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望著她的兩眼寵溺。


    周阿姨識趣地轉身去忙了。


    她將封宅的事說了一遍,不過封厲城波瀾不驚的樣子便知道他肯定已經知道了。


    「二哥高興嗎?」


    「嗯。」


    「那封言還去美國嗎?」


    「不知道。」


    「嗯?」她抬眸看向他。


    他頷首道:「但我知道爸跟他道歉了,至於他的去留自有他自己決定。」


    ……


    此時,距離海市千裏之外的西北某個小城鎮。


    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拉著一隻行李箱站在了一棟老舊的居民樓前,她化著精緻的妝容,細細的高跟鞋,與這一片陳舊的小區格格不入。


    張秀盈深吸了口氣,拎著箱子上了二樓。


    她敲了敲門,無人應答。


    她掏出了鑰匙試了試,門鎖沒有換。


    開門入內,盡管家裏這些年添加了許多家具,但映入眼簾的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張秀盈感嘆她都有二十多年沒有迴來過了,起初是通過電話聯繫,後來就是視頻,她多次提過過年要迴家來,可二老卻一直阻止她,讓她在外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一側的桌上擺著一排照片,照片中的兒子笑容燦爛,他摟著二老一臉幸福。還有一張是他大學畢業的照片,兒子帶著學士帽,文質彬彬又充滿了青春活力。


    最後一張照片是哥哥一家還有兒子一起照的,照片下麵的時間是兒子出國前夕,照片中的四個人很是親密,儼然像是一家人。


    張秀盈有些不悅皺了皺眉,這時,外麵防盜門傳來聲響,她下意識迴頭,正好對上了進來的二老。


    張母顯然沒想到張秀盈會突然迴來,她一陣詫異:「秀盈你……你怎麽迴來了?」


    張父也是滿臉錯愕。


    張秀盈笑著說:「哦,我算算孩子應該迴國了,所以我想迴來……」


    話才說了一半,一抹高大身影從外麵進來了。


    張秀盈看得眼睛都直了,兒子長大了,大約比他爸爸還高了,遺傳了她和封向華的有點,五官精緻立體,是個帥小夥了。


    他手裏大包小包拎著不少東西,蹙眉問:「您二老怎麽站在這裏呢?」他說著,才發現家裏多了一個人,他靠近張母,小聲問,「她是誰呀?」


    張秀盈一怔。


    外麵樓梯間傳來了聲響,站在門口的大男孩似是想起誰什麽,忙放下東西折迴去,一麵大聲說:「哎呀媽,媽我不是讓您別搬嗎?那太重了您搬不了,我來我來,您放手,快放手。」


    接著傳來樓道裏嫂子的聲音:「媽可以的,你當心,哎,當心啊。」


    張秀盈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下一秒她就要衝出去,還沒到門口就被張父一把拉住了:「秀盈,你站住!」


    站住?


    她怎麽能站得住?


    誰來告訴她,為什麽她的兒子見了她問她是誰?她分明每年都有傳照片迴家的!而且,她的兒子為什麽叫嫂子叫媽??


    作者有話要說:  星星:秀盈阿姨,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第62章 你品你細品


    張母一看苗頭不對, 立馬沖了出去,很快,樓梯裏的聲音沒了。


    等張秀盈出去時, 發現樓道空了, 一定是張母尋了由頭支開了人。


    很快, 張母迴來了,她把門一關, 才直麵張秀盈說:「既然你看到了,那我們也不瞞著你了。」


    張秀盈幾乎崩潰了, 質問他們:「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做?我才是他媽媽啊,我才是!」


    張母的眼眶微紅, 她搓著雙手說:「剛上幼兒園那會兒,小朋友們都看不起他沒有爸爸,孩子每天哭著問我和老頭子他為什麽沒有爸爸?我們不知道怎麽迴答,隻好騙他說爸爸在外麵工作, 會迴來看他的。正好你哥嫂在外地工作, 有一次他們迴來看到幾個稍大點的孩子在欺負他, 罵罵咧咧說他是沒人要的野種,孩子額頭在淌血,還倔強地堅信爸爸媽媽隻是在外麵工作,他才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那些人又拿起了石頭要砸來, 是你嫂子衝出去把孩子抱在懷裏給護住了。當天晚上你哥嫂就和我們商量,說孩子由他們去養。」


    張秀盈完全聽不下去,尖叫著:「那是我的孩子, 他們憑什麽?憑什麽?」


    「憑什麽?」張父生氣說,「你真的以為生下他你就是個母親了嗎?你以為寄點錢來你就是母親了嗎?他受人欺負時站出來保護他的是你嗎?他生病發燒時帶他去醫院的是你嗎?他不會做題時不厭其煩輔導他的是你嗎?他考出了好成績為他慶祝的是你嗎?你缺席了他所有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你是個合格的母親嗎?你真的以為我們兩個老人能帶好一個孩子嗎?我們隻能讓他活著,我們沒有文化,不可能讓他變得優秀!你嫂子是個教師,她有文化,我們給他選擇了對他最好的路,你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和你媽?」


    張母坐在一側小聲啜泣起來。


    張秀盈還是沒辦法接受,咬牙說:「可我也是為了他才忍著沒來見他的,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啊,爸、媽,你們不能這樣對我的啊!」


    張父跟著紅了眼眶,卻是冷冷說:「你是為了他嗎?你是為了你的自私才生下了他,你明知道對方家庭不能接受卻還是要生下來,生了下來又不管!」


    「我不管,我要去告訴他我才是他的媽媽!」張秀盈說著要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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