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四日,星期天。今天雖然是克人召開二十八家年輕人的會議當天,但達也和平常一樣前往八雲的寺廟去修行。十師族會議對達也而言並沒有重要到讓他改變習慣。


    但是今天的他也不是和平常一模一樣。昨天和推測是戰略級魔法師·貝佐布拉佐夫的對決,在達也心中留下了巨大一個擔心。


    達也的術式解散無法無效化那個疑似是水霧炸彈的魔法。


    昨天雖然是自己主動中斷了術式解散,但盡管真的認真廝殺,要完全無效化也肯定會很困難。


    那對達也而言是初次體驗。他不像克人,或是水波那樣能夠使用強力的防禦魔法。為了從魔法攻擊中保護自身以外的某人而去無效化敵人的魔法。這就是他的風格。


    那個魔法是不斷自動複製魔法式然後廣範圍擴展,究竟要怎辦才能對抗它。自己能夠做到什麽。在不知不覺中,想得越來越遠。被其他事分心,導致對眼前的事的注意力降低,這在達也身上是非常罕見的。


    不過實在也不會在和八雲交手的途中分心。但是看來他迴到家中後就鬆懈了。


    在淋浴中也好,擦幹身體的途中也好,意識幾乎都集中在『如何對應昨天的魔法』,甚至去到無視了連平常不特意去意識,也應該察覺到的聲音和人的氣息。


    (如果隻是一個魔法式的話,不管是多大規模也好都能夠一次過處理)


    (如果內容是一樣的話,盡管是幾百、幾千的魔法式也能夠當作是一體處理)


    (但是昨天的魔法卻是無數內容有些微不同的魔法式集合體)


    (如果隻是坐標/地方不同的話還好,連發動時點/時間也不同的話,在情報上無法當作是相同存在處理)


    (那個透過自動複製而連鎖展開的魔法…真麻煩,先假設稱作『連鎖計算』。如果那個計算完成了的話,現在的我實在束手無策)


    (在展開完成前先摧毀作為基點的魔法式。雖然這是現在最有效的手段….)


    (….但肯定不會那麽順利吧。對方也肯定有考慮這個問題的對策)


    (一個一個的魔法式本身並沒有多大的威力。攻擊範圍很廣,也沒有特別高熱、高壓的爆炸中心。和叔母大人說的一樣,和氣體炸彈一樣)


    (如果是高輸出力的障壁魔法,就能夠確實地對抗吧)


    (果然問題的根本就是我無法好好地使用障壁魔法)


    (要把聖遺物設計成障壁魔法嗎?不…雖然聖遺物的分析確實地進展著,但還沒去到能夠在實戰依靠的程度)


    (讓pixie學會障壁魔法嗎?)


    (經常帶著水波行動,也不現實…)


    或是說,可能是因為想著這些事吧。


    突然,脫衣間的門打開來了。盡管如何的深思著,也會察覺到當中發出的聲音吧。擦著頭發的達也從毛巾的空隙看過去,在門的另一邊,水波正在睜大眼睛站著不動。


    達也也不是沒有驚訝。隻是他在一瞬間就從動搖中振作起來。盡管是剛剛淋浴完,但被灌輸過禮儀的腦袋,還是會把毛巾纏在腰間,遮掩下半身的重要部位。所以隻有上半身是裸體。


    『水波』


    他避開和水波的視線交錯,然後用自己盡可能平靜的聲音搭話。


    但是,沒有迴應。達也其實亦看到的,水波的臉已經變得通紅了。


    『水波,拜托你關上門』


    這次則用稍微強點的語氣說。


    『——呃』


    在隔了數秒後。


    『失,失,失禮了!』


    水波大聲地迴答,然後關上了脫衣間的門。在那之後,地板發出巨大的響聲,恐怕是水波跌倒了吧。


    達也難堪地咬緊牙關,然後快速地穿起衣服。


    在飯廳的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然後在地板上,水波一邊顫抖著一邊跪座著(土下座)。


