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麽說,但周振還是很難相信,剛才那塊做假的料子,能出兩條手鐲這迴事。


    他說完就走到兩人身邊,拿過料子看了一會之後,由衷的說道:“不服不行啊。今天這一天就跟邪了門一樣。王嶼,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有特異功能了。切什麽漲什麽。”


    雖然這個百山橋就跟鬧著玩似的,可是四百變成三四千,這個利潤翻的也是很可觀了。


    杜遠調侃,“我早就說讓你店裏買點鞭炮備著,有客人料子切漲了還能捎帶著賺一波鞭炮紅利,你非不聽。現在是不是想放都沒得放。”


    吳曉一下來了精神頭,“我一早就聽說他們那種料子切漲的,會放鞭炮慶祝,原來是真的?”


    周振點點頭,“真的。邊城這邊做賭石的人很信這些東西。”


    吳曉又道:“那咱們也放。這可是我做這一行以來,最揚眉吐氣的一天。錢我出。”


    之前他都是小打小鬧,去市場上拍拍成品,發到朋友圈裏做做廣告賣一賣;幫人在市場上淘點小東西賺點差價;再或者買賣一點小水石,幫人加工成各類題材的東西。


    總之都是一些小打小鬧。


    直到今天,他的賭石生涯才算是步入了正軌。雖然跟那些賭石大佬沒得比,可是王嶼今天一塊料子就讓吳曉有了將近六位數的進賬。


    這樣的成果,放到任何一個剛入行不久的人身上,都可以稱之為是真真切切的第一桶金了。


    杜遠笑道:“你出也沒用。周振這兒就沒準備這東西。”


    周振緊接著說道:“就算有,你們也不看看這都幾點了。這裏雖然離住宅區不算近,也不能這麽個鬧騰法吧。”


    王嶼拍了拍吳曉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沮喪,“以後咱們一塊,你還怕沒有你出錢放炮仗的時候嗎?就怕你到時候放都懶得放。”


    吳曉聽完一想,也的確是這麽個理兒。


    於是喜滋滋的迴答,“我放。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放。我就是要讓整個邊城都知道我們切的料子漲了。”


    王嶼樂了,“你說了算。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明早還要去早市,迴去洗洗睡吧?”


    吳曉一臉震驚,“都這麽多收獲了,明天休息一天也不過分吧?”


    杜遠也開口道:“接下來,我們手裏的成品就多了。以什麽渠道出手,是我們當下就需要考慮的。不然,就算我們每塊料子都切漲,不能及時脫手,說破天也還是一塊石頭。”


    一番話說的王嶼直點頭。


    認真思考了一會,他說:“那就先前說好的,跟周振分頭聯係。他負責楊霖那邊,我們迴去找吳曉的老鄉打聽一下行情。”


    “都在一個院子裏住著,別老老鄉老鄉的喊,人家有名字,叫冉靜。”吳曉忍不住出聲說道。


    杜遠笑道:“你是不是喜歡人家?看給你著急的。”


    吳曉臉一紅,“你可別瞎說,人家有男朋友的。”


    杜遠不再繼續逗他,轉頭對王嶼說道:“接下來一段時間,我還得給周振幫忙。去市場找料子這事,要多靠你了。”


    王嶼表示全無問題。


    吳曉也拍著胸脯道:“放心吧。王嶼負責買,我來當保鏢。保證咱們的料子安安全全帶迴來。”


    一番行程都安排妥當,眼瞅著王嶼就想迴去睡覺,吳曉趕忙說出自己隱忍了一晚上的訴求,“我餓了。”


    中午光顧著喝酒本來也沒吃多少,晚上就吃了杜遠清湯寡水的一碗麵條,他這個身子骨可是早就熬不住了。


    要不是看王嶼跟打了雞血一樣亢奮,他早就拽著幾個人去吃宵夜去了。


    周振緊跟著點點頭,“其實,我也有點……”


    杜遠大手一揮,“那還等什麽,走著。”


    地點就選定了剛才周振說的團結大溝。


    團結大溝並不大。


    原本寬闊的馬路,硬生生被三條綠化帶劃分成了四條單行道。


    小吃一條街就位於團結大溝一側的路邊。


    半夜三更如果餓了,又不知道吃什麽的時候,去那裏轉一圈保準不會餓著肚子迴來。


    一家挨著一家的燒烤店燈火通明。


    架在路邊那一眼望不到頭的燒烤爐上,持續升騰著灰白色的煙霧,茲拉作響的火舌瘋狂舔著不斷被翻著麵的各式烤串。


    還沒靠近,那四散的香味就先讓人流下了口水。


    吳曉感覺肚子早就不受控製的唱起了戰歌。


    他跟餓狼撲食一樣在菜單上點了些自己愛吃又飽腹的東西,就把菜單遞給了王嶼。


    王嶼有些靦腆的轉手遞給身邊的杜遠跟周振,“我也不知道這裏什麽好吃,你們點吧。”


    可能不會有人相信,這個地方,王嶼是頭一次來。雖然他在邊城待了三年。


    他晚上擺完夜市迴到住所,基本上也就十一二點了,餓了基本就是麵包點心湊合一下。


    像今晚這樣的夜生活,就算他偶爾想要體驗,也沒有人能跟他一起。


    此刻看著身邊的三人,你來我往、嬉笑怒罵,真是好一幅活色人間。


    王嶼心裏不免生出一份難得的踏實感。


    這時候,旁邊的杜遠用胳膊肘搡了搡他,“給你看個有意思的。”


    王嶼詫異的看著杜遠,一時間沒有領會他想表達的意思。


    杜遠微眯著眼睛,朝著不遠處的夜色裏努了努嘴,示意王嶼看去。


    他的視力原本是不錯的,但常年在高亮度的珠寶燈光下作業,加上不可避免要盯著電筒光源尋找料子的瑕疵位,久而久之,在昏暗的光線下便有些視物不清的後遺症。


    可是此刻眼前的春意盎然,讓他的眼神變得賊拉好使起來。


    王嶼順著杜遠示意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個已經喝的歪歪扭扭連站立都困難的女孩,正被一個男人攙扶著朝遠處走去。


    王嶼隻一眼,就察覺到不對勁。


    女孩子的身體姿態明顯帶著抗拒,隻是可能因為酒力的上湧,讓她的反抗顯得綿軟無力。


    而她旁邊那個男人,卻是明顯的越貼越近,就差沒當街把人擠到自己懷裏了。


    王嶼原本淡然無波的神情,突然間有了一絲變化。


    杜遠的眼神不好晚上看不真切,可他的視力卻是一等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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