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逸一腳油門離開了合作社,臨近過年,無論是供銷社還是各大廠,要貨的都非常多。


    合作社的兩輛卡車,基本沒有停過。


    周時逸身邊還坐著一個人,正是這次跟車的劉大柱。


    單子趕得及,兩個人來迴換著開,一天也能跑好幾個地方。


    看著周時逸心不在焉的樣子,劉大柱咽了一口唾沫。


    小心翼翼的說道:“周知青,你是不是昨天沒有休息好?


    要不然這段路,我來開吧?”


    周時逸也沒有拒絕,停下車子,和他換了個位置。


    他們剛跑了一個縣城,正準備往另外一個縣城跑的時候,路上就出了岔子。


    周時逸望著不遠處的繩子,收斂了漫不經心的神情,神情凝重的望著遠處的深溝。


    劉大柱心中有些忐忑:“周知青,這莫名其妙的,路中央怎麽出現了一個麻繩?”


    周時逸壓低了聲音說道:“把你防身的武器都拿出來,窗戶關嚴實。


    我待會下去把繩子解開,你不要停,一直往前開。”


    劉大柱的手心裏不停的冒汗:“那你怎麽辦?”


    “我會盡力往上追,正好後車廂有一部分位置,你隻要看到我爬到後車廂上,就加速油門,不要停下來,無論前麵碰到了什麽,都不要停。”


    周時逸把側邊的窗戶關緊,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把匕首。


    透露著寒光的匕首,讓劉大柱心中更加緊張。


    周時逸打開車門,唰的一下跳了下來。


    車子行駛的速度雖然不快,但始終有一些衝擊性。


    周時逸在地上滾了兩圈,握緊手中的匕首,快速衝向係繩的地方。


    隻是還不等他走到地方,有幾個人就從一旁的深溝裏麵衝了出來。


    他們臉上帶著誌在必得,周時逸隻看了一眼,心裏就十分清楚,這些人是專門在這裏等著的。


    尋常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路線,所以這些人,十有八九是黑市的。


    這次帶的這批貨裏麵,給國營廠送的同時,也捎帶了一部分黑市的貨。


    這些人要麽是王超手下的,要麽就是別人從王超那裏得到了消息。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對周時逸他們非常不利。


    唉,周時逸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看來王超身邊已經漏的和篩子一樣了。


    那幾個人全都手持木棍和砍刀,兇神惡煞的模樣,讓誰看了都有些腿腳發軟。


    周時逸一腳踹飛了兩個人,借著助力,快速來到了繩子那邊。


    好不容易把繩子解開,另外幾個人也都衝了過來。


    周時逸打起人來絲毫不手軟,眼看著他們拿著大砍刀朝自己身上招唿,周時逸反手折斷了一個男人的手腕。


    拿著大砍刀放在了他的脖子上麵:“看來你們不僅截貨,還想要人命?”


    那男人冷汗直流,這大砍刀都是開了刃的,隻要周時逸手下一用力,他的脖子就得見血。


    劉大柱踩緊了油門,唰的一下,衝了出去。


    就在他以為逃出生天時,在前麵赫然出現了兩條狗。


    劉大柱心中慌亂不已,下意識的躲避 ,可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周時逸之前說的話:“無論碰上什麽東西,直接撞上去。”


    劉大柱要進了後牙槽,怒吼一聲:“我操你媽的!”


    那兩條狗本來就瘦的皮包骨頭了,幾乎來不及躲閃,就被劉大柱直接撞飛了。


    些許血液濺到擋風玻璃上,讓劉大柱下意識地瞪大了眼。


    看到從路邊深溝裏,還不停的往外冒人,劉大柱連忙從後視鏡裏麵看了看。


    發現周時逸和他們纏鬥一團,他心裏一個咯噔。


    再看看陽光下麵,泛著閃亮光芒的大刀,劉大柱的心裏更沒有底。


    咬了咬牙,小周知青救過自己的命。


    如果就這麽拋棄周知青走了,那他哪還有顏麵,麵對小周知青?


    劉大柱可不認為,在這麽多人的團團包圍下,周時逸能夠逃出來。


    他的雙手攥緊了方向盤,想也不想的,踩下了刹車。


    緊接著,快速往後倒去。


    “我看不到人,我看不到人,我看不到人。”


    一連默念了三遍,劉大柱根本不管身後有沒有人。


    車子往後倒的飛快,有一個人被撞倒,來不及撤開。


    卡車直直的從他的腿上碾了過去.........


