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心愛躺在床上,看著頭上的天花板出神,心想:阿爸、老媽不知道從上海迴來了沒?


    算一算日子,應該早就迴來了,隻是——阿爸、老媽要是看到她出車禍,不知道會有多麽的傷心、難過。


    唉!她好想阿爸、老媽喲!


    她轉了個身,把頭埋進枕頭裏,頓時覺得自己好孤單,於是,她翻來覆去,心情好亂,怎麽睡都睡不著。


    唉!去找黎知慶聊天好了。


    沉心愛也不管現在是幾點,光著兩個腳丫子,就跑到隔壁去敲黎知慶的房門。


    黎知慶開了門,見到沉心愛垮了一張臉。


    “怎麽了?”


    “我好無聊。你陪我聊天、陪我看電視。”她任性地要求,也不管黎知慶明天還要上課。


    她心想,黎知慶是不會答應的。


    “算了,當我沒說。”所以她又反悔了,覺得自己實在是任性得過火。


    黎知慶卻抓住她的手腕,要她留下。“我陪你聊天、陪你看電視。”


    “真的?”沉心愛眼睛一亮,眼笑、眉也笑。“可是你明天還得上課。”


    “沒關係,我以前考試時也常常熬夜,一、兩天沒睡對我而言不算什麽大事。你等我,我去泡牛奶。”


    黎知慶把沉心愛趕到客廳,自己則去廚房泡了兩杯溫牛奶。


    當他泡好了牛奶,走去客廳,隻見沉心愛已把臉枕在曲起的雙膝上,無聊的拿著遙控器不斷的轉台。


    “沒什麽好節目?”


    “嗯——都很難看。”


    “要不要聊聊?”黎知慶把牛奶遞給她。


    她接了過去,兩手握著杯子,暖暖的溫度從掌心直達她心窩。黎知慶看到她的小臉上盈滿了無聊的表情。


    這讓黎知慶想起被人棄養的小貓咪,他情難自禁地對沉心愛又愛又憐。


    “你腳趾甲長了。”


    沉心愛枕在膝蓋上的頭往前一伸,看了一眼自己的腳趾頭。


    是長了耶!


    “可是我現在不想剪。”


    “為什麽?”


    “因為我心情不好,我……想念爸爸、媽媽。”一提起自己的親人,沉心愛就有說不盡的話題,尤其是腳趾甲。


    “以前在家的時候,我阿爸都會幫我跟我老媽剪腳趾甲。”沉心愛的潔白的腳趾曲卷著。


    她愣愣地看著自己的腳趾甲發呆。


    阿爸一不在,她竟連自己的腳趾甲長了都不知道呢!足以見得她以前有多依賴爸爸、媽媽,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老要依在父母雙親跟前撒嬌。


    沉心愛一下子讓難過的情緒給淹沒。


    黎知慶見狀,悶不吭聲地起身,他走近櫃子,拿了一樣東西後又折迴來。


    “給我。”他比比她的腳。


    “什麽?”沉心愛不懂他的意思。


    “腳給我。”


    “幹嘛?”她下意識的將自己的腳更往自己身體的方向縮。


    “我幫你剪腳趾甲。”


    “我才不要!”


    “你害什麽羞啊?”黎知慶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手一張,粗裏粗氣的把沉心愛的腳丫子給抱在他的掌心裏。


    “你幹嘛啦?這樣很癢耶!”沉心愛臉紅地想把腳丫子給縮迴來。


    黎知慶卻揣著不放。


    “別鬧了,一下子就好了。”他拉著她的腳,盤腿坐在她麵前的地板上,修長的手指、專注的目光,像是在對待什麽珍寶似的,小心翼翼的幫沉心愛剪腳趾甲。


    沉心愛都看傻了。


    她的心撲通、撲通的直跳著,臉上一片燒紅,覺得自己的腳掌心熱熱的,心窩也是一片火熱。


    她把下巴靠在膝蓋上,偷偷的瞧黎知慶。心裏那片火熱頓時轉為暖暖的溪水,流過她的心田。


    沉心愛莫名其妙地戀上這種感覺。“黎知慶。”她叫他。


    “嗯哼!”黎知慶沒抬頭,隻用鼻子哼了哼,當作是響應。


    “我問你,你以前也幫別的女孩子剪過腳趾甲嗎?”


    “沒有,你是頭一個。”


    “那……你以後也會幫別的女孩子剪腳趾甲嗎?”


