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主食是包子,靈麵靈肉包的大包子,馬遠十分惱火,五個人有三個沒有完成今天的任務,全隊都被抽了十鞭子不說,現在連飯都沒得吃的。傻乎乎的蹲在飯堂一角看著別人大嚼,包子就不說了,今天怎麽還有烤肉,還有燉的爛爛的肉湯。昨天自己這隊完成了任務,怎麽就是一大碗米飯配著幾碟子爛菜葉,說起那菜葉做的真難吃,要不餓極了,喂狗都嫌差。


    馬仁大口的嚼著烤肉,說實話,這肉烤的不咋地,外麵焦了,裏麵沒有熟透,這水平肯定不是二師娘的,應該是馬紅敏幹的,就頭一個月吃的好,後來馬紅敏進了廚房,大家的悲慘日子就來了,這大小姐,你總的把東西弄熟吧,切小點不會嗎?這麽大一塊你直接去烤?但是他不敢吱聲,有的吃總比沒的吃好,中午是沒有飯吃的,隻有早晚兩頓,今晚不吃撐,明早就得拚命吃,起碼要一個小時不能練習,剩下的時間就要加倍苦練,很有可能就完不成任務。


    馬博稍微鬆了一口氣,他家的下屬裏也有一些過來,說的是自由組合,他和馬仁趕緊找了自己相熟的,實力強一點的,現階段主要還是基礎動作的練習,身體素質好的基本上能夠完成。所以至少到現在為止,他們組還沒有失敗的經曆,這人啊,就是這麽奇怪,明明大家都累的要死,但是看到別人吃不上飯,這心裏頓時舒服很多了。


    馬紅敏擔心的看著外麵,今天的飯全是她做的,自己也嚐了嚐,那是什麽玩意啊,可是看到外麵這些人吃的那麽猛,又覺得事情不大。楚紅從身後摟住她的肩膀,微笑道:“所以呀,你隻管大膽去做,總要動手才能學會,對了,那三組沒得吃,你把昨天你偷偷倒在垃圾裏的那些取出來洗幹淨,端過去給他們吃,你跟馬征說,是我說的。”


    馬飛苦著臉看著洗的幹幹淨淨的肉塊和一團團爛泥一樣的菜葉,這玩意能吃?自從上次被羞辱之後,老實了許多,但是別人都不願跟著他,怕受連累,最後是最差的幾個跟著了他,這完不成每日任務是常態,長期隻吃一頓,你越是受到懲罰,第二天精神狀態越是不好,現在這一坨一坨的東西再爛,那也是食物啊,今晚吃了這些,明早就不用死命的撐,就能節約一個小時出來,說不定明天就能完成任務,他雖然頑劣,但是這個道理是懂的。不但自己吃了,還強迫幾個手下都吃了,今晚可以吃撐,畢竟晚上主要還是讀書。


    馬征苦著臉站在燕離書房,將楚紅安排的事情說了,燕離想了想笑道:“也行,不過這樣,不管拿過來多少,你得強迫他們吃完,嗯,叫那個馬紅橙也去廚房幫忙。修士嘛,要是在外麵遇到一點意外,有什麽不能吃的?”


    馬紅橙靠在馬紅敏身邊,看她揮刀如風,很快將一塊土豆切成絲,羨慕的說道:“敏姐這刀工,嘖嘖。”上次被馬紅敏救了之後,對她就很有好感,這次被抽來做侍女,現在又都到廚房做飯,說明大家很有緣分,也說不定是馬紅敏說了自己好話。


    馬紅敏還是有些天分的,一個月功夫,做的食物就能吃了,大家以為就要結束這個痛苦之後,沒想到馬紅橙又出現了,她沒有做飯的天分,不是忘了放鹽就是鹹的要死,馬飛淚流滿麵,好不容易堅持了五天都完成了任務,今天沒完成就遇到這種黑暗時刻,以前馬紅敏最差的時候,好歹也能下口,這黑乎乎的一坨是什麽玩意,一口咬下去,糊味就不說了,光是鹹味就讓他吐了出來,這玩意怎麽吃?


    馬征拎著鞭子走了過來,現在他有老祖的親自任命,兒子也入選了集訓,以後自家可能就往上走了,所以現在膽子大了很多。鞭子一指馬飛吐出來的食物:“撿起來,吃了。”馬飛不敢違逆,老祖說了,下次再敢違抗,就把他掛到大街上去,底褲也給他扒了,老老實實的撿起來塞到嘴裏,強行咽下去。


    馬征指著一大桶說道:“先生吩咐過了,每天做差了的食物就是沒有完成任務的組均分,沒有做壞的就沒得吃,今天隻有你們一組沒有完成,所以,那一大桶,你們五人要全部吃完。不要浪費。”


    馬飛閉著眼強行塞下最後一坨,扭頭叫道:“明天都努力一點,要是再完不成,再吃這玩意,勞資得死過去。”


    看著秦貓兒揮完最後一下,馬飛大笑道:“好樣的,貓兒,今天終於不用吃馬紅橙的那玩意了。休息一下,咱們去飯堂占個好位子。”


    今天馬紅橙發揮的稍微好了一點,剩下的食物隻有半桶,馬征皺著眉看了一眼桶,又看著坐的整整齊齊的七組人,這馬紅橙的威力很大,為了不吃這些東西,全部都拚了命來練。可是浪費糧食是不對的啊。


    等到黑衣人跑迴來湊到他耳邊嘀嘀咕咕一陣子,馬征點點頭,朝集訓隊看了看,馬飛不知道怎麽的,心裏頓時覺得不妙。果然聽到馬征令道:“七個組長過來吃掉。”


    均分,必須均分,馬博是第一次吃到馬紅橙失敗的作品,十分同情的拍拍馬飛的肩膀:“飛,你這段時間可憐了,我替我六叔跟你道個歉。”馬飛受不了,狠狠塞了一勺子到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求你了,叫你家紅橙趕緊迴去吧。不要坑兄弟們了。”


    等到大家吃完,馬征走到最中央,緩緩說道:“先生說了,以後隻要七組全部完成任務,晚飯後到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前可以迴家休息。”眾人一愣,緊跟著歡唿起來,這可以離開集訓營,就可以去各種地方放鬆一下。馬征等到大家安靜下來,獰笑著說道:“不要高興的太早,從今天開始,一旦休息了半天,第二天下午兩點開始就要考大律,一共二十題,一題五分,低於八十分的,就要一直背書到晚上十二點,低於六十分的,直接開革。實話跟你們說,外麵家主已經成立了一個五十人的集訓隊,完全按照咱們這裏的方式進行訓練,但是效果差了不少,都盯著你們的位子,想要遞補進來。”


    這下子瞬間就鴉雀無聲,大律?就是每天晚上讓我們背的那玩意?臥槽,我沒背過啊,人都累死了,哪有什麽背那玩意啊,這還要考試?這是考秀才嗎?


