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角聽他說完,極為不滿的說道:“果然你們這些殺手不講道義,我當你是兄弟,真算推心置腹了,你說個話還吞吞吐吐的,光說有密語有什麽用?誰不知道你們有密語。算了,你肯定也不會,你就告訴我誰會吧,我去問他,若是參考你們的密語完成了我的密語,你也可以得到一些獎勵。”


    塗非有些畏懼的看著麵前兇神惡煞的三五人,努力往牆角縮了縮,戰戰兢兢的說道:“委實不會什麽密語。各位老大找錯了人。”戴著惡鬼麵具的陳斯冷笑道:“正月樓這套密語改編自甲子軒密語,當年負責改編的是你家先祖,後來連續十代為正月樓管理密檔,到了你爺爺那代犯了事,被趕出了正月樓,那年你已經有十五歲,你爺爺若是不犯事,你爹和你都是要順序接班的,你跟我說你不會?讓他嚐嚐咱們幫裏十大酷刑,看他說不說。”


    那不廢話嗎?我都不是正月樓的人了,幹嘛為正月樓受苦,還沒有用刑,塗非就舉手投降,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所學到的密語全部交代出來。又被帶到一個莊園裏,將密語教給了十餘人,這才被放了出來。


    這幫人不是壞人,他們並沒有壞掉自己性命,但是自己不能再呆在安寧城,這事泄露出去,自己一家人就死定了。摸摸懷裏那個鼓鼓囊囊的布包,知道這是人家給的錢,雖然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怎麽也夠自己活一陣子。


    拔腿就往西跑,卻又停住腳步,自己這麽一走就算了,唯獨就是一個瞎眼老娘留在家裏,遲早得餓死,還有隔壁巷的墨翠花,眼見著就能娶到手了,自己這麽跑了,豈不是不孝不仁之徒?


    墨翠花睡夢中被驚醒,一睜眼看到塗非,還未叫出聲就被他捂住嘴,知道他有煉氣期的修為,自己全家都不是對手,若是惹惱了他,殺了自己全家那就麻煩了。看見她點頭,塗非縮迴手,湊到墨翠花耳邊輕輕說道:“我得了一筆不義之財,原本想帶著老娘遠走高飛,卻舍不得你。”


    墨翠花心怦怦跳,這是要我跟他私奔的意思麽?對於他們兩個的婚事,墨老大並不算很同意,但是沒有辦法,自家環境不好,一大家子人要養,能收點彩禮也是好的。但是兩金的彩禮對於塗非來說也不是小數字,他家已經敗了,自己在外麵打個散工,現在才攢了一金多一點,還得一兩年才湊得齊。


    看著墨翠花點頭,塗非有些激動,今晚沒來錯,她對自己是真感情,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摸出懷裏的布包,就在她小床上打開,裏麵有十五六個金幣,這群人還是講道義的啊。輕輕說道:“這兩個金幣是給你家的聘禮,我現在犯了事,不能明媒正娶你,但是這聘禮不能少。我明天一大早帶我老娘去城外走走,就在十裏亭那裏等你,匯合之後往西走,到了丙城租個馬車就往驚濤城走,我年少的時候去過那邊,地價不貴,咱們買上兩畝地,我再去城裏打個工,肯定能過的比這邊強。”


    看著他們三人遠去,郭蒲歎口氣說道:“這小子算個好人,嘖嘖,好了,咱們走吧。”現在的問題是如何進入密檔室,看到密檔,光明正大的進去肯定不行,對飛雲閣的滲透這麽短的時間還到不了這種地步,隻能是潛入,他們都隻是築基境,有金丹坐鎮,難度不小。


    顧飛沉吟了片刻,笑道:“潛入不成的,你們不是金丹,不了解金丹的本事,莊亮應該清楚,這事我知道了,由暗部去做,即便敗露,他們也是金丹,想走還是來得及的。莊亮,這事幹的不錯,我私人謝謝你了。”齊莊亮趕緊躬身行禮:“師叔說笑了,這是屬下的職責所在。不過,師叔,屬下有個小計策,您看成不成?”


    三號店的大掌櫃王奎今天十分煩悶,門口那兩個鬧事的金丹一口咬定是他們派人殺了自己兄弟,非要自己交出主使者,彭強在外麵已經解釋了個把小時了,人家就是不聽,聽著外麵鬧了起來,生怕出事,剛才他偷偷看過了,那兩個哥們修為都不低,若是打起來,怕是能將自己店裏殺光,就算他們跑不掉也沒用,自己這些人死光了啊,趕緊起身出門。


    看到王奎急匆匆的去了前麵店裏,郭蒲鬆了一口氣,放下肩上的糞桶,很快換了一身雜役的服裝,湊到掌櫃房旁邊的房裏,稍微聽了一會,敲了敲門框,叫道:“張頭兒,前麵要幹起來了,掌櫃的叫咱們趕緊過去。”一閃身躲在一邊,看到屋門打開,竄出一個中年漢子,急匆匆的往前麵趕去,這才閃身進去。


    房裏不少書,不知道賬冊藏在哪裏,不過這也難不倒郭蒲,這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僅僅隻是二十幾秒時間,便找到了最近幾年的賬冊,一目十行的瀏覽一遍,並沒有陰陽宗那事的記載,從時間上推斷,應該不是三號店接待的客戶。


    王奎好說歹說,終於讓那兩人將信將疑的離開,彭強跟著他迴到房裏,悄聲說道:“您當眾這麽說,別的店裏會不會對咱們有意見?”王奎哂笑一聲說道:“我說啥了?我隻是說肯定不是我這店裏的事,不如你去別的店問問。再說了,咱們怕別的店?你看今天咱們這多齊心,我也沒招唿,一聽到前麵鬧將起來,咱們店裏的都趕過去了。隻要咱們自己齊心,就不怕別的店。”


    燕離微笑著說道:“倒是比我預計的要早許多,你感覺如何?”蘇玉想了想問道:“我感覺紫府的毒氣已經驅逐的差不多了,應該是對我的紫府有些傷害,需要很長時間來複原。”淩綾和洪霞一邊一個挽著她的手,扶她在小院裏坐下,蘇玉仰著頭深深的唿吸了一口,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神情,過了片刻才說道:“活著真好,綾兒,霞兒,這次多謝你們了,若不是有阿離在,我怕是就。”


    淩綾笑道:“跟我們還客氣什麽嘛,現在不考慮這些,你躺了這麽久,悶壞了吧,等你緩幾天,咱們找個地方去好好玩幾天。”又扭頭認真的問道:“玉兒是真沒事了,對麽?”燕離嗯了一聲,卻又皺了皺眉問道:“你的紫府小人怎麽樣?我感覺你身上有土相道蘊,比你自己本相的金相道蘊強了不少,這是十分不正常的,我建議你身體恢複之後,立刻啟程去天宮,總要設法將本相培育起來才行。”


    淩綾想了想說道:“我和霞兒都沒有去過天宮兌換軍功,霞兒也到了緊要時候,不如我們一起過去,若是有機緣,就在那裏晉升元嬰境,你說好不好?”燕離考慮了一會說道:“我們隻有五個名額,要到明年才能實現,我去信楚頌,讓他問問鍾爺,今年誰排在前麵,看看能不能給些利益,將名額讓給你們。”


    楚頌收到燕離的來信,使人喚來顧依芳:“你母親遭逢大難,你父親怕影響你的心境,所以一直瞞著你,現在你母親已經恢複神智,你做人子女的,應該在身旁侍奉,你等三天,幫我帶封信給你燕叔叔。”


    楚頌靜靜坐在書房裏,現在最頭疼的還是莊夢蝶,想要憑她自己悟道,那真是難之又難,雖然現在陰陽宗重開宗門,但是真正享受到了好處的還是從他和燕離顧飛這一代開始,莊夢蝶在燕離找到宗門的時候已經是金丹境了,能夠得到的好處沒有他們那麽多,資質悟性遠在她之上的李茂元梁參等人都要外出尋找機緣,又何況是她。可是現在自己被困在鎮墨城,她自己又不願單獨去中州遊曆,這對她並不是好事。也許天宮是她唯一的選擇了吧,淩綾她們三人都約好了要去天宮,不如讓她也跟著一起去,不求能悟道結嬰,就是綻放哪怕一個道種也是好的啊。


    輕輕敲了敲桌子,楚微在外麵輕聲應了一聲,楚頌吩咐了幾句,緩緩起身走到院裏,身形隻是一晃便到了屋頂。莊夢蝶縱上來,吃吃笑道:“老夫老妻了,還來這一套。”明顯很是受用,走到楚頌身後,環住他的腰,輕聲問道:“有什麽煩心事麽?”