    “不會。”


    “真的!那……那你老婆呢?難道你也不幫她剪嗎?”沉心愛像個好奇寶寶,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一直問、一直問。


    這一次黎知慶沒有很快的迴答她這個問題,他專注地幫沉心愛剪好腳趾甲,這才抬起頭。


    而沉心愛還張著眼,提著放心不下的心情在等他的答案。


    黎知慶這才告訴她,“我隻幫我老婆跟孩子剪腳趾甲。”


    老婆!


    孩子!


    沉心愛神經大條的皺起五官。“那……那我算什麽?”她還傻不愣登的問。


    黎知慶的嘴角露出一抹吊詭的笑,他的雙手放在沉心愛的兩股旁,借著手臂的力量,撐起身子,他陽剛的身體圍在她的四周,將她圈在他的勢力範圍下。“你覺得呢?你覺得你是什麽?”


    “我——”


    沉心愛還來不及迴答,黎知慶的吻已落下,在她眉間、在她眼睫、在她鼻尖,在她唇上……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麽事!


    黎知慶他竟然吻了她!


    他咬著她的嘴唇與她纏綿,這個……不像是父親會對女兒做的事,那麽、那麽——老婆!


    “你當我是你老婆!”沉心愛尖叫出來。


    黎知慶笑出來,心忖,她總算是開竅了。


    他喜歡她,在現在、在將來……“我不會讓你感到孤單的。”黎知慶抱著沉心愛,許下承諾。那句承諾並不是她最想聽的“我愛你”,但是她卻覺得好感動。


    黎知慶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裏,“我陪你聊天、陪你看電視。”隻要她願意,他任何時間都可以陪著她。


    “怎樣?”他的下巴磨蹭著她的發旋。


    “什麽東西怎樣?”


    “讓我們在一起吧!”黎知慶開口道。


    沉心愛卻抿著嘴角笑開來。


    他這個大男人,他甚至連男朋友、女朋友這樣的字眼都說不出口呢!


    沉心愛頭靠在黎知慶的胸膛上,隻覺得這胸膛好寬、好大、好舒服,她小時候就是這麽枕著父親的胸膛睡覺著。


    讓我們在一起——“好吧!”沉心愛說了。


    雖然是小小聲的說,但是黎知慶還是聽見了!


    他又驚又喜,低頭想問個清楚,卻發現沉心愛一顆頭歪歪斜斜地靠在他的肩頭睡著了。


    2001年的夏天,沉心愛剛滿十八歲的那天,黎知慶一大早就把她叫起床。


    “這麽早叫我幹什麽啦——人家還要睡覺耶!”沉心愛的身體像是沒了骨頭似的,黎知慶一拉,她就起來;黎知慶一放手,她又躺下。


    搞什麽?“現在都幾點了?你還睡!”


    “人家又不用上課,讓人家睡久一點又有什麽關係嘛?”沉心愛賴在床上,死都不肯起來,還噘起小嘴跟黎知慶撒嬌。


    要是在平時,黎知慶鐵定二話不說,什麽都依了她。但今天可是他們兩人的大日子耶!她竟然還賴床。


    “快點起來,我們還得去公證。”


    “公證!”沉心愛被他的話嚇得從床上驚跳起來。“今天是我們結婚的大日子?!”


    “嗯!”黎知慶滿意的點頭,欣喜她還有得救,還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我們排幾點?”


    “九點半。”


    “什麽?九點半!這麽早。”她不要啦!“我好想睡覺喲——要不,我們改天再去吧!”沉心愛又躺迴床上,睡得像隻死豬似的。


    黎知慶硬是把她拉起來。“不行,我們今天就得去公證。”開什麽玩笑?他都已經等了半年,好不容易等到她十八歲成年,他才不要再等了哩!


    “你趕快起來。”


    “不要。”沉心愛還要賴床。


    黎知慶跪在床邊,好言相勸道:“快起來吧!我們趕快去辦好手續,迴來你就能繼續睡你的大頭覺了。”


    “不要。”沉心愛不賞臉地直接拒絕他的提議。“我還要睡,現在就要睡。”


    “大小姐——我這是為你好耶!你也不想想看我們兩個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睡在一起——”


    “喂喂喂!誰跟你睡在一起啊?我們睡不同房間耶!”她趕快指出事實,才不容他汙蔑她的名譽。


    “可是我們住在一起。”


    “那也隻是住在一起啊!”才沒有睡在一起,那可是差粉多呢!