    馬遠有些垂頭喪氣的,這個三十五人的集訓隊就是馬家日後的核心圈子,要是被開革出去,名聲什麽都不說了,離開這個核心圈子,以後怎麽在馬家混下去?可是那本大律那麽厚,今天這麽背也來不及啊,扭頭問道:“你們兩個不擔心?”馬仁淡淡說道:“不擔心,我基本上看完了,今晚迴家複習一下就好。”馬博點點頭時說道:“這本大律十分有道理,我看了一些學到不少,所以我也看的差不多了。今天晚上看看,明天上午再複習一下,六十分應該保得住。走,先去晚翠樓,稍稍喝點酒,然後泡個澡,找個姑娘給按按。”


    馬遠著急的叫道:“還有時間去幹這些?趕緊迴家背書啊。我連一頁都沒有看呢,就是馬征每天找人讀了一遍聽了一下。”馬遠雖然以前想坑死他們,但是畢竟沒有成功,這次挑人也是緊著他們兄弟先挑,這上麵他是吃虧了的,再說了,畢竟是同宗兄弟,以後他們這一支就靠他們三人撐起來,所以現在關係緩和了很多。馬仁拍拍他肩膀說道:“我們現在身體十分疲倦,迴去背書效果不好,你跟我們去,先泡個澡,然後按一按,調戲下女姬可以,不要做那事,睡兩個小時,咱們三個迴家呆兩個小時,然後三點吧,你來大哥房裏,咱們三個一起背書,效果要好不少。我也能給你講講。”


    馬騰和馬飛迴到家裏,這是什麽事嘛,大律誰看過,還要考試,怎麽過的了。馬飛扔掉書,叫道:“這樣下去不成的,不說考試,能弄明白都不容易。大哥,得想辦法啊。”馬騰放下書,苦惱著說道:“我現在困的要死,能想什麽辦法?”馬飛走了好幾步說道:“馬沐一直跟著老師在學,我聽說老師每天會給他講一個小時,我想著他應該弄明白了,咱們請他來給咱們講,比咱們兄弟在這抓瞎的強。”


    他們兄弟跟馬沐都是馬英的子孫,不是同一個爺爺,趕忙派人去請馬沐過來,下人沒有帶迴馬沐,卻隻是帶話迴來,說是他正在伺候老師,要到淩晨兩點才有空過來,讓馬騰兄弟先洗個澡,睡到兩點,他再過來講解。下人又說,小少爺說了,沒關係,他到時過來一講就明白了。


    馬沐過來的時候已經十分疲倦,燕離給他安排的作業不比別人少,主要還是靈藥基礎和讀書,有時心情好也下下棋,練練字。


    花了兩個多小時講完第一章,馬沐笑道:“就這麽多吧,你們把第一章背熟就好,總共兩千多字,我又給你們講了一遍,應該能夠記住,我問過老師,你們明天就考第一章。我先迴去睡了,明早五點還要練習基礎動作。”


    送走馬沐,馬騰兄弟二人就開始背書,過了一個多小時,馬飛突然問道:“隻考第一章這事,是不是隻有咱們兄弟知道?要不要告訴其他人?”馬騰猶豫了一會,還是說道:“這又不爭取名次,都是兄弟,我覺得還是告訴他們比較好。”又派了下人去請其他五位過來,將這事說了,馬遠喜道:“騰哥說的是真的,那就好,那就好。估計到明天中午我也能背個差不多。”


    又各自派了下人去通知自己的組員,七人也就不再離開,就在馬騰屋裏背書,你背一句,我接一句,這才覺得時間沒有那麽難過。等到天亮的時候,馬馳放下書本,伸個懶腰說道:“差不多了,咱們去吃個早茶,我請。”


    一行人勾肩搭背的說說笑笑,進了張王氏家的小院子,這裏隻有本地人才知道地方,他家的羊雜湯配燒餅一直是虎蛟城一絕,但是地方偏遠了一點,不臨街,就在她家的院子裏,一共隻能擺十桌,來晚了就得排隊。但是這幾位爺是什麽人,看見他們來,張王氏趕緊放下手裏的勺子,親自迎了出來,諂媚的說道:“幾位公子,屋裏請,我們留了位子給你們。”


    馬遠大大咧咧的就要進門,卻被馬騰一把拉住,朝最後努努嘴,馬遠看過去嚇得魂飛魄散,老師帶著他的兩位夫人也排在隊裏,馬沐皺著眉看著自己一行人,灰溜溜的跑到老師身邊請安,燕離笑眯眯的問道:“你們有特權?我問馬沐他怎麽說沒有?”馬遠不敢欺瞞,老老實實的說道:“這一塊是我家管理,所以在她家屋裏麵要了一間,平日裏是她家的飯堂,早間我們過來就給我們用。”燕離笑道:“那也挺好的,要不我跟你蹭一下?”