    楚頌嗯了一聲,你說他對獲得雙道的顧飛有沒有嫉妒?那是一定有的,燕離死活不肯晉升元嬰,怕是還在做雙道的努力,佘元的資質在他們四人之中稍差了一些,現在看來至少木道是沒有問題的,燕離來信裏說了,他們移植了一株通天樹苗,對悟木道極有幫助,現在佘元木道沒有問題,現在在琢磨火道的問題。燕離建議顧飛解決了安華城的事情之後,組建一支一千人的金丹軍隊,由他率領坐鎮鎮墨城,自己則迴到陰陽山清修,看看能不能在初階悟第二道。


    莊夢蝶點頭說道:“燕離這個提議非常好啊,你在猶豫什麽?”楚頌轉過身,扶住莊夢蝶的肩頭,認真的說道:“如果在鎮墨城,因為畢竟有戰事,我也執掌太一鍾,對你是大有好處,你悟道雖然緩慢,但是還是有些進展,若是迴到陰陽山,我要去閉關,你,哎,莊姐姐,你晉入金丹的時候,淩綾洪霞蘇玉她們還是女娃兒,現在他們占了陰陽宗打開山門的好處,現在都走到你前麵去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次她們從天宮歸來,必然至少有兩人晉升元嬰境。那時候,你該怎麽辦啊。”


    莊夢蝶默然無語,她年歲要大許多,結丹之後確實鬆懈了許多,若不是遇到楚頌,受到了楚家帶來的壓力,現在未必能到金丹巔峰。嚴格算起來她和李茂元梁參算是同一撥的,雖然年齡上小了一些,但是她結丹早,現在隻有個劍道道種,本相隻有個道蘊,按照常理來推斷的話,大道應該是很渺茫了。


    楚頌看她情緒不高,笑道:“也不用這麽失落,你比我隻大三十歲,現在也不到一百一十歲,結嬰還是有指望的,你的本相是木相,阿離和佘元帶迴來一株神物,我會去信給阿離,讓他給你一些機會,然後再去天宮試試,說不定能夠悟個木道,到時候才能陪著我一直走下去,一起護衛陰陽宗。”


    燕離有些尷尬的看著莊夢蝶,楚頌又耍起了無賴,我反正啥都沒有,媳婦交給你了,你給她量身定做一套修煉方案唄。莊夢蝶滿是希冀的看著燕離,楚頌說燕離是大丹宗,在調養身體這方麵可能不在洛天賜之下,若是能找到晉升的方法,是吧。


    淩綾笑道:“你別苦著臉,莊姐姐也是天檔資質,對你而言應該不算多難吧。秦師姐你都說元嬰有望,難道莊姐姐比她差麽?”燕離攤攤手說道:“師嫂要求不高,隻要能結嬰就行,哪怕就是獸嬰她也願意,可是莊教授不一樣啊,過來找我,一定還是想著大道。可是我自己還沒有悟道,哪有什麽好辦法。”


    淩綾眨眨眼問道:“是真的沒有辦法?還是有辦法不想說?我知道了,你還在記恨當年文寧府的事。”燕離板著臉說道:“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記恨什麽嘛,想成木道,確實也有辦法,不過這辦法不好,最多也隻是算勉強晉升,未必就比劍道入嬰強到哪裏去,再說,借助天道柱結嬰得長老會通過。這樣,莊教授,你先煉體,你這些年有些荒廢了,身體發福了不少,現在時間不多,通天樹苗沒那種效用,隻能利用天宮之行,看看能不能悟個木道道種,今後再慢慢想辦法。”


    今年的五個名額,隻有一個落在他們熟人身上,梁參應該排到一個名額,他的軍功在宗門是排在前列的,資格什麽的也沒問題,這得楚頌去跟梁參談,應該是被莊夢蝶頂替。九陰當然也有一個名額,洪霞要這個名額,自然有佘元自己去想辦法。蘇玉盯著太極諸國的名額也得她自己去運作。燕離今天要拜訪的是王祭酒,有個名額排到了他身上,得設法為淩綾爭取。


    王祭酒嘿嘿一笑:“既然排到我了,我當然還是想去嘛,咱們這裏也有規矩,排到了讓出去,至少二十年沒有指望。”燕離嘻嘻笑道:“您別逗我了,你想去個鬼,師叔,你都二百歲了,浪費那些軍功做什麽嘛。送我咯。”


    王祭酒得意的捋捋胡須:“胡說八道,我不想結嬰?是,沒錯,我還沒到金丹巔峰,那又怎麽樣呢?老夫軍功高,在邊關呆的時間夠長,這是老夫拚來的。白給你?沒門。”


    燕離鬆了一口氣,這是要好處了,摸摸下巴問道:“你想要啥?”王祭酒好奇的問道:“淩祭酒年紀還不大,我聽說早就悟了水道,你們又從魔界殺迴來,軍功未必在我之下,隻是年輕,資曆差了一點,我都能排上,最多下一次就能輪到你們,又何必這麽急呢?而且我看淩祭酒就算不去天宮,應該結嬰是沒有問題的。阿離啊,當心欲速則不達,再等五年多好啊。”


    燕離歎口氣說道:“當然是再等五年最好,隻是宗門有多少個五年可以浪費,我也不瞞您說,現在咱們的元嬰數量雖然不少,但是想拱衛天道柱晉升,還是差了許多,我看了名冊,整個陰陽宗包括東升目前到了金丹巔峰的隻有不足千人,這千人裏至少有七成已經超過了二百歲,恕我直言,這七百人已經元嬰無望,剩下不足三百人裏,咱們不說道種,就是擁有道蘊且不到一百五十歲的,我統計出了七十六人。”


    王祭酒驚訝的問道:“才七十六個?就算十個裏晉升一個,也才七八個?”燕離歎口氣說道:“情況或許沒有這麽遭,這七十六個裏有三十三人在一百二十歲以下,也許未來能有十五六個能結嬰,您也在研究宗門功法,應該也對此有一定了解,咱們隻有五個名額,一年也就一個,這三十三人要想都去一趟天宮,一百年也未必能夠,排不上號。”


    王祭酒哈哈笑道:“你小子真是的,給淩祭酒也不是不行,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隻要今後輪到我,都可以給你。”燕離微笑道:“師叔請說。”王祭酒嘿嘿一笑:“我有個重孫女,你那什麽表情?老夫是沒有後人,但老夫當年也是兄弟七八個的,這丫頭我一直帶在身邊,去年打進了內門,化龍池裏滾了一滾,也有天九檔的資質,想給你家齊宸做個媳婦。”


    燕離為難的說道:“師叔,齊宸已經娶妻生子,而且我並不幹涉他們感情上的事。”王祭酒哼了一聲說道:“那就是沒得談咯。”燕離尷尬的擺擺手說道:“確實沒辦法,他們自己的事得他們自己去解決。現在還剩一個名額在大敏王國那個皇叔手裏,師叔跟他熟不熟?”


    王祭酒大怒,這小子真是油鹽不進,大敏那個皇叔最唯利是圖,沒準這小子給夠金幣都能買來這個名額,這是在消遣自己呢,桌子一拍說道:“你出什麽價?”燕離心裏暗笑,王祭酒是個老書蟲,在邊關呆了整整二十年,迴來之後整整一百年沒有下過九陽山,專心研究各種功法,說實話成效十分顯著,很多武技被他結合自己在擅長廝殺的經驗改良了不少,威力也大了許多,但是嘛,最是受不得刺激,不過也不能虧待他,沉吟了一會說道:“您那重孫女叫來我掌掌眼,看看適合給誰做弟子,我給她量身定做一個修煉方案,若是有天九檔的資質,估摸著結丹還是有指望的。”


    王玨是個瘦瘦小小,很是機靈的姑娘,今年隻有二十六歲,有些拘謹的站在那裏,燕離給她把了脈,笑道:“也還行,跟你祖爺爺學了不少武技吧,倒是可以給康南做個弟子。”王玨臉上掩飾不住的失望,情不自禁啊了一聲,王祭酒不滿的說道:“你自己是個什麽情況,心裏沒個數?康南還不到一百歲,已經是金丹巔峰,未來也是有望元嬰老祖的,還不夠收你做個徒弟?”


    王玨卻不怕他,撅著嘴說道:“要是拜師,當然是淩祭酒啦,長老,要不我拜淩祭酒為師好不好?”燕離笑道:“淩祭酒有兩個弟子,都是天人之姿,你拜在她門下,怕是。。。”王祭酒打斷他說道:“就康南,康南我見過,最是適合不過,這丫頭不知天高地厚,阿離你不要介意。”


    燕離笑道:“師叔怕是早就盯上了康南。”又認真的對王玨說道:“康南資質不高,一路走來許多坎坷,能有今天全憑她自己努力,我覺得比較適合你才對。我也知道淩綾在內門威望很高,都想拜在她的門下,隻是淩淩性子十分清冷,也不太會教徒弟,這方麵比起康南來差了不少。”


    等他走後,王玨賭氣說道:“說好了拜在淩祭酒門下,怎麽又跑出來個康南。祖爺爺你怎麽迴事嘛。”王祭酒嗬嗬笑道:“燕長老說淩教授有兩個弟子,我卻隻知道一個,也見過一兩次,你跟她比起來,便如烏鴉遇到鳳凰一般,另一位能位列淩教授門下,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你去了又能有什麽出頭之日?康南的本事跟淩教授一比是差了許多,可是放在宗門那也是一等一的存在,若不是祖爺爺當年立下許多功勞,怕是你還不夠格拜她為師。燕德你知道麽?他就是康南的兒子,你不要噘著嘴,現在就去百花城,找到燕德,跟他說你是他師妹,暫時跟著他一段時間。”


    顧飛聽完齊莊亮的匯報,問道:“這個梁四兩現在在哪裏?”齊莊亮這段時間故技重施了幾次,終於在十號店找到了密檔,前年年初,就是這個叫梁四兩的管事接了刺殺蘇玉的任務。但是現在梁四兩已經不在飛雲閣,事情就是這麽巧,梁四兩接完這個任務之後,就調去了殺手訓練營,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顧飛努著嘴,右手手指飛快的在桌上敲擊,過了許久說道:“如果梁四兩被調走,一定還有人負責跟雇主接觸,商議。現在任務失敗了,就算不打算再繼續下去,錢還是要退迴去的。”齊莊亮點點頭稟道:“一定還是十號店,暗部和飛花已經全麵盯著十號店,隻要他出現,跟十號店任何人接觸,我們就一定能夠找到。”