    “好吧!住在一起就住在一起。”黎知慶不小為這點小事跟沉心愛爭辯。“那你說說看,我們兩個這樣名不正、言不順地住在一起,別人要怎麽看待我們?”


    “你是說那些三姑六婆?”


    “嗯哼!”黎知慶點頭。


    “你管她們要怎麽渲染我們的關係,反正——她們不是一直以為我們是兄妹嗎?”沉心愛邊說還邊打了個大嗬欠。


    “可是現在有流言傳出來了。”而且被他聽說了。


    “什麽流言?”


    “說我們兩個不可能是兄妹。”


    “咦?!她們怎麽知道的?”好厲害。


    “因為我們兩個長得一點都不像。”


    “拜托,很多兄妹都嘛長得不像。”這很好解釋的啦!


    “還有……”


    “還有什麽?”


    “她們說我們兩人的感情太好了,普通的兄妹哪會手牽手一起逛超市?”


    “唔——說得也是。”這樣的確是有點奇怪。“好吧!”沉心愛當下做好決定,“以後你離我遠一點,別靠我太近,省得讓人家在背後說我閑話。”


    “什麽?”黎知慶不敢相信她竟然會是這種反應。


    真該死!


    “那我問你,我如果要嘿咻咻,那怎麽辨?”黎知慶問出他的生理需要。


    開什麽玩笑?他可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郎,他有他的需求耶!“你總不能讓我活到二十幾歲了,還是個處男吧!像我們係上,現在就隻剩下我一個還沒做愛過耶!”他不要再等下去了。


    黎知慶說得義憤填膺,但沉心愛還是不為所動。


    “我是很想同情你還是處男身份的這個事實啦!但是,我也很無奈耶!”因為她就是想睡覺,就是不想起床呀!


    沉心愛趴在舒服的大床上,動都不動一下,簡直就是標準的睡豬。


    黎知慶不再浪費口舌跟她商量了,他衝到衣櫥前,找出一件連身的小洋裝,脫了沈心愛的睡衣,換上蘋果綠的小洋裝。


    替她洗把臉,至於牙就不用刷了,黎知慶塞了一片口香糖丟進她的嘴巴裏,讓她的口氣清新、自然。


    之後,便抱著沉心愛衝去公所公證去。


    “丟臉死了,哪有新娘子沒穿鞋,就光著兩個腳丫子結婚的?”沉心愛直到迴家後,一想起自己在公所的糗模樣,還是想一頭撞死。


    “你為什麽沒幫我穿鞋?”她把怒氣轉嫁給她那個剛剛出蒸籠,還熱騰騰的親親老公。


    “我忘了啊!”黎知慶扮上一副無辜可憐的表情。


    “你忘了?你竟然忘了,而且還說得這麽理直氣壯,一點反省之心都沒有,你真是太羞恥、太不要臉了。”沉心愛氣唿唿的,一直數落黎知慶。


    要不是他,她今天也就不會這麽丟臉了。


    哦——一想到今天所發生的事,沉心愛就覺得自己無臉見人。“天哪!我這輩子就這麽一次穿嫁衣,當新娘子,我怎麽會把自己搞成那副德行呀?!”


    “對啊、對啊!我也沒見過有哪個新娘子在公證的時候,還一直睡的。”黎知慶也提出有利的佐證,證明像沉心愛這樣的新娘子真是世上絕無僅有。


    “你還說,要不是你執意要今天結婚,我會那麽丟臉嗎?”她甩開黎知慶求好的手,噘起小嘴,依舊是氣唿唿的表情。


    “好啦、好啦!不氣了,今天是我們的新婚夜耶!”


    “那又怎麽樣?”


    “你沒聽過春宵一刻值千金嗎?”他現在想的都嘛是有色的思想呢!


    “值你的頭啦值!你沒看到我現在很生氣嗎?”可惡!她這麽生氣,黎知慶竟然還滿腦子的黃色思想。


    “不給。”沉心愛開始拿喬,姿態擺得可高了呢!


    “心愛,別這樣啦——”黎知慶一邊求和,還一邊幫她脫洋裝。


    他等很久了耶!沉心愛怎麽忍心讓他再憋下去!


    “不要——”沉心愛冷著表情,才剛要開口拒絕,但她的嘴早已讓黎知慶以吻封箴,堵得她說不出話來。


    唉!怎麽會這樣呢?


    她的誌氣怎麽就隻有這麽一點點,一個吻就收買了她的心,讓黎知慶就這麽對她為所欲為了呢?


    沉心愛被黎知慶吻得虛軟無力,唉!她心忖,事到如今——算了,隨便他吧!