    馬遠趕緊將一行人帶到屋裏,卻也隻是一個尋常的八仙桌,張王氏和女兒端了羊雜湯和燒餅過來,燕離問道:“我看你家也就你跟兩個孤女,這沒人欺負你?”張王氏搓搓手,笑眯眯的說道:“遠少爺喜歡吃我家的燒餅,也時不時過來,所以別人不敢欺負我們。”


    燕離吃了一口羊雜,讚道:“味道不錯,你這是祖傳的手藝?”張王氏點頭道:“是老公公留下來的,當家的死的早,那個不聽話的家夥又不願繼承,非要去當家丁,隻能我這個老婦人拋頭露麵了。”燕離扭頭看看馬遠,馬遠趕緊說道:“她有個兒子,有二十歲吧,不願意守在這裏,要跟別人走鏢,不過修為也隻是基礎境,估摸著築基也是極難的。”燕離笑道:“那還折騰什麽,老老實實守著這裏,贍養老娘不好麽?這手藝不能丟,能傳承下去也是極好。我看她那一大鍋湯,就算每天都要留一半做老湯,也能賣出一百碗,加上燒餅,一份能掙十文麽?這就是一千文,也有十銀的收入,一個月就是三金了,不好好做好自己生意,到哪裏給他三金掙。”張王氏解釋道:“也掙不了那些錢,還雇了兩個夥計燒火,做燒餅,都是隔壁鄰居,一個月便宜也要二十銀,加上還要上稅,一個月怎麽也要五十銀。從三點多就要起來做餅,他哪裏吃得了這個苦。”


    看燕離看向自己,馬遠連忙說道:“有什麽吃不了苦的,還不是你偏心,都由著他,我這就把他抓迴來,要是吃不得苦,我打斷他腿就老實了。”


    虎蛟城的秋天十分繁忙,因為從十一月就開始下大雪,要到來年三月初才會有好天氣,所以人們都在準備過冬的糧食。燕離饒有興趣的看著這群已經算是成形的小夥子,扭頭問道:“上次我聽你說,虎蛟城北三百公裏的山裏,有一夥盜匪,經常出來打家劫舍?”馬征躬身道:“有的,也不止一夥,都是外麵進來的,在城裏找不到活計的。”


    燕離淡淡的說道:“那就剿一剿,光練有什麽用,得拉出去試試。需要我壓陣麽?”馬征恭敬的答道:“那倒不需要,盜匪裏沒有金丹,屬下就足夠了。”燕離點點頭說道:“這些都是你家的精銳,有個萬一損失不起,你跟家主稟報,叫他派兩個金丹壓陣。今晚就出發,明日午時在這裏,我要點卯。”


    馬騰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三百公裏急行軍,對於築基來說其實也不算什麽了不起的,但是馬征他們催的很急,從十八點整出發,要求淩晨兩點必須到目的地,然後休息一小時,趁著夜色就要攻擊,然後天亮必須解決所有戰鬥,稍微修整一下,就要往迴趕。讓他一小時跑四十公裏,以他築基四重的修為是做得到的,但是連續堅持六小時這就要命了。趴在灌木叢裏劇烈的喘息了十幾分鍾,這才平靜下來。


    這處盜匪占據了一處山頭作為根據地,事先馬征已經派人飛馬到了這裏,基本上已經查清了,山寨裏沒有金丹,實力最強的隻是一個築基七重,總共有二十號築基和三十多個基礎境的,都靠打家劫舍為生。兇惡之地不講這些,有些小城都亂哄哄的,並沒有誰出來圍剿,所以盜匪相對還是較多,相互之間火並的也多。馬家這邊還有兩個資深金丹壓陣,應該說,絕對實力上還是強於敵人的,又是趁著夜色攻殺,優勢還是很大的。


    馬仁是第一次殺人,剛才趁著血勇砍了一個築基一重的盜匪,鮮血一碰到頭上,立刻就腳發軟,頭發蒙,旁邊一個築基趁機一刀砍來,被馬遠從身後砍了腦袋,他一叫,馬仁才清醒過來,現在還不是發呆的時候啊。


    馬征有些著急,連忙請命:“叔爺爺,讓我帶人上吧。”壓陣的金丹陰沉著臉,沒有搭理他,原本以為是砍瓜切菜的勝利,現在亂成這樣,沒錯,單體戰鬥力都是極強,在這個時候快速的突刺和劈砍才是最有效的,但是他們害怕,慌亂,現在前麵戰的十分激烈。


    馬征叫了起來:“叔爺爺,已經有六個倒下了,不知道生死,這樣下去咱們損失不起啊。叔,你勸勸叔爺爺啊。小錚是您親兒子啊。現在去救說不定還能救迴一條命來。”一個年輕一些的金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叔,要不我去把那幾個倒在地上的先帶迴來?”老金丹陰森森的說道:“我那個孫子也倒在地上,怎麽,心疼了?要是虎蛟城被攻破,到了背水一戰的時候,你去救誰?這是家主的旨意,敵人不出金丹,咱們就不許動手。怎麽,你們要抗命嗎?”


    馬騰一腳踩在一具屍體上,身形一歪,長劍急揮逼退兩個築基的合擊,剛站穩身體,腳下一痛,卻是一個垂死的盜匪砍了他一刀,幸好隻是基礎境,手裏連靈器都不是,才沒有傷著,這時也知道情況不算很好,後撤幾步,跟馬仁背靠背,擋住敵人幾招,這才說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三弟快想辦法。”


    馬仁喘了幾口氣,突然叫道:“大家不要亂,緩緩退到自己組長附近,五人一組或者三人一組,都背靠背,先穩一下,組長招唿一下自己組員。”沒頭蒼蠅一樣亂竄的組員立刻開始向自己組長靠攏,等到他們背靠背的時候,老金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整體實力還是比盜匪強不少的,主要還是沒經驗,一股腦衝上去,沒有一絲章法,現在有人出頭組織,至少勝是沒問題的了,跑幾個就跑幾個吧,主要還是讓他們長見識。


    聚到一起後,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馬仁叫道:“緩慢向我靠攏,在我們這一組外側圍成大圈。”現在有人指揮就是最好,不管以前服不服馬仁,現在也會照著他的意思做。等到大家過來,馬仁喝道:“二組散開,將倒在地上的兄弟都扶過來,注意地上的敵人,先補刀再說。”


    有人叫道:“馬森死了,馬麟還活著,我要馬上救他。”馬仁喝道:“整體向北走五米,馬錚還活著,先過去救他。”


    就是這樣結成陣勢,很快就逆轉了場上的局勢,盜匪們瘋狂圍攻了幾次,又丟下十幾條人命,終於在首領的帶領之下,沒命的往山下逃竄。


    老金丹還是陰沉著臉,戰果讓他極為憤怒,三十五人出來,死了三個,重傷了六個,十六個輕傷,還有六個沒受傷的是因為從頭到尾沒遇到築基。麵帶寒霜的將諸人掃視了一眼,看到馬仁的時候,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馬仁指揮的對不對不說,知道先救自己兄弟已經算是不錯了,要不是他發出這道命令,重傷的六個裏起碼要再死三個。但是現在不管怎麽樣,想要在中午趕迴去已經不可能了,來的時候八小時就沒做到,延遲了一個多小時才集結完畢,以現在這幫人的狀況,沒有十二小時根本做不到。