    達也看了一眼已經就坐了的深雪。


    深雪用著『沒關係的』的表情搖頭。


    看來並不是因為水波的土下座激怒了深雪。


    『水波。那個,別在意』


    『萬萬不能這樣!我居然搶先深雪大人看到達也大人的身體,這是作為女仆最大的無禮!』


    深雪複雜地自言自語『搶先是在說什麽啊….』,但看來水波聽不見。


    『請務必要給予我懲罰!』


    『不…錯的是沒上鎖的我,所以不用這麽怪責自己』


    『不會!沒有察覺達也大人正在入浴,百分百是我的錯!請給予我這個不行的女仆相應的體罰!』


    『體罰什麽的,我說啊』


    看來水波按下了什麽奇怪的開關了。


    困惑的達也看向深雪尋求幫助。


    『小水波最近好像迷上了以近代歐洲作為舞台的戀愛小說….』


    深雪一邊苦笑著一邊給予意見。


    的確這成為了幫助了。多得這樣達也心中的疑惑才消失了。但很遺憾的,這無法解決什麽。


    沒辦法了,達也這樣想。雖然水波沒有應該被責備的地方,但這樣的話會對之後的預定造成影響。所以達也決定狠下心。


    『….水波,我在這之後必須要去出席一個重要的會議,這個你記得吧』


    『——是的』


    水波把額頭碰在地上大聲迴答。


    『在會議之後我必須要迴本家。當然你也要作為深雪的護衛一起去』


    『我清楚的』


    『所以今天很忙碌,我沒有給予你懲罰的時間。你能夠理解我說的話嗎?』


    『….是』


    『那麽就站起來。然後先吃早飯,在那之後就完成自己要做的事。連自己的工作也沒做好,別以為這樣就能夠被懲罰』


    『….我知道了』


    水波用有點失落的表情坐上椅子。雖然大大地刺激了達也的罪惡感,但他對自己抱有罪惡感這點無法釋然。


    因為早上那意料之外的鬧劇令達也精神上的疲累增加了,但卻十分有效地讓他把思考連鎖計算的對策這件事先放在一旁。達也轉換了心情,然後前往位於橫濱的魔法協會關東支部。


    在支部大樓的入口,達也偶然看到了熟悉的三姊妹的身影。


    對方也很快察覺到達也的樣子,那邊搶先一步開口了。


    『達也好久沒見呢』


    穿著亮色西裝的真由美,和自己衣著不合地隨意揮手。雖然貼身的西裝強調了真由美的曲線,表現出『成熟女性』的形象,但這態度卻讓人有點遺憾。


    但可能這也算是真由美的風格吧。


    『很久不見了。七草前輩也會出席會議嗎?』


    達也以為會是長男智一來出席會議。但參加人數並沒有限製。雖然帶著五人或是十人去會惹人反感,但兩三人的話還在一般能接受的範圍吧。


    『不是哦。我們隻是來幫忙的』


    但是看來純粹是達也想法錯了而已。不止是真由美,連香澄和泉美都穿著有點成熟的長裙,貌似是為了協助接待方麵的工作。


    『但為什麽會是前輩你們來?今天的會議應該是十文字家召開的啊』


    達也隻是打算隨便問一下而已。


    『因為今天的會議是我家哥哥對十文字提議的啊,我們幫忙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真由美卻輕易地說出了內幕。


    『….這樣沒關係嗎?告訴我這樣的事』


    『沒關係吧?老爸也沒有阻止我們幫忙』


    不是會議參加者的真由美和妹妹們走出來,做出像是主辦者的行為,有可能會被質問各種事而導致內情暴露。但既然被容許這樣做的話,就代表暴露了也沒關係吧,就是這樣的意思。


    『雖然我認為你那個結論太過亂來…』


    多多少少也察覺到真由美和七草家當主·弘一之間有著分歧,但達也感到這有點不像真由美。不論對父親抱有怎樣的感情,她應該亦重視著七草家的利益才對。


    『難道說,前輩你接受不了變成了像是利用十文字前輩的形式嗎?』


    達也無意中的猜測,令香澄和泉美一同露出了『誒!?』的表情。


    『才,才不是這樣呢!跟這件事無關啦!』


    比起達也,應該說是妹妹們那驚訝的視線,讓真由美狼狽地口吃了。


    她的驚慌反而讓作出詢問的達也嚇一跳了。


    『……』


    『你那眼神是什麽啊!我和十文字又不是這樣的關係!』


    『….雖然我不是這樣的意思』


    『雖然,是什麽啊,你說『雖然』!真的不是因為這樣哦!』


    雖然這不應該是令人如此動搖的事,但達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麽多餘的話了。


    『前輩,你正在受人矚目喔』


    這個忠告並不是『多餘的』,而是『必要的』。


    作為證據——雖然不知道能不能這樣說,被達也指責的真由美無言,然後僵直了。


    『我要走了。我知道地點在哪』


    省略『不用帶路了』一句,然後走向電梯大堂。


    達也為了不再麻煩真由美,前往了會場所在的樓層。


    會議在上午九時開始,距離預定時間還有二十分鍾。但會議室門口已經有一大群魔法師聚集著。雖然會議室已經開放進入,但選擇不坐下,站著嚐試收集情報的人比較多。


    在這當中,達也看到了熟悉的校服。


    『七寶』


    『啊,司波前輩』


    穿著一高校服的後輩,七寶琢磨一個人站在在那裏。雖然他本人絕對不會承認吧,但他就像是孤身闖進一個長輩們的集團一樣。被達也搭話後,就用著稍微鬆一口氣的表情接近他。


    『你不進去嗎?』


    達也沒有說什麽前話直接說,並沒有問什麽『你也來參加會議嗎?』之類的。


    琢磨是獨生子這件事,就算不看學校的資料也知道。雖然說魔法師被鼓勵早婚多生子,但並不是說在數量上強製要求。因為不是家畜。不會因為無法懷上第二胎就被強行要求治療。


    然後琢磨身為獨生子的話,能夠代表七寶家出席的就隻有他,在達也眼中這是很明顯的。


    琢磨看來也沒有對達也出現在這裏一事感到違和,但他的情況是沒有這個遊餘去在意吧,這樣看比較正確。


    『雖然已經可以進去,但位子好象還沒決定下來….』


    琢磨用著無法隱藏擔心的聲音迴答達也。


    即是說,他不知道應該坐在哪吧。


    『要一起進去嗎?』


    『拜托你了!』


    真的變得蠻老實了呢,十三束之類的話就會這樣想吧。但達也對於琢磨的態度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對他來說琢磨純粹隻是學校的後輩,然後就進入了會議室。


