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迴家的路上,馬上就到家。”


    顏夕沐笑,聲音卻不住的發抖:“我在問你問題,管你什麽時候迴家。”


    “別擔心,我已經和柳朝璽聊過,問題很容易解決,沒有你想像的那麽嚴重。”


    “怎麽可能不嚴重?有死有傷,普萊也化為烏有……”


    喬駱勛繼續安慰她:“柳朝璽會安排好一切,以他的作風手段,你應該很放心。”


    顏夕沐忽然想到那天在醫院,陳楚說曹偉良在試圖炸毀碼頭的時候被抓,炸彈也被安全清除,但是為何還會發生爆炸?唐曉瀾和曹偉良皆已經落網,還有誰會對公司動手腳?還是說,背後更有背後?曹偉良指示唐曉瀾,還有隱藏在黑暗中人指示著曹偉良,曹偉良的目標是她,那麽指示他的人目標是什麽?天喬遊艇?天喬集團?


    顏夕沐忽然沒有了聲音,喬駱勛在電話彼端怎麽喊,都沒有人迴應。車子剛剛駛進院子,還未停穩,喬駱勛便拉開門跳下車,心急火燎的找到顏夕沐時,她正坐在沙發上發呆。喬駱勛幾乎要跳出胸腔的心慢慢迴位,還好,她沒事。


    喬駱勛坐在顏夕沐身邊,緩緩擁住她。


    顏夕沐的下巴擱在他的肩頭,雙眼有些空洞的望著前方,“是不是澳能動的手腳?”


    喬駱勛輕撫著顏夕沐背脊的手僵了一下,繼而開起玩笑:“是不是太聰明了?”


    顏夕沐推開他的懷抱,看著他潑墨般的雙眸,“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她身為公司主管,出了這麽大事,公司肯定亂成一鍋粥,尤其是研發部,曹偉良被抓,兩位老大都不在公司坐鎮,此刻的她理應在公司處理危機,而不是無事一樣,更不是什麽都做不了。


    喬駱勛知道她很擔心,隻能安慰,讓她寬心,“如果你想迴去,我會陪你。或者你有什麽建議,我一定採納。依照現在情況,沒有遭受爆炸波及的普萊隻是一小部分,按時交貨是不可能了,不過放心,柳朝璽會出麵安撫客戶。我已經聯繫了幾家信託公司,新船的生產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可是,”顏夕沐左想右想都感覺不好,“澳能會善罷甘休嗎?”


    喬駱勛輕輕搖頭,“應該不會。”


    “那怎麽辦?”


    喬駱勛的手指輕輕拂開她臉頰的碎發,“那些是我該操心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又是這一套,顏夕沐略帶不滿的嘟囔:“我想和你並肩麵對困難,而不是躲在你背後。”


    “這些苦難不足以你出麵,更何況,你現在還有任務在身。”喬駱勛的大掌撫上她平坦的小腹,隔著薄薄的衣料輕輕摩挲著,神情認真的凝視著她的肚子,“他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顏夕沐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他們無名指上的戒指碰著彼此,“總會長大的,急什麽?”


    喬駱勛抬眸看她,略有些深沉的說:“急著給他添個兄弟。”


    顏夕沐莞爾一笑,傾身環住他的脖頸,低聲喃喃:“是不是不經歷各種困苦就沒辦法活在這個世界?有時候想想,做人好累,生離死別、生活奮鬥、勾心鬥角,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也許是因為有了寶寶,我再也沒有心思爭強,現在隻想安安穩穩的守著一個家。喬駱勛,你不覺得累嗎?”


    “累,”喬駱勛輕輕推開她的胳膊,深情凝視著她,“但是每天迴到家看到你,所有疲倦一掃而空。”


    “等煩心事解決,孩子出世,我們一起去度假,好不好?”


    “聽你的。”


    顏夕傾身吻著他溫潤的唇,喬駱勛扣緊她的腰。在細碎的輕吻間,喬駱勛低聲問:“我賣掉遊艇公司一半的股份,你會不會生氣?”