    馬征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老金丹驚訝的問道:“還接著打?先生知道傷亡情況嗎?”馬征點點頭,小聲說道:“先生已經到了山下的小鎮,小少爺也過來了,先生說這次小少爺也會親自上場,不但他不會出手,就是咱們也不許出手。”


    老金丹愣了半晌,馬沐也要上場?這是怎麽迴事?現在風向已經變了,這位先生來了之後,養蠱的做法已經摒棄了,現在老太爺已經親自召集他們過去說了,馬沐現在就是城主第一繼承人,如果這次他出事了,老太爺不會饒過自己。清醒過來就大發雷霆:“那還打掃什麽戰場,這裏不管了,全部下山到鎮裏去,好好休養,都愣著幹嘛?惦記什麽錢財,馬征,你的人留在這裏清掃戰場,敢貪墨一文錢,老夫剝你的皮。”


    燕離看著一個個帶傷的築基,搖搖頭說道:“敵人除了一個築基七重的就隻有三個築基三重以上,而你們呢?築基三重之上的有二十多個,怎麽會傷亡這麽大,哎,馬馳,你是築基六重了,你不是跟我吹牛比你和馬奔聯手就是築基九重,築基巔峰也不懼嗎?”不等馬馳迴答,又陰森森的說道:“此役責任全在馬騰、馬馳二人。馬騰,你作為第一組組長,就是整支隊伍的首腦,這個我明確過沒有?為什麽沒有提前指揮?我聽說你衝殺在最前,衝的十分猛,這是首領該幹的事嗎?馬馳,作為隊伍中修為最高的,為什麽不敢一開始就直接頂上去對上盜匪首腦,害怕了嗎?大律都學過,其中軍律三章,馬仁,按律該如何處理?”


    馬仁踏出一步,揚聲說道:“按律當斬,不過,老師,此戰雖是慘勝,但也是勝利,可減兩等。學生以為,免去馬騰馬馳隊長一職,許其戴罪立功,迴虎蛟城之後再定罪。”燕離惡狠狠的說道:“想的美,以馬馳為隊長,馬騰馬奔為隊員,成立罪囚組,作為今晚先登,若是活著迴來,免去死罪,迴城之後,全家逐出主支。”


    馬騰馬馳不可置信的看著燕離,逐出主支?我還不如被斬了呢。老金丹剛想說話,卻是燕離亮出一麵金牌,馬家子弟誰不認得,這是老太爺的令牌,這是老太爺的旨意?年輕金丹歎口氣說道:“老太爺知道了戰果,極為憤怒,這是老太爺的命令。不過,族譜上還沒有除名,等著你們立功後,重新歸來。”


    燕離繼續說道:“現在令馬沐為隊長,重傷不上,重新編為六隊,每隊四人,補入馬紅敏、馬紅橙、葛湖等人,所有戰術都由你們自行安排。”


    等到他們一撥人去了別處準備,燕離歎口氣說道:“你們馬家真狠啊。”年輕金丹苦笑道:“其實我當年在築基期的時候,我這一代也有這麽多的優秀人才,可是最終在內鬥中活著的隻剩下我和寥寥數人,先生若是不來,怕是這些孩子能活下來一半就算不錯了。”


    老金丹不悅的說道:“跟窮奇城一樣,養出一幫子廢物又有什麽用?我覺得之前挺好的,就是要優勝劣汰。別人不敢小看咱們家,不就是因為咱們家夠狠嗎?不過先生糾偏了一些,對咱們家也是好處多多。”


    燕離笑道:“我看兇惡之地六城已經基本上穩定下來,這種養蠱的法子可以停上幾代,等到優秀子弟足夠多了再說。今晚我依然不去,兩位還要辛苦一下,也不要過多插手,今晚這個小寨子,隻有十個築基,五六十個基礎境,隻有首領是築基八重,其他的都在築基三重之下。應該比昨晚輕鬆一些。”


    現在隊長是馬沐,大家都要聽他號令。但是馬沐也是蒙的,他連虎蛟城都沒出過幾次,也沒有築基,連煉氣期都不是,啥都不會。扭頭看向馬仁,馬仁苦笑一聲說道:“我提個建議,現在最需要功勞的是騰哥和馳哥,所以咱們以組為單位殺上去之後,騰哥和馳哥什麽都別想,你們就對付這個首領,九重也不算多可怕,你們三人聯手就算殺不了他,拖住他總是可以,盡量遠離大部隊戰圈,等我們剿滅敵人之後,就會過去幫忙,我覺得這就是大功,倒是沐兒去求求老太爺,沒準能收迴成命。”幾人紛紛點點頭,都是自家兄弟,現在家主也定了,就應該團結一心。


    馬仁又看了看馬沐,歎口氣說道:“咱們現在是二十六人,騰哥三人單獨成組了,還剩二十三人,每組四人,我看把葛湖補進來吧。然後紅敏和紅橙你們帶著另外兩個留在沐兒身邊,你們記住,沐兒不能受傷,你們就是不要命,死在那兒,沐兒也不能受傷。明白嗎?”


    馬沐不滿的說道:“就是我完全不能動手了?你這不對,我也是要戰鬥的。”馬飛嗤笑道:“你?你才開始練血,怎麽上去砍人?你才十八歲,早著呢。”馬沐怒道:“馬飛,你是馬騰親弟弟,你也是要被逐出主支的,就不怕我不給你說好話?”馬飛慌了,哧溜湊到他身邊,好言哄道:“這樣你看行不行,你在場隻管指揮,到了後麵,哥哥我跟你保證,留兩個跟你修為差不多的給你動手,咱們兄弟誰跟誰啊,對不對?”