    燕離給他來了信,除了希望他能迴來接替楚頌鎮守鎮墨城之外,還有勸解他放下這事的意思,蘇玉雖然險些殞命,但是也算是因禍得福,原本需要十幾年才能悟道的功夫,意外有了兩道道蘊,將來大道有望,其實現在顧飛自己也懷疑,十有八九是鄭畫一家在後麵做的手腳,如果徹查下去,自己又該如何去處理這個事呢?滅掉大鄭國麽?那不可能,陰陽宗成立的時候,明確的說了,五十年之內嚴禁宗門境內出現大規模的軍事衝突,自己要是開了這個頭,宗門內必定人人自危,宗門也絕不會坐視不理。


    沉吟了很久,問道:“小齊,如果你小夫人雇人險些將你和你夫人都殺了,你會怎麽去做?”齊莊亮嘿嘿一笑:“最多也就是疏遠唄,若是殺死了我夫人,定然是要她賠命,師叔,恕我直言,查清楚是要查清楚的,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樣,也隻能打落門牙和血吞哪。”


    顧飛苦笑道:“你說的也對,你繼續查吧,告訴我一個結果,我再看該怎麽辦吧。你幫我給阿離傳個消息,我不迴宗門了,讓他將宗門飛虎軍直接派到鎮墨城。”


    鄭武吉滿頭是汗的坐在下首,他是大鄭國的國王不假,但是放在陰陽宗確實也算不上什麽,大鄭國現在在宗門內排不上號,紙麵實力比他們強的勢力多如牛毛。柯鎮西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這才說道:“你也不用否認,這事已經查清楚了,跟你家脫不了幹係,你迴去查清楚,宗門確實不允許出現滅國大戰,但是刺殺宗門大執事,滅你主支,宗門還是做得到的。”


    鄭武吉見左右無人,壓低了聲音說道:“老西,咱們近百年的交情,你是知道我的,也是知道大鄭國的,我絕對不會做這種事,鄭畫是我女兒,確實有些驕縱,但要說她策劃除掉蘇玉,我是不信的,這事你得幫我在宗主那裏說說。”


    柯鎮西厲聲道:“誰會殺蘇玉?誰又知道大執事的行蹤?不是鄭畫還有誰?大執事每隔五天會跟鄭畫聯係一次,告知沿途趣聞,除此之外,還有誰能知道他在哪裏?武吉啊,你真是糊塗,就算你們殺了蘇玉,大執事能不查到底?就算你們連大執事都殺了,宗主和燕長老,還有佘元他們能不查個清白?會不為大執事報仇?他們四人親如兄弟,這也就是大執事沒事,否則隻要宗主和燕長老出手,早就將事情查的清清楚楚。是,我信你不會,但我不信你鄭家其他人不會。我和你兄弟一場,今天找你來,就是要你迴去自查,要給宗門一個交代。”


    鄭武吉心裏暗暗叫苦,雖然現在沒有直接證據指向大鄭國,但是除了鄭家,還有誰會刺殺蘇玉?在屋裏焦灼萬分,但他知道自己從沒有下過任何命令或者是透露出任何意思要對付蘇玉,甚至殺掉顧飛,鄭畫雖然驕縱,要說想害死蘇玉那又可能,但是連顧飛一起殺掉,想來不會,鄭畫自小和顧飛一起長大,不管顧飛怎麽對她,她這段感情絕對是真的,那麽會是誰呢?


    鄭家實力不算很強,整個大鄭國也隻有六個金丹,當年沒有太極宗強力壓製地域諸國,大鄭國恐怕早就被滅掉了,尤其是陰陽宗重開之後,境內居然還有王家這種古家族,王家王銘很快就晉升了元嬰境,盡管隻是小元嬰,但是王家的勢力迅速擴張開來,現在已經跟鄭家在大鄭國平起平坐了,若不是鄭畫嫁給了顧飛,鄭家早就支撐不住了。鄭家絕對不會惹顧飛有半點不高興,這是關係到存亡問題的。


    鄭武吉站起身來,既然不是鄭家幹的,那就是王家了,王銘雖然在山上,但是王家還有兩到三個金丹,暗地裏策劃離間鄭家與顧飛的關係那也是正常的,這個道理得想辦法讓顧飛知道,甚至要想辦法讓燕離知道才行。


    顧飛擺擺手,微笑道:“這兩三年辛苦你了,也該我了。”楚頌笑道:“終於還是等到你歸來了,阿離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非常著急的催我迴山。”顧飛淡淡說道:“現在山上被他整治的服服帖帖的,你迴去正好摘桃子嘛。”楚頌啐了他一口說道:“說的這麽難聽做什麽,我在這裏貌似很爽快麽?”


    顧飛倒了酒遞給他,感慨的說道:“阿離是個好兄弟,小楚你也是好兄弟,我欠你們的是還不了了,隻能報在宗門了。其實真沒必要把太一鍾留在這裏,你迴去。。。。”楚頌哂笑道:“阿離有沒有太一鍾?他連元嬰境都不是,都能擺平山上那群大佬,難道我真差他那麽許多麽?太一鍾留在這裏,你才多幾成勝算,我迴山左右又沒有生命危險,最多也就是白幾根頭發罷了,再說了,你不在山上,我又怕他們做什麽。”


    顧飛莞爾一笑,沒有顧飛做大執事,楚頌壓力確實小了許多,隨意聊了會,楚頌突然說道:“前段時間收到阿離的書信,你的事我有不同的看法。”顧飛知道他與燕離都是足智多謀的,示意他說下去。楚頌問道:“大鄭國真正的靠山是誰?”顧飛指指自己,這是毫無疑問的,顧家雖然沒有立國,當年背靠著柏雪這棵大樹,發展還是非常快的,先不說顧飛自己,就是顧家在三宗合並之前就有七八個金丹,幾乎壟斷了太極宗的符文生意,這也是大蘇國和大鄭國都想和他聯姻的主要原因。


    楚頌點點頭說道:“都知道你在宗門地位超凡,鄭家巴結你都還來不及,若我是鄭家,應該是生怕你有一絲不快的,奪嫡確實有更大的好處,但是如果失敗,鄭家肯定就灰飛煙滅了,如果我是鄭王,絕對不可能出此下策。”


    顧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楚頌在大局上還是強於自己和燕離,鄭家沒有必要冒著得罪自己的風險殺死蘇玉,甚至殺死自己。不,不對,殺死蘇玉對奪嫡是沒有幫助的,顧依山隻要活著,哪怕自己和蘇玉都死了,他也是毫無爭議的繼承人,顧秦要想繼位,隻有一個辦法,殺死顧依山。他抬起來頭來說道:“這麽一說,不是鄭家,顧秦要想繼位,隻能殺顧依山,可是顧依山身邊有顧家兩個金丹,暗地裏還有我派出的三十六個暗衛,別說鄭家,就是百花城也未必能刺殺得了。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楚頌微微一笑說道:“離間。”顧飛哼了一聲說道:“小小鄭國,倒是風浪不小。”楚頌摸出一個紙卷,輕輕推了過去:“阿離反應過來後,立刻派了暗部去查這事,雖然不知道你這事主使是誰,但卻有意外發現。”


    顧飛看了紙卷,驚訝的說道:“王家和如意王府有勾結?要鏟除掉麽?”楚頌微笑著搖搖頭說道:“沒有必要,王家有王銘這個元嬰境,在山上還是能給天道柱增加不少培育的,咱們就算坐實了王家和如意王府有來往,也定不了他什麽罪,他能推的幹幹淨淨,到時反而不好。”


    顧飛沉默了一會,問道:“如果我真的查出來,是他們幹的,我也不能殺他?”楚頌笑道:“我說不能,阿離說,明的不行,在太極區那一片,顧飛怎麽也能把王家玩死。”顧飛笑道:“阿離比你更像兄弟。”楚頌哈哈笑道:“我一迴山,阿離就要開溜了,宗門隻要積極健康向上,這些事他不會放在心上,可我不行啊。過段時間齊祖會途徑鎮墨城,咱們兩個出去玩玩?我聽說你現在是土金符三道元嬰,這在陰陽宗山門重開之後真真切切的第一人,讓我看看威力如何?”


    顧飛大笑道:“戰力當然是沒問題的,這大半年基本上恢複了,你想怎麽看?幹一場?”楚頌一指東南說道:“那邊三百公裏有座要塞,是如意王府的,有個元嬰境坐鎮,集結了上百金丹和一萬築基大軍,時不時的來鎮墨城攻幾次,之前沒辦法,每次都是挨打,這口氣始終順不下去,不如咱們破了它?”


    顧飛想了很久說道:“有元嬰境坐鎮,光憑你我怕是破不掉大陣。”楚頌詭異一笑,指指自己說道:“光明正大殺過去那肯定不行,得想點辦法。”那是要塞,完全軍管,能想出什麽辦法?但他知道楚頌也是詭計多端的,當年跟燕離鬥的難分難解,他還占了一些上風,索性不去管他,到時按他說的辦就完了,別的不說,就是出口惡氣也好啊。


    小吏將他引到住處,這才告退。推門進去,鄭畫連忙擦幹眼淚,起身迎上來。其實鄭畫跟他是自小就認識,要說青梅竹馬那絕對是算得上的,作為一個小國的公主,鄭畫對他算得上是言聽計從,隻是顧家需要大蘇國,所以在之前就給他和蘇玉定了親,即便如此,鄭畫也是癡癡的跟著他,外門到內門,又到軍中鍛煉幾年。


    接過鄭畫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笑道:“不要害怕,我知道跟你沒關係,你絕不會傷害我的,我一查到正月樓接到的任務就知道不是你。好了,八十歲的人了,哭啼啼的做什麽?一點都不像我的女將軍。”


    鄭畫放下心來,家裏跟她說了很多,她才知道鄭家現在處境十分不妙,可這事怎麽看都是她,殺了蘇玉自己坐正,顧秦也就成了嫡子,也就有了繼承權,嘖嘖,不是你見鬼了,家裏許多老輩也對她諸多不滿,先不說你能不能奪走顧依山的繼承位子,就是大蘇國,咱們大鄭國惹得起嗎?你是豬油蒙了心麽?


