭頭就看見杜遠,僵硬著脖子整個人轉了個半個圈,麵朝著自己。


    “怎麽了?”


    “肩膀這兒挨了幾板子。這會兒有點疼。”杜遠悶聲迴答。


    向遠峰這才想起,剛才是有個小子帶著塊不知哪摸來的條狀木板。


    杜遠整個過程基本都擋在那小子身前,板子造成的傷害基本都落他一人身上了。


    想到這,趕忙問道:“嚴不嚴重?要不要去醫院?”


    杜遠輕笑一聲,“憑他們就想讓我進醫院?美不死他們。”


    “王嶼,你怎麽樣?”向遠峰又張羅起王嶼。


    “我沒事。”王嶼淡定的迴答。


    結果等兩人看清王嶼模樣時,盡管有些不厚道,卻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上去最淒慘的人非王嶼莫屬。


    幹涸的鼻血糊了半張臉,一隻眼睛還成了烏眼青。


    笑聲扯動了兩人的傷處,向遠峰一邊笑一邊按著腹部。


    劇烈的酸痛感終於逐漸抑製住無邊的笑意,“本來還想說好歹都是內傷,沒掛彩。明天一睜眼,又是三條好漢。一看你,這場架還真得重新定義了。”


    待三人確認完彼此沒有嚴重損傷後,梅靈站起身來,幽幽開口道:“當英雄的滋味爽不爽?可惜了一個現成的跆拳道高手,竟毫無用武之地,還要觀看蠻力火拚的現場,真是讓人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三人頓時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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