    她不再抵抗,任由他去,隻求她的第一次不會像別人講的那樣痛……然而,天不從人願的是,當黎知慶進入到她的體內時……“哇——”


    媽啦!怎麽這麽痛?


    “不——不要……我不要啦……”


    沉心愛霍地睜開雙眼,淚仍凝在眼眶裏,顫抖的唇哇啦哇啦的得叫著,“不——不要!走開啦、走開啦……”


    嗚嗚嗚……她好痛喔——嗚嗚嗚……她不要再來了啦——嗚嗚嗚……咦?!這裏是哪裏?


    沉心愛陡地收住眼淚,把鼻水吸進鼻腔裏,不解的望著眼前的景物,她不是正在跟黎知慶嘿咻咻嗎?那、那……黎知慶跑哪去了?


    她集中目光,試著尋找黎知慶的蹤影……然而,她頭一轉——嚇!怎麽大夥全都在這裏。


    “沒事了、沒事了,你終於醒了,太好了!”突然,沉心愛的身邊響起一片雷動的歡唿聲。


    沉心愛的爸爸、媽媽抱著她痛哭流涕,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全往她的衣服上抹。


    “嗚嗚嗚——我可憐的兒呀!你可是讓老媽擔心死了。”


    啊……啊——那a按呢哩?


    黎知慶呢?黎知慶跑哪去了?


    “我做到一半,人就不見了!”到了晚上,沉心愛在夢中又與黎知慶見到麵,這下子她才搞清楚原來她是因為太痛了,所以有了求生意誌,以致讓在另一個空間的她因而清醒了!


    “這真是太神奇了。”沉心愛嘴巴一直發出嘖嘖稱奇的聲音,聽得黎知慶都煩死了。


    他一臉的“奧嘟嘟”。


    “你到底在生什麽氣啊?”沉心愛總算看到黎知慶的歹臉色了。“怎麽?你不喜歡我醒來嗎?”


    “不是不喜歡。”


    “那你幹嘛生氣?”


    “我生氣是因為……”黎知慶驟然住口。


    “因為什麽?”沉心愛狐疑地看著黎知慶。


    怎麽她老覺得黎知慶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實在很曖昧。


    “你到底想說什麽?一次說清楚,別悶在心裏。你悶在心裏,我怎麽會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沉心愛心急的要黎知慶說清楚、講明白。而要黎知慶這個天生就長了大男人主義骨頭的大男生談情說愛,真是比叫他去死還痛苦。


    “唉!你怎麽都不懂我呢?”


    “懂你?你不說,我怎麽懂你?”


    “可是我們剛結婚耶!”


    “我是結婚,又不是通靈,你怎麽能要求我一跟你結婚,馬上就開始懂你的腦袋裏裝著什麽?還有,先生,我不懂,難道你就不會講出來讓我懂嗎?”他怎麽變笨了?


    “難道對於我們兩個一結婚就得分開這件事,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他氣的就是這一點。


    “感覺!什麽感覺?!”沉心愛依舊是那副白癡樣,什麽都不懂。


    不用問了,她的確是沒有任何感覺;黎知慶挫敗地歎了一口氣,那一向大男人的他,臉上竟隱隱浮出落漠的情緒。


    就在這一刹那,沉心愛突然懂了黎知慶為什麽悶悶不樂了。


    他是為了他們從此又得相隔兩地,而顯得怏怏不快是嗎?


    嗬嗬!一向大男人主義的他沒想到也會露出這麽可愛的表情,沉心愛不但沒有同情她老公,反而還竊笑得很開心。


    “喂!你明天會在學生餐廳用餐嗎?”她突然問了個風牛馬不相幹的問題。


    “會。”黎知慶沒什麽精神地點了個頭。


    “別去那裏吃。”


    “你又不在我這裏,你管我要去哪裏吃!”黎知慶也開始耍小孩子脾氣了。


    真可愛。


    “別這樣嘛!我介紹你一個好地方,怎樣?”她窩進黎知慶的懷裏撒嬌。


    “什麽地方?”


    “我們常去的那家咖啡館。”


    “那裏隻有簡餐耶!”他最討厭去咖啡廳吃簡餐了。“我不去。”


    “去嘛、去嘛!”沉心愛一直推黎知慶的手,要他去。


    黎知慶被她煩得受不了,隻好隨便地點頭說:“好好好,我去、我去。”他投降了行不行?


    “坐老位子。”


    “好,坐老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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