    按照昨晚商量好的,馬騰三人跟在新第一組馬博身後,然後後麵是並行的三組,然後是中軍馬沐這組,後麵還有兩組收尾。聽到裏麵殺聲四起,老金丹這才點點頭:“這才像個樣子,先生是個有本事的。”


    馬沐興奮的直搓手,可是左右被馬紅敏馬紅橙夾得緊緊的,別說衝上去動手,就是動彈一下也是不能,都是自家姐姐,也不好說狠話,哀求了幾句,馬紅敏怒道:“這是你自己下的軍令,你怎麽能違反?不要耍小孩子性子,以後怎麽做得了家主?”馬紅敏是他嫡親的堂姐,跟二師娘走的非常近,最近也得到了老祖的注意,等閑不能得罪。


    噘著嘴看完所有戰鬥,隻能跟著別人去打掃戰場,終於被他碰到一個沒死透的匪徒,看他年輕,修為不高,想劫持他逃命,剛撲過來的時候,本能的一個迴削,直接將那匪徒砍死,鮮血噴了他一身,就是這一瞬間,整個屍體撲到在他身上,將他壓倒在屍體堆裏。


    馬紅橙和馬紅敏手忙腳亂的將他拉出來,馬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還好我反應夠快。”晚上聽到燕離宣布這次試煉結束,大家才將緊張的神經放鬆下來。除了馬沐,其他人都是昨晚到現在隻打坐了兩個小時,此時疲倦至極,倒在地上就唿唿大睡。


    馬騰被驚醒的時候,看著身邊的馬馳瞪著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屋頂,推了他一下問道:“怎麽?睡不著?”馬馳緩緩說道:“不敢睡,一閉上眼就看到那幾個被我殺的匪徒的臉。”馬騰無力的貼著他躺下,歎口氣說道:“可是不睡著也不行,明天還得奔襲迴去。”


    飯堂裏,一多半的人臉色憔悴,這裏的子弟幾乎都沒有親手殺過人,這是他們的第一次,晚上又哪裏睡得著。早飯被馬紅橙端來,一桌一大缸子稀飯,十幾個包子。馬仁看著南瓜粥和拳頭大小的包子,突然捂著嘴衝了出去,扶著柱子哇哇就開始吐。


    粗神經的馬遠已經喝了一口南瓜粥,很是詫異的問道:“怎麽迴事?怎麽跑出去好幾個?不怕老師責罰嗎?”同桌的部下捂著嘴指指南瓜粥,又指著他手裏包子的背麵,強行將湧到喉嚨的東西咽了下去。馬遠翻過包子一看,哈哈笑道:“這是紅橙姐搞得麽?這眉眼捏的也不像啊。”看著他狠狠咬了一口,裏麵包的是豆腐,幾個部下再也忍不住,就地哇哇吐了出來。


    馬博低聲罵道:“馬紅橙,你搞什麽?我們,我們。”強忍著惡心,灌了一大口南瓜粥進去。燕離慢慢的踱了進來,笑眯眯的說道:“南瓜粥像血是不是?包子上那些眉眼像不像人頭,包子裏包的豆腐像不像那什麽?這算什麽?我師兄當年帶我追殺逃犯,專門給我弄了梅子酒喝,你們見過梅子酒嗎?那種血紅血紅的,跟鮮血差不多,第二天又要我去殺魚給他熬湯,你們知道嗎?我殺魚的時候就想起我殺的那個人,等到魚湯熬好,那種濃稠的湯汁比你們今天包子裏的豆腐還要像。”


    他這話一說,許多還沒反應過來的子弟也明白過來,瞬間臉色煞白,燕離厲聲喝道:“這就是號稱養蠱式成長的馬家子弟?看看你們那慫樣,給你們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就出發,不但你們自己,就是你們受傷的同伴也得你們自己帶迴去。中間不會休息,落在最後的五人,隻要距離最前麵一人超過一公裏,就盡數開革。”又拍了拍馬遠,表揚道:“你不錯,很好,出發的時候,馬沐就交給你保護了。”


    馬英把棋子一丟:“你有棋道道種你不說,老夫傻乎乎的跟你下棋。”燕離笑道:“我這也沒辦法,學的多嘛。”馬英接過侍女遞來的毛巾,問道:“你放了那幫小崽子一個月的假?不需要這樣,馬家從來沒有調整期,當年征戰的時候,敵人給你調整的時間嗎?”


    燕離笑道:“此一時彼一時嘛,還是調整一下比較好,也能壓製在心裏,但是總歸是不好,放他們假,他們總有辦法自己解決。比如去青樓狂歡幾天啊,賭場賭個幾天幾夜啊,把自己關在屋裏嚎啕大哭啊。我聽說窮奇城有個瀑布算是周圍風景名勝,既然到了這裏,理應過去遊覽一番。”


    馬英笑道:“流雲瀑確實也算是修煉福地,但是對先生似乎沒有作用了。”燕離頗為意外的哦了一聲,他倒不知道這瀑布能修煉,隻是單純想在兇惡之地轉一轉,兇惡之地的實力他現在已經摸清楚了,目前實力最強的還是虎蛟城,有馬英父子兩個元嬰境,還有三十幾個金丹,也會一些戰陣,總體實力還是不錯。但是虎蛟城並沒有大陣,倒不是請不起陣師,而是周圍勢力不允許,兇惡之地存在是需要有這麽一個地方,就算周圍的幾個五等勢力剿滅了這裏,也能逃出去幾個元嬰,到時不停的騷擾報仇,反而惱火。


    沒有大陣,憑借馬英父子想要困死他們三人那是不太現實了。周圍四城都隻有一個元嬰境,窮奇城倒是有兩位,隻是都已經年邁,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手。所以他們三人聯手,隻要不主動惹事,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聽了馬英解釋,才知道這流雲瀑對於年輕修士煉體還是有極大的作用,所以窮奇城的年輕天才煉體的水準都在兇惡之地平均水準之上。燕離想了想,點頭說道:“想來這瀑布也算是一股靈泉,利用水流衝擊強行煉體,對於築基境應該還是十分不錯了。”當年窮奇城老祖宗就是看到這流雲瀑有這個功效,才選擇那裏建城,而實力最強的馬家則選擇了試煉洞這裏作為建城之所,有了這兩個寶地,兩城才能這麽多年還占據著兇惡之城的極大優勢。


    馬遠叼著靈煙,享受著兩個女姬的按摩捶背捏腳,懶洋洋的說道:“三哥,你說老師這套修煉,咱們能不能用來訓練手下?”


