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靜靜的注視著皇後,眸色幽深,半晌後輕輕推開了皇後的手:“朕吃飽了,你吃吧。”


    “沒想到,陛下如今連臣妾喂的東西都不想吃了。”皇後嘲諷一笑,慢慢講手中的蓮花糕放到唇邊咬了一口。


    聞言,皇帝眉梢的冷意稍稍加深了幾分:“除了這個,你就沒有什麽想對朕說的?”


    皇後伸手執壺給自己倒了杯茶,輕輕抿了一口後才轉了頭,唇角含笑的看著皇帝,聲音輕軟:“陛下希望臣妾說些什麽呢?”


    皇帝眼底閃過一絲失望,“沒什麽。朕隻是記起了和皇後初次見麵的場景,一時覺得有些感慨而已。”


    “第一次見麵……”皇後輕輕勾唇,望著遠處,神色有些恍惚:“臣妾還記得,那天天氣很好,臣妾穿著粉色的衣服,可是卻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


    那一天,在遇見皇帝之前,她剛見過寧流年。


    在皇帝來之前,她父親就對她下了命令,讓她無論如何都要讓皇帝看上她,帶她迴宮。


    她不明白,她明明已經喜歡上寧流年了,寧流年也是少年英才,為什麽父親突然又要她去攀附皇帝。


    皇家就真的有那麽好嗎?


    她哭鬧、絕食,用自己所有的手段對//抗自己的父親,後來她父親給她看了一些東西,給她講述了家族過往的輝煌。


    她震驚萬分,在這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柳家居然是前朝皇室的後裔。


    “如果不是風家和寧家,你現在也是位公主,是風家的人霸占了屬於我們的榮耀。隻有你嫁給皇帝,我們的複國大計才能在最短時間內實現。”父親當時對她如此說。


    她被震住,賊吧不能迴神。跟她聊完這些後,父親便放鬆了對她的管製,也許是覺得她會想通,會為了家族大計放棄兒女私情。


    可是,父親低估了她的執著。她不想嫁給皇帝,她隻想嫁給那個護送她迴家的英俊少年。可是她不知道寧流年的想法,執著的她決定去問問寧流年。


    隻要他也喜歡她,她願意拋棄父母、拋棄家族、拋棄家族的使命,跟著他浪跡天涯。


    那天,她早早起床,精心梳妝,然後打著買胭脂的借口去了軍營,找到了寧流年。


    可是,在她表述完她對寧流年的情意後,寧流年卻對她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寧流年說,他一直將她當做妹妹來看待,從未對她生出過兒女私情……


    她的心在那一瞬碎成了千萬片。


    淚眼迷蒙的她強忍著眼淚轉身離開了寧流年,然後使勁的朝著自己的家跑去,然後在他們家的院子裏,她遇到了皇帝……


    後來的故事,就猶如那些書本裏說的,她嬌柔可盈的容顏和淚泫欲泣的模樣打動了皇帝的心,然後她父親借機將她送到了皇帝跟前。


    那一年,皇帝剛即位,三十歲,她十四歲,寧流年十五歲。


    如今皇帝五十五歲,她三十九歲,寧流年卻已經不在人世了。


    “是啊,朕猶記得當初你是那麽的單純可愛、美麗善良……”可如今,卻變成了蛇蠍心腸的毒婦。


    皇後眼底冷意浮現,微自低頭,聲音清冽:“陛下,二十五年了,不隻是臣妾,您也變了,不是嗎?”


    皇帝歎了口氣,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皇後則將目光移向了門口的位置。


    桂姑姑一路飛奔到了榮華宮,卻頹然的發現,榮華宮的一切都已經燒成了灰燼。不止是房屋,就連地上都是焦黑的一片。


    有宮人正在有條不紊的救火,水灑在燒焦的屋欞上,揚起一陣陣的熱氣,桂姑姑幹著急卻進不去。


    半晌後,桂姑姑似乎記起了什麽,轉身又朝著皇帝的寢殿跑了去,半路卻遇到了皇後。


    “娘娘,屋子都燒了,人根本進不去。奴婢也不知道它是不是還活著,不如我們去要一碗佩瑤公主的血,這樣也許能引它出來。”桂姑姑看皇後周圍無人,當即壓低了聲音建議道。


    皇後眼底被濃厚的黑色所布滿,雙手緊緊的攥了起來,壓抑的聲音無盡的寒意:“你讓人告訴柳丞相一聲,所有的計劃全部取消。”


    桂姑姑驚詫至極:“娘娘……!”明明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怎麽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取消就取消呢?