    安撫了鄭畫一會,笑眯眯的說道:“這是好事嘛,你給鄭家去信,不管這事是不是鄭家做的,我要他們派一千築基精銳來鎮墨城幫我,當然,裝備糧草自行解決。這事就算結束了。”


    朝山要塞是如意王府抵禦陰陽宗東進的最關鍵節點,所以如意王府在這裏聚集了整個王府近一成的兵力,大統領是元嬰境二重的易思靜,有大陣保護,一般來說不會輕易被破。


    王坪是王銘的堂侄孫,現在也是金丹境,不過戰力不算很強,早年間甚至沒有打進太極宗內門,迴到家族之後,不知道是天賦異稟還是機緣巧合,總之最後還是結丹了,金丹在家族就有地位,就有話語權,這與如意王府做生意的事,就落在他的頭上。


    熟練的摸出一包靈煙塞給大門口的金丹,嘻嘻笑道:“又是老餘你啊,我來十次有八次是你看門。”老餘嗬嗬笑道:“也是,就數我遇見你的次數多,這次又是什麽貨物?”王坪嘿嘿一笑,指著身後十餘人說道:“爆炸符嘛,這不是上次易祖點名要的麽?”


    老餘心裏很鄙視這種人,賣給我們爆炸符,最後可是用在你們陰陽宗身上的啊,這種人,為了錢真的是沒有什麽節操,麵上卻歡喜的很,當然歡喜也是真的,有足夠的爆炸符在手,最起碼心裏就安穩的多,不怕別人攻城,握著王坪的手連連說道:“那你可幫了大忙了,我說怎麽最近從王府運來大批的金幣呢。趕緊進去吧,不要讓易祖等著急了,嗬嗬。”看著這一行人進去,鄙視的吐了口唾沫,內奸在哪裏都不會受到尊重。


    易思靜是個好名字,可跟他本人卻相差太遠,他可一點都不喜靜,可是沒辦法,如意王府有十多個元嬰,他排不上號,又不是核心圈的人,就被排擠到這來抵禦陰陽宗,這心裏肯定不爽,不過也沒有辦法,怪自己當初押錯寶,要是當年大王子能繼位,唉,說這些還有什麽意思呢?


    不過見到王坪還是很高興,這批爆炸符確實是用王府的錢買的,不過這價格是他跟王家談好了的,中間有他一成。看到槐林一張一張的驗收爆炸符,不耐煩的說道:“怎麽這麽仔細,老王還會坑咱們?你速度快點,一會還要一起吃酒呢。”


    槐林嗬嗬一笑說道:“知道的,知道的,你們幾個,盡快點數就好,給你們二十分鍾,務必點完。”一萬張爆炸符,每一張都得輕取輕放,大致感應一下靈氣就放到一邊。又扭頭對王坪說道:“不是不相信你們,而是這玩意太危險,若是有個差錯,這麽大的量得把咱們這個要塞都炸飛。”


    王坪連連點頭說道:“應該的應該的,這事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疏漏,不過這麽點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是按照品階分類的,從一階到五階,每種是兩千張,還有十張七階的,您看這樣行不行,拿一張七階的做頭,然後一階到五階各二百張都放在一個盒子裏,然後感應靈氣總量就可以,這樣要快許多。”


    槐林點點頭,這是個辦法,這十個大盒子有禁製,能夠防止爆炸符突然爆炸,盒子是自家的,也不會出什麽問題。吩咐手下均分到十個盒子裏,聽到手下報告無誤,鬆了一口氣,還不等他再次下令,就被鬆華拉住手臂,硬是扯了出去,既然無誤,咱們還呆在這裏做什麽。


    看見金丹們都走了,舒涵不耐煩的說道:“整理毛線啊,就這樣抬進去,反正還不是放在這十個箱子裏,誰要用,誰自己清理,趕緊的,王希還約了喝酒呢。”五六個築基將十個箱子搬進庫房,隨意扔在角落。王希跟著進去,指揮人將裝了金幣的箱子搬了出來,又給舒涵他們幾人每人塞了幾個靈石,有說有笑的,趁著他們不備,將一個小物件從褲腿裏滑落到地上,一腳踢到箱子中的夾縫中,又假裝咳嗽幾聲:“哎,你們這裏麵的味道真難聞,走了,走了,喝酒去,老舒,上次你說那個小酒館來了幾個蘭波妞?我可是聽說你們蘭波這個地方可是出美人的啊。”


    接過王坪孝敬的盒子,滿意的說道:“你還是懂事,這次過來,你叔爺爺有沒有什麽話帶過來?”王坪諂媚的恭維道:“哪敢說是帶話呢,我叔爺爺現在在山上地位越發穩固了,跟著二長老一派掌了實權,前幾天把那個代宗主燕離給拱下台了,您看著,前麵鎮墨城那位宗主,立刻就得迴山。”


    易思靜臉色嚴肅起來,這是個大消息,對於陰陽宗來說,鎮墨城是塊飛地,距離陰陽山有三千多公裏,就算最快的飛艦趕來,也要一個多小時,如意王府之所以打不下鎮墨城,是因為這個叫楚頌的宗主手裏有一件防禦性的神器,就算來十個元嬰境,他也能堅持到後方來援,如果楚頌離開鎮墨城,不管他們在鎮墨城堆多少人馬,如意王府都能在一兩個小時內打下鎮墨城。


    沉默了一會問道:“陰陽宗實力不弱,之前據你們所說,那個叫燕離的代宗主做的相當不錯,強力壓製住了宗門內的各種勢力,現在為什麽會被你們拱下去?是出了什麽事麽?”


    王坪不屑的說道:“那是當然,他私心太重了,陰陽宗實力雖然強,但是在中州還是排在六等勢力,不知道什麽事情,有五個名額,今年年初的時候,大家突然發現,他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這五個名額全是跟他關係密切的人,我叔祖立刻製造輿論,在宗門裏掀起了軒然大波,他一下子變得眾叛親離,隻能狼狽下台。”


    易思靜是知道天宮的,心道:你知道個鬼,這軍功排序是萬萬做不了弊的,定是燕離買通了這批的選中者,你叔祖心裏當然是清楚的,看來這也是蓄謀已久了。點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既然被選中,想來也是對他極為重要的助手,這一走,就像是好漢沒了幫手,所以你叔祖才能將他趕下野了。隻是將他趕走,宗主迴去,你叔祖他們不是更加難過?以我跟楚頌交手這幾年來看,他也是個極難對付的。”


    王坪攤攤手,這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叔祖肯定有叔祖的想法,不管怎麽說,現在燕離已經下野,隻要等到楚頌迴山,他就要迴到百花城去了。


    燕離仔細的看著鎮墨城周邊地圖,點頭說道:“取了朝山要塞,然後在灃河這個地方再建一座要塞,就能跟鎮墨城成犄角之勢,若是各有一個元嬰境駐守,這一片就固若金湯了,咱們就能在中州腹地立足了。王長老此功不小。”


    王銘鬆了一口氣,燕離雖然近八十歲了,但是在他們看來還是年輕人,現在宗門公認的四傑一個比一個難對付,幸好自己及時縮手迴來,否則王家下場不堪設想。剛張嘴想說話,又聽到燕離說道:“大鄭國也就比我百花城大一些,鄭家也沒有什麽經天緯地之才,王家跟他們鬥沒有意思,我看以猛狼關為界,王家取了這一片作為基業,自立為國算了。”


    王銘湊過去一看,心裏大喜,這一片麵積不大,不到九陽宗半省之地,不過卻是大鄭國與陳國交界處最肥沃的地區,若是能光明正大的作為立國基業,好過跟鄭家明爭暗鬥。遲疑了一會說道:“這樣的話,相當於從大鄭國割去了七分之一,又從陳國拿走了五分之一,怕是兩國不情願。”


    燕離笑道:“宗主認為這次刺殺顧飛夫婦是你王家玩的離間之計,我不這麽認為,王家除了王長老之外,至少目前並無特別優秀的人才,在王長老不能參與到與鄭家鬥爭的情況下,即使離間了大鄭國與顧家的關係,王家也不是鄭家的對手,做這些並沒有任何益處,而且大鄭國其實是君王與文士集團共治,民意基礎還是有的。不管這事最終是誰做的,鄭家總是洗不清嫌疑,這事交給我來做。至於陳國,實力孱弱,連續幾任國君都是暴虐之徒,境內十分不太平,若是王家這點本事都沒有,又何必去占那些地盤呢?”