    在會議室中,長桌子圍成了一個正方形。


    一邊有六個座席。而最裏麵的就隻有五個,所以說參加者有二十三人。


    達也坐在右側的一列。並沒有特意去在意上座、下座的位子。他會選擇那裏,是因為有熟人在。


    『一條,很久沒見了』


    『才過了一個月也不夠』


    穿著三高的紅色校服的將輝用著有點平淡的表情迴應達也的招唿。比起真的感到不快,更像是不知道應該擺出什麽表情的感覺。


    『你也是一個人來嗎』


    『一個人就夠了吧』


    這次則是達也認真地迴答將輝的問題。將輝應該是期待深雪會來吧,不過他應該也知道達也不可能讓她來這種場合,所以也沒有露出失望的樣子。


    『說起來,一條』


    達也把身體傾向將輝的方向,然後悄悄地說。


    『你父親的身體狀況如何』


    這個問題連琢磨也聽不到吧。將輝反射性地皺起臉,但理解到達也是顧慮他才這樣做。


    『…已經好很多了。感謝你,司波』


    將輝對達也道謝的,是四葉家派遣夕歌這件事。達也亦馬上理解到,並沒有傻傻地詢問『你在說哪件事』。


    『隻是互相幫忙,我家隻是介紹專家而已。但這份心意我就收下吧』


    並且,也沒有忘記隱藏夕歌和四葉的關係。


    『是這樣啊』


    繼續這樣反複地說下去也隻會失禮,將輝恐怕是這樣想吧。他簡潔地說了一句作為結束,然後就閉上了嘴巴。達也亦恢複了本來的坐姿。


    看到兩人的對話告一段落後,特意轉去別方的琢磨站起來對將輝說。


    『一條先生。我是七寶琢磨。在上個月你來一高的時候,沒有機會和你說話真的很遺憾。以後也請多多指教』


    『我叫一條將輝。這邊才是多多指教』


    將輝像個長輩般,坐著迴禮。


    如果是去年的琢磨的話,肯定會對將輝這個態度感到憤怒吧。但現在的琢磨則把這當成理所當然的行為接受。


    不如說琢磨對將輝抱有一種親切感。


    『一條先生也穿著校服呢』


    聽聽看為什麽他會抱有親切感,原來隻是一件很單純的事。


    『高中生的正裝就是校服啊』


    對著將輝那『理所當然』的答案,達也不自覺地露出了苦笑。


    距離會議開始還有五分鍾,座席也幾乎被填滿了。隻有很少人還在大堂那邊談話,所以出席的人已經幾乎集合了吧。


    不被包含在那『幾乎』裏麵的一人,來了的話絕對會成為焦點的人,在三分鍾之後出現在會議室中。


    以女性來說身高頗為高。栗色的短發下的臉,雖然不算是男性風,但完全沒有女性的感覺。隻是被白色長褲西裝包著的身體,劇烈地顯示出『女人』的形象。


    年齡二十九歲,在這個會議中最為年長的人。


    『司波達也。不對,還是四葉達也呢』


    『我叫司波達也。直接講話還是第一次呢。請多多指教,六塚小姐』


    『我才是多多指教。再次說一次吧,我是六塚溫子』


    十師族六塚家當主·六塚溫子在進入會議室後,不知道為何對達也說話。


    六塚溫子崇拜四葉真葉這件事,在二十八家當中是頗為有名的。一進來就跑去達也那邊,也是因為他是四葉真夜的兒子吧。雖然事實上是侄兒,但盡管按照事實發表,恐怕溫子也會選擇達也做第一個說話的人吧。


    『六塚小姐,很久沒見了』


    跟著達也站起來的將輝對溫子搭話。出生的時候就作為十師族直係成員的將輝,和溫子也有見麵過。


    『很久不見了呢,將輝。那個….』


    『已經好很多了』


    溫子那猶豫的詢問,將輝直接地迴答了。


    『是這樣啊。這就好了』


    然後和將輝同時站起來的琢磨也和溫子作首次見麵的招唿。


    七寶家是今年二月才成為十師族。因為七寶家當主·七寶拓巳太少和除了『七』及『三』以外的各家交流,所以琢磨和住在關東以外的二十八家的人們幾乎沒有見過麵。


    溫子用隨便的語氣迴答琢磨的自我介紹,然後移動到裏麵的位子。看來她和克人、還有智一已經事前決定好位子了。


    在剛好上午九時,克人和智一一同從會議室裏麵的門走出來。


    座席已經全部坐滿了。


    克人在對在場的所有人表述謝辭,然後走到了裏麵桌子的中間位子坐下。


    『肯定大家都是在百忙中抽空前來參加這次會議吧。那麽就不浪費時間,我們就開門見山進入主題吧』


    沒有任何人反對克人的話。不過其實這個會議的出席者大部分都是二十歲以上的人。隻有克人、達也、將輝和琢磨四人還是十代。所以才沒有出現中高生常見的『首先先自我介紹』的展開。


    『今天,想從大家那裏收集關於越來越劇烈的反魔法主義運動,我們魔法師應該如何對應的意見。直到今個月,不止是日本,連世界各地都發生了各種大事。雖然國內並沒有報導,但發展成叛亂或是內亂的例子也存在。在這個嚴峻的狀況,我們應該如何行動。我想從沒有顧慮的各位身上聽取意見』


