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二姑娘!您可算是迴來了。老奴劉氏,受府上指派,專程來接您迴去。”


    眼前的這位,身著深藍色綢緞褂子,腳上是精致的繡花鞋,這樣的裝扮即便是在全村最富庶的門戶也做不到。


    若不是她自稱奴,隻憑著穿著,哪有奴仆的樣子。


    劉氏語氣熱情,快步上前,卻並未見行禮的謙卑姿態。


    她一雙眼睛透出一股銳利和精明,站到薑晼晚麵前,從上到下細細打量了幾眼,眉頭不禁緊鎖起來。


    “你……當真是二姑娘麽?怎的如此破衣爛衫,一身泥垢?”


    劉氏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質疑,她看著薑晼晚身上那件破舊不堪的衣裳,衣角還沾著泥土和草屑,臉上更是布滿了灰塵,白眼翻得不能再明顯。


    說罷,竟還拿出帕子,掩住口鼻,往後退了一步去。


    “你們不是找薑晼晚麽?她就是。”


    村民聚集的不少,也熱情的很,紛紛作保,薑晼晚麽,孤女,這些年在村子裏,不少人幫襯著才長大的,錯不了。


    薑晼晚聞言,低頭看了自己的一眼,雖說兩場逃難下來,整個人難免灰頭土臉,衣衫也有些地方劃破了,確實狼狽。


    可此人大庭廣眾這麽說出來,再加上這麽個嫌棄的神情,她登時覺得嫌惡至極。


    “你誰啊?”薑晼晚同樣上下打量一番,迴報給她一個白眼。


    “我方才不是說了,老奴姓劉,奉命接薑二小姐迴去。看二姑娘這般樣子,不若還是先沐浴,再出發的好。”


    劉氏心想,這野丫頭窮鄉僻壤長大,果然如夫人推測刁蠻少理,卻不想,還是這般髒汙,目光中流露出幾分不屑。


    若非宸王府也來了人,就在不遠處跟著,多少也要給些辰王的臉麵,她可犯不著這麽客氣,直接拖上馬車罷了。


    這樣的野丫頭,宸王還願意娶她為妻,可見當真是病重到了極點,病急亂投醫,信了八字之說,其他不挑了。


    “哦?你也知道你是奴?瞅你這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賣身給你了呢。”薑晼晚聲音不大,侮辱極強,“你且說來,你家主子是哪位,讓大家聽聽,這是誰家的奴仆,這般有禮。大家雖然是莊戶人家,卻也是知是非的。”


    村民們本來就是看熱鬧,聽薑晼晚這麽一提,瞬間開始打抱不平,紛紛批判起劉氏來。


    劉氏原本想著,能給這野丫頭立個下馬威,一路迴去也消停些。


    卻不想她看著瘦小破落,卻是個伶牙俐齒的,甭說是個野丫頭,就是嫡出的大姑娘,跟自己也是客客氣氣的!


    劉氏身後還有不少家丁護院,見劉氏被頂撞,竟是紛紛上前一步。


    劉氏心裏不滿,嘴上卻不再顯露,擺手示意護院退下,訕訕道:“是老奴找二姑娘心切,錯了規矩。二小姐勿見怪。”


    “我方才不是說了,你且說來,你家主子是哪位!”


    薑晼晚把劉氏剛才的話還了迴去,隻方才護院的動作,足以證明劉氏在府上,在一行人中的地位了。


    “二姑娘莫說笑,還能有誰,自然是丞相府薑家,專門來接您迴府的。”劉氏見圍觀者七嘴八舌,扯出一個笑,“人多嘴雜,二姑娘不若進屋再說。”


    “我哪有說笑?明明是你在同我說笑,合著你們這麽大架勢,來田間地頭,是找官宦人家的女兒呢?丞相,聽起來好像官還不小吧?”薑晼晚這次聲音更大了些,“丞相女兒丟了,不報官差去尋,偏偏來找我這個吃百家飯的孤女,究竟誰在說笑!”


    劉氏侍奉主家多年,自然知道,無論是丞相還是夫人,都是最看重臉麵的。


    如此下去,若是傳開,自己幾條小命都不夠抵得,可一時語塞,又沒有好的辦法。


    “還是說,有什麽事,是我們這些平頭百姓不知道的。比如,丞相大人拋棄妻女?又或者,尋花問柳了?”


    薑晼晚原身自然知道事情經過,可說到底,這麽迴去,原身已經不在世上,怎麽想不知道。


    她自己都替原身覺得憋屈。


    “二姑娘!您可不能亂說啊。”劉氏急的嗓門都大了幾分,快步上前想捂住她的嘴。


    “放肆,你跟誰吼呢!我的嘴豈是你能捂的!”薑晼晚眸色狠厲,“話說迴來,我隻是聊些閑話而已,怎麽你就要捂我嘴了!莫不是我說中了,丞相真就做了什麽?”


    眾村民原本是圍觀就是想著看看能來接薑晼晚的會是什麽人家。


    卻不想聽到的這麽刺激,登時默契地停止了七嘴八舌,目光都聚焦在劉氏身上。


    劉氏臉色鐵青,還是跟在後麵的侍女反應過來,上前躬身行禮,“二姑娘贖罪,都是劉媽老糊塗了,衝撞姑娘。還請姑娘寬宥。丞相和夫人還在府上等著,天色不早,不若早些出發才是。”


    薑晼晚指了指也跟著躬身行禮的劉氏,“看來是老糊塗了,這不是懂規矩麽?丞相府看來真是清廉,這樣的老奴還派出來奔走。去吧,備熱水,備衣衫吃食。十來年都不急,想來你們主子不差這一會兒。”


    薑晼晚沐浴更衣,又吃了一頓飽飯,在劉氏等人恨不得砍死自己的眼神中上了馬車。


    村民們印象中的薑晼晚,一直身著素色粗布衣衫,整個人都不怎麽打理自己,也不愛說話,整日不是這邊蹭些灰,就是那邊碰些泥的。


    見著薑晼晚梳洗完了出來,不少人也是吃驚的。


    當真是人靠衣裝,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小丫頭,出落的這般水靈好看了?


    不少大嬸婆婆紛紛懊悔,早知道就應該去說親,給自家小子當媳婦!


    轉了念又想,薑晼晚居然是丞相的閨女,就算早早提親,自己小子想來是娶不成的。


    馬車緩緩前行,薑晼晚不由覺得好笑,丞相府小家子氣的很,竟是連身衣服都沒帶,她現在穿的,應該是方才那個侍女的衣服。


    方才上車的時候,看見後麵還跟著一輛馬車,自始至終都沒下來人,劉氏她們總是不經意地迴頭看,明擺著有所顧忌。


    想來,這群刁奴今日這麽一大幫人能由著她出口氣,沒把她抓了就走,很可能是因著後麵的車了。


    薑晼晚一路還覺得丞相府寒酸小氣,卻還是被下了車眼前的景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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