    王銘臉一紅,說實話,他還真不知道怎麽去占陳國這八分之一的地盤,強行占下來?宗門也不會允許啊。看著專心盤算鎮墨城犄角的燕離,還是湊過去,賠笑道:“還要請燕長老多多指教。”燕離嗬嗬一下,直起身子,示意梁天舒取來陳國地圖,指著一條河流說道:“這是離河,不寬,正好將陳國分成兩個區域。王家本身在鄭國西南這一塊有一些影響力,王長老晉升元嬰有二十年了,這二十年想來王家也沒有白過,這一片應該經營的不錯。”


    陳國是個小國,光說地盤在原來太極宗諸國中排名倒數,但是境內並沒有什麽高山,全是平原,最是宜居,隻是連續兩百年三代國君都是橫征暴斂之徒,隻顧自己享樂,哪管百姓死活,所以目前的陳國境內亂象頻生,有號稱十路諸侯,各自占據一塊地盤發展。


    離河這邊靠著鄭國,遠離王都,被三五個金丹糾集一幫人馬占據,隻是向陳國稱臣,稍微繳納一些稅收意思意思。燕離微微一笑說道:“陳寶是個胸無大誌的家夥,陳國再怎麽弱小,也不至於收不服這十路反賊,可是打仗要花錢,陳寶舍不得,王長老若是遣使過去,願意替他打掉這十路諸侯,隻要這離河東北些許土地,甚至可以出高價購買。到時陳兵在陳國境內,由不得他不答應。”


    王銘當然是十分了解陳寶的,稍一思索就連連拱手,這是好計,三宗合並之後,宗門就定下百年不許征伐的鐵律,但是剿匪那是允許的,你如果非要把你的地盤送給我,我也沒有不要的道理。


    自己坐在一邊思索了半晌,問道:“你真的要走?”燕離停住筆,歎了一口氣,他遇到了大問題,實在是不走不行啊。淩綾與蘇玉、洪霞、莊夢蝶年初就已經出發,到現在九月了,還沒有半點消息,一同前去的那位金丹已經迴來三個月,確定是五人一起進入的天宮,天宮中是禁止爭鬥的,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原本燕離也沒放在心上,隻是到了八月初的時候,莫名的在腦海裏想起一個奇怪的聲音,所以他必須盡快晉升到元嬰境,現在憑借自己的能力想要再悟木道,沒有二十年時間做不到的,隻能依靠天宮了,但是那要等到五年之後,所以這五年還是得跟楚頌一起將宗門諸事安排妥當才行。


    這也是他拉攏王銘的主要原因,王家跟如意王府一直都有生意往來,最近幾年為了掙錢會賣些符文和靈器過去,甚至會將陰陽宗內的一些消息透露給他們,在以往當然也算不了什麽大事,可是最近這些年,雙方已經算是開戰狀態了,王家還這麽做,說的狠一點,扣個通敵叛宗的帽子,全族誅滅那是沒有問題的。但他不能那麽做,王銘是元嬰境啊,一個靠自己晉升的元嬰境,對於陰陽宗來說是十分寶貴的,以他們現在掌握的權力,對元嬰境的長老動手,還是顧忌太多。


    既然不能誅滅,就隻能拉攏,那事是不是王家做的,燕離跟楚頌意見不同,但是大家都沒有證據,一般來說,如果殺了蘇玉甚至顧飛,誰得利最大,誰嫌疑就最大。燕離睜開眼,顧飛和蘇玉如果真的被殺,顧依山作為嫡子,一定會在年幼時繼位,顧秦肯定不會有任何機會,顧家不會選擇一個庶子去繼承家業,更何況顧依山背後的大蘇國實力遠強於大鄭國,所以鄭家在這事上是吃虧的,或許是鄭畫私人行為,但絕不是鄭家做出的決定。誰會得利?王家好像得利了,顧飛蘇玉一死,非但顧家會懷疑鄭家,還會失去在宗門內的話語權,可即便如此,王家在鄭國境內也鬥不過鄭家,反而惹得鄭家懷疑,將會麵對的是鄭家瘋狂的打擊,王銘本人是元嬰境,是宗門長老,這事他為了避嫌,不敢插手兩家爭鬥,王家撐不下去。


    看到燕離突然站起身來,幾位侍從官兩兩相望,過了很久聽到燕離問:“你們對大執事夫婦遇刺這事怎麽看?天舒,你說說。”


    梁天舒思索片刻說道:“鄭畫本人有可能,但是據暗部調查的結果,鄭畫本人在顧家地位不算很高,除了身邊幾個侍從和丫鬟,沒有什麽勢力,五百萬金幣不是小數目,就算她有,也很容易查到。鄭家應該不會,刺殺大執事夫婦這是奔著殺死的目的去的,我們假定現在大執事夫婦已經隕落,對於鄭家來說失去了在宗門的最大臂助,等到百年一過,鄭家如果不出什麽經天緯地之才的話,就可能被滅掉。如果大執事正常晉升元嬰境的話,鄭家至少還有四百年平安,如果顧秦到時也能結嬰,鄭家至少很長一段時間裏,地位是穩固的。所以我個人認為,鄭家可以被排除。”


    趙芳疑惑的問道:“可是顧秦資質不錯,又比顧依山年長很多,大執事夫婦隕落了,顧依山就失去了靠山,在家族繼承人的爭奪中就處在下風啊。如果顧秦執掌顧家,有顧家給鄭國撐腰,誰也不會動鄭國啊。”


    唐賀搖搖頭說道:“太極地區諸國在傳承人選擇上,比我們東升更加嚴苛,隻要顧依山活著,顧秦就絕不可能有機會,如果鄭家想顧秦上位,就隻能讓大執事活著,而蘇玉死,這樣,鄭畫有可能被扶正,顧秦才有極小的幾率能上位。而且,顧依山也不是沒有靠山,不要忘了顧依芳跟東方繼晗有親事,東方家和佘師叔就是顧依山最大的靠山,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四傑情同手足,如果大執事真的遇刺了,宗主和燕長老,絕不可能對顧家不管不問。”


    燕離點點頭,所以鄭家絕對是可以排除的,鄭家除了家族整體利益之外,還有其他目的的隻有顧秦繼位的問題,鄭畫燕離還是熟的,絕對不傻,這些她肯定想得到,而且如果是鄭畫出手,目標隻可能是蘇玉,絕不可能連顧飛一起殺死,他們之間感情還是相當深厚的。


    又討論了王家的問題,幾位侍從官跟燕離的看法大同小異,王家看似得利,但是王家除了王銘長老之外,暫時並沒有出現什麽優秀的人才,而且鄭家在鄭國深得民心,整個朝廷還是齊心的,即使鄭家沒有顧家支持,王家也鬥不了他們,現在有王銘長老支持,還能使鄭家顧忌幾分,一旦王家出手殺了大執事夫婦,王銘長老至少是要自證清白,不能再插手到鄭國諸事,憤怒的鄭家絕不會放過王家。


    東方承楠斟酌了很久才說道:“王家如果顛覆鄭家,是違背了百年不得征伐的止戈令的,但是鄭家滅掉王家,隻能算是鄭國內務,在原則上,宗門不但不能幹涉,如果鄭國向宗門求援,宗門還得派兵相助。這個條文製定的時候,王銘長老是參與了的,他非常清楚這裏麵的厲害衝突。所以王家應該可以排除掉。”


    趙芳啊了一聲:“不是鄭家,也不是王家?那還有誰啊?難道是私仇?”燕離搖搖頭,私仇的可能性有,但是五百萬金幣不是普通人拿得出來的,就算能拿得出來,那得是多大的仇啊,燕離當年想要殺絕文寧府三門,文寧府有些人也恨他入骨,但是也沒有買兇殺他。


    那邊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得利最大的是顧依山。”眾人扭頭看去,王天吉捂住嘴,尷尬的低下頭。柯鎮西皺著眉說道:“你不要胡說八道,顧依山還隻是一個孩子。”卻又想到什麽,跟著眾人一起看向燕離。燕離歎口氣說道:“是啊,得利最大的是顧依山和他身後的大蘇國啊。”疲倦的揮揮手說道:“今天這事也就是咱們隨便聊聊,不要傳出去了。傳令安華城那邊,都撤迴來吧。”


    顧飛自己也是極聰明的,得到燕離撤迴安華城的暗部和暗諜之後,靜坐了一夜,也是想明白了,燕離這麽做,肯定是斷定雇主不會再去安華城,憑什麽斷定?燕離肯定是認為雇主知道自己在安華城這邊調查,五百萬金幣雖然是個很大的數字,但是跟被自己滅族來說,又算不了什麽。鄭家和王家是不會知道自己在安華城的,也不知道暗部和飛花已經潛了過去。


    如果不是鄭家和王家,那還能是誰啊,蘇玉是知道自己在安華城查這事的,她要去天宮,自然會對蘇家有交代,這事瞞不住蘇家,知道自己在那邊查這事,雇主怎麽也不可能再去那邊,何況這事已經失敗,自己和蘇玉都晉升了元嬰境,已經絕無可能再殺掉自己和蘇玉了,這事也隻能不了了之了。


    楚頌得到燕離的傳書,歎口氣,是得趕緊迴宗門了,身邊沒有智囊團是不行的,光憑自己一個人,怎麽也顧不了所有事。梁天舒輕聲稟道:“燕師叔認為,隻要拿下寒山要塞,然後再建一個要塞,和鎮墨城成犄角之勢,咱們在這邊就基本上穩了,已經有兩位偽嬰境接受了征召,願意來鎮守這兩個要塞,這樣的話,鎮墨城隻要有一個元嬰境就能守住。”


    楚頌嗯了一聲,思索許久問道:“你父親現在在哪裏?”梁天舒笑道:“父親被茂元師叔召了過去,說是要幹一票元嬰境,父親現在應該與茂元師叔匯合,到了百花號之上。”楚頌點點頭,梁參和李茂元匯合了,應該不久就要歸來,莊夢蝶昨日和洪霞一起歸來,隻是綻放了道種,要想結大元嬰,沒有一二十年是做不到的,洪霞的情況好了很多,她已經悟了火道,清修個十年也就成了,她們在天宮下的塔裏等了一個月,也不見淩綾和蘇玉出來,隻能自己迴來。顧飛知道後隻是嗯了一聲,別的什麽話都沒有說。傳信給燕離,燕離迴信也隻有一個哦字,想來他們已經知道出了什麽事,但是他們自己不說,也不好追著去問。


    齊思吉滿臉嚴肅的看著燕離:“你要走了?”燕離搖搖頭說道:“暫時還不行,得徹底將鎮墨城的事情解決了,然後將燕德送到父親那裏才行。關外八百裏,咱們不能要。”齊思吉嗯了一聲,關外八百裏現在已經變成了綠洲,地域有三個百花城那麽大,也就是有六省之地,百花城實力雖強,但兩省之地已經是諸大勢力容忍的極限,就算拿到手也很難發展起來。


