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門,可是……”


    看著丈夫那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玖辛奈焦急到心髒都要停跳,大腦中五雷轟頂一般,巨大的悲痛甚至掩蓋了全身無處不在的肉體崩潰。


    所有人都不理解四代目為何要這麽做,而作為妻子,她顯然是最不能理解最無法接受的那一個。


    誰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摯愛的親人自裁而無動於衷呢?


    那種悲痛,根本無法用語言來表達萬一,那種悲痛,足以擊潰著這世間最堅韌的心誌,讓鋼鐵之心粉碎。


    六歲時,爸爸媽媽叔叔伯伯嬸嬸連同小時候的玩伴,無數親人朋友全部戰死,宗族家國滅亡。


    好不容易來到一個安身之處,卻被團藏那樣的陰謀家無所不用其極試探忠誠度。


    再之後,唯一愛她的奶奶去世,現在連丈夫也要做這種事情,


    而孩子一旦失去父親,又變成人柱力,不敢相信後麵會遭遇什麽痛苦,說不定自己的悲痛還要再上演一次,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玖辛奈很想阻止丈夫,可是她根本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眼眸顫動著,裏麵的光芒碎裂了。


    臉上絕望又無助的表情,像柄利劍一樣,深深刺進每一名觀眾內心的最深處,一下一下攪動著。


    連依然在水深火熱中的原始忍界,他們遭遇無數痛苦、心理承受度更高,很多人都淚流滿麵,


    更別說當前忍界,甚至有人感同身受著傷心到昏厥。


    然而,不論玖辛奈多麽悲痛,也不論即將發生什麽,水門的聲音和動作都依舊堅定,沒有絲毫遲疑。


    右手豎起劍指,輕嗬道:


    “屍鬼封盡!”


    術式的發動還需要一定時間,水門迴過頭滿眼憐惜的望向妻子,臉上忽然掛滿某種溫柔笑意,和曾經每一次一模一樣。


    “相信鳴人吧,那可是我們的孩子啊。


    屍鬼封盡完成後,我會將你的查克拉全部封印到鳴人身上,我希望在他作為人柱力試圖控製九尾時,你能助他一臂之力。”


    玖辛奈徹底爆發,用從未有過的嚴厲語氣怒吼道: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希望鳴人背負如此沉重的責任。而且,為什麽一定要用屍鬼封盡呢?就隻為了讓我見到長大後的鳴人?因為那麽短暫的時間,你竟然要為此而送死?


    我希望的是自己離開後你能陪在鳴人身邊,守護他長大成人,


    為什麽?到底為什麽?


    難道為了尾獸平衡,為了國家為了村子就要讓鳴人成為犧牲品?就要讓你讓我成為犧牲品嗎?”


    玖辛奈也看到了三代目,很多話明顯隻說了一半,點到為止,他相信水門能聽懂。


    她肯安心赴死,正是因為相信黃色閃光和四代火影這幾個字足以守護兒子,


    可現在,連丈夫也要死……


    玖辛奈心中完全無法接受。


    不敢想象,完全沒有了庇護的鳴人,會被猿飛日斬和誌村團藏怎樣對待,會不會也進入那間地牢施加各種酷刑,在鳴人麵前殺死他的朋友用來測試人柱力穩定性。


    她忍耐一切,為木葉流盡血淚獻出生命,隻希望兒子可以平平安安快快樂樂,難道連這點微小的願望都無法實現?


    玖辛奈宣泄完畢,畫麵忽然詭異的轉移到了結界外的三代目,以及正在趕來眾多暗部身上。


    特寫鏡頭能清晰看到,猿飛日斬眼眸中滿是緊張、恐懼、以及三分抑製不住喜悅,唯獨沒有悲傷。


    水門則繼續溫柔道:


    “舍棄國家舍棄村子,和拋棄孩子一樣,亡國之人究竟會度過何等殘酷的人生,祖國滅亡的你應該深有體會才對吧?


    更何況,我們這一家都是忍者。


    還有,我隻要活著就贏不了你,盡管你作為母親的時間很短暫,但傳授給鳴人的東西卻是我不能企及的。


    這麽做不隻為了你,也為了鳴人,能為兒子心甘情願的付死,這也是父親力所能及的義務。”


    四代故意表現的很輕鬆,在這關頭,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隻要活著就贏不了你’,意思就是母親為孩子犧牲了,自己這個父親隻有也犧牲掉才能在這方麵並駕齊驅。


    而‘我們這一家都是忍者’也貌似給出自己之所以用屍鬼封盡的理由,那就是貫徹忍道,即自來也那套理論,忍者,即是能忍耐一切之人。


    一切,自然包括了妻子死亡、和兒子成為人柱力的痛苦。


    水門的偉光正表態,並未讓猿飛日斬有任何感動,


    下意識皺了一下眉頭,思索著其中是不是暗含什麽陰謀。


    四代才上位一年,可政治手段已經日趨成熟,竟然利用卡卡西打入暗部,企圖親自掌握一支暗部大隊。


    倘若沒有這迴事,假以時日假戲真做未必沒有可能。


    說話間,畫麵角度輕輕轉動,猿飛日斬挪動到左邊,右邊出現四代那疲憊的身影,


    隻見,水門沒有張嘴,空中卻傳來他平靜的聲音,這是他的心聲,也是此刻最真實的想法。


    “三代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退位,我早已成為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我隻要活著,他和團藏一定會想辦法施展各種陰謀,


    比如用孩子威脅脅迫我,好讓我成為他們手中的提線木偶,替他們執行那些錯誤昏聵至極的政策。


    不,他們會比原先還過分,畢竟曾經自己是火影,還需要顧及一些臉麵,可現在我是火影,一切錯誤、罵名、後果、大家的不滿等都會由我承擔。


    無法承受那種兩難的抉擇,我必須死,鳴人才能活,村子也才能勉強維持下去,卡卡西他們才不會被過分針對。


    一方麵,村子遭逢大難,已經沒有了重新封印九尾的能力。


    另外一方麵,我死後三代重新成為火影,他依然需要顧忌臉麵,而且,鳴人是用生命拯救了村子的英雄火影之子。


    這個身份,應該足夠他平穩成長了吧?”


    最後這句話,讓原始木葉所有人都瞬間沉默,心頭像是壓著一塊巨石,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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