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徹夜買醉。那段時間,她是酒莊的常客。大名鼎鼎的顧記者不能深夜去酒吧買醉,不是因為所謂的有失身份,而是因為她不想第二天早上等自己頭痛欲裂地醒來,看到的是頭版頭條的自己。


    身為記者,她太了解自己那些在娛樂圈混的同行們了,黑白顛倒,是非不分,主觀臆斷——這都是常態。


    恰巧當時單位有外派到伊國的名額,不是獨生子的黨員優先。顧虞當時孤身一人,就報了名,在此之前,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機會再做一名戰地記者——盡管沒有人比她更合適,盡管在為了江謹迴國之前,她已經年少成名。


    那時她一腔孤勇,鐵了心的要離開這個地方。她知道自己這一去可能迴不來了,也算是為國捐軀。可是她不甘心就這麽離開了。於是她把江謹約了出來,就在這裏,在這個紅綠燈的當口,她想,若是真的不說,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了。哪怕隻是試探,她也想要一個答案。


    「江老師,我要去伊國了。」顧虞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這樣說道。


    江謹愣了一下,旋即一笑:「要注意安全。」


    顧虞看著她的眼睛,自己讀不懂她那個笑容的含義,當時是,現在是,以後……或許也是。


    「江老師……」顧虞扯開一個笑容,旁敲側擊地問道:「江老師這是關心我嗎?」


    江謹不自在地笑笑,抬眼看了一眼紅綠燈,說道:「當然啊,不管是因為你是我的粉絲,還是基於我們是同事,我肯定要關心你啊。」


    顧虞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告白的話。


    她已為人婦。顧虞,你有什麽資格打擾她。


    於是顧虞笑了笑,與她在這個紅綠燈告別。


    顧虞怕自己失態,走得瀟灑,邁得利落。她沒有看到站在原地的江謹喃喃自語,自然也沒有聽到那句:「顧虞,一定要平安迴來。」


    1993年,顧虞二十歲。


    這個時間段,正是她在米國大學讀到二年級的時候,讀的是新聞。她請了假,理由是迴國探親。


    重生後的顧虞看著街邊的景色發呆,她也記不清自己為什麽突然在這個時候迴來了。可既然是二十歲的自己的決定,還是尊重吧。


    正想著,顧虞聽到了外麵傳來的此起彼伏的喇叭聲。


    堵車了?不應該啊!九三年的時候北平還沒有多少汽車,怎麽會堵車呢?


    顧虞打開車窗,方才看到了一個老太太追著一個年輕人橫穿著馬路,年輕人左閃右躲地躲避著車輛,手中抓著一個明顯不屬於他的女士包。那老太太已經上氣不接下氣體力不支了,在車水馬龍之中十分危險。


    顧虞眉頭緊鎖。記者的敏銳讓她無法對這件事視而不見,可是她剛剛重生過來,尚還沒有搞明白自己要做什麽——


    顧虞,你的正義感餵了狗嗎?重生迴來怎麽反而慫了呢?


    顧虞為自己的猶豫羞愧,當即拉開車門,來不及同劉光喜劉叔解釋,長腿一抬就飛奔了出去。


    劉光喜聽到車門的聲音一愣,旋即發現了自家的小姐跑了出去。他愣了好半晌才明白過來,顧虞是去見義勇為去了。當即一拍大腿,皺眉道:「胡鬧!」而後打了轉向燈,停在了路邊,下了車四處尋找著顧虞的身影。


    且說顧虞這邊,她下了車就朝著那小偷沖了過去。那小子自以為甩開了老太太,這會正放慢了速度賊眉鼠眼地張望著,準備尋找逃跑路線。


    顧虞側著身子躲過了一輛不停按著喇叭的汽車,一個飛身翻過了欄杆,蓄力、飛身,把那小偷撲倒在地,反剪了他的雙手,狠狠地衝著他的後脖頸來了一擊。


    電光火石間,顧虞突然想起來了那條新聞——老婦橫穿馬路追趕小偷被撞。她不再管已經暈過去的小偷,挺直了身子四處張望那位老人。


    顧虞急得滿頭是汗,怕自己重活一世卻什麽都不能改變,但更怕那位老人重蹈覆轍,無法改變她前世的命運。


    突然,她在車水馬龍之中看到了那位正慌慌張張跑來的老人,在老人身旁不過十數米的距離就是一輛按著喇叭打著雙閃燈的汽車唿嘯著向著老人而來。


    顧虞雙眼瞳孔猛地一縮,沒有絲毫猶豫,再度翻過了欄杆,衝到老人身旁,一個飛撲就拽著老人偏離了那輛車的行駛軌跡。


    而後,她當了肉墊,重重地摔倒在地,而那老人倒在了她身上,幾乎毫髮無傷。


    在她摔倒的一瞬間是沒有感知的,顧虞隻知道這位老人沒有出車禍,也沒有受什麽傷。


    當她被幾個人攙扶起來的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一群人了。


    周圍群眾自發的掌聲響了起來,這讓顧虞有些不好意思。


    她挺直了身子,看著依舊平靜的長安街,沒有救護車的警報聲,沒有剎車後的刺鼻味道,沒有老人的不幸。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顧虞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了。她真的活過來了,她真的迴到了過去,她可以改變讓自己後悔的一切。


    顧虞深吸了一口氣,沖那位驚魂未定的老人寬慰一笑,點了點頭,就準備離開這裏。她剛邁開腿,抬眼就看到了擠過重重人群衝進來的劉光喜劉叔,接著,就是劉叔劈頭蓋臉關心的話:


    「小姐,你沒事吧!」


    劉光喜擔憂地看著她。倒也不怪劉光喜心急,顧虞此刻實在是狼狽了些,她臉上掛了彩,一道淺淺的血痕赫然掛在她左臉的顴骨上方眼角下方處,手掌心全是血痕,更別提兩個膝蓋上和手肘上血肉模糊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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