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猴子一聲口令喊過,隊員們把手中的石子,土坷垃,碎磚塊,當然還有兩顆紅棗,一齊拋向天空,就像地上被驚起了一群麻雀。


    隻見猴子猛一轉身,雙槍一舉,“啪啪”就是兩槍。


    那些石子磚塊和紅棗一齊在天空飛翔,他要在一兩秒之內,在天空中找出紅棗,並開槍把它們擊落,其難度可想而知。


    槍聲響過,猴子說:“大家上來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紅棗。”


    真有幾個隊員跑上來,細細尋找。結果當然是沒有找到,因為那紅棗早被打到不知什麽地方去了。


    下麵響起熱烈的掌聲。猴子剛要下台,有戰士喊:“猴子別走,說說你是怎麽煉成這麽神的槍法的。”


    老李說:“猴子兄弟,給大家講講,對大家也是幫助。”


    猴子突然靦腆起來,他還沒有對著這麽多人說過話。老李見猴子猶豫,便對大家說:“大家鼓掌,請我們的槍王給大家講講怎麽練槍法。”


    掌聲暴風雨般響起。


    猴子咬著嘴唇,直搓手,終於說:“大家覺得我剛才開槍打落兩顆紅棗很神奇是吧?這麽說吧,戰場上的情況比這個複雜多了。大家看那邊——”


    猴子指著穀場不遠處的一片樹林說:“誰能說出那裏有多少棵樹,有多少樹葉,有多少草叢,多少灌木?那裏的情況是不是比剛才天上那幾十個石子複雜多了?”


    戰士們看那樹林,猴子說的沒錯,情況是很複雜。猴子說:“現在那裏有一個鬼子,正瞄準了你,要向你開槍。你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那鬼子,並開槍把他打死,否則,你就沒命了。”


    戰士們靜靜聽著,會場裏一點聲音都沒有。猴子說:“這種情況一點都不特殊,你要你上戰場,每次都會遇到這種情況。剛才那兄弟問是這槍法是怎麽練的,我對你說實話,你一定很失望。就是苦練,一點抄近的路都沒有。”


    停了一下,猴子接著說:“我們上戰場就兩件事,第一殺鬼子,第二不讓鬼子殺了我們。要想做好這兩件事,就要練,苦練。首先練眼。”


    “練眼?”下麵有人小聲議論。


    “沒錯,練眼!”猴子說:“我們每次打仗都在陌生地方,所以要用最快的速度熟悉周圍情況,用最快速度發現異常情況,比如那樹林裏突然冒出一個鬼子。這情況你必須最先發現。鬼子還沒看到你,你就要看到鬼子。那樣才能消滅他。”


    停一下,猴子接著說:“然後就是練槍,練眼線,就是瞄準,瞄得準才打得準。然後練手線,就是不用瞄也打得準。不瞄能打準嗎??可以啊。你看過打兔子嗎?那兔子跳起來就跑,獵人舉槍就打,打準了。那就是靠手線,靠感覺。”


    洪峰說:“猴子兄弟說的沒錯,我就是獵人,打槍就是靠感覺。”


    有人說:“別喳喳,讓猴子說。”


    猴子說:“好了。都說完了。歸結起來一個字,練!,苦練!練到人搶合一,槍就是你一條胳膊,是你一隻手,那就練出感覺了,你用手去摸摸自己的耳朵,需要瞄準嗎?”


    “不需要——”


    “練出這感覺,你就是神槍手了。”


    老李說:“大家鼓掌!”


    猴子很容易使自己成為明星。比武大會結束後,他還被一大群戰士圍著問這問那。洪峰說:“兄弟,可惜我要隨部隊走了。真想和你在一起打鬼子呀。”


    猴子說:“大哥你的槍法很好了。”


    洪峰說:“我父親就是打獵的,他教我的跟你說的差不多,就是沒你說的好。”


    猴子說:“項湖支隊的方誌遠王大彪都是我朋友,你們以後可以經常切磋的。”


    洪峰說:“好。我見過王大哥的功夫。誌遠兄弟我以後再請教吧。”


    這時候,誌遠和王大彪等項湖支隊的人也在找猴子。遠遠的見猴子跟大家說話。急忙喊道:“猴子哥!”“師父!”


    猴子連忙說:“我在這呢。”


    忽然號聲響了,誌遠他們沒來得及和猴子說話,就急忙跑去站隊集中了。


    隊伍集合好了。帶兵的領導簡短的說了幾句,隊伍就出發了。猴子和竹青找到項湖支隊的位置,陪著誌遠大彪柳奇等一直走出二三裏。


    此番離別,不知何時再得相見,大家心裏依依不舍,又都不願意讓別人看出來。小翠拉著猴子的手不放,千言萬語也說不盡


    竹青和誌遠,二人單獨走在一起,說一會,笑一會,竹青還不停抹淚。


    正當大家難分難舍之時,忽聽得,有人喊:“猴子同誌,竹青同誌。”


    大家一看,行署通訊員小許飛跑而來。猴子說:“小許,有事嗎?”


    小許說:“徐亮專員迴來了,讓你和竹青同誌趕快迴去開會。”


    猴子說:“你先迴去,我和竹青馬上就到。”


    小許先走了。猴子和大家一一握手道別。誌遠說:“猴子哥,山高路遠,就此別過,珍重!”


    猴子說:“誌遠,希望聽到你的好消息。記著,劉國棟大哥,張忠大哥,還有其他被鬼子殺害的人,我們要為他們報仇。”


    王大彪說:“師父,這裏人多,我就不給你磕頭了。”


    猴子說:“王大哥,武功不丟,苦練槍法。切記!”


    小翠對竹青小聲說:“妹妹,猴子兄弟不在意小事,你要多照顧他。”


    竹青點點頭,眼淚就下來了,說:“王大哥受過傷,你讓他多注意身體。”


    隊伍漸漸遠去。終於消失在遠處的春日朦朧之中。猴子和竹青這才返身,匆匆趕迴村裏。


    徐亮,老李和和尚已經在等他們。屋裏還有兩個陌生人,一個是光頭,身材粗壯,含著小煙袋,沒有煙,卻不停地“吧嗒”。


    另一個分頭,戴眼鏡,顯得文靜,但衣服下麵看出練就一身好肌肉。


    徐亮說:“這是軍區派來的爆炸專家黃山同誌。”光頭從嘴裏拿出小煙袋,朝大家點點頭。


    徐亮說:“這是特委的祁峰同誌,精通英語日語等多國語言。”眼睛咧咧嘴,但沒有笑容,臉上還是冷冷的。


    徐亮又把猴子和竹青對二人做了介紹。然後說:“現在我們開會,今天的會議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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