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兩日。


    在祁代容都妥協的情況下,老廖上門去接手那些店鋪和莊子,對方沒有太多為難。


    算是順利的收迴到族中。


    同時賬簿也在核算,這次他找柔嘉借了蒔花館的賬房先生,身為公主,她找的賬房先生那絕對的專業人士,聽說也是跟玄清衛抄家的賬房先生學過的。


    什麽隱賬、暗賬、假賬一應無所遁形。


    而不少戶人也逐漸的將當年大宗暫時交給他們保管的貨物歸還,若是挪用,則是按照價格賠付。


    這一次整頓,可以說是祁燁大獲全勝。


    這些事,他都交給了老廖和崔嬤嬤處理,怎麽說都是族長了,不能什麽都親力親為。


    前院,老廖得了片刻休閑,剛坐下喝口茶,就有仆從來稟報,說是內務府的人又來了。


    聞言,老廖也隻能是匆匆喝了口茶,便馬上出去迎接。


    上次內務府依照陛下旨意賜還了查封的東西,對他們照規矩辦事不亂伸手還是比較有好感的,這次聽到之後,也不怠慢。


    來到門口,便看內務府內侍笑嘻嘻的,後麵還有數人,抬著一塊蓋著紅布的長方形東西。


    老廖跟他們打過交道,也是一臉笑意的迎上去,與他說了幾句,便明白來此目的,於是忙不迭的喊人去通知祁燁。


    等到祁燁出來,聽了老廖說了幾句,才明白,這次內務府還是過來送東西的,不過這次不是賜還以前的物品。


    而是來送匾額。


    看著數人抬著的長匾額,祁燁馬上是叫來了人,將大門上的寫著“祁宅”二字的匾額取下,移到後內門上。


    而後將這塊新匾額掛上去,卻先不解開紅布。


    內務府等人送來匾額之後,很快便就離開。


    老廖等人繼續迴去做事,而祁燁則是迴到書房中,拿出一張紙,在上麵寫上一些人的名字,比如李瑾,比如柔嘉。


    經過這一段時間,祁家大宅也快修整完畢,現在爵位也迴來了,查封的東西也賜還,旁支那邊也被他鎮住。


    那是時候要辦宴席,廣邀好友,也算是告訴別人,祁家如今再次迴歸眾人視野。


    祁燁在上麵寫上秦家的名字,發現自己在京中,認識的人就那麽些,這加起來都湊不夠兩桌的,看著有些小氣啊。


    而且他想著,祁家當年也算得上是豪門世家,雖然如今敗落,但總該認識那麽些人,要不要也把他們請上?


    隻是自己上無長輩,也不知道請誰……


    祁燁想了想,擱下筆,起身往外走,他打算先去一趟秦家,問問大伯父,最起碼秦家那邊相熟的人也請一下,來不來是一迴事,禮貌要到。


    一邊想著,一邊覺得自己想得有道理,於是讓二牛去準備馬匹。


    一路去往秦家。


    他的腳程不算快,在他之前,便已經讓人先行一步去通知,雖然未遞上拜帖,但以他跟秦家的關係,倒也不一定要用拜帖才能上門。


    天氣轉入十一月,越發的寒冷,天上落雪也不像之前那般隻是零星點點,一些圍牆,樹枝上,已經掛著一抹雪白。


    路邊一些小孩對雪很是感興趣,要麽抓起來撒到同伴身上,要麽好奇的放進口中,想嚐嚐味道。


    而他們的行為,最後引發的後果,便是母親大喊著,然後挨打。


    祁燁也披上了厚一點的大氅,再過些日子,恐怕會更冷。


    騎馬來到秦家,門房處剛剛便已經得到了消息,一直在等候著,看到祁燁,連忙出來迎接。


    “見過伯爺。”


    祁燁頷首,而後將韁繩交過去。


    進入秦府,很快管家便過來說道:“老爺如今正好在府上,伯爺請跟我來。”


    說罷,引著他往書房走去。


    祁燁一路上跟著,也問一下最近秦府的情況,他這段日子一直在忙碌著祁家的事,都沒怎麽過來。


    管家笑著說道:“府上還是那樣,今日兩位少爺出去了,倒是不巧。”


    “這沒什麽,也是我唐突,突然造訪。”祁燁笑著迴道。


    一路聊著,很快便到了書房門口,管家敲門說道:“老爺,永定伯爺來了。”


    很快裏麵傳來了一道讓他進來的聲音。


    管著便向祁燁伸手邀道:“伯爺請進。”


    而後祁燁入內。


    秦衡此時正在看著一些卷宗,聽到管家敲門,知道祁燁已經到了。


    抬頭看去,一身風雪的祁燁從繞過屏風進來。


    “鈞煜來了,快過來。”秦衡臉色平和說道。


    祁燁拱手,“秦伯父。”


    而後脫了大氅,來到椅子邊上坐下。


    等人奉上茶水之後,秦衡才臉色帶笑說道:“鈞煜過來,可是有什麽急事?”


    祁燁聞言,愣了一下,想來是他看自己匆匆而來,以為是發生了什麽事。


    “伯父,是這樣的,如今我既已承爵,祁家那邊也已經修繕完畢,怎麽也該擺一場大宴,但是想著這場宴席是代表祁家,而我上無長輩,也不知道祁家以前跟誰親近,不知道該給誰發請帖,便想著過來一問。”


    先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秦衡聽著,輕“嗯”了一聲點頭,“是該擺一場宴,你祁家當年也算是豪門,這次你重振祁家名聲,這場宴也算是一個信號。不過請的人嘛,也幸虧你仔細,沒有隨隨便便的就開宴。”


    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而後再說道:“祁家,屬於軍中一脈,從趙公開始,便一直是軍中的一杆旗幟,有不少將領是其屬下,將門中,也有不少依附。在軍中,也是有著自己的班底。雖然說這麽多年過去了,祁家也沒落,這些關係大多都斷了。


    但是還是有那麽幾家關係不錯的,這些人在十幾年前祁家大難的時候,也曾伸出過援手,不然一些與祁家交惡的豪門勳貴怎麽會放過落井下石的好機會,你祁家當年隻是封了大宅,而旁支毫無影響,便是這個原因。”


    祁燁聽著,也是點頭,祁家落難這件事,他也查過,知道一點情況。


    當時最讓他感到神奇便是祁家被查封的原因,是因為兵敗,但是執行起來卻給人一種棍子高高舉起,但是並沒有使全力打下。


    誠然,祁家大宅是封了,爵位也沒了,但是這件事對其餘祁家人居然是無涉,一點影響都不受,而且還讓他們拿走了部分家產,就連大宗的那些族老都什麽事。


    或許有人會說,大宅都封了,爵位都收迴去了,還不算嚴懲啊。


    但你要想,朝廷真要辦你,那肯定是不留活路,而現在這件事,祁家隻是封了宅子,收迴了爵位,沒有一個祁家人被抓,那怕是當年大宗的人,也隻是趕走。


    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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