    燕離緩緩的說道:“我打算在關外建六個大城,都以軍事要塞的形勢存在,周圍都有三個小城拱衛,由宗門直屬,陰陽六軍派駐過去,進可支援鎮墨城,退可駐守陰陽關。”這是他的私心,目前百花城是陰陽宗最外圍的關卡,暫時由齊思吉駐守,縱觀百花城這些人,至少在目前隻有齊宸夫婦有自行結嬰的可能,他一走,百花城這一片實際上就是陰陽宗的前線,所以想將關外變成一片要塞。


    齊思吉歎口氣,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淩綾和蘇玉一直沒有迴來,應該是天宮那邊了,無論如何他也不能阻止燕離,不過齊家已經繁衍生息下來,不管是齊宸還是燕離,甚至是齊清的兒子都是比較出色的,燕離想做什麽都隻能由他去。


    燕離將自己所有的財富都取了出來,微笑道:“這是我這一生攢到的所有寶貝,龍虎方天畫戟融合了霸王戟,算是準神器了,算起來是宗門的財富,我此去不知會如何,所以也留在百花城,以後由齊宸繼承。九龍罩得自東海,也是宗門之物,我也是個自私自利的家夥,要我交給別人那是休想,老祖暫時收著,等到齊宸長大,再交給他就好。其他這些東西雖然值錢,但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齊思吉問道:“都給齊宸?我這百花神鞭和飛雲履也是法寶,日後也是要傳給他的,這樣的話,對燕德是不是不太公平?”燕離笑道:“燕德是要去魔界的,法寶得來不易,他也不需要。到了那邊,父親也不會虧待他。這十顆獸嬰丹價值也不低,到時候我帶他過去的時候會一起給他。”


    齊思吉又問:“康南也去?”燕離搖搖頭,他很想帶著康南一起去,但是康南太弱了,去了之後,十有八九活不下去。他還沒想好怎麽跟康南說,也隻能暫時瞞著她。


    出了百花城,他身上還值點錢的就剩下十八雲鬟和紫府中的陽炎劍了,在山道上慢慢走了上去,跟在身後的梁天舒和王天吉不敢驚動他,悄悄的使了個眼色,小心翼翼的跟著。眼看就要走到內門,燕離突然問道:“你們覺得軍製應該怎麽改革?”梁天舒知道這是考驗自己,趨前幾步稟道:“您將關外六城發在執事院討論,之後又令執事院將此事公開到宗門內。討論了一年多,總不外乎分封、駐軍等三五個模式。以我個人看法,駐軍是個十分有效的辦法。關外所謂八百裏,隻是概稱,三年前您一迴來,陸青衣就立刻出發對關外進行勘探,弟子看過報告,從陰陽關到瓜鎮實際有九百二十四公裏,然後西北方向到蒲江,東南方向到林江一共是兩千公裏整,總計一百八十五萬平方公裏,有兩個百花城這麽大,而且一望無際,沒有高山,雖說以前是沙漠,但是實際上是已經拋荒了的耕地。弟子去看過,這才二十年功夫,樹林和野草就覆蓋了整個地區,若是用來產糧,估摸著夠關內半年所需了。”


    他支持的還是軍管,就像燕離說的那樣,前方建立六個超級大城,各自駐軍一萬,然後中間地帶就用來種糧,緩解關內諸國糧食上的壓力。這也是宗門的主流意見,並沒有多少勢力對關外這大片的土地有興趣,誰都知道,這裏是宗門的門戶,一有戰爭,這裏必然首當其衝。如果交由宗門管理,宗門增加大量收入是一個方麵,修士得到實戰機會也是極好的。


    燕離歎口氣,誰都知道宗門六軍隻有八萬人,也不可能全部派駐到關外,關內也是需要駐軍的。更別說現在在鎮墨城一代還在打仗,沒有三萬人也很難守住。但是誰都不敢提擴軍的話,一擴軍各種問題都需要解決,兵員從哪裏來,裝備、薪餉等等。但是現在到了這個時候了,也容不得他推卸,他辦不成,換了楚頌迴來更難辦,他尚且有楚頌、佘元、顧飛的全力支持,楚頌迴來隻能靠他自己。


    今天的長老會倒是到的很齊,真正在陰陽宗擁有勢力的老祖們都應燕離邀請迴來了。燕離將鎮墨城的情況和關外六城的情況簡要的匯報了,再將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關外六城與鎮墨城組成了陰陽宗外部七城,相互之間相距不超過五百公裏,共同形成陰陽宗第一道防區,目前打算共駐軍八萬人,共有七個元嬰境輪流駐守。這樣不是三等以上的勢力很難一舉擊潰。


    東方幻緊皺著眉頭,思索很久才問道:“元嬰境沒有問題,咱們現在大小元嬰境不少,加上偽嬰境也有三十人上下,除了駐守宗門之外,這是輪的出來,以後預計還有元嬰境會出現。隻是宗門現在總共隻有八萬軍隊,全部派出去了,宗門內部怎麽辦?”


    燕離緩緩說道:“我沒有打算派駐宗門六軍,駐守七城的都有諸勢力出人,所有晉升金丹境的修士都得先去七城駐守,所有內門弟子在進入內門的第三年以士兵身份駐守七城,此外境內所有勢力按其人口多少派出築基以上修士補充進來。”


    長老會一片沉寂,過了很久,陸庭風問道:“白白服役麽?”燕離搖搖頭說道:“仿照中州抗擊魔界的積分製,有積分就能進入宗門任職,消耗積分就能從宗門換取資源,就算你不是宗門弟子,也能用積分換到你需要的功法、丹藥、兵器。當然詳細的待遇這些可以細談。諸位老祖,中州風雲變幻,咱們若是偏安一隅,不說咱們的天道柱被人覬覦,就是周圍這些勢力也不會放過咱們。”


    長老會怎麽商議他也不想多管,他也管不了,長老會現在涉及的勢力太多了,扯起皮來沒有十天半個月不會有一點消息。他要離開除了天宮的因素之外,就是這些老祖們基本上都迴來了,宗門大部分事情他也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


    鎮墨城,楚頌驚訝的問道:“你怎麽會來?”燕離遙望朝山要塞,歎口氣說道:“宗門已經基本穩定下來,能解決的都解決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都是棘手的,我們一天不掌絕對權力,就得靠著時間和教訓慢慢的改變,我們其實已經做不了什麽了。”


    關外七城就算按照他的設想建立了,也隻能起個防線的作用,若是一個四等勢力鐵了心想進攻陰陽宗,最多也就隻能為宗門爭取十天半個月的時間,雖然足夠宗門在百花城一帶建立有效的防禦係統,但是就算別人不再進攻,也是切斷了陰陽宗與中州之間的通道。偏安一隅有好處,壞處也是顯而易見的,還是得爭取在鎮墨城一帶能夠立足下來,有足夠的戰略縱深。


    三人圍著地圖商議了很久,顧飛搖搖頭說道:“雖然王家和辛家同意咱們在這裏立足,但他們畢竟隔得太遠,周圍這些五六等的勢力不會允許咱們在關外還占據這麽一大片區域。尤其是如意王府和靜水派。”


    距離最近的就是這兩個五等勢力,都有二十多個元嬰境,陰陽宗在高端戰力上跟他們相距的並不多,絕無可能讓他們往外擴張和發展勢力。現在雙方還算是保持克製,對陰陽宗現在的地域其實也是能接受的,不停的小規模開戰主要目的還是警告陰陽宗,如果按照燕離的計劃,往北一直推到嘉江江畔,往東推到靜水畔,相當於又多了三百萬平方公裏的地域,這是兩派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如果真的大規模開戰,陰陽宗就算守得住,也必定元氣大傷。


    燕離點頭說道:“硬上當然不行,所以要結盟,隻要咱們能和如意王府結盟,單單一個靜水派奈何不了咱們。”


    楚頌思索許久,點頭說道:“跟如意王府結盟是有可能的,他們在靜水以東,嘉江以南,在咱們沒有進入鎮墨城之前,他們和靜水派也是有爭鬥的,也有很多地區雙方在反複爭搶。如果能說動他們,咱們占據靜水以西嘉江以南的這片區域,共同對付靜水派,這對咱們雙方都是利好。那朝山要塞咱們還打不打?”


    燕離堅定的點頭:“要打,必須要打,而且要打的痛快,打的他們痛,才有會有談判的機會。”如意王府肯定是看不上陰陽宗的,這從哪裏冒出來的呀,以前也沒人知道還有這麽一個勢力啊,找了圖冊一看,哦,六等勢力啊,跟周圍那些差不多,也就三五個元嬰境嘛,想結盟,你也配?