    像是等候克人這樣開始般,將輝舉起手。


    『我是一條將輝』


    確認克人的視線表示容許後,將輝就開口了。


    『在講述意見前,我想確認這次會議的性質。請問在反魔法主義者的對應方法這個重要的議題上,把參加資格設定在三十歲以下,即是除去了大部分當主的意圖究竟是什麽呢』


    近乎一半的參加者都對將輝的疑問表示同意。


    克人把視線從將輝轉移到智一身上。隻是這樣一個動作,就足以讓在座的所有人理解到,真正規劃出這個會議的人不是十文字家,而是七草家。


    但那幾乎對所有人而言,都不是意外的事。


    智一沒有懼怕二十多人份的疑惑視線抬起頭。——順帶一提,沒有用眼神貫穿他的人就隻有智一自己,克人和達也。


    『我是七草智一。老實說的話這個會議成立的契機,是我和十文字先生商議如何對應魔法師排斥運動時想到的。所以,剛才一條先生的詢問,讓我來迴答會比較適當吧』


    智一看了一圈會場。


    沒有任何人插嘴。


    總之先聽聽智一想說什麽,然後再判斷的氣氛支配了整個室內。


    『我聽說在成為了反魔法主義者的恐怖襲擊目標的箱根師族會議中,也檢討過針對反魔法師運動過激化的對策。但是結果,隻能夠得出加強監視這種消極的對策』


    智一一旦中斷了說辭。


    在這裏出席了師族會議的人,隻有溫子和克人。


    『和你說的一樣』


    在視線集中下,溫子肯定了智一的話。


    智一用眼神對溫子道謝,然後繼續開始迴答。


    『但是,這樣沉默著繼續監視也有極限。我在搜索恐怖分子行動當中,深刻地體會到這點』


    『請等待』


    但是馬上,智一的聲音就被遮斷了。


    『失禮了。我是九島家的九島蒼司。非常抱歉打擾了你的發言,但搜索恐怖分子一事究竟是?十師族參加了搜索箱根恐怖襲擊犯人這個說法,雖然很羞恥但我並不知道』


    九島蒼司的話,從地區的師補十八家當中也傳出了讚同。


    『在箱根恐怖襲擊這件事上,警方表示未解決,仍然繼續搜索著。但這不是事實嗎?假如十師族在這件事上解決了些什麽的話,為何我們沒有被通知這件事』


    這才是真心吧,沉默地聽著蒼司抗議的達也這樣想。


    九島家在這個二月前,還是十師族的成員。但這卻因為七草家引起的事——更正確而言是被卷入四葉真葉和七草弘一的私鬥,被降格為師補十八家。


    在這之前一直坐在十師族這個位子上的自尊,導致他無法忍受被置身於外吧。


    有著這樣的家人的光宣真辛苦呢….這就是達也真心的感想。


    在會議開始了不久後,橫濱bayhill tower一樓陷入了騷動。因為一名擁有非凡長相的美少年的登場,不單是女性,連男性都忘記了顧慮和禮儀了。


    對著那無禮的視線,美少年皺起來眉頭。但就連這個不快的表情也讓大家無法自拔。


    『哎呀,這不是光宣嘛』


    正在因為那過分的注目而難堪的光宣,因為認得這把聲音的主人就放鬆了自己緊張的臉。


    『真由美。還有香澄和泉美』


    光宣和三名美少女會合。然後瞬間,周圍就充滿了失望。男性在光宣那完美的美貌前,女性則是在七草姊妹那三個不同風格的魅力麵前,隻能夠選擇了不戰投降。


    『很久不見了,光宣』


    『這樣見到光宣應該是自從論文比賽吧…大概半年吧』


    泉美在二月中旬的學生會通話以來一直都有透過視像通話見麵。但是香澄和她說的一樣,隻有在上次京都論文比賽去支持別人的時候,在舞台後稍微聊過幾句而已。


    光宣、香澄和泉美因為是同齡,雖然不頻繁但自小就有見麵。不會因為光宣那美貌而害怕的兩人,對他而言是為數不多的朋友。


    『說起來光宣。如果你要參加會議的話,已經開始了哦?』


    『會議的話交給了蒼司哥哥』


    『誒?我覺得光宣出席會比較好誒』


    『真是的,小香澄。殊』


    真由美的疑問和光宣的迴答。還有香澄那毫無顧慮的感想,真由美慌張地讓她不要說下去。但她並沒有否定妹妹發言的內容。


    光宣隻能夠以無言以對的表情苦笑。


    『姐姐大人(真的寫お姊さま)。站著說也不太好,不如換個地方談吧?也沒有人遲到,我們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幫忙帶路吧』


