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安:是哦,他在收拾東西。


    韓書月:等他忙完讓他到我這兒來一趟,藥快吃完了,我給他備了點新的,順便檢查一下。


    一提到江年的頭痛問題,餘安絲毫不敢耽擱,當即把他叫了過來,讓他現在就上樓,剩下的自己收拾就好。


    五樓。


    韓書月雖然不像以前那麽孤僻了,但不拉窗簾這個習慣還是沒有改過來,江年上去的時候,依舊是除了一盞小燈外,黑漆漆一片。


    江年對這裏東西所在都很了解,自己搬了個椅子坐下。韓書月從裏麵取來了藥,交到他的手上,問道:「最近覺得怎麽樣?」


    「已經大半個月沒疼過了。」


    「決定做手術了嗎?」


    「我答應過他,手術會做的,再等我調整一下,給我自己一個心理準備,也給他一個心理準備。」


    至於是什麽心理準備,韓書月懂,他也懂。畢竟這種手術,沒人能夠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萬一到時候真的出現什麽問題,也總得給餘安一個接受的時間。


    「別這麽悲觀,你不是總說餘安就是你的幸運星嗎,有他在身邊陪著你,一定會沒事的。」


    「嗯,我相信他。」


    韓書月點點頭,像是以往無數次那樣叮囑,「藥記得按時吃,手術的事能盡快就盡快。」說到這兒,她抬頭看了一眼江年,欲言又止。


    「還有別的事嗎?」江年問道。


    韓書月移開目光,坐在那裏微低著頭,看著地麵似乎有些猶豫。


    江年也沒催她,就默默的等著。想起韓書月剛到事務所的時候,長長的頭髮幾乎遮住了整張臉,遇到人一句話也不肯多說,之後漸漸和他們熟絡起來,也多了一些溝通,直到現在已經能和大家一起出門一起談心,對此,大家雖然嘴上不提,但都在心裏為她高興。


    「江年……」韓書月深吸一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餘安當初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江年一怔,他怎麽也不會想到,韓書月猶豫了這麽長時間,居然會問這個問題。


    「冬哥當初說缺人手,想招一個,結果湊巧就把他給招進來了。」


    「那他……是不是現在還沒想起來以前的事?」


    「是,但也不是全部。」韓書月是這裏的大夫,江年以為她是覺得餘安狀況不對才問的這個問題,所以就把他做噩夢的事簡單說了說,「我總感覺快了。」


    「你說得對,他既然在夢中夢到了部分片段,就代表那些記憶在一點點的復甦,現在隻是時間的問題。」


    「那記憶恢復之後,對他會有什麽影響嗎?我是指身體方麵的。」


    「身體方麵不至於,但是精神方麵……他認了二十多年的父母,但發現自己不是親生的,恐怕才是最大的打擊。」


    「我懂,但是這個……無可避免,他父母的話……」


    「可我想說的就是關於他父母的。」韓書月突然語氣急促,身體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瞳孔張大,眼中帶著一絲恐懼,「我以前見過他們,江年,我見過他們,就在那個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十章左右,全程高能


    第四十九章


    「什麽?!」


    將近二十年了, 江年本以為那段噩夢會隨著時間一點點的被淡忘,這麽多年大家也都很默契的誰都沒有提起,可韓書月隻是一句簡單的「那個地方」, 他便立刻意識到了她話中所指。


    韓書月抱起手臂, 身體微微向前弓起, 語氣輕顫, 道:「我不會記錯的, 就是那間屋子,是阿姨把我從那裏帶出來的, 不可能記錯, 我不可能記錯……」


    她反反覆覆的強調自己不會記錯,聲音痛苦又壓抑,最後崩潰的低下頭把自己縮成一團。


    「別想, 別去想那些。」察覺到韓書月的異常, 江年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衝到她的身邊,拿出手機翻找出一首輕音樂。


    那首輕音樂是韓書月留給自己治療用的, 靠著它才度過了那段最痛苦的時光。江年之所以也有,還是宋輕語當初留了個心眼,隻說這曲子好聽讓韓書月給她拷貝了一份, 後來大家就都在手機了存了,以備不時之需。


    悅耳又輕柔的樂音響在耳邊, 韓書月緊緊的抱著自己,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龐留了下來。


    哭是一種很好的發泄方式,江年知道她需要通過這種方式紓解自己的情緒, 也沒多勸什麽,把手機放到旁邊,然後去她的臥室裏取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韓書月最終哭的筋疲力竭,江年把她扶進臥室,下樓的時候,隻覺得自己腳步沉重的厲害。


    當年的調查已經定案,給出了一個大家都接受了的結果。可沒想到那些以往日夜縈繞的噩夢再次出現,江年知道這或許又是一個新的開始。餘安的出現,韓書月的話,他們這些僥倖活下來的人,還有當年的幕後推手,這些關鍵點都已經出現,現在隻差一條線索將這些串聯起來,就像是鎖頭缺少的那把鑰匙,隻有找到它,才能真正的打開其中的關竅。


    ……


    這天,江年去陳冬那裏找資料。


    他們這裏一直採用紙質存檔加電腦備份的雙重保存方式,江年要找的東西不少,紙質資料的話翻找起來工作量太大,正想跟陳冬說要用電腦,結果陳老大爺立刻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抱著自己的保溫杯朝他擺了擺手,「用電腦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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