    “你在懷疑我的命令?”皇後冷冷的睨一眼過去,桂姑姑一顫,急忙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奴婢這就去通知相爺。”


    皇後聞言閉了眼睛,擺擺手,一個人轉身朝著瓊玉台的方向走了去。


    柳丞相得知榮華宮被燒的消息時,整個人猶如被潑了一頭冷水,怔在了原地。


    柳若秀眉輕蹙,“父親,榮華宮早不燒晚不燒,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燒了個一幹二淨。莫非是陛下已經察覺……”


    “蠱王,恐怕已經毀了。”柳丞相恨恨的朝著皇宮方向看了去。


    本以為皇帝生病,疏於防備,誰知卻因此大意失荊州,讓十幾年的心血毀於一旦。


    他們,終究是小看了自己的對手,小看了皇帝的手段。


    “那我們之前籌謀的事情,要停下嗎?”柳若的哥哥柳若靈問道。


    “不,繼續按原計劃行事,隻要那些官員和世家的人鬧騰起來,馬上讓人混入其中,製造混亂,越亂越好。”柳丞相堅決的說道。


    他前麵已經做了那麽多的準備,要在此刻放棄,豈不是白白辛苦一場?


    柳若心中一跳:“可是皇後娘娘吩咐……”


    “這些事我自有安排,你們讓人照計劃行事就是了。”柳丞相說完拂袖出了書房。


    柳丞相不知道的是,今天這一出,其實完全是寧紫夕導演的。皇帝也不過是配合而已。


    皇帝根本沒有發現皇後用佩瑤公主的血,豢養蠱王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墨天陽告訴他的。得知皇後居然會南廈的蠱術,並且用自己女兒的血液豢養那般邪惡的東西時,皇帝驚得手都顫了幾顫,然後便是惱怒異常。


    南廈蠱術神秘叵測,聽聞可以控人心神於千裏之外,若是皇後將蠱王用在他和他兒子的身上,那他也將會變成皇後的傀儡。


    皇帝越想越後怕,當即就對皇後起了殺心。還是墨天陽好言安撫後,這才平息了怒氣,鎮定了下來。


    如今聖啟已經是顧頭不顧尾的局勢,若是貿然處決了皇後,勢必會引起柳家勢力的反噬。到時候再加上不甘寂寞的安親王,聖啟局勢將會更加混亂。


    皇帝冷靜下來後采納了墨天陽的建議,一步一步來,慢慢清除柳家的勢力。


    “我以為,她隻是想讓你二哥做太子、做皇帝,如今看來倒是朕眼拙了,從一開始就小看了她。”皇帝當時如此感歎。


    墨天陽將寧紫夕的計劃說了出來後,得到了皇帝的讚許。於是皇帝很配合的叫皇後吃飯,調虎離山,再讓墨天陽的人用佩瑤的血液引出了藏有蠱王的蛇,然後燒毀了榮華宮。


    那條碧綠色的小蛇很快被送到了寧紫夕的手中,寧紫夕便立即讓人通知了君傾晏。


    雖然她和葉昊雲都認定蠱王就藏在小蛇腹中,但是他們都不通蠱術,萬一貿然取出,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有心毀了,可是一想到佩瑤十幾年血液如此浪費又於心不忍。


    正好,君傾晏是南廈太子,他們國家又重蠱術,不如賣他個人情,日後有事也方便些。


    而柳丞相在等了一夜後,卻並沒有等到那些失蹤官員家屬鬧事的消息,於是急忙派了人卻查探,一查之下卻差點氣的吐出血來。


    榮親王將那些人的家屬帶去豪庭會所轉了一圈後,那些家屬便安安靜靜的迴了家,連個屁都沒放!


    “快去查查到底是怎麽迴事?”柳丞相暴怒。


    死了那麽多人,難道那些家屬都是死人嗎,怎麽就連一定火花都沒鬧出來呢?


    可是,豪庭會所如今就是堡壘一座,外人根本無法窺探其中的情況。柳丞相為此忐忑至極。


    與此同時,君傾晏的人卻到了豪庭會所。在出示了君傾晏的信物後,寧紫夕將那條小蛇交給了君傾晏的人,繃了幾天的神經也總算放鬆了下來。


    可就在她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墨天陽卻命人傳來了一個極為不好的消息:安親王麵見皇帝,說他側妃的侄子,平威侯府的一位公子喜歡上了寧紫夕,請皇帝賜婚成全。


    而皇帝,已經答應了。


    平威侯府的那位公子,是平威侯府的一支旁係,據說以前極愛逛qing樓妓guan,一個月有大半個月是住外麵不迴去的,直到患了花、。柳/病為止。


    當然,平威侯府對外堅決否認黎公子患了花//柳//病的事,可有一點確實事實,那就是他已經半年未曾出門了。


    最關鍵的是,那位黎公子,恰好是大夫人的親侄子。


    寧紫夕知道這位黎公子的來曆後,當即忍不住冷笑數聲。這段日子大夫人安靜的幾乎不存在,她迴去數次探望老國公的時候也未曾碰上過大夫人,她還以為大夫人改性了呢。


    如今看來,狗改不了****這句話是真真一點錯都沒有。大夫人是打心底看不得她過舒坦日子,更是有事沒事專門給她來添堵的。


    “紫夕姐姐,這怎麽辦?那黎平根本就是個將死之人,皇上如今要將你許配給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白芊月恰好在寧紫夕跟前,聽到這個消息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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