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院處,祁燁正在和熊辛商量接下來的事情,赴宴那日說的話,加速了雙方的爭鬥,他們也想盡快結束這件事。


    聽到縣令將這件事提過來之後,熊辛便說道:“看來他們是想將事情鬧大,到時候,大家都不好收拾。”


    “不用想都知道,這裏麵帶頭的肯定是別人授意的,有一部分人應該是被裹挾進來。”祁燁也是說道。


    兩人對於發生的這件事,都不驚訝,也不慌張。


    熊辛一邊整理著這幾日得到的大量消息,一邊說道:“我已經派人接觸那兩家,估計很快就會有迴複,碼頭那邊,就交給鈞煜了。”


    “沒問題,那邊我已經安排了人手。”祁燁說道。


    說著,招來了二牛,在他耳邊說著什麽。


    很快,二牛一點頭便出去了。


    兩人繼續說著怎麽處理鹽商的事,不一會兒,就有人稟報,“老爺,他們答應了,午時一定到。”


    熊辛和祁燁兩人聽到迴稟,對看一眼,對這樣的情況,似是不意外。


    “鈞煜,一同過去看看吧。”


    “好,也好表達一下我們的誠意。”


    ……


    碼頭那邊,鬧事的人裹挾著因為停工而失去活計的百姓,帶著怒火開始從碼頭沿街道前進,已經聚攏了兩百多人。


    縣衙雖然苦惱,但也不敢任由他們這樣下去,於是派來了衙役驅散。


    若是以往的話,懾於衙役巡捕淫威,那些百姓大多懼怕,被打幾下估計就散了。


    但這次有人在其中煽風點火,反而激起了百姓的一些逆反心理,並沒有就此散去。


    雙方陷入一種對峙當中。


    而在那些聚眾的百姓中,有幾人卻不是盯著衙役巡捕,而是觀察著這群鬧事的百姓,盯著其中某些人。


    為了防止這些百姓的過激行為,縣衙那邊自然不是一味的驅散,也知道他們這次鬧事的目的,被裹挾進來的那群人,大多都是因為停工沒了生計,所以隻要解決掉這個問題,這群人自然就會散去。


    所以衙門的人都在喊著已經在商議,很快就會恢複。


    城中。


    某間酒樓中。


    熊辛和祁燁避開耳目來到此處,來到一包間內。


    進去之後,裏麵已經有兩人在候著。


    見到來人,趕緊起身見禮,“熊大人,祁伯爺。”


    祁燁和熊辛也是拱手還禮,“齊員外、江員外。”


    秘密會見之人,赫然是江南齊家和江家家主,齊良明和江振。


    見禮之後,再複坐下。


    江振率先開口說道:“不知二位大人找我們二人是何事?”


    不難怪他們有這樣的疑惑,不久前的宴席上,雙方才談崩,現在又隻叫了他們兩家。


    而且,雙方之間,也不是那麽和諧。


    江家和齊家,也是有不少人被抓走,不少店查封。


    若不是來請他們的是熊辛和祁燁本人,他們是斷然不會過來的。


    熊辛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這次請二位家主過來,目的是為了揚州和平,我想請二位家主,恢複生產。”


    齊良明聽了一愣,而後說道:“熊大人,莫不是跟我們在開玩笑?”


    他們為什麽停了工,就是為了逼迫熊辛作出讓步,這是幾大鹽商的一致決定,現在你讓我們恢複,那我們成什麽了?


    不說別的,就其餘幾家那邊,就說不過去。


    雖然同為鹽商,他們之間也是有競爭,但現在這情況,肯定是要一致對外的。


    若是真做了,那他們跟另外幾家,可就不好看。


    祁燁當然也知道,不可能他們說叫他們恢複,他們就恢複。


    不過他也認為,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無非是條件。


    “兩位家主,其實你們也知道,熊大人這邊拿到了不少證據,不說你們,白家、鮑家、還有徐家,都抓了多少人?熊大人來揚州是整頓鹽務而來,既然如今已經抓住了關竅,自然不會放手。但也不想就此使揚州鹽務停頓,鹽是必須品,停一日,百姓就多一日受難。整頓並不是破壞,最後還是又來要來將鹽販賣到各處。”


    齊良明和江振對看一眼,能夠聽明白祁燁所說,但這件事非同小可,就這麽一說,也並不能就此得到他們兩個的信任。


    祁燁見狀,繼續說道:“二位恐怕也在想,為何我隻找二位,為何會是你們,這是我們從鍾昶口中得到的口供。”


    說著,取出幾張折疊的紙張,遞向過去。


    兩位家主帶著一絲疑惑,鍾家被抓已經有段時間了,隻是他的供狀,跟自己有什麽關係?難不成是在裏麵說自己的一些陰私之事不成?


    隻是打開來一看之後,兩人的眼神倏變,下意識的低頭靠近,想要看清楚上麵寫的字。


    待看完之後,他們眼中,多了一絲難以置信。


    祁燁收迴口供。


    “這份口供,是鍾昶親手所寫,想來你們也認得他的字。”


    齊良明和江振還驚訝於口供上麵所寫,“大人,這上麵寫的……”


    “是真的,我來揚州的目的,想來你們也清楚,白、鮑、徐、鍾四家勾結白蓮,也不是誣陷,否則這樣的罪名,鍾昶怎麽可能認。至於他為何會寫下這份口供,衛所最近發生的大事,想來你們也知道,汪充叛逃,他之所以叛逃,就是滅口失敗,被我識破。鍾昶為保家人,決定戴罪立功。”祁燁輕聲說著這驚人的秘密。


    齊良明和江振兩人臉上更顯驚訝。


    他們跟其餘世家大鹽商,有競爭也有合作,可以說是除他們自己之外最熟悉他們的人,但是卻半點也沒察覺到他們在生意上有別的異動。


    熊辛這時說道:“我和鈞煜請二位大人過來,是帶著滿腔的誠意,這樣的秘密都告訴你了,若是不夠,你可以再看看這個。”


    說著,他也取出幾張交疊的紙遞過去。


    齊良明和江振兩人還在驚訝於剛才的信息,下意識的接過來,打開一看,卻是手忍不住的發抖。


    紙張上麵寫的不是別人的事,而是他們自己家的事。


    他們兩家各自有幾位掌櫃被拿去問話,這上麵寫的便是那些掌櫃的口供。


    裏麵都是關於兩家的一些陰私之事,包括商業上麵一些不太合法的事情,還有偷鹽自販,做假賬,收買鹽丁管事和鹽院官員的事。


    雖然隻是口供,並不是全部都有真憑實據,但是對他們兩個家主而言,他們當然知道這裏麵是真是假。


    若是玄清衛和鹽院的人真要查起來,他們能確定自己不被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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