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人,在我的身後,一雙手,放在我的左右。」蘇怡已經慌亂得不成樣子,其實她的心裏也知道那個不可能是人,怎麽可能有人沒有了指甲還那麽若無其事?


    她渾身發著抖,片刻不離地跟在鍾原身後。鍾原泡了一杯熱咖啡給她,她喝了下去,才稍微好了一點。


    她的目光望著鍾原,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這世界真的有鬼是不是?」


    鍾原不知道怎麽迴答:「基本上是吧!如果你不信,也許就沒有了。」


    「我昨天還不相信有,可是,剛剛……」她打了一個冷戰,感覺到屋子裏到處都像冰一樣透心涼,忙拉著鍾原要離開。


    「我,我看我還是要去找一下明朗,也隻有他懂一點法術了吧!」蘇怡現在是病急亂投醫了。


    鍾原立刻反對:「就明朗那個和尚,你看他像和尚嗎?天天都在我們鬼吧裏泡妞、喝酒,我看他比我還像花花公子,你省點力氣吧!」


    「我還是去找找吧,死馬當活馬醫,唉,昨天我還在那裏說大家疑神疑鬼,現在我自己這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她嘆了一口氣,來迴走動,雖然感覺很丟麵子,可是,和麵子比起來,似乎還是見鬼的事情更大。


    明朗在鬼吧裏被像菩薩一樣地供著,麵前堆滿了好吃好喝的東西,他對擠著一臉笑容看著自己的鍾原和蘇怡,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然後說:「你們到底想怎麽樣?我沒有錢,可不能謀財害命。」


    蘇怡一看明朗那樣,就知道這個和尚懷疑起自己要打他主意了,忙表白心意說:「不是的,明朗法師,我隻是想問個小問題。」


    明朗哈哈一笑,說:「就知道你們這樣子好吃好喝地對我,一定沒有好事,到底怎麽了?」


    「這個,是這樣的,蘇怡今天早晨看到了一些不應該看到的東西。」鍾原為蘇怡解釋著。


    因為他的語氣很是曖昧,明朗一臉不信地說:「你是說你看到了裸男?」頭扭向蘇怡,眼睛睜得大大的。


    蘇怡氣憤地舉手裝成要打明朗,然後說:「你一個和尚這麽色有什麽用,浪費你的天分啊!」


    鍾原在邊上忙說:「別扯開話題了,我是說蘇怡今天早晨見鬼了。」


    「哇,蘇大財主婆,你不是一直都不相信有鬼,而且堅持用科學來解釋一切嗎?」明朗想著昨天她還在酒吧裏堅持自己的觀點,深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鬼。


    「也許我是幻覺,是因為神經壓力過大了。」蘇怡不好意思承認,隻好給自己找台階下。


    明朗不屑地再看了她一眼,從懷裏摸出一個包來,然後小心地打開,從裏麵掏出一個紅色的護身符遞給她:「行了,別在那裏強撐了,把這個拿去護身吧!」


    蘇怡很感動地接過了護身符,但同時又往那個包裏看了一眼,這一看差點都把她給氣昏倒了,那裏可是滿滿的一袋子相同的護身符。


    蘇怡一把搶過袋子,把護身符全都抖出來,對明朗說:「這是什麽?怎麽這麽多護身符?」


    明朗接過袋子,生怕她搞壞,然後說:「我好歹是和尚,行走江湖,沒有一袋兩袋護身符怎麽混飯吃?我全靠這個幫別人消災解難,你不要嫌東嫌西了,這都是寺裏開了光的護身符,不然你想怎麽樣,我難道還能派四大天神守護你?」


    蘇怡欲哭無淚地看著明朗說:「臭和尚,你是不是一點驅魔除妖的本事也沒有啊!就靠這一袋護身符混飯吃。」


    「蘇財主婆,我們熟歸熟,亂說話我一樣告你誹謗啊!我才當和尚還沒有幾個月主持就死了,我從哪裏去學驅魔除妖的本事,又不是做了和尚天生就會這些事情,我從來也沒有說過自己要去驅魔除妖,隻是小鴿子來送信,我又剛好想下山,就順路告訴一下師兄師父死了這個消息,你好像很嫌棄這些護身符,如果不要拿迴來,這可是師父留下來的東西。」明朗很有誌氣地對著蘇怡說。


    蘇怡想了想,還是把護身符放在衣服裏,有總比沒有強,明朗說的也對,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要驅魔除妖,遇到這種事情,不能捉到一個和尚就要他除妖,會上當受騙的。


    蘇怡想通了就開始收拾吧檯,一邊收拾吧檯一邊說:「我先用用,如果這護身符有用,再給你點錢,沒有用,原物奉還,不給錢的啊!」


    「蘇大財主婆,這個不收錢的,你別嚇到了。」明朗說完就出門走了。


    而蘇怡看著鬼吧裏人越來越多,生意忙起來了,也顧不上什麽鬼鬼怪怪,再有鬼怪也要掙錢吃飯,錢的力量是無窮的。鍾原看著忙裏忙外的蘇怡,簡直不敢相信她就是早晨那個被嚇得魂都要飛掉的女人。


    鬼吧的名氣已經越來越大了,城市裏的時尚青年都把鬼吧當成一個新玩點,蘇怡和鍾原都感覺做完了一天的生意累得骨頭都要散架了,兩人在打烊後收拾著桌麵,鍾原提出要再請一個服務員,蘇怡雖然捨不得錢,但想想兩個人怎麽也做不過來這麽多桌的生意,勉強地點了點頭。


