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無焉臉色發白。


    “初次見麵,”男人客氣地與他握手,蘇念衾毫無意識沒有搭理。旁邊的秘書,小聲提醒他,“蘇先生……”他才恍然伸手。


    桑無焉發現,過了三年他與人的交際已經大有改觀,至少還知道不管心情好壞都是要與人握手的。


    直到此刻男人才覺察到蘇念衾的眼睛有毛病。


    “桑小姐和我……”男人說。


    “他是我男朋友!”桑無焉急忙搶白。


    蘇念衾微微一眯眼睛,“那麽請桑小姐介紹一下。”


    “他姓……”桑無焉卡住,看了看男人。出門相親之前還專門問過媽媽,卻還是給忘了。


    “我姓吳,吳迂。”男人欣喜地補充。


    桑無焉窘迫,蘇念衾還是那麽jian詐,一句話就能讓她就露底了。


    “吳先生,可否將你的女朋友借我幾分鍾說說話?”蘇念衾客氣地問。


    但是在桑無焉聽來全是諷刺。


    吳迂移開,說“當然當然。”向另外一張桌子走去。


    其他人也識趣地迴避。


    他們兩麵對麵坐著,沉默了半天。


    其他人一離開,蘇念衾的便隱去笑容,冷酷地抿著唇。讓桑無焉覺得那樣的唇角很性感。咳咳,性感?現在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提醒自己。


    桑無焉覺得這樣越沉默下去自己越不利,於是故作輕鬆地說:“好久不見啊,蘇念衾。”


    蘇念衾臉色陰霾,不迴話。


    她覺得大概這句話不太對,於是又說:“幾年不見,你變精神了。”


    這句聽起來更糟。


    蘇念衾這個時候竟然從口袋裏摸出一盒煙,抽出一隻在盒子上點了點,夾在嘴裏又熟練地拿出一個打火機點上。他深吸了一口,吐出一陣青煙。桑無焉透過煙霧看到蘇念衾臉上的陰霾加深。


    “你來出差還是來旅遊?”


    廢話,有旅遊還帶秘書的麽?一句比一句傻,於是她幹脆閉嘴。


    他指頭夾著煙在菸灰缸上自然地彈了彈,將打火機放在桌子上。


    “桑無焉。”蘇念衾冰冷地說,“我不是來找你的,你放心。而且沒有你,我也過的很好。”說完這句話,蘇念衾便離開。後麵的秘書見狀追過去,“蘇先生……”


    留下一臉詫異的桑無焉。


    走到外麵唿吸到濕冷的空氣後,蘇念衾才緩緩鬆開自己繃緊的神經。他蘇念衾也會懦弱到甚至不敢在這個女人麵前再多停留一刻、再多說一句話。


    她迴到住處,立刻接到桑媽媽的電話。


    “無焉啊。怎麽樣?這個人品相貌都不錯吧。”


    桑無焉這才發現,她把那個姓吳的給忘在咖啡廳了。


    已近深秋,新學期也到了一半,南方的城市也颳起颼颼涼風。她和李露露一同接了一個兒童自閉症的個案。是兒童研究中心接收的一個叫小傑的孩子。


    在兩歲以前,小傑因為對聲音不敏感而且語言發育很遲鈍而被父母誤以為是失聰。後來當桑無焉見第一次見到小傑的時候,他居然被當做智障而送往福利院。


    “他不是傻子。”


    “不可能。”他那雙不負責任的父母堅決否認。


    “他不但不是個傻子而且說不定還有另外的天賦。”


    “桑老師,”做父母的好象有點明白,“不會說話不會笑連基本動作都遲鈍的孩子,不是傻子是什麽。而且我們都是外來的鄉下人,沒有什麽錢付你的治療費。”


    桑無焉氣結。


    於是在和監護人簽定協議的情況下,桑無焉將小傑帶到了研究中心,並且擔負了他治療的所有費用。


    意思是說,她幾乎收養了這個小孩,隻是沒有法律上的保護。


    程茵說:“這孩子的家長都不是傻子,你才是。”


    剛剛開始,小傑的病情很糟糕。幾乎不會發音,隻能鸚鵡學舌地重複幾個單字。治療的太遲,差點讓他的聽覺神經萎縮。喪失同齡小孩的自理能力,粗暴地拒絕任何想與他親近的人,遇到事情一出軌道就會發瘋一樣尖叫。


    幸好,那裏的治療老師很有耐性。


    一年後的今天,小傑開始學會安靜地用積木堆紅房子。雖然那房子的樣式從未改變過。


    李露露一麵看小傑最近的醫療記錄,一麵問:“上個星期,你去相親的結果怎樣?”她比桑無焉先先念一年研究生,畢業後已經拿到谘詢師的資格證。


    “別提了。”


    “教養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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