    朝山要塞在靜水以西,算是如意王府在這邊的橋頭堡,以前如意王府實際控製了這邊大約二十萬平方公裏的地域,現在陰陽宗冒出來了,占據了以前一個不入流小勢力控製的鎮墨城,對他們也有一些威脅。說起來這一些土地以前不算肥沃,因為有瀚海的影響,風沙很大,現在不知道怎麽慢慢的變綠起來,土地也肉眼可見的肥沃起來,如意王府也想在這邊多控製一些土地,建兩三個城。


    易思靜很是憂慮的遙望鎮墨城,燕離已經到了他是不知道,但是跟隨燕離來的還有兩萬軍隊,這個瞞不過任何人,陰陽宗的軍製他也是了解一些,一般一軍是一萬築基,其中有約三百金丹境,如果再來兩萬軍隊,那就有四萬築基和一千多的金丹,實力比朝山要塞要強的多。雙方很久沒有征伐了,陰陽宗突然增兵是為了什麽?這答案幾乎是顯而易見的。


    身後的軍師是他自小的玩伴,也是一起從書院畢業出來的,沉吟很久說道:“目前看,三萬人還是不足為慮,很難攻破咱們要塞的大陣,咱們隻要堅持一天,王府就會來援。”道理當然是這樣,憑借要塞的大陣,三萬人是無論如何攻不破的,這種大陣隻能靠人力強攻,靈石炮這些威力雖然巨大,但是大陣不會硬抗,一般會選擇放炮彈進來,改變彈道,將靈石炮的威力引到天空去。隻有這修士強攻你不能放,你若是放他進來,說不定就會破掉一個陣符。


    易思靜想了很久,還是說道:“賢弟親自去,將要塞內肅清一遍,隻要有懷疑的人都先清除出去,王家那邊也要讓他們先離開要塞。”軍師嗯了一聲,又問道:“要不要通知靜水派那邊?”易思靜搖搖頭,陰陽宗的突然崛起,對如意王府和靜水派都是威脅,但靜水派已經有二十多個元嬰境,從這個方麵來講已經是四等勢力了,他們對地盤和人口也是有需求的,之前一直覬覦如意王府,現在不過是因為陰陽宗也有十來個元嬰,才與王府一起打壓,要說威脅,其實靜水派才是王府最大的敵人。


    當然了,陰陽宗還有海外東升一票元嬰,目前過來了七人,其餘的靜水派和如意王府並沒有掌握,至於偽嬰,在這些勢力眼裏那是看不上的,自然而然的就排除在元嬰之外。其實陰陽宗現在實力並不比靜水派弱,東升國一共有十六個元嬰境,雖然隻有一個大元嬰境,但是七重左右的還有三四個,加上原來三宗還有十來個,算起來有三十來個元嬰境了,但從頂尖戰力上來說,應該是四等勢力裏比較強的,隻不過基礎戰力差的太遠,金丹境現在也隻有不到兩萬人,雖然比起以往是翻了一番,但是跟這些老牌勢力還是不能比,這也是資源過分集中的原因,就拿東升來說,總共五六百金丹,就有十六個元嬰境,這種比例太高了,資源都集中在這些人身上,其他人得不到什麽資源,結丹都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


    按照中州普遍的水平來說,千一是個比較合理的區間,一千個築基境能出一個金丹,一千個金丹能出一個元嬰境,之前陰陽宗三宗是遠低於這個比例的。東升加入之後,加上近二十多年解決了功法的桎梏,人才出現井噴才算是超過這個平均值,但是之後應該也是在這個水平。


    而且大戰打的還是消耗,陰陽宗的底子跟如意王府還是沒法比,不管是丹藥、靈石還是靈器等等很多方麵,從王家反饋出來的情況來看,陰陽宗是沒有進攻的實力的,能夠守住鎮墨城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所以如意王府對陰陽宗其實並不算特別在意,打壓是一定的,但是拚個兩敗俱傷那沒有必要,不能讓靜水派占了便宜。


    王坪恭恭敬敬的送走槐林,心裏冷笑,趕走我們就行了嗎?真是天真,這麽重要的要塞,隻有一個不入流的陣法師在這裏,累死他也不可能把大陣檢查一遍,這段時間他們這一群人做了很多事,按照宗門的吩咐,他們已經在至少二十根陣符底下埋下了低階的爆炸符,隻要一引動,至少在東南方向會出現一個五十米寬的缺口,那時陰陽軍就會蜂擁而入,雖然裏麵還有城牆,但對於築基境來說也沒有什麽可怕的。


    王希推門進來,看著王坪征詢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他的任務是摸清楚要塞內的兵力分布,金丹境的日常駐守位置,主要戰力的個人習慣。這件事對王家特別重要,要是能拿下朝山要塞,王家論起功勞來絕對足夠他們占據一塊地盤了,這也是老祖再三叮囑的。


    楚頌背著手,仔細聽了密探報告,點頭說道:“甚好,你迴去稟報王長老,王家這次立下大功,燕長老許諾的事情絕不會有變。”又展開朝山要塞圖,仔細研究了一會才說道:“現在朝山要塞已是囊中之物,我打算在正月初一發動攻勢,以飛虎軍強攻東南向,飛龍軍等到大陣爆炸之後,從正麵強攻。”


    顧飛點頭說道:“可以,我先從東南攻入,迫使敵軍向這邊集中,宗主帶領飛龍軍在大陣破碎之後從正麵突擊。”楚頌搖頭說道:“我帶飛虎軍,突入之後,不但要吸引敵軍集結,還得控製大陣無法閉合,同時盡量擴大缺口,這是我的強項,小飛你正麵強攻,如果易思靜舍棄大陣,小飛你得跟他硬上,這方麵你比我強。”


    至於燕離,他還不是元嬰境,衝上去跟金丹的作用差不多,戰力歸戰力,境界是境界,在這種規模的大戰中,他的作用不比一個金丹高階強多少,鎮墨城也需要有人鎮守,隻能老老實實留在這裏。


    大年初一,要塞內鬆了下來,陰陽宗從來沒有主動進攻過,一次都沒有,他們實力不強,沒有進攻的本事,就算進攻自己,那邊也有靜水派抄後路。再說了,要塞外有一堆的警戒陣,隻要敵人一觸即,大陣就會立刻開啟,有足夠的時間布置防務。想破大陣,靈石炮是派不上用場的,大陣能在靈石炮接觸大陣的一瞬間將它放進來,然後引導著飛上天空,隻能靠著修士用兵器強行攻擊。要塞級的大陣,沒有上萬築基修士瘋狂的攻擊兩三個小時是不會被攻破的。有這些時間,要塞內的修士完全可以使用弓弩和術法攻擊他們,那傷亡一般的宗門受不了。


    比如他們攻擊鎮墨城,哪次不是派出兩萬多人圍攻,好幾次攻破大陣,也有上千修士傷亡,這才撤軍。如果不是有壓倒性的優勢,想攻下一座城那是十分困難的。


    王希蜷縮在要塞城牆底下,心裏冷笑,把我們趕出城來就行了?為了這一天,王家付出了不少代價,那些爆炸符都是上等的,收到的卻是下等的錢,若是攻不破這要塞,這些錢就打了水漂。城牆上三三兩兩的守衛,半個小時才巡邏過來一次,也讓他有機會從土裏伸出頭換氣。他並沒有結丹,隻是築基巔峰,要不然也不能躲過大陣的探查藏在這裏。摸摸懷裏的陣符,想起家裏的爹娘兒女,心裏就有些激動,老祖是親口承諾了的,隻要能破得了這要塞,自家就會得到一個鎮子,那一家人不說以後飛黃騰達,富貴總是跑不掉的。


    遠方天空啪的炸開煙花,王希來不及細想,從懷裏摸出陣符,輸入靈氣,瞬間陣符炸開,緊跟著五十米外連續響了七八下,緊跟著無數雪衣人衝了進來,王坪看到有七八個修士蹲在地上鼓搗著什麽,不多時,一道黑乎乎的門洞出現在那裏,他知道這時大陣已經發動,這裏缺少了七八個陣樁,是大陣的薄弱部位,那幾個陣師在這裏放了一個缺口。


    要塞內反應也很快,大陣一發動,裏麵瞬間就熱鬧起來,無數人的聲音向城牆這邊靠近。王坪被人一把抓住肩膀,那人喘著粗氣問道:“王希?”王希點頭說道:“是我。”那人鬆了一口氣說道:“我是先登營的東方繼晗。你披上雪衣,隨我們登上城牆,我們護送你突進一百米。”


    這邊的陰陽軍剛登上城牆,已經有巡邏的如意軍圍殺上來,東方繼晗唿嘯一聲,本部分成兩撥死命將敵軍擋住,城牆這一片設有禁空陣法,隻能借助器具登上來。


    趁著他們廝殺,東方繼晗一把拉住王希,跳下城牆,急奔了數十步。王希身影往右側一閃,兩人從一間未關嚴的窗戶進了房間,槐林急忙迎上來,顫抖著聲音說道:“快,快一點,跟我來。”槐林收了王家不少錢,也出賣了不少情報給他們,這事傳到上峰那裏,他全家就是一個死字,不得已來接應王希。


    東方繼晗貼在地上聽了很久,皺著眉問道:“這已經八分鍾了,怎麽你們的軍隊還沒有過來?”槐林苦澀的搖搖頭,如意軍這些年進攻鎮墨城雖然隻是施加一些壓力,但畢竟是戰爭,什麽時候戰死誰也不知道,所以軍紀抓的並不算多嚴,昨晚是除夕夜,大家也鬆懈了,現在應該剛剛起來,沒有半個小時是無法集結過來的。


    在槐林的帶領下,他們先是越過三五個院落,又穿過一條大街,從一個井口下去,有一條窄窄的地道,往前爬了約莫三十米,有一個供三人盤坐的小洞。王希摸出一個陣符,仔細的感應了一會,點頭說道:“這裏可以了。現在啟動麽?”看著東方繼晗搖搖頭,現在當然是最好的時間,但是宗主說了,我們的目的不是殺傷多少敵人,而是迫使如意王府跟我們談和,等了五六分鍾,揮手示意王希催動陣符。


    易思靜帶著一幫金丹剛到城北,就聽到身後傳來巨大的爆炸聲,一股強大的聲浪襲來,將他戰衣吹的獵獵作響。約莫五分鍾過去,身後稍微平靜一些,扭頭看去,隻見從要塞中區被清空一大片,西南方向城牆都被炸開一個缺口。緊跟著有四五十人搖搖晃晃升上天空,應該是幸存的金丹境。房屋倒塌那些地方或許還有幸存者,最中間被清空的那一片應該不會在有人活著了。


    就在目瞪口呆之際,一股強大的氣息席卷過來,易思靜打了個冷戰,扭頭看去,一個白衣男子飄在空中盯著自己,不是楚頌,這人似乎比楚頌還要厲害一些。城牆下吹起號角,無數雪衣人衝了進來。長歎一聲,抓起身邊兩個金丹就想走。白衣男子淡淡說道:“你要走,我攔不住,但你要帶著他們走,是小看我麽?”