    在這裏,泉美在很好的時機插話。


    『也對呢。不如去個能夠坐下的地方吧』


    真由美在了解到妹妹意圖後就開始移動了。


    知道對方是顧慮著身體有點不好的自己,光宣沒有作出什麽奇怪的固執,乖乖地跟著真由美後麵。


    『沒有和大家通知箱根恐怖襲擊的來龍去脈,是因為以不太好的結果完結。應該說,不光彩吧』


    在會議中,對九島蒼司的追究作出迴答的是克人。


    『你說不光彩,是指讓恐怖分子逃走了嗎?』


    盡管克人強硬的說法讓他怯懦,但蒼司仍然繼續固執地追問。


    『恐怖襲擊的主謀毫無疑問已經死了』


    『那樣的話不是就沒問題…』


    『但是,我們無法迴收主謀的屍體』


    聽到克人的話,將輝咬緊了牙齒。


    達也則把這件事當成與自己無關般聆聽。


    『因為美軍的介入,恐怖分子所乘搭的船被擊沉了』


    『美軍的介入….?』


    對著克人口中那讓人無法想象的事件經過,蒼司無言了。


    『美軍的攻擊直接擊中恐怖襲擊主謀,屍體無法保持人形』


    雖然克人自己沒有確認過箱根恐怖襲擊主謀,顧傑的屍體。但在這個場合,沒必要老實說出來。


    『連屍體也無法展示的話,根本無法證明恐怖襲擊的主謀已經死了。因為沒有任何實質的證據,所以無法對外公開說這件事已經解決了』


    『…我明白警察仍然在搜索的理由了』


    蒼司勉強重新站穩腳步。


    『但是,也沒有理由要對我們保密啊』


    但是,他的聲音已經沒有最初的氣勢。也喪失了辯論的攻擊力了。


    『我們沒打算過保密。在這點想,我承認是這邊的顧慮不周,但現在不就是打算大家一起討論之後的事嗎』


    智一在很巧妙的時機插嘴,封住了蒼司的反駁。


    蒼司的發言是在中斷了對將輝的迴答下進行的。再繼續堅持下去的話,有可能被人覺得他正在妨礙對將輝問題的迴答。現時室內已經有一部分的人感覺到煩厭了。


    『我明白了。但這種重要的情報,請盡早告訴我們』


    『我會改善的』


    對著蒼司那不服輸的一言,智一隨便地應對了。


    蒼司因為感覺到屈辱而握緊了拳頭。


    但是智一並沒有在意——或是說選擇無視——,然後看了一圈會議室。


    『不單隻是限於恐怖分子上,要找出潛伏在社會內的危險分子就必須要當地居民的協助。但是我們的搜索並沒有得到各位居民的協助』


    達也第一次對智一的發言抱有興趣。他自己和將輝從一開始好象就打算隻靠自己去尋找顧傑。但智一,不如說是七草家好象有嚐試過從居民身上獲得情報。


    這種搜查行為理論上通常隻有警察會做,七草家為什麽會選擇去做這種不習慣的事模仿警察。


    說不定七草家的內部並沒有被完美地統一控製。


    達也在這個場合想著些無關的事。


    『並不是所有居民均對魔法師懷有敵意。不少人的態度也暗示出他們真心的理解我們』


    『實際上是?』


    不自覺地,這樣的感覺。其中一名參加者開口。


    『失禮了。我是五輪家的五輪洋史』


    洋史曾經是真由美的婚約者候補,智一當然認得他。這個自我介紹純粹是會議上必須的禮儀,還有對初次見麵的人說的。


    『實際上是,請問你的意思是』


    洋史會表示疑問,是因為在十師族內也是第一次談論這個話題。


    『我認為那些理解魔法師的人們,其實是因為害怕』


    『你是想說他們害怕魔法師排斥派使用暴力嗎』


    『對的。我不認為大部分市民都是反魔法主義者。但是,他們的行為太過過激,所以十分顯眼。如果做出對魔法師表示同情的言行,這次不就會自己成為施暴的目標…。過激得讓人這樣想的程度』


    看來有不少人都對這個邏輯有頭緒,所以並沒有人反駁。


    『我認為反魔法主義者是吵鬧的少數,而沉默的大多數則理解著魔法師,最少也抱有同情。但是實際上追尋著恐怖分子的時候,我們無法得到居民的協助,也無法達到逮捕恐怖分子這個目標』


    『不好意思。我是八代隆雷』


    對著突然跳到結論的智一,十師族·八代家當主的弟弟要求插話。


    『我認為盡管有居民的協助,也未必一定能夠逮捕到恐怖襲擊的主謀』


    『的確是這樣。但是相反的,如果得到居民的協助,有可能得以更早查出恐怖分子的行蹤。作為結果,或許能夠避免連屍體也無法尋獲的結局』


    『這是假設吧』


    『這是可能性』


    八代隆雷輕輕一禮就坐下。不是因為被論破,而是判斷繼續談下去也隻會是無補於事,所以就自己先停下來了』


    『對魔法師抱有同情的人們,現在因為恐懼而無法對那些敵視魔法師的人表示意見,這最多隻是我感覺到的事而已』


    警戒著會不會被他人認為自己正在囂張,智一的語氣稍微平穩下來。


    『但是,盡管這隻是我個人的印象也好,我也想大家思考一下。隻有敵視魔法師的人不斷出聲,而支持魔法師的人卻無法表態,這會不會是因為我們魔法師對反魔法主義一直都是消極對應引致的』


    『雖然不好意思,但你說完全沒有人表態支持魔法師,這會不會太過極端呢』


    在這裏發言的是六塚溫子。對於她沒有自我介紹,並沒有人表示不滿。溫子是十師族·六塚家的當主。出席這個會議的人認得十師族當主們的名字和外貌是理所當然的。


    『現況中也有支持魔法師的政治家在。例如上野議員,我認為他應該和七草家很親近啊』


    『也對呢。我說過頭了』


    智一沒有強行爭執,而是率直地承認溫子的指責。


    『但是,這股聲音很小,處於被反對勢力打壓著也是事實』


    『的確如你所言。但是這件事和把會議的參加資格限製在三十歲以下,究竟有何關係?』


    溫子把這個已經擴展過頭的議論拉迴起點。


    智一應該也沒有迷失,所以盡管溫子突然詢問也沒有困惑。


    『當主的意見和行動是直接聯係著的。所以當主們在交換意見上必須要非常慎重。不是這樣嗎』


    『….的確是有著這樣的傾向』


    『所以我先想到的是,如果是我們年輕的這一輩,就能夠以自由的立場,互相交換意見的話,會不會產生些什麽好意見』


    『這個會議並不是為了決定些什麽而設立的』


    是看到時機到了吧。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克人開口了。


    『雖然我是十文字家的當主,但隻有我的話是無法決定一族的行動。盡管在在這裏產生什麽共識也好,很有可能在實踐的時候會變成不可能做到的事。但是在這裏交換的意見並不會是無用處的』


