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紫夕在房間內哭了多久,他就在外麵沉默的站了多久。


    兩個人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可是已經不知道該拿什麽身份去見對方。


    就這樣一人在外守著月光,一人在房內低聲抽噎。


    龍梅去自己房間給寧紫夕拿頭麵,打開門,看見墨禦容站在院內,她的視線在墨禦容和寧紫夕房間中間來還望了幾次,最後歎息一聲離開。


    寧紫夕等了許久,還不見龍梅送頭麵來,起身把喜服放在桌上,走到門邊,看見墨禦容依舊站在那裏。


    他們無聲對視了許久,寧紫夕她低垂著眼眸問道,“為什麽還不走,天涼地寒,明日你還要大婚。”


    墨禦容微微皺眉,她這是在趕他走嗎?


    “紫夕,””墨禦容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挪到她身前,雙手扳過她隱隱顫動的肩膀,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看見她的淚水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光。


    “你走吧,這麽晚了,如果王妃再次被人擄走,你的計劃就被前功盡棄,”寧紫夕輕輕拂掉他的手指,眼眸望向院中撲簌簌落葉的古樹。


    她的心情就那顆古樹一樣,有什麽東西在慢慢凋敝。


    墨禦容在她眼中再也看不見往昔的笑意,如同一個行屍走肉般,就那麽呆呆的任由他摟在懷中。


    “紫夕,””墨禦容把她緊緊摟在懷中不肯鬆開,寧紫夕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視線呆滯的依舊望著院子裏的月色。


    “你走吧,明日我會自行從側門進府,就住在寒潭邊的院子,那個無名院子麻煩王爺為我換個名字,就叫寒潭院,”寧紫夕用雙臂撐開兩個人的距離,最後深深望了一眼墨禦容,轉身把門關上。


    她靠在門上,不想看見墨禦容卻還控製不住自己用內裏探尋他的一舉一動。


    墨禦容站在門外,沒有敲門,他望著緊閉的門扉,許久什麽話都沒說,最後轉身離開。


    寧紫夕探尋到他離開的時候,眼淚又忍不住想要往外流,可是她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讓眼淚出來。


    她剛剛甚至希望墨禦容能說一些甜言蜜語來欺騙她,哪怕她知道墨禦容做不到,隻要他說,她就相信。


    可是他什麽都沒說。


    墨禦容從日落站到月升,什麽都沒說,她不出去,他便不走,即使她出去見他,墨禦容也不肯說些海誓山盟,最終隻是喊了兩聲她的名字,然後便離去。


    寧紫夕踉蹌走到桌邊,看著那刺目的紅色喜服,沒來由的悲涼從心而升,她知道他愛她,卻不能給她一個隻屬於她的未來。


    龍梅等到墨禦容離開,才拿著頭麵推門進來,看見她呆站在桌前無聲落淚,最後把飾品放到桌上,又轉身出去,給寧紫夕一個獨/立發泄的空間。


    龍梅走後,寧紫夕站在桌前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一件件穿起那身紅的刺目的喜服,又拿過頭飾對著銅鏡插滿青絲。


    王府內。


    雪蓮的房間裏,擠滿了幫她梳洗打扮的嬤嬤們,明日就是王爺大婚,今夜王府裏麵燈火通明,可是王府門前卻門口羅雀。


    雪蓮的房間裏,擠滿了幫她梳洗打扮的嬤嬤們,明日就是王爺大婚,今夜王府裏麵燈火通明,可是王府門前卻門口羅雀。


    君傾晏站在王府門外,看著街上燈火璀璨中行色匆匆的人,唯獨沒有在王府前停留的。


    墨禦容從寧紫夕那邊迴來,就看見君傾晏搖著他的折扇在外麵看往來人群,君傾晏見他迴來,視線遙望,墨禦容沒有和他對視,擦身而過直接迴了府裏。


    “喂喂,你等等我,怎麽你明日大婚,沒有一個人上門道喜,你的人緣太差了,”君傾晏跟在腳步如飛的墨禦容身後說著風涼話。


    他以為墨禦容要去雪蓮的院子,所以抄到他前麵等墨禦容,卻發現他徑直進了書房。


    “又是書房,你怎麽一點做新郎的模樣都沒有,”君傾晏緊隨其後,在墨禦容關門的瞬間,硬生生擠了進去。


    墨禦容當他是透明的,沒有搭理他,自己坐到桌案前,提筆,幾筆下便勾勒出了一個女子的容貌。


    他呆呆的望著那畫中的女子,落筆始終輕巧不起來,好像提筆的手上有著千金之重。


    君傾晏坐在不遠處,輕搖折扇,雖然這天氣已經褪去酷暑,可是他已經成了習慣。


    他一人獨坐半晌,覺的萬分無聊,看墨禦容做在桌前已經畫了幾柱香的時間,他好奇墨禦容筆下是什麽,起身走過去,低頭一眼,不禁啞然失笑。


    宣紙黑墨中,赫然是寧紫夕的樣子,畫中她依舊明媚皓齒,和提筆畫她的人的神情,天壤之別。


    “墨禦容,你娶的是我師妹,怎麽能隻畫她一人,來來來,再畫一張師妹的,”君傾晏從一旁再次抽出一張宣紙,放到墨禦容手邊,可墨禦容無動於衷,最後把寧紫夕的畫像折起來收進了胸口。


