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難道我養你這麽多年的恩情,都不能換來我的死亡?」司徒凱一副不甘心的模樣看著荊棘。


    「你一直都把我當做是你身邊的一條狗,甚至連狗都不如的傢夥,是嗎?」荊棘的臉上有淡淡的哀傷。


    司徒凱怔住了。


    他的確是把荊棘當成身邊的一條狗來養的,而且當初自己還親口把這句話說出來。


    看來,早在當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把自己的後路給斷了。


    「如果我說,我一直把你當親女兒來看待,你還會不會殺我?」司徒凱一臉狂笑的看著荊棘。


    荊棘點了點頭,滿臉的渴望,他希望司徒凱能親口對她說,他說的都是假的,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女兒來對待的。


    那樣,自己就不會感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很沒有意義了,就不會感覺自己以前一直都是一條狗了。


    「哈哈,不要自欺欺人了,荊棘,其實我一直都把你當成一條狗來看待。」司徒凱瘋狂的大笑起來,眼裏全都是諷刺的目光:「我一直都把你當成一條狗來看待,而你不也是一直都把我當成是你的主人嗎?」


    看著司徒凱眼中那滿是諷刺的笑意,荊棘努了。


    從來沒人敢在她麵前如此張牙舞爪,更沒有人敢如此的侮辱他。


    「既然這樣,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荊棘攥起拳頭,一拳打在了司徒凱的大腿上:「說不說?


    哢嚓!


    啊!


    驚悚的骨頭斷裂聲加上司徒凱的瘋狂大喊,荊棘的心都有些蘇軟了


    不過一想起之前司徒凱親口對自己說,自己對他來說不過是一條狗的時候,已經徹底的把她的怒氣給逼出來了。


    想想以前她對自己非人的訓練,再次在他的大腿上砍下一掌。


    這一下石膏全都粉碎了,原本便已經斷成兩截的小腿骨竟然再次斷裂了。


    哢嚓哢嚓,聲音尖銳刺耳。


    司徒凱咬著牙不交出來,都打得汗珠掛在額頭山,順著臉頰流下來。


    他臉上竟然出現一絲詭異的但是卻飽含痛苦的微笑:「好,好,再來。」


    荊棘看著司徒凱的微笑,卻是同樣的沖他笑了一下。


    笑容悽慘,但是卻有著另一種讓人無法阻擋的力量,鑽入司徒凱的心中。


    他怔住了,一般荊棘使出最後殺手鐧的時候才會露出這種難得的jian詐微笑


    「她……到底想幹什麽?」司徒凱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就這樣目瞪口呆的看著荊棘。


    「不迴答是吧?可以啊。」荊棘笑著,然後坦然自若的從口袋中摸索了一通,最後捏出了一張照片,在司徒凱的眼前晃了晃:「麗兒已經七歲了,如果這個時候出了意外,不知道你這個當父親的會不會傷心?」


    荊棘的眼睛看著司徒凱,觀察著他臉上表情的動盪。


    不過司徒凱的表情卻沒有丁點的動搖,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隨便你了,反正我和她又不熟。她不過是下一個你而已。反正我快要死了,讓她活著也沒什麽意思。」


    「那好啊。那我就到下麵陪著你。」荊棘從容站起身,拿起照片端詳了一會兒,搖頭嘆了口氣道:「多可愛的小女孩啊。就這樣被她的親生父親給害死了,要是我毀了她的容,然後找一個男人強姦了她,最後還要告訴他,她是被她的親生父親給強姦的。不知道她會怎麽想自己的親生父親。我還要傳授她你傳授給我的所有東西,在她十八歲的時候,讓早就殘廢的你出現在她的麵前,我要親眼看著你的親生女兒,殺死你!」


    荊棘句句咬牙,每一句話都深深的刺痛著司徒凱的心。


    他萬萬想不到,平日裏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荊棘,竟然是如此的心腸歹毒,心理戰術也是玩得很好。


    「哈哈,哈哈,我司徒凱沒有白培訓你。荊棘,好樣的。」司徒凱大聲的嚎叫著,痛罵了一通之後開始笑起來:「我招,我全都招。不過我還是奉勸你們一句,最好現在就停手,否則你們發現真相之後會後悔的。哈哈。哈哈。」


    他好像瘋了一樣笑起來。


    「快說。」荊棘收起照片,逼近司徒凱。目露兇光,目光竟然好像刀子一般的鋒利,司徒凱都被這股目光給逼得有種窒息的感覺。


    「你把尹琿找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講。」司徒凱的眼光分散。


    荊棘站起身,走到門口,看到在走廊的窗戶上透氣的尹琿,喊了他一聲。


    尹琿轉過身來,臉上的微笑很陽光,剛才心中的悲傷失望好像被這股笑容給沖淡了不少。


    「進來吧尹琿。」荊棘同樣沖他微微笑了笑。


    「好的。」尹琿的笑容更陽光了,惹得荊棘的內心有點火熱的感覺,怦然心動。


    這是發自內心的真誠微笑。她似乎對這種微笑很陌生。


    一想起司徒凱曾經的微笑,她就能感覺到那是對自己的嘲笑,對這條狗的嘲弄。想到這,腦海又是亂蓬蓬一片。


    看著尹琿慢慢的走過來,荊棘也閃進了房間裏。


    等到兩人坐在了病床前的一張桌子上,拿出了紙和筆準備招供的時候,司徒凱卻忽然開口說話了:「荊棘,你知道你的父親是什麽人嗎?」


    荊棘愣了一下,然後有些不解的盯著司徒凱問道:「你這句話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知道你父親是什麽人,而且還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司徒凱臉上滿是得意神情。