    『所以說這個會議,是為了讓互相傾談如何對應反魔法主義的理念而存在的?』


    『我認為不需要去到理念那麽誇張』


    對著隆雷特意曲解自己話語的台詞,克人沒有苦笑也沒有表示反感,而是嚴肅地搖頭。


    『互相提出方針,如果能夠得到共識的話,就在這次的師族會議提出,這樣如何』


    隆雷看起來也接受了。將輝、洋史、蒼司和溫子都沒有表示異議。


    但是達也卻感到了『奇怪?』的違和感。


    這是因為明明表示這不是決定什麽事的地方,但克人卻說到好象是以到達『共識』作為前提。


    他對會議接下來的展開開始抱有警戒。


    真由美把光宣帶到去魔法協會的茶室。這是因為她判斷到如果自己一行人——特別是光宣——去普通的餐廳的話,肯定會引起大騷動。


    當然光宣沒有說什麽,香澄和泉美也是。比起咖啡廳或是餐廳,茶室能夠提供的食物和飲料在種類上和味道也不及前者。但如果說到要忍耐那些令人煩厭的視線,就完全不用比較了。


    製止準備為自己泡茶的職員,真由美自己選了茶葉和茶器泡紅茶。


    雖然會阻礙姑且是收費營業的茶室,但整個支部都知道真由美很喜歡泡茶。所以不管是店員還是職員都習慣了真由美的任性。店員們基本上都是她的朋友。


    『好了,請用』


    『謝謝』


    真由美在光宣麵前放下茶杯,然後光宣則不敢當地道謝。


    盡管是這種『普通男生』的行為,也特別順眼。一名女性店員拿著司康餅跟在真由美後麵過來——這是付錢買的,在桌子旁邊僵直了。


    看到她的樣子,香澄用著『真沒辦法呢』的苦笑,接下放著司康餅的籃子(強行地)。


    『但是光宣居然會過來這邊,真少有呢』


    隻有自己沒事做的泉美對光宣搭話。


    『我是陪著蒼司哥哥來的…應該這樣說嗎』


    泉美其實隻是打算閑聊而已,但光宣那模糊的迴答,聽起來有些內情在。


    『你被交托了什麽工作嗎』


    『要說是工作….其實也隻是被單方麵期待而已』


    因為他人的計劃而被強行加在身上的期待,省略了當中的意思,光宣肯定了泉美的詢問。


    『….能告訴我詳細嗎?』


    感覺到眼前的少年『正在嚐試訴苦』的泉美,以反問的形式對光宣表示『請說』。


    『簡單說,就是想我拜訪司波達也和深雪的家,給我加深交情,這樣。跟他說我沒有跟他們熟到可以突然拜訪他們家,卻讓他失望了』


    『嗚哇…。光宣的哥哥真的沒變呢』


    『喂,小香澄!』


    『沒關係的』


    香澄再次被真由美譴責,但光宣則笑著搖頭。


    『因為我也經常想著,哥哥姐姐們的思考方法太膚淺了』


    『即是說,想透過光宣和四葉家締結關係這樣?』


    避開關於光宣家人的人格這個話題,泉美把談話的焦點放在九島家的想法上。


    『應該就是這樣吧』


    光宣就像是不想說自己哥哥姐姐的壞話般,對泉美投向感謝的眼神。


    『作為讓九島家重返十師族的策略,應該沒有錯吧』


    在這裏泉美沒有紅著臉無言,是因為平常就緊瞪著深雪,已經習慣了。


    『但是,真遺憾啊。非常的遺憾!』


    突然,語氣變強的泉美令光宣嚇一跳,用眼神詢問真由美發生什麽事。真由美則隻是苦笑迴去。


    『今天的會議居然隻有司波前輩來』


    『啊,泉美口中的司波前輩是指哥哥,啊不對,是婚約者那邊』


    香澄在混亂下加上注釋。


    泉美沒有在意自己的話被中斷了。可能根本沒有聽下去。


    『深雪前輩好象在下午會外出的模樣』


    把深雪當成女神崇拜的泉美應該是特意使用雙重敬語。(這邊中文看不出日語是寫お出かけになられる)


    『難得我還以為能夠在司波前輩不在的情況下和她見麵!如果深雪前輩沒有預定的話,我就不會來這種地方!』


    泉美現在是一種隨時都會拿手巾出來咬的感覺。


    『….所以我才說隻是上午也好,出去一起玩啊』


    『你在說什麽啊小香澄!怎麽可能去打擾正在為了準備下午外出而忙著的深雪前輩呢,一定不可以啊!』


    『…啊—,也對呢』


    光宣悄悄把視線從興奮的泉美身上移開。


    在視界中看到的是用著像在忍耐頭痛般的表情看著泉美的真由美。


    『那個,泉美….』


    她怎麽了,猶豫著要不要詢問,光宣的台詞在這裏中斷。


    『不用在意,那隻是有點像發作的東西』


    『是喔…』


    真由美用著好象已經習慣了,但又有點羞恥的語氣,迴答了光宣那沒有問出口的疑問……


    『比起這些,光宣』


    『是?』


    『那麽你要來我們家嗎?雖然可能沒有四葉家程度的價值,但如果說和七草家聚舊的話,哥哥們也不會抱怨些什麽吧?』


    對於真由美的建議,光宣心動了。的確比起在這裏呆等,拜訪七草家反而能夠在不受視線煩擾下消磨時間。


    『……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嗎?』


    『怎麽會。那麽我們走吧』


    『誒,現在嗎?』


    『嗯。和小泉美剛剛說的一樣,帶路的任務已經完結了。醒醒,小泉美!還有小香澄,迴家了哦』


    把泉美從那邊的世界叫迴來,真由美站起來了。


    和智一的預期一樣,會議的話題轉移到具體的對策上去了。


    『….即是說,七草先生你認為有必要由大眾身上取得一定的人氣?』


    三矢家下屆當主·三矢元治突入地詢問。


    『人氣這個詞可能有點不對,但主要的意思是對的』


    七草智一用著和父親弘一有點相似的笑容迴答。


    『你是想上電視節目嗎?很不巧我沒辦法跳舞也不擅長唱歌』


    溫子的玩笑讓大家笑了。特別是年輕女性的出席者反應比較大。


    『我認為六塚小姐如果在電視表演歌唱的話,肯定會大受歡迎哦』


    智一在這個玩笑上,也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表情。雖然他無防備地苦笑著,但也沒有導致大家離題。