    易思靜臉色連變,知道這男子說的是實情,同為大元嬰,自己一心想走,他肯定是留不住,但想帶著兒子和孫子走,那也不太現實。


    白衣男子背著手說道:“我們原本可以提前十分鍾發動爆炸符,那時你這要塞裏的兩萬築基能活下來五千就算不錯,現在若是投降,等我軍進入搜救,也許還能活下來一萬四五千人。”


    易思靜憤怒的盯著顧飛,這小子實力很強,殺過來自己是抵擋不住的,看來也不想跟王府成為死敵,不照著他的話做,怕是隻有自己一人能逃出去,迴王府也交不了差,可是投降還不是交不了差?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耳邊傳來細細的聲音:“元嬰境應有元嬰境的尊嚴,東南城牆那裏有個小堡壘,裏麵約有你們三百多人,易兄帶著這些金丹退到那裏,我們圍而不攻。為了保全王府軍的實力,易兄可以讓要塞內的修士不要抵抗。”


    燕離抬頭望望天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背著手在開京晃悠了好一陣子,開京城作為如意王府的都城,說句實話,比九陽城繁華兩三倍是有的,而且防禦水準遠在九陽城之上,以燕離陣宗級的破陣水準來看,就算陰陽宗傾巢出動,也不可能攻破開京城。


    宗門跟王朝的差距還是太過明顯,宗門喜歡將總部設置在高山之上,看上去確實易守難攻,但是對陣法的利用並不算太高,隻能依靠孤峰一層一層設置守山大陣,敵人攻破一層就占據一層,上一層的陣法對下一層並沒有多大的幫助。王朝將都城設在平原地帶,周圍再有四個或是八個甚至十六個衛城,等於將方圓兩三百公裏勾連成一個大陣,光破一個衛城沒有任何價值。比如這開京城,有十六個城門,每個城門出去一百公裏左右都有一個衛城,每個馳道下都有一根靈脈,要想攻破開京城,就必須占據十六個衛城,然後再破開京城的大陣。


    如果每一個衛城都有一個元嬰境駐守,沒有三倍的兵力不可能攻破,就算攻破也沒有用,開京城很快就能奪迴來,會再次勾連大陣。


    然後就是被圍之後,宗門隻剩一座孤峰,儲備的糧食總有吃完的時候,而大城則不然,周圍有許多土地是可以耕種的,出產的糧食加上存糧,至少堅持十幾二十年是沒有問題的。


    燕離長歎一口氣,也許三千年前陰陽宗跟中州這些勢力差距不大,但是現在一看,陰陽宗欠缺的不僅僅是修士的差距,製度文化底蘊的差距太大了,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幸好自己和楚頌顧飛已經形成了一致意見,這次過來一定要跟如意王府結盟,一個是獲得寶貴的喘息時間,二個是促進跟如意王府的交流。


    剛停下腳步,身後一個小黃門疾走兩步趕上前來,恭敬的行禮:“敢問尊上是不是陰陽宗燕宗主?”燕離點點頭,小黃門又稟道:“請尊上隨我來,我家王上有請。”


    張如意隻穿了一件道袍,很是隨意的盤腿坐在榻上,他有一百二十歲,剛晉入元嬰境,他父王就將王位傳給了他,到今天已經十年了。跟燕離碰了一杯,打了個哈欠說道:“易思靜的信我看到了,就算你們給我留了個麵子,你就不怕我惱羞成怒殺了你?”


    燕離飲了酒,笑道:“自然也是了解過張兄的。”張如意微微一笑,大家都是聰明人,知道所謂的聯盟就是利益的共享,所以之前二十多分鍾並沒有什麽官話套話,直截了當,你陰陽宗想要靜水以西嘉江以南,這沒問題,說實話,對於金丹境來說,靜水和嘉江雖然不成什麽問題,但是築基境還是得依靠交通工具才行,管理起來困難還是有,隻要陰陽宗不再東擴,給他們也行。但是現在靜水以南嘉江以東還有一片區域是靜水派的,憑借如意王府的實力想拿下還是不容易的,虧本的生意自然是不能做。


    這也是張如意以私人身份過來跟燕離談的原因,你說他是想跟靜水派結盟還是想跟陰陽宗結盟?當然是陰陽宗了,靜水派實力太強了,在聯盟裏如意王府處在從屬的位置,很多時候需要不停的讓步才行。陰陽宗實力要弱於自己,兩邊結盟就強於靜水派,隻要能守望相助,靜水派奈何不了自己。其實站在他的立場,這些土地並不算多重要,如意王府想升四等那是千難萬難,多一些土地少一些土地並不算什麽,但是丟失土地這個罪名他承擔不起,沒錯,在那塊也隻有一個朝山要塞,也象征性的征收一些稅,但名義上還是好聽的多。


    又閑聊了幾句,燕離笑道:“每年百萬金幣可以,以賀壽的名義也行。畢竟王府迴饋的也遠超過百萬金幣了,但是盟約上不能這麽寫,還是得寫雙方是平等結盟,權利與義務是相等的。張兄,話說你們每一任的君王都叫張如意?那要是傳下王位之後怎麽辦?”張如意哈哈笑道:“我以前也有名字嘛,來喝酒,這些事之後遣使再談。”


    張如意背著手站在窗前,身後五個王袍老者低頭仔細商議許久,終於有人咳嗽一聲,白眉王者見他轉過身來,慈祥的問道:“你覺得應該和陰陽宗結盟?”張如意點頭道:“陰陽宗實力不弱,跟咱們聯手對抗靜水派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承諾永不東擴,老祖,從來隻有弱弱聯盟對抗強者,如果陰陽宗真的被打壓下去,縮迴大山之中,您認為靜水派下一個敵人是誰?以前咱們都以為靜水派想往中心地帶擴張,但孫兒想了很久,就算咱們和他們聯手,想往中心地帶走一步也是極難,靜水派要想發展,唯一的辦法就是先吞並周圍小勢力,等到高端戰力達到三等勢力的水平,再向中心地帶進發,咱們就是他們的攔路虎啊。”


    白眉王者歎口氣說道:“當年和靜水派結盟也是權宜之計,據你所說,陰陽宗的元嬰境也不少,占據了這麽大一塊地,以後怕是也尾大難掉。”張如意笑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以後若是兒孫有出息,自然不必多說,兒孫若是不成器,咱們已經是一堆黃土,又管得了麽?”


    紫冠王者摸摸花白的胡須:“你說的也有道理,你說他們這次結盟作為賀禮可以提供兩顆獸嬰丹?”張如意嗯了一聲:“獸嬰丹也不過聊勝於無罷了,對咱們作用不算多大,不過每年咱們直係可以有五人可以直接進入陰陽宗內門,修煉三年之後,可以打他們的試練塔,燕離跟我說,他們的試練塔裏有個化龍池,對靈根的成長有不小的幫助。作為迴報,咱們的秘境也對他們五個弟子開放。這對咱們是好事,咱們跟他們宗門不同,張家還是占據壓倒性的優勢,這對咱們是利好。”


    紫冠王者笑道:“選擇你做王,就是喜歡你這眼光,甚好。你打算什麽時候進軍鹿郡?”張如意笑道:“燕離給我出了一條計策,寒山要塞內的陰陽軍會立刻調轉方向,組織民夫在靜水與嘉江交匯處修建嘉靜要塞,迫使靜水派將鹿郡一代的主力聚集過去,咱們趁機揮軍北上,占據鹿郡。與陰陽軍在交匯處將靜水軍合圍,迫使靜水派與我們談判,簽下邊境合約。”


    隔著嘉江打退了靜水派兩三次試探性的攻擊,楚頌微笑道:“阿離還是有戰略眼光,寒山要塞是很重要,但是比起這個嘉靜要塞來又差了不少。如果能順利建成嘉靜要塞,然後在後麵修建大城,這一塊基本上就能守住了,師尊已經到了鎮墨城?”


    身後東方繼晗稟道:“師祖率領擴充後的麒麟軍已經到了。”攻克寒山要塞對宗門來說是一股強心劑,長老會很快通過了新的軍製,宗門設置八軍,還是隻有八萬餘人,又設置八軍輔軍三十二萬,每一軍有四個輔軍,皆有境內各勢力築基以上修士充任,薪餉由各勢力各自負擔。這樣一來,新來的麒麟軍就有五萬眾,加上四個輔軍中的一百多金丹,麒麟軍就有近五百金丹。八軍統領都是偽嬰境,駐守一個要塞是足夠了的。


    對於現在的陰陽宗來說,金丹境已經超過兩萬五千人,比起燕離在文寧府的時候已經是翻倍增長了,成立輔軍也是必然趨勢,境內諸勢力也願意將自己子弟送到前線,增強自己勢力的戰力。顧飛拍拍燕離的肩頭:“阿離,咱們已經做不了什麽了。等到跟靜水派和如意王府簽下合約,你就去麽?”


    是要去了啊,天宮已經催了很多次了,他自己現在也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道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晉升元嬰境了,要說最佳的晉升地點還是天宮,現在陰陽宗基本上站穩了腳跟,李茂元之前傳信迴來,他和沐聲梁參一行人都已經悟了大道,剩下的就是清修或者準備去天宮了。留在這裏,實在也沒有別的意義了啊,隻是這一去,生死不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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