    顏夕沐捧著他的臉,嫣然笑起,那張明媚的笑臉,耀眼的連陽光都遜色,“公私分明。你隻不過恰好是我工作的公司股東,你處於何種立場做出任何決定,我既無權幹涉,也不想幹涉,”說至此,顏夕沐停頓了一下,低聲商量說:“但是,可不可以賣給一個好人家?”


    喬駱勛撲哧笑出來,埋頭在她的頸間。溫熱的唿吸噴在她嬌嫩的肌膚上,癢的她不停想躲。


    作者有話要說:  gb股權!好熟悉!是三叔!按照目前的時間進度,gb的老大還是顧三,陶陶還沒有上位哦!要不要來打個醬油捏?


    另外,螞蟻打算請假休息一天,明天不更新,不過確切來說,是今天不更新。麽麽噠~~


    ☆、插pter 42


    顏夕沐接到喬媽媽的電話便讓司機把她送到約定的茶坊,這間茶坊在京城很有名望,卻不是人人都可以到此喝杯茶,雖然是江南人家的景觀設計,茶的種類卻各式各樣,生長地遍布大江南北,也有罕見的境外茶種。


    顏夕沐到達時,喬母正和蘇湘平喝茶。


    喬母穿著一身翠色套裝,頭髮梳髻一絲不亂的綰在腦後,身上毫無掛飾,卻已是掩不住的鋒芒貴氣。而蘇湘平,則是一身蘇繡旗袍,翡翠首飾點綴,富家太太一貫有的樣子。顏夕沐緩了緩神思和心情,朝她們走去。


    “阿姨好。”顏夕沐有禮貌的打招唿,喬媽媽卻被她逗樂了,笑的無奈的對蘇湘平說:“你看這孩子。”接著,又故作嚴肅的對顏夕沐說:“都結婚了,還叫什麽阿姨,像話嗎?”


    顏夕沐也察覺出不對,尷尬的笑著,改口叫媽媽,但是實在是很不適應,這樣的稱唿對她來說,太過生疏。顏夕沐有意無意的瞟了蘇湘平一眼,她也正注視著自己。


    喬媽媽拉著顏夕沐坐在她旁邊,安慰說:“一時間改不過口很正常,都是從這時候過來的。顏顏,‘媽媽’這個稱唿對你來說是不是很生疏?”


    顏夕沐輕輕點頭,“嗯。”


    喬媽媽慈愛的撫了撫顏夕沐的長髮,“你嫁給勛子,雖說是我的兒媳婦,但是從今以後,你和悠悠一樣,是我的女兒。”


    顏夕沐完全想不到,喬媽媽會和自己說這樣的話,這對她來說,不單單是被認可那麽簡單,把她當做女兒一樣對待,實在是讓她覺得難以置信。


    服務生端上一杯熱可可放在顏夕沐麵前,喬媽媽說:“有身子還是盡量少喝茶,特意讓他們做了一杯熱可可,嚐嚐味道如何。”


    顏夕沐手撫著杯子,偏首微笑:“謝謝媽。”


    這一聲“媽”叫的喬媽媽樂不可支,笑得合不攏嘴,“對了,上次也沒來得及介紹,這位是舅媽。”


    顏夕沐禮貌的對著對麵坐落的人微微點頭,笑容自然但疏離,“舅媽。”


    蘇湘平點頭應著,雙眼有些晶瑩,多年來她早已適應逢場作戲,雖然心仿佛被擰著,仍能笑著誇讚說:“勛子真是給你找了個好兒媳,顏顏長得不僅漂亮,聽說特別優秀,工作也很能幹。”


    喬媽媽樂的點頭,“難得的是這孩子有心,上迴送了一艘她親手做的驅逐艦模型,可把老喬給開心壞了,你不是不知道,這麽多年能戳到他心裏的,就是那一艘艘戰艦。”


    “是啊。”蘇湘平拿起杯盞,望著玻璃窗淺淺抿著清茶。


    喬媽媽挽起顏夕沐的手,“今天讓你過來,就是想問問看你和勛子什麽時候有空,約著大家一起吃個飯,也算見麵了,婚禮以後可以補,但是喬家兒媳婦是誰得讓大家知道才行。”