    馬仁有氣無力的說道:“也有一些效果吧,但是咱們跟他們不一樣,咱們身體裏積累了太多的藥力,老師這是將他們完全壓榨出來,達到煉體和增進修為的目的,而且趁著這個功夫強化戰力。別的不說,我現在剛到築基四重,但是感覺比以前至少強了三倍以上。”


    馬遠又歎口氣說道:“馬沐真是好運氣,怎麽就被老師看中了呢?現在老師在家裏威望極高,馬沐應該已經穩了。”


    馬博其實早就放棄了,自從上次被馬遠坑了之後,他就退出了繼承人的爭奪,本質上他還是一個比較善良的人,這次爭鬥險些壞了自家姐妹的清白,盡管馬紅橙也體諒了他,沒有宣揚出去,但是對他來說卻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未來的路怎麽去走還不知道,但是競爭家主太殘酷了,真沒必要犧牲那麽大。


    馬仁早已效忠馬沐,原本還有些想法,聯合馬博先鬥倒其他兄弟,然後設計坑掉馬博,他沒有馬遠那麽蠢,其他兄弟都沒有搞定之前就急吼吼的動手,就算讓他贏了,弄掉了自己和馬博,他又靠什麽跟馬騰馬飛那些人鬥?現在還談什麽?馬沐在老太爺閉關的靜室前跪了整整七天,最後體力不支暈了過去,才換來老太爺收迴對馬騰馬馳兩家的懲罰,馬騰馬馳他們又怎麽不感激馬沐,現在馬沐的地位不是穩了,而是固若金湯。


    燕離背著手讚道:“陰陽宗沒有這樣雄偉的大山,今天也算開了眼界了。”流雲瀑有一千多米高,水流衝擊下來的威勢非常大,陰陽宗的地界還是以連綿的群山為主,到處都是密林,很少有這麽高的斷崖。燕離抽抽鼻子,點頭說道:“果然有淡淡的靈氣,用來煉體最好不過,看來窮奇城這位比虎蛟城那位更有眼光。”看上去,試煉洞的價值比這個流雲瀑要高很多,但是那需要金丹高階才敢進去,這裏主要還是築基境煉體,所以窮奇城子弟的基礎都比其他地方要紮實很多,相當於是一種被動修煉,對於整體素質的提高作用十分明顯,而馬家十年才能湊出一組人去打試煉洞,隻是勉強過三關就出來,除了這一組人之外,其他金丹的戰力是不如窮奇城的。


    楚紅讚歎道:“中州大地是真的好美,要是什麽都不管,這輩子能將中州全部遊覽一遍就好了。”燕離笑道:“熊師姐花了十來年時間,連陰陽宗都沒有遊覽完,其實我隻要看看就好,要說夢想,還是想迴到赤石鎮老家,就和你們在我那大宅子裏過日子最好。”


    淩綾挽著他的手,笑眯眯的說道:“有那麽一天的,比以前還是強了很多,起碼大宅子還是起好了。有牛大哥幫你看著,還有什麽不放心呢?”燕離歎口氣說道:“牛大已經八十了,他是勉強築基的,應該能活到一百三十幾,要是心態好一些,能活到一百四十幾,還有羅琦和苟三,也沒有多少年好活了。”


    楚紅笑道:“這些傷感的話真不合時宜,哎,快點快點,那家人要走了,我們去那裏占位子啊。”看著她急匆匆的飛奔過去,淩綾笑道:“楚姐姐一出來就沒有那股子嫻靜端莊的模樣,比我要放得開的多。”楚紅從小受了很苦,就像是籠子裏的鳥兒一般沒有一點點自由,去哪裏都是別人一步一步安排好了的,現在出來遊玩,自然是徹底放飛心情。


    楚紅喜滋滋的將一塊油布撲在大石上,得意的說道:“我早就注意這個地方了,距離瀑布最近,又是懸挑出來。要是康南也來了就好了。”燕離坐下來笑道:“康南嘴上說想來,也哭的梨花帶雨的,其實心裏還是願意留在燕德身邊,生怕燕德怎麽樣怎麽樣的。”楚紅摸出許多小吃在油布上放好,歎口氣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我也很記掛齊宸,可是孩子大了,不願意跟你親近,再過一兩年生了孩子,怕是就更不會睬我了。康南是自己看不開,想著燕德終有一天會去魔界,她其實還是舍不得的,想多跟燕德呆一段時間。”


    幾人閑聊了一段時間,天色漸晚,遊人也漸漸離去,燕離看到有幾個黑衣人守在一旁,輕輕拱手問道:“幾位兄台是在等我?”為首黑衣人踏前兩步,微微頷首道:“聽聞先生造訪窮奇城,家主遣我來請先生過去一敘。”


    宇文書很年輕,今年隻有八十歲,卻已經做了十年家主,也很健談,燕離對他很有好感,手談幾局後,宇文書笑道:“原來燕兄有棋道道種,那就沒意思了。聽說燕兄在虎蛟城收了一堆弟子,考慮一下我們窮奇城?”


    窮奇城當然在虎蛟城有暗線,燕離集訓隊的事也沒有瞞著,他自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宇文家現在出了問題,否則也不會讓他來接任家主,如果虎蛟城實力暴漲,那麽對於窮奇城來說肯定不是什麽好消息,說不定在兇惡之地的地位都要降低。虎蛟城這幫人要是真的按照現在這種進步成長起來,一到金丹,就能徹底壓倒窮奇城。


    燕離笑道:“你們兩城自己抱著寶山,卻又來消遣我做什麽?”宇文書一拱手:“願聞其詳。”窮奇城和虎蛟城占據了整個兇惡之地最好的地段,兩個城加起來有五百多萬人,還有大批未開發的地界,如果足夠安定的話,未來漲到五六億人都不稀奇。這些資源足夠一個家族培養出一兩個元嬰境了,更別說兩城還都有古宗門的遺澤。


    兩城名義上是同盟,其實暗地裏也相互防備,所以兩城之中有大量的無主之地,盤踞著一群群的盜匪,一個個的小家族,百姓不能安居樂業。燕離伸手將棋盤上的旗子撥到一邊,將兩個棋罐放在上麵:“這是虎蛟城,這是窮奇城,中間相距正好六百公裏,在這裏建一個大城,一來增強兩城之間的聯係,二來威懾其餘四家。”又隨手灑了一把棋子在棋盤上:“這是那些盜匪、小勢力。”將這些棋子都撥到一邊:“掃平這些,讓百姓安居樂業,這一代很快就能發展起來,若是能找到幾處靈田,好好操作,我想收入應該是現在的十倍。”