    劉大柱嘴裏一直嘟囔著:“我沒有壓到人,我沒有壓到人,我沒有壓到人。”


    好不容易離周時逸比較近了,劉大柱連忙打開窗戶,大喊道:“周知青快上來。”


    周時逸把手中的棍子,重重的砸在了一個男人的身上,疼的那個男人吱哇亂叫。


    甚至比腿被壓斷的男人吼的聲音還大。


    周時逸快速順著後車鬥爬了上去,劉大柱連停都沒敢停,又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之前被壓斷雙腿的男人,眼睜睜的看著那輛噩夢般的卡車,又朝著他衝了過來。


    倒騰著雙手,爬得飛快。


    一直趴在深溝裏的一個漢子,狠狠地垂在了地上。


    嘴裏還罵了一聲:“真他娘的廢物!!”


    或許是他的動作太大,周時逸站的又比較高,很輕易的就發現了那個人。


    這人是最近剛投靠王超的,他之前在王超那裏見到過。


    因為不熟悉,周時逸並沒有和他合作。


    給貨的幾個人,也是借著那幾個國營廠要貨,才多要了一些。


    這樣他們的貨物摻雜其中,並不起眼。


    周時逸沒想到,當初老實本分的男人,竟然藏著這麽大的心思。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心狠。


    周時逸快速從空間裏掏出了土槍,瞄準男人趴著的方向,啪的一下打了出去。


    車子來迴晃動,劉大柱生怕這些人爬到車上,開車的時候,都是蛇皮走位。


    饒是如此,周時逸依舊精準的打在了那個男人的腿上。


    男人抱著腿痛苦的哭嚎,剛剛抬頭,就和周時逸冷冽的目光對上。


    看到周時逸舉起土槍,對準了他的頭顱,漢子連忙抱頭趴下。


    守在他身邊的幾個人,看到顫抖如孫子一樣的老大,都暗自咽了一口唾沫。


    突突突,三槍打在了那個男人趴著的位置。


    頭頂上一槍,頭左邊右邊分別一槍,正好給男人畫了個半圓。


    守在男人身邊的幾個小老弟,驚恐的翻身往後撤。


    下一刻就聞到,一股惡臭傳來。


    那老大直接被嚇尿褲子了,他驚恐地縮起了身子,這個男人打的太準了,如果真的想殺了他,恐怕他現在早就見閻王了。


    想到此處,男人顫抖著身子,根本顧不上腿上的疼痛,驚恐的大喊:“撤,撤,馬上撤。”


    之前王超手底下的人,和他說,周時逸經常單槍匹馬地開車送貨,頂多會兩手三腳貓功夫。


    這個男人才起了心思,現在看來,自己是被當槍使了。


    那個人想讓自己打頭陣,如果真的截了這一批貨,說明周時逸並沒有那麽恐怖。


    如果沒有截到,反而自己損失慘重,也會給那個人敲響警鍾。


    輕易不敢再去招惹周時逸。


    想通了這一點,漢子嘴裏罵罵咧咧的,十分不幹淨:“操他姥姥的,敢拿老子當槍使,姓劉的,你給我等著!!!”


    旁邊的人,小心翼翼的來到了他麵前:“老大,咱們兄弟損失慘重。


    有好幾個都昏迷不醒了,還有老四也斷了腿。


    那小子下了死手,一棍子下去,不死也慘,這可怎麽辦呀?”


    漢子聽著這些話,隻覺得自己的腿更疼了。


    怒喝道:“我能怎麽辦?我能怎麽辦?


    想辦法抬走,去找赤腳大夫呀。”


    他腿上還有個槍窟窿眼呢,腎上腺素飆升,沒有讓他感覺到疼。


    此時緩過勁來,漢子疼的冷汗直流。


    劉大柱從後視鏡裏麵看到這些人並沒有追上來,興奮的雙手成拳,重重的捶在了方向盤上麵:“太好了!”


    找了個隱蔽的位置,他緩緩把車停了下來,快速跑向後車廂:“周知青,周知青,你沒事吧?”