    “我隨時都可以,看您和爸的時間吧,喬駱勛哪裏我去說。”


    “好。”喬媽媽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顏夕沐,這個兒媳婦她是越看越喜歡。顏夕沐被看的覺得有些難為情,捧著杯子猛喝水。


    喬母的秘書走過來,將電話遞給她,“夫人。”


    喬母對著二人說了聲抱歉,便拿著電話走開。


    茶桌前,隻剩下她們二人。顏夕沐不知道蘇湘平是不是打算裝作不認得她,於是她沉默著,等著蘇湘平先開口。


    蘇湘平演習了許多遍見到顏夕沐之後,該說些什麽,但是當顏夕沐坐在她對麵時候,她覺得腦子一片混亂,原本想好的話全都煙消雲散。二十年音信全無,她想不到再見麵,他們是這樣的身份。她根本沒辦法為自己開脫,說破嘴皮子也不能磨滅她拋棄女兒的事實。但是,她真的希望可以得到顏夕沐的原諒。


    蘇湘平的目光讓顏夕沐如芒在背,很不舒服,拿起杯子淺淺抿了一口水,看著窗外被艷陽曬的有些蒼白的世界。有些像她現在的心情,不過還好,她有孩子,有喬駱勛,她不再是以前一無所有的她了。


    蘇湘平的手越過茶桌,握住顏夕沐放在桌上的手,聲音低低發顫,“顏顏,對不起,也許很無力,但是我真的很對不起你。我希望可以做些什麽,來彌補你,”


    顏夕沐平靜的撫開她的手,無所謂的笑起來,“我什麽都有,不用你來彌補。”


    蘇湘平尷尬地收迴手,雙手手指緊緊絞在一起,誠懇又深切的解釋:“那時候我太年輕,你父親去世,留下你,對我來說有些難以承受,所以我想要逃離,是我太自私了。”


    “抱歉,我不想聽你當時是以何種無可奈何的心境,才做出拋棄我的決定,對這個我沒有任何興趣。”顏夕沐的心被揪起,提到過去她就不可避免的想到出車禍而去世的爺爺,和為她操勞半輩子的奶奶,那些痛才是讓她難以承受的。


    蘇湘平神情複雜的望著桌麵,語氣帶著掙紮與痛苦:“其實,我不想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你麵前,我也是太著急了,聽說你出了事在醫院,我就找到勛子的媽媽,要求和她一起去看你。”


    “放心,我不會把你我之間的關係告訴其他人,至於喬駱勛,大可放心,他不是亂說話的人。反正我是嫁給他,不是嫁給他的家庭,他的家庭成員有哪些人組成,對我來說沒所謂。”


    蘇湘平焦急的搖頭,“不不,顏顏,你誤會我了。我完全沒有這層意思。我很想補償你。”


    顏夕沐覺得這裏的空氣太冷,讓她的心冷,唿吸冷,連笑容都是冷的,“你嫁給了喬駱勛的舅舅,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其實你完全可以‘不認得我’,如果我是你,既然當年能拋棄顏夕沐,現在也一樣可以不認顏夕沐,反正二十年都過去了,有和沒有,也沒差吧。況且你還有個寶貝兒子,就算是養老送終,也輪不到我。你說呢,蘇女士?哦不對,應該是,謝太太。”


    “二十年來,我沒能睡過一個安穩覺,隻要閉上眼睛,做的每個夢境都和你有關,你哭的,笑的,長大之後的樣子。我特別後悔當初狠心離開你,真的。你從德國迴來,在天喬遊艇工作,我就開始想要怎麽找你,怎麽求得你的原諒。後來得知你和勛子在一起,我真的很欣慰,你受了太多苦,應該遇到可以照顧你的好男人。”


    顏夕沐蹙眉,凝視著她重複的問:“受了太多苦?這麽說,你知道爺爺去世,知道奶奶去世,知道我為了給奶奶治病,到酒吧賣唱,但是你冷眼旁觀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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