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颯被他逗笑,伸手拍了拍他的頭,「塵清上仙吩咐過了,你就呆在山上哪也不許去,這一次我自己去就好,你等我迴來。」


    星燃難得懂事,笑著點頭,「好,那離颯師兄早去早迴。」


    文過看著兩人,不禁也彎了唇角,心裏暗道:文辛,師兄把離颯給你帶來了,你可要開心起來,這一次,師兄可是違背了師傅,但願你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作者有話說:猜猜塵清上仙去幹嘛了~】


    第四十二章 蓮帶兩色


    蓮帶兩色,一色謂之生,一色謂之死。


    人隨兩念,一念謂之離,一念謂之留。


    日轉星移,升起又落,朝霞映了滿天,離颯立在雲端看著萬丈高空下的人間,心底一陣惆悵,師尊從未提及過他的身世,自他記事起,他身邊便就隻有師尊。


    他曾問,我從何而來。


    墨紓說,從來處來。


    可來處又是何處?


    墨紓一次醉酒口誤時曾說,你同我的師徒情分太薄了,太短了。那日是他懂事後第一次哭,他以為墨紓要將他趕走。


    酒醒後的墨紓矢口否認這件事,態度極其認真,絲毫不記得自己曾說過此番話。


    後來,離颯日漸長大也將這事忘卻,隻是今日它又浮上了心頭。


    文過伸手覆上他的肩,輕笑道:「緊張嗎?」離颯不解抬頭看向他,「為何緊張?」


    文過很是認真的說道:「人間的男女見麵時不都緊張、羞怯嗎?」離颯默默轉過頭,他隻是來看看是怎麽迴事怎麽弄的跟要成親似的。


    問過指著遠處那水天一色的一片海域,「那就是靜台山了,美嗎?文辛平日裏最愛在水麵上躺著了,對了還有許多海魚。嗯,等你見了文辛由他帶著你去看。」


    離颯站起,看向那片淨土,不由驚嘆一聲,「果真很美。」


    此處可謂是真正的水天一色,滿眼蔚藍,還真讓人分不清哪裏是天哪裏是海,此處所有的亭台樓閣都是懸空建造在海麵上的,成群的魚類從水麵躍過,濺起一片水花,在陽光下更加晶瑩剔透,天邊絲絲縷縷的流雲往西去,拂過那一池的新綠,碧色的草地上一個少女模樣的弟子正在餵那成群的仙鶴,安謐,平靜,靜台山不愧是這三界中最美的地方。


    兩人走下來,那少女一見文過兩人,丟掉竹籃就朝兩人跑來,一張小臉上滿滿開心。「大師兄~」


    文過一把抱住她,摸了摸她的頭髮,「文瀧,我把離颯找來了,你快去把文辛叫來。」


    清瀧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離颯看了半晌,若不是文過催促她肯定拉著這小哥哥說上半天關於文辛的壞事。


    離颯被她看的有點不好意思,對她笑了笑,文瀧的小臉頓時紅了,拉著文過的衣袖小聲道:「大師兄,別把離颯小哥哥給小師兄了,給我吧。」說罷,抬頭對上離颯視線,她乖巧笑道:「離颯哥哥,我是清瀧(shuang),我好喜歡你啊,我以後能嫁給你嗎?」


    離颯嚇得向後退了一步,「啊?」


    文過麵不改色的把自己的小師妹抱起,對離颯道:「離颯,無須將她的話放在心上,我家小師妹這句話已經說過千八百遍了……而且是對不同的人。」


    文瀧氣唿唿的趴在自家大師兄身上,兩頰都鼓了起來,就大師兄最壞了!什麽好東西都給小師兄!明明她才是最小的嘛!


    離颯擺了擺手,笑著上前對文瀧道:「小妹妹,你還小,一定好好修煉,以後哥哥幫你找個好看看的小哥哥好嗎?」


    文瀧聞言嘿嘿樂了,「好~」


    文過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家小師妹,真不知這壞毛病是跟誰學的。


    文瀧從文過身上跳下來,對離颯笑道:「那離颯哥哥先去大廳吧,我去把小師兄找來~」


    離颯點頭,心中對這小文瀧還是蠻有好感的,這股機靈勁跟星燃小時倒是有幾分相似。


    文過伸手做了個請,兩人邊看美景邊向大廳走去。


    而此時的文辛正在人界的一家酒肆一壺接著一壺的喝著,他手邊擺著一張絹帛,上麵一行行紅色的字跡當真是灼痛了他的心。


    他拿起那絹帛,唇邊泛起一抹苦笑,「一色謂之生,一色謂之死……」


    他和他終究要死一個……是嗎?一念謂之留,一念謂之離……


    他不想死,更不想讓離颯死,隻是這已是上天註定,他又該怎麽辦?


    他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他的記憶已經慢慢復甦,一點一滴,一世一憶。這是他們最後一世,他們兩人必定有一人死去。


    酒肆的人越來越多,歡聲笑語,杯盞交錯間,新來的舞姬款款走上高台,腰肢好似河邊柳枝柔軟無力,嬌嫩的臉上滿滿笑意希望各位看官心悅她們,肯為她們多付點小錢。


    忽然有一男子拿著酒坐到了他身側,笑著看向微醉的少年,「小公子,怎麽一個人?」


    文辛看他一眼便轉開了眼,他嗤笑一聲,「自己又有何不好。」那男子隻笑,將自己酒壺的酒倒給他了一杯,遞與他手間,「這是陳年老窖的酒,上百年了,嚐嚐。」


    文辛接過放在鼻間輕嗅,不由展顏,「百子釀,閣下給我喝這麽烈的酒當真合適嗎?」


    那男子撫掌大笑,「在我看來,小公子可不是一般人啊。」文辛挑眉,伸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入喉便是一陣火辣,喝過整個身子就跟沉在火海中一樣,迴味帶著一絲清苦倒也可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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