    宇文書摸著下巴沉思很久,還是歎口氣說道:“人心叵測,這兇惡之地沒有幾個好人,這計劃雖好,但要想真正實施下來,怕是阻力重重啊。”燕離笑道:“不說兇惡之地,就是外麵遇到這種事也是相互提防,否則哪有那麽多的勢力存在。不過我個人認為宇文家和馬家其實也沒有多少選擇。現在外界有三個五等勢力,對這裏也是虎視眈眈,所顧忌的無非就是怕自己元氣大傷為別人所趁,隻要有一天這三家達成盟約,你們這流雲瀑和試煉洞就是肥肉,若我在周邊三家之一主事,這是一定要拿下來的。至於信任問題,無非也就是加大聯姻力度,由兩家老祖定下盟約,能保證百年不背棄已經可以了。宇文兄,如果兩家子弟在築基境的時候都能來流雲瀑煉體,金丹高階都去試煉洞試煉,兩家有四個元嬰境,一堆戰力出眾的金丹,也是相當於一個六等勢力了,周邊的勢力更加忌憚了,就不敢輕易動手。”


    楚紅很是奇怪的問道:“咱們和這裏並無什麽聯係,相公一力促成他們聯盟又是為了什麽?”馬家和宇文家都占據了相當於九陽宗一省之地,但是都有兩個元嬰,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要說功法,馬家可能會有,但是他們沒有打第六關,不知道第六關給不給功法的獎勵,但是前五關沒法選功法,都是武技類的,九陽宗這麽多年,最多也隻同時有三個元嬰境,而小小的兇惡之地就有至少八個元嬰境,這是很讓人費解的。再說了,不管他自己願不願意,馬沐是肯定收為親傳弟子的,自然也是想給馬沐盡量創造一個好的環境。


    燕離提了這個策略,就不再多管,帶著妻子四處遊玩去了。宇文書輾轉反側好多天,還是覺得燕離說的對,這裏確實有不少流亡進來的歹徒,但是諸家在此已經發展了幾千年了,其實家族文化已經形成,發展也基本上到了瓶頸,如果目光再不放遠一點,滅亡也不是不可能的。隻有擰成一股繩才有資格去跟周邊勢力談判。


    宇文健比馬英要大二十多歲,咳嗽幾聲說道:“你那個先生說的很對,咱們兩家隻有抱團才能活下去,我還能活一百年,足夠將大概局勢定下來了。你什麽意見?”馬英知道燕離已經決定收馬沐為徒,促成兩家聯盟對兩家都有很大好處,點頭說道:“盟約簽訂之後,先生親手帶的這一批孩子會去宇文家的流雲瀑修煉,還請老兄派人指導一下。我家有個寒玉池,算是試煉洞的衍生,隻是現在池水很淡,隻能再滿足三人修煉,不過明年如果有人再次打過試煉洞第四關,就能再有十人修煉,可以稍微改善一下資質。”


    宇文健笑道:“宇文家也會將第五代中的精銳送到馬家修煉,馬兄可要把那些武技傳給他們一些喲。對了,我有個嫡孫女今年十五歲,資質非常好,我看你家馬沐年歲相當,不如定個親?”


    巴蛇城出了關就是連綿的大山,這也是巴蛇城最主要的收入來源之一,燕離很喜歡這裏,這裏有點像文寧府,最主要的就是獵人和藥農,隻不過多數以金丹為主,每個獵人隊至少都有一兩個金丹坐鎮,不過秩序比起文寧府那就差遠了,文寧府的百姓算得上安居樂業,百花宗三幫是把六縣當做根據地來建設的,這裏嘛,若是不依附到某個家族名下,活都活不下去,三天兩頭的有人在鎮上火拚,今天這個鎮姓王,明天說不定就改姓了李。


    當然也有不知死活的看楚紅淩綾姿色出眾,想要劫財劫色,燕離卻懶得出手,都是由楚紅去對付,過了好一陣子,整個巴蛇城都知道他們這一夥不好對付,流口水說風涼話的都不敢了。


    燕離收集了不少靈藥,跟文寧府一樣,這裏的靈藥價格十分便宜,比如說一株五階靈藥,在外界可能需要五百金一株,但是這裏一百金就有人賣給你,留在自己手上,沒準哪天就被別的隊伍殺人取貨了,便宜賣總比沒得賣的好。


    當然了,他這樣做肯定對靈藥店有衝擊,本來這些藥農沒有什麽選擇,隻能八十金賣給靈藥店,現在你中間插一腿,誰還願意賣給靈藥店?但是沒辦法,糾集了十幾個金丹圍殺了他們一次,很輕鬆的被殺的屁滾尿流。前麵那個漢子手裏一把畫戟防的滴水不漏,想繞過去攻那個術師吧,第一個很難衝過去,就算有那麽三四個繞個圈過去了,又有個黑衣蒙麵女郎擋在前麵,比前麵那男的更兇悍,不過好在他們並不以殺人為目的,很多金丹都是被擊碎金丹罩,打倒在地,倒是沒有取一個金丹的性命。


    靈藥店老板也不甘心,雖然他隻要五階以上的靈藥,但是他這樣弄,大家都收不到高階靈藥,這利潤可就下去不少。魏田一拍桌子叫道:“硬的不行,咱們來軟的,咱們比他的價提高一些,看那些藥農賣給誰。”周秦點頭說道:“這是好主意,他不是一百金幣收嗎?咱們就一百二十金幣。我就不信他比咱們加起來錢還多。再說了,咱們的東西可以賣出去,最多兩個月錢就來了,他呢?對不對?”十大靈藥店老板都是有背景的,自己還是定不了,得迴去跟家裏的商量。