    周時逸並沒有把土槍收進空間裏麵,而是大大咧咧的放在了後車廂裏。


    劉大柱的目光和那根泛著寒光的土槍撞上,咽了咽口水,說道:“我就說,剛才聽著聲不對。”


    他還以為自己太過緊張,聽錯了。


    周時逸跳下車,把土槍拿在手上:“之前都是我自己一個人跑車,大隊長他們怕不安全,特地向民兵借了一杆子給我。


    這件事村子裏的人都不知道,你........”


    劉大柱連忙捂住了嘴巴:“這事我肯定也不會往外說的。


    周知青,你放心.........”


    劉大柱腦子轉的非常快,之前村子裏麵明令禁止,所有的獵戶不得拿槍上山。


    這槍除了民兵手裏有,私人的根本不敢拿出來。


    他如果把這件事直晃晃的說出去,那大隊長他們不就是打自己的臉嗎?


    看著他緊捂嘴巴的模樣,周時逸笑了笑:“前麵就有個縣城,咱們今天在那裏住一晚上。


    之前的事情,多謝了。”


    周時逸說的是,劉大柱毅然決然地往後倒車的事情。


    這種危險情況下,劉大柱冒著生命危險過來,很可能會被人砸窗受傷。


    劉大柱撓了撓自己的頭,害羞的說道:“我這條命,都是小周知青救的。


    你是他哥哥,我自然不能拋下你就跑。”


    想到自己做的事,劉大柱又有一些忐忑的問道:“我剛才好像壓到了什麽東西,這不會被逮到局子裏去吧?”


    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劉大柱此時再說,還有些心有餘悸。


    看著他冷汗直冒的模樣,周時逸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些人做這些醃臢事,全是見不得光的。


    哪怕把他們打死,也都隻能吃了啞巴虧。


    跑車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對別人的仁慈。”


    兩個人迴到駕駛室裏麵,劉大柱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腿和手都在顫抖,根本開不了車。


    周時逸遞了一根煙給他:“去副駕駛坐著,我開。”


    劉大柱從來沒有抽過煙,此時看到周時逸輕車熟路地把煙點燃,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麵,另一隻手拎著煙搭在車窗上,滿臉愜意。


    他也克服了自己心中的恐懼,哆嗦著手臂,拿起前麵的火柴,把煙點燃。


    “幹跑車這一行,你對別人仁慈,下一刻,躺在那裏的就可能是你自己。


    你知不知道,如果這次咱們沒有逃脫掉?會是什麽樣子的後果?”


    劉大柱光想一想,都覺得肝膽俱裂:“那,肯定沒有好下場。


    不過,公安同誌應該會來救咱們的吧?


    咱們跑車可是有正經介紹信的,廠子那邊發現咱出事,也肯定會報警的吧。”


    周時逸冷嗤一聲,直接打破了他幼稚的幻想:“等公安同誌發現線索趕過來的時候,咱們倆屍體都涼了。


    你不要覺得我危言聳聽,你才跑車不久,對這方麵的事情不太了解。


    如果多往農機站那邊跑一跑,就知道幹司機這一行,有多麽危險。


    剛才那些人,都是把腦袋提在褲腰帶上過活的人。


    能快活一天是一天,從明麵上看,他們把咱們這一趟車劫了,車上的貨夠他們瀟灑一陣子。


    但從另一邊看,沒有了跑這段路的老手,接下來,再跑車的新手就更好拿捏。


    周而複始,他們過得滋潤,其實都是踏著司機的屍骨,逍遙快活。”


    周時逸說的話,完全顛覆了劉大柱的認知。


    為了給他提高警惕,周時逸又提起了先前在農機站聽的一件事。


    “這些人防不勝防,最危險的無外乎這些直接攔路的。


    最可怕的還是那些讓孕婦孩子來攔路的。


    之前就有一個司機,碰到一個待產的孕婦,身邊還拉扯扯一個娃娃。


    說自己要生了,拜托司機帶她一程。


    碰到這種情況,你會怎麽辦?”


    劉大柱的腦子有些混沌,他深吸了一口煙,說道:“那,那如果情況屬實的話,也就是一腳油門的事,稍微幫幫忙也沒啥的吧?”


    周時逸把手中的煙蒂丟在了路旁:“是啊,大多數人都這麽想,很多剛跑車的新手也是這種想法。


    所以就造成了嚴重的後果。”


    “什,什麽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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