    『我們應該更加直接了明地向社會展示,我們在社會上是有用的』


    『要在魔法協會設立宣傳部門嗎』


    這個發言是由師補十八家的一之倉家提出的。在會議上是傾向支持七草智一的立場。


    『我認為那也有效。隻是,不隻是純粹宣傳,可能有需要廣播魔法師活躍的影像』


    現在即使智一不繼續強烈提出主張也好,補充他的想法的意見正在一個一個冒出來。


    『影片廣播嗎。透過地麵可能有點困難,如果是衛星頻道或是電纜的話,我們可能能夠幫忙找到協助的媒體』


    『如果打算增加媒體的露臉率的話,外貌不就會變得重要了嗎?如果要在媒體節目出演的話,外貌漂亮的會比較好』


    整個議論開始往膚淺的薄慮的方向進行,這是因為沒有長輩的穩重在。說不定七草家就是看中了這點,才企劃出這次會議吧。


    達也閉著嘴,想著這些事。


    『如果是在兇惡事件或是大規模災害出動的話,實力方麵也要考慮周全呢』


    『美貌和實力並重的魔法師嗎。….對了!七草先生,你的妹妹們不是正好嗎?』


    這個發言令克人和將輝的眉毛動了一下。


    『真由美嗎?不知道呢,雖然作為魔法師的實力的確有一定水準…』


    達也把表去抹去然後閉上眼睛,裝著謙虛然後聆聽智一的話。


    『不會不會,怎麽說也是『妖精公主』呢。真由美小姐的話肯定很上鏡啊』


    『她本人聽到應該會很高興吧,但如果拋棄作為家人的看法,更客觀的去看,我認為應該有更美麗和魔法實力更高的人選在』


    『拋棄作為家人的看法,真是對家人嚴苛的話呢。但是還有比真由美小姐更漂亮的小姐在嗎』


    在整個會議會場中有幾個地方同時冒出了『啊』一聲。


    『那麽,四葉家的下屆當主又如何?我認為她是足以象征我們的公主』


    這種一半是老套的說法,有一半是開玩笑吧。


    但是剩下的一半,能夠看到他的真心。


    智一的眼睛蘊含著光芒。他一直都在等待這刻,然後嚐試說出了決定整個會議的大勢的一句話。


    『十文字先生』


    但是比起智一早一秒,搶先一步的達也進行首次發言。


    『有什麽事嗎』


    克人簡潔地迴應達也。


    『在一開始,我就聽你說這個會議『不是為了決定什麽而存在』,對吧』


    雖然是首次發言,達也亦沒有報上名來。他認為沒有這樣的必要。並不是因為這個會議室內全是二十八家的代表,而是因為這個會議在形式上的對象隻有主辦者克人而已。


    『如你所言』


    『那麽,盡管這個會議決定了什麽也好,我們四葉家也沒有必要服從,我這樣理解沒問題吧』


    盡管好聽一點,這也隻會是『挑釁』,引起吵架的一句。


    『沒問題』


    但是,這不是藉口。正在嚐試顛覆規則的人,是其他成員。


    『四葉先生,你那是….』


    用著怯懦的表情,五輪洋史猶豫地向達也詢問。


    『失禮了。我是司波達也』


    對著這個問題,達也冷漠地迴答。


    六塚溫子和八代隆雷都以『這有趣了』的視線看著達也。


    將輝在旁邊以既驚訝又抱有同感的眼神看著達也。在真由美出現在話題的時點,將輝也擔心這件事會不會牽涉到深雪。


    克人看著達也的眼神,大部分都是譴責。


    並不是因為達也把這個難得形成的和諧破壞掉。而是在說,想辦法把這個凍結的氣氛處理一下,克人無言地表示。


    『….積極地對社會作出貢獻,積極地表示。這件事沒問題』


    達也亦有自覺自己擾亂了整個場合,所以達也才不得已迴應克人的要求。


    『但是警察也好,消防員也好,當中亦有不少魔法師就職。連國防軍當中,也有很多魔法師工作著。無視他們的工作在旁,擅自走出來亂弄一通,然後擺出一副這是自己的功績的臉,我認為這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但是很遺憾,會議室的氣氛隻是繼續僵硬下去。


    亦沒有任何人作出反駁。


    但是,也沒有人支持。


    把至今的友善氣氛完全毀掉的達也,接受到來自多方的敵意。


    但是達也亦沒有再說什麽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哥哥在橫濱出席的會議正在翻雲覆雨,詩奈因為訓練而前往了 第三研。


    第三研一一魔法師開發第三研冗所是在十個開發研冗所當中,有五個現在仍然 維持原本的名號繼續運營的,而第三研就是其中一個。


    第三研在沒有被關閉,留下來的五個魔法師研冗所當中,能夠說是最活躍的吧。


    第三研的研宄主題是多重演算技能的提升。鑽研著把同時能夠發動的魔法數量提升到極限。這是除了十師族以外也十分有效的技能。特別是對軍方的魔法師而言,作為把每個士兵的戰鬥力提升到和千葉家在近身戰水平相等的技術而被重視著。