    蘇怡謝絕了鍾原要陪她睡一晚的建議,因為這實在不算是什麽好建議,蘇怡對著鍾原說:「哇哇,我們是老朋友,又是死黨,你可不要趁我現在怕鬼,就對我趁虛而入,居然要陪我睡一晚,到時候我不被鬼嚇死,也會失身。」


    鍾原拍她的頭說:「你怎麽這麽色呢?我睡外麵沙發,你睡裏麵,你別想那麽多了,我怕你一個人出危險。」


    蘇怡還是決絕地搖頭,她倒不是真怕鍾原會怎麽樣,隻是,她是一個不喜歡服輸的人,就算是真的撞到了鬼,也想知道為什麽會撞到,而不是去逃避,再說了,她一直都抱著自己是因為太累而產生幻覺的念頭,不想這麽快就被打倒。


    鍾原沒有辦法,隻好再三叮囑,把蘇怡送到家門口就迴去了。


    蘇怡進了小屋,雖然一切如舊,卻感覺到一種特別陰冷的氣氛,她打了一個冷戰,先去陽台上關窗戶,一邊關一邊想,難道是秋天要來了,怎麽會無緣無故地涼起來。


    她開著燈,順手脫下衣服,剛好摸到了那個明朗送的護身符,她不是很信這個玩意兒,但是,有它在心裏也總是一種安慰。


    她要去洗澡了,不想把這看起來像是布做的護身符給打濕,正好她人在窗邊,看著那盆漂亮的曇花正打著花苞,就順手把護身符掛在了上麵。恍惚間,似乎耳邊傳來一聲尖叫,像是誰被捅了一刀一樣,她再細細一聽,那聲音又沒有了,她懷疑是自己太累了幻聽了,就轉身去浴室裏沖涼了。 紅娘子作品集第十章 護身第十章 護身


    她在轉身之時,那一盆曇花像是被火燒到一樣,葉子到花朵都開始顫抖,花朵像是承受不了護身符的重壓,馬上就要枯掉了。


    另一邊,在七婆那陰暗的小房子裏,坐在香爐旁嘴裏念著什麽的老太婆忽然手一抖,隻聽到耳邊傳來輕微的一聲響,心中一痛,暗道一聲不好,抬頭一看,隻見牆上掛著的那個女子的照片鏡麵居然無端地裂開,而且照片裏的女子的表情顯得痛苦不堪。


    七婆立馬站起來,在桌子上撒一把米,雙手按在米上,嘴裏叫道:「式兒,式兒,你怎麽了?」


    隻見不一會兒,七婆一聲大叫,把手從米上撤下,上麵已經燙出紅星點點。


    七婆忙用瓶裏的水去澆那些米,她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一邊澆一邊說:「怎麽會有如此純陽至剛的東西在你身上,不行,快想辦法,如果再不想辦法,你會魂飛魄散的。」


    蘇怡快樂地洗著澡,水聲嘩嘩地傳來,而在水聲中那曇花卻像燒著了一樣,慢慢地枯萎下來,花骨朵像是要掙紮出什麽東西來,在裏麵不停地撞動,卻無法逃脫,隻見那潔白的花朵上慢慢地沁出了鮮血,像是有人在垂死掙紮,而裏麵傳來的尖叫聲卻是越來越悲烈,隻是不用心聽是聽不到的。


    七婆滿頭大汗,想不出任何辦法,隻能看著自己養的花鬼式兒一點點地被那純陽的佛符給燒死。


    正在這時,蘇怡出了浴室,忽然聽到樓道裏傳來一陣腳步聲,像是直奔自己的房間裏,可是到了門口又停下了。


    蘇怡心裏一陣緊張,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在門外,她想過去看看,心裏又害怕。


    那腳步聲停止半天後,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她啞著嗓子走到門邊,輕輕地問:「誰?誰在門外?」


    「是我!」


    聽到這個聲音蘇怡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她一把拉開門對著門外的人罵道:「大半夜的,你這樣來又不打招唿,就不怕嚇死我?」


    「我放心不下你,而且睡不好,總是聽到你房間有人慘叫,就跑來看一看。」原來是鍾原,他迴去以後也是準備睡了,可是,躺在床上卻總是聽到有一個聲音在耳邊慘叫,像是求救,又像是絕望的唿喊,他坐起來,靜靜地聽了一下,跟著聲音走,卻走到了蘇怡的門口,他猶豫了很久才敲門,還是招到了蘇怡的臭罵。


    蘇怡被嚇得半死,但聽到鍾原是關心自己,也不好說什麽,隻是請他進來喝了一杯熱飲。鍾原的目光卻一下子被曇花給吸引住了,好好的一盆花,怎麽落到蘇怡手裏才一天,就枯成這個樣子。


    鍾原看著花,蘇怡也轉頭去看,嚇了一跳:「剛剛我洗澡前,這花還好好的,怎麽會一轉眼就要死了。」


    蘇怡好奇地走過去,眼前一花,像是看到那花上已經沾滿了鮮血,定睛一看,卻又什麽也沒有。


    鍾原打量著花,心疼得說不出話,他似乎對這盆花有著格外的好感,眼看著花就要死了,他更是不忍心。


    他說:「定是你忘記關窗,放在太陽下曬得過猛了,我去給它澆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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