    「你知道我父親?你不是告訴我,我是被我父母給拋棄了嗎?」荊棘情緒激動的從桌子上站起來,斜著腦袋,這樣能聽得更清楚。


    「是啊,當年我的確是這樣跟你說的。」司徒凱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不過腿上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順著大腿流下來,估計他也承擔著非人的痛苦。


    這一幕讓尹琿有點佩服日本的忍術了,竟然能在這種令人尋死覓活的痛苦中依舊談笑風生,的確不簡單。


    「不過,我說的可不是實情。」


    「那實情是什麽?」荊棘這次一腳踢開了凳子,湊了上來,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父親,這兩個字眼對她來說太陌生了。他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能聽到父親的消息,能知道生她的父親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她不需要父親的愛,不需要父親為她付出什麽。她隻是想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什麽人而已。


    不過從小到大,她都在為這個目的而尋找著,直至今天依舊沒有尋找到答案而已。


    好容易有了關於父親的線索,讓荊棘如何不激動


    「快說,我父親到底是什麽人?他是幹什麽的?為什麽要拋棄我?還有,他到底是怎麽死的?」荊棘每一個字都是從心裏發出來,寒意十足。司徒凱甚至有些後悔提及這件事了。


    「你父親……以前就是坐在我現在的位子的。」司徒凱嘿嘿笑起來,jian詐狡猾:「當年他就是國安九處的領隊,而在去日本執行一個特殊任務的時候,被人殺死了,屍體還被殘忍的肢解了,丟到了海裏。」司徒凱瘋狂的大笑著,對荊棘的嘲弄以及令她傷心是他此刻唯一的樂趣。


    「啊!」荊棘聽說父親竟然是國安九處的領隊,然後死法竟然是如此的血腥悽慘,一個沒忍住,雙腿一軟,蹲坐在地上。


    「這……怎麽可能……我父親……怎麽可能……」荊棘滿臉不相信。


    「哈哈,你愛信不信,你不相信的話,可以查閱檔案。對了,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讓你去檔案室查檔案嗎?就是因為你父親的檔案在裏麵。」司徒凱似乎終於找到證明他父親就是國安九處主領隊證據,忙開口說道。


    「我父親……叫什麽名字?」荊棘緩過來一點,悲痛欲絕的問道。


    「劉宏。」反正自己是死到臨頭了,能交代的就一併交代了吧。


    「劉宏?」荊棘愣愣的捉摸著這兩個字。好熟悉的兩個字。


    從這個恢弘的名字上麵,他似乎看到一個堅強的男子,身披鬥篷,在和日本陰陽師作鬥爭,行動敏捷,正氣凜然,心中裝著的,是整個中國。


    「我父親是怎麽死的?」荊棘再次問道。


    「你父親是被人殺死的。」司徒凱嘿嘿笑了笑:「而且還是被我給殺死的。」


    「被你殺死的?」荊棘盯著司徒凱:「這麽說來,我是認賊作父?」


    「哎,你總算是醒悟過來了。」司徒凱嘿嘿的狂笑著。


    「你去死……」荊棘怒吼一聲,以前冰冷鎮定的模樣已經蕩然無存,瘋狂的攻上去,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匕首,直砍向司徒凱的腦門。


    「荊棘,冷靜,要冷靜啊,現在還不是殺了他的時候。」尹琿用手臂擋住那把匕首。


    一陣金屬碰撞地板的聲音,匕首總算從他的手上滑落到地麵上。


    要不是尹琿擋住荊棘的話,怕是匕首早就插進了司徒凱的腦門上了。


    尹琿這才明白司徒凱讓他進來旁聽的原因,就是知道荊棘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會把他給殺死。


    看來他還是怕死的。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荊棘從一開始的哽咽,到後來竟然輕聲細語的哭了起來。


    這一哭,把尹琿給你嚇壞了,他最害怕的就是害怕女人哭了。


    尤其是現在在麵前哭的還是一個女強人,這樣的女人,平時連傷心的表情都做不出來,現在竟然有點歇斯底裏大哭的感覺,讓他是在招架不住。


    「嗚嗚嗚嗚!」荊棘哭的更歡了。


    他忽然感覺自己應該發揮一下男人的特長了。


    於是輕輕的伸出雙手,環抱住荊棘細小的身材,將他摟在懷裏,輕聲的安撫著她,就好像是安撫小孩子一樣。


    荊棘竟然沒有任何反抗,很配合的被尹琿抱在懷中:「哭吧,哭出來就好受多了。」


    現在他感覺荊棘已經不是那個女強人機器人了,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敢愛敢恨的小女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荊棘總算是停住了哭聲。看著尹琿肩膀上被她的淚水給浸濕了一大片,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荊棘,咱們繼續審司徒凱,還是這件事要緊。」尹琿頭腦一直處於清醒狀態,雖然剛才也被荊棘的悲慘身世給感動了一把,不過現在情緒還是比較清醒的。


    「恩,你來問吧。」荊棘將審判大權交給了尹琿。


    尹琿點點頭,然後盯著司徒凱問道:「司徒凱,當年你害死劉宏的時候,是不是已經和日本陰陽師串通好了?」


    「當然。不然我怎麽能做到這個位子上來?」司徒凱得意的笑道:「其實日本陰陽師,已經有很多人進入了政府工作,而且還有很大一部分擔任著要職。支那,早晚會變成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殖民地。大東亞共榮圈,最後還是被我們日本人建立的。」


    司徒凱說到這幾句話的時候,情緒激昂,好像非常自豪一般。


    「我放你娘的狗屁。」尹琿有些發怒了,他最恨別人落敗了還要囂張跋扈。走上去踹了他大腿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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