    “你要是實在閑的無聊,可以去花街柳巷,那裏更適合你這種風流公子,”墨禦容說完轉身出去。


    君傾晏把折扇啪的一聲合上,臉上掛著笑容,墨禦容這個提議不錯,他還沒去這裏的花街柳巷走走,怎麽對的起他風流公子的名號。


    可是他剛走到大門外,就被雪蓮捉了迴來。


    雪蓮被房裏的幾個嬤嬤伺候的煩死了,於是便出來透氣,可是尋遍王府都沒有找到墨禦容,倒是撞見了想要出門的師兄。


    “君傾晏,你要去哪?”雪蓮擰著他的耳朵,把已經邁出大門的君傾晏拉了迴來。


    “你這個新娘子不在自己房間呆著梳洗打扮,大半夜跑出來幹嘛”君傾晏用折扇敲了下雪蓮的腦袋,“你看看你,都要嫁人了,還這麽潑辣,小心以後被休迴家。”


    雪蓮知道師兄在和她開玩笑,笑著錘了他一下,撒嬌道,“墨禦容才不會和你一樣,他是雪蓮的好夫君。”


    君傾晏揉揉背她擰疼的耳朵,斜睨了雪蓮一眼,淡淡的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明天還有一人要進王府嗎。”


    雪蓮愣怔了一下,隨後腦海中冒出一個名字,整個人就像是五雷轟頂般,從頭僵硬到腳,臉上的嬌羞也變成了陰冷僵在臉上。


    君傾晏見雪蓮的反應,就知道她已經猜到是誰了。


    其實很好猜,像墨禦容這種世人眼中不近女色的王爺,身邊隻有那麽一個寧紫夕。


    “寧紫夕也要和墨禦容成親?”雪蓮不敢相信,那個生性驕傲的女人,會妥協做妾。


    君傾晏點點頭,看見雪蓮臉上不能釋懷的表情後,好心勸告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就算寧紫夕不進門,以後墨禦容還會娶別的女人,你做王妃,她隻是妾,就不要斤斤計較了。”


    “哼,你讓我怎麽釋懷,寧紫夕喜歡墨禦容喜歡的可以用命去幫他拿解藥,墨禦容心裏也有她,隻不過為了我爹的兵權才肯低頭娶我,現如今,雖然我做王妃,她做妾,可是在墨禦容心裏,我才是妾,也許連妾都算不上,”雪蓮冷冷說著,清冷月色下,她的臉色青的嚇人。


    君傾晏了解的師妹,是一個豁達的人,可現在雪蓮的樣子,卻讓他覺的陌生。


    “雪蓮,師兄勸你收手,上次你給自己下媚藥,他都當沒事發生一樣,你如果繼續為難自己為難寧紫夕,隻會讓墨禦容瞧不起你,”君傾晏雖然沒有刻苦銘心的愛過一個人,可是醉臥女人堆的他,還是比師妹這個初嚐愛情滋味懂得多。


    “師兄,我的事情,你莫多管,”雪蓮說完轉身就走,留君傾晏一個人在原地歎息。


    一個愛情,讓世間多少人墜入迷途。


    君傾晏見勸阻不了什麽,隻能無奈離開。


    隻希望寧紫夕日後的日子能太平。


    雪蓮房裏的嬤嬤們放好了花瓣水,可轉身就找不到雪蓮郡主了,正當大家以為她又被人擄走時候,雪蓮冷著臉推門進來了。


    她釋懷不了寧紫夕進府,任何女人都能做墨禦容的妾,隻有她不行,隻有寧紫夕不可以。


    “王妃,您可迴來了,您要再出點事,我們幾個腦袋都保不住了,”嬤嬤拉過雪蓮替她更衣,嘴裏還喋喋不休的說著擔心她的話。


    雪蓮看著在她身前伺候的下人們,一個個殷勤周到,她一瞬間覺的底氣十足,沒錯,她才是王妃,她才是光明正大和墨禦容成親站在他身側的女人,她是這個王府的主人,未來也會是這個聖啟王朝的國母。


    寧紫夕,你來這裏隻會自取其辱。


    拚爹,雪蓮勝過寧紫夕千百倍,這就夠了,隻要她父皇在,墨禦容就不能去愛寧紫夕,哪怕看一眼都不行。


    房間內,香氣撲鼻,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而寧紫夕這邊,除了滿院清冷月光,就隻有她一個人對鏡梳妝。


    第二日清晨,龍梅起了大早就喚醒寧紫夕,雖然她從偏門進府,也拒絕了王府的轎攆,可是時辰不能誤。


    龍梅在門外敲了幾聲,又輕輕喚了幾聲寧紫夕的名字,可是屋內沒有動靜。


    她心咯噔一下,推門進去,床上早已沒了人,放在桌上的喜服和頭麵也不知去向,隻留了一張字條,是寧紫夕寫的,告訴龍梅不必擔心,她一早就離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之踩死你丫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水雲之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水雲之澗並收藏穿越之踩死你丫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