    理所當然的結論就是,第三研有很多軍人魔法師在出入。軍方的研冗員當然不少,但果然更多的是現役的戰鬥魔法師。


    因為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下不斷訓練,所以詩奈何乖巧的外表相反,戰鬥力意外的髙。隻要沒有耳朵那原因不明的問題,在三矢家內也會是頂級的魔法師吧。一一這是她父親三矢元說的,不是遺憾地,而是用鬆了一口氣的表情說的。為什麽並不是感到遺憾,是因為對詩奈會走上戰鬥魔法師這條路的擔心減少了。


    並且,詩奈和經常進出第三研的軍人們也有交情。特別是同樣二十八家成員的她,可以說是較為親密的一人。


    『啊,司小姐』


    『哎呀,小詩奈。今天也來訓練嗎?』


    隸屬國防陸軍情報部,遠山司曹長。雖然在這裏是自稱『遠山』,但詩奈在很久以前就知道她是『十山』家的人。


    『侍郎沒有跟你在一起呢』


    司那無意的一言,令詩奈露出了不滿的表情。


    『侍郎去了千葉家的道場』


    『千葉家? 』


    『是的。我覺得他可能想入門』


    司掩著自己的失笑,然後用看起來很真誠的表情看著詩奈。


    『考慮到侍郎的特性的話,千葉家的劍術應該對他有用。但我認為你把這件事 想成是修行之類的話會比較好哦,比起入門』


    『……那是有什麽不同嗎』


    『嘛,其實也沒多大分別呢』


    司眨了一下單眼然後露出了惡作劇的笑容。


    詩奈也跟著笑了。


    『說起來小詩奈,你在魔法科高校的生活如何?會不會很辛苦』


    『也沒有想象中那麽誇張。雖然在這之後可能會變得越來越麻煩』


    『學生會長是那位四葉家的小姐吧? 』


    『啊,她的話反而沒問題。雖然她太過漂亮會讓我很緊張,但卻沒有一開始我 想象般的『恐怖』在』


    『是這樣啊。這樣的話,能夠讓你稍微幫忙一下我的工作嗎』


    司在氣氛緩和下來後,就無意地提出了委托。


    『誒,但司你的….是情報部的工作吧? 』


    『嗯。但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我們正在尋找能夠在救出重要人物的訓練中,扮演人質的人』


    『….這種事也是情報部的工作嗎? 』


    『我所在的部署是負責防諜的任務。為了阻止情報泄漏,有時候也要負責奪迴被誘拐的重要人物啊』


    『我能夠做得到嗎? 』


    雖然詩奈表示出猶豫,但真心是蠻想去幫忙的。因為她其實是一個好奇心頗強的人。


    『沒問題啦。也隻會花你半日左右』


    然後詩奈有興趣這點,也被司看透了。


    『嗯一,請讓我考慮一下』


    『嗯,當然可以。那麽,詳細就等你決定好後再說吧』


    『誒_,你不能先告訴我嗎? 』


    『姑且這是規定啊』


    詩奈已經快輸給自己的好奇心了。肯定會在這裏接受吧。


    同樣身為一高,而且還是學生會的一年級生變成人質的話,『他』也沒辦法無視吧。


    獲得了去測試『他』的好旗子了。


    司在溫柔的笑容下,把像是自己妹妹般的詩奈,這樣想著。


    屬於usna國家科學局的學者,愛德華o克拉克的專業是大規模情報係統。具體而言,就是第一個發明出國家安全保障局使用著的通信監聽係統,最新版本是梯隊係統iii的人。


    把梯隊係統iii說成是愛德華o克拉克自己一個設計的話又有點不對。但沒有人會反對他是在全麵改良梯隊係統iii的中心人物。不過最重要的是建構出梯隊係統iii的過程本身就是機密,所以知道克拉克業績的人極為少。


    他平常就是在國家科學局的加州支部中,在自己的個人辦公室研冗如何改良情報監聽係統。


    但實際上,是為了防止他泄漏梯隊係統m的秘密而被軟禁在這裏。


    克拉克本人也理解這件事。


    但是他並沒有因為這種事而自甘墮落。不如說他很積極地利用這個狀況。


    他有情報。這件事不管是國家科學局的局長、國家安全保障局的局長、國防總 理和國務總理、甚至總統也不知道。


    他能夠自由鏈接世界中的任何情報。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他建築了這樣一個係統。


    克拉克把這個秘密和極少數的人分享。那是他認同對方有資格享有這個秘密的同伴。而這些人不隻局限在美國人上。


    但是愛德華o克拉克完全沒有打算過背叛usna。可以說他是一個充滿熱誠的愛國者。但他的忠誠不是對政府,而是對這個國家。


    他堅信控製著整個世界的就是情報。


    他堅信著有資格控製著個世界的人,隻會是他祖國忠實的同盟:


    他為了把世界引導到應有的模樣,今天也收集著情報,篩選,然後分析。『日本的當地時間限製是上午十時嗎』


    支部的大多數職員已經迴家了。但克拉克完全沒有任何打算離開桌子。


    『喔….居然孤立『他』。日本人居然做出如此愚蠢的事』 在本應是絕對無法被偷聽的會議室中進行的議論,當中的內容伴隨著即時翻譯顯示在他的終端上。這就是梯隊係統iii中的的後門係統的威力。


    『雖然對於我國國民不算是多大的事….但說不定這是絕好的機會。如果順利的話,甚至能夠去除對我國最大的威脅』 一邊自言自語,克拉克開始深思。


    愛德華o克拉克的終端上,顯示著在橫濱bay hills towero的會議室,達也和其他出席者決裂的發言記錄。


    (動亂的序章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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