    掌控巴蛇城家族的是第五家,這是個很少見的姓氏,應該說巴蛇是兇惡之地的第三城,光是背靠著這片大山就足夠他們養出不少精銳來。這靈藥的生意他們當然也是要做的,十家靈藥店裏,倒是有三家屬於他們家,三個大掌櫃都匯報這事,第五風就有些不高興了,哪裏來的不知死活的家夥,想到我們這裏搞錢,想死麽?又聽說十幾個金丹沒搞定人家,還被打的落花流水,皺著眉訓斥了半小時,也知道除非請動老祖,否則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家族的金丹確實修為高,但是戰力也隻是比那些獵人藥農強上一些,而且家族的金丹損失不起,死個三五個立刻就要掉到第四第五,對境內勢力的威懾也就弱了很多,煩惱的擺擺手說道:“自己去處理,抬價就抬價,隻是少賺一些罷了。”


    燕離很快知道了五階靈藥被他們提到了一百二十金幣一株,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又找人傳了出去,他一百四十金幣來收。陰陽宗要想融入中州,幣製就必須改革,所以現在也采用了更為合理的中州幣製,當然,金幣這玩意燕離沒有多少,這玩意太占地方,想用靈石換金幣,人家都是要搞垮他,怎麽會跟他換,一般的藥農也不要靈石,靈石是好東西,但是拿到青樓人家也不要啊,拿到飯店,人家也不收啊。


    看著二三十萬金幣就這樣花光了,燕離歎口氣,雙手一攤說道:“他們贏了,我沒金幣了。不過這段時間你們也多賺了不少,算可以了。”周圍的藥農一哄而散,趁著靈藥店還沒有收到燕離沒錢的消息,趕緊以一百五十金的價格賣給靈藥店去。


    楚紅嗔怪道:“你惹本地勢力做什麽,弄的我們都不受本地人待見了。”燕離嘻嘻笑道:“我也算是藥農出身嘛,這邊比文寧府狠多了,我們在文寧府五階靈藥怎麽也要兩百金幣收,到了這裏隻給八十,太黑了。”楚紅遞了茶給他:“騙誰啊,你就是想跟那些藥農聊天玩,我看你很有興趣呢。在這呆了一個月了,你不是說隻給馬家那群人放一個月的假嗎?咱們還不迴去?”


    燕離笑眯眯的說道:“不著急,那群小家夥去了宇文家的流雲瀑煉體去了,派過去的金丹是個狠角色,比我狠多了,估摸著他們得哭著迴馬家了。我去了反而不好。我看過流雲瀑,在築基境最佳時間就是兩個月,咱們再玩兩個月再迴去。”


    靈藥店大獲全勝,價格立馬又降迴了原本的標準,藥農們有些不滿,原來你們也是可以一百五十金收的,現在八十就有些過分了,我們十天也找不到一株,你才給我這麽點,十來個人一分,到手有多少,你倒好,倒手一賣就掙兩三百金幣,這屬實有些過分,對了,我可以把五階以上的靈藥藏著,等到去別的城的時候賣掉,或者等到再有這樣人物過來收的時候再賣。


    靈藥店也有些惱火,現在那家夥沒錢了,怎麽賣到自己這裏的高階靈藥還少了很多呢?這就有些讓人生氣了,高階靈藥的利潤肯定比低階的大的多,現在很難收到,這不是砸自己的腳嗎?很快有人放出了風,五階靈藥拿到窮奇城和虎蛟城都是三百金幣一株,咱們攢著幾個隊一起,有十來個金丹,咱們就啥都不怕,一個月去一次就足夠了,比咱們辛苦在這盤剝還是強的多。


    當然這消息以前大家也知道,隻是這裏到窮奇城還有上千公裏,中間無數山崖險要,都有盜匪聚集,沒有十幾個金丹壓陣,逃都逃不過去,要說大家聚團兒過去,都不是什麽好鳥,誰又會相信誰呢?萬一被你黑吃黑怎麽辦?但是現在不一樣啊,在外麵風險是大,但是一個月有三株五階靈藥的話,就能多賣六七百金幣,分到每人也有六七十金幣呢,這利潤就大了去了,就值得去冒險了,再說了,反正也是要去的,我四階還賣給你幹嘛啊,總歸不是跑一套,能多一個金幣就多一個金幣唄。


    這沒有辦法,隻能提到一百五十金幣,你們往那跑風險也大,我現在提了一倍的價格了,好好好,我保證以後五階絕不降迴去了。其實對於絕大多數藥農來說,一百五十金幣是個大家都能接受的價格,靈藥店押送靈藥也是隻賣到窮奇虎蛟兩城,剩下的利潤是那兩個城的,他們押送也是要有十幾個金丹跑一趟的,這店裏也是要有金丹鎮守的,我們就地賣給他們,這風險就小了很多。


    燕離叼著牙簽,遞過去一根靈煙:“第五掌櫃,這事你要不做,我就找別人做了。你說我這價值七十萬金幣的靈藥你不要?沒錯,我收來確實隻花了三十萬金幣,你七十萬買去看似有些虧。但你能賣一百萬金幣啊,淨賺三十萬你不要?你看魏家周家要不要?你這靈藥店一年才掙多少錢?我觀察了個把月,這些個藥農拿到五階靈藥,賣給你們的隻有一半不到,我這一出手就從他們口袋裏掏了大部分出來,我估摸著這高階靈藥一年你們也就收個一百萬金幣的,能賺個兩百萬金幣,分到十家,也就賺二十萬。加上低階靈藥,你這最多也就給你家賺五十萬金幣不到,拿到我這些,你今年在家裏的地位保管上升一大截。而且,隻要你不說,我不說,他們不會知道的。你說對不對?”


    第五磊是第五風的庶子,也是三兒子,資質也就那樣,現在七十七八的人了,才到築基境巔峰,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結不了丹,被打發到這裏來管理一個靈藥店。此時臉上陰晴不定,誰不想在家裏多一點話語權,誰不想別的有繼承權的兄弟巴結一下自己,誰不想,燕離嘻嘻笑道:“你是第五風的兒子,繼承家主那是不要想了,不可能給你,但是呢,做你哪個兄弟的有力臂膀,還是做得到的,三十萬金幣,我賣你一顆升龍丹。”


    升龍丹,三十萬金幣貴不貴?真貴,這玩意少,丹師煉製不出來,丹宗不屑於煉製,主流上看不起偽金丹,但延壽那是實實在在的,能活到兩百歲以上,若是保養的好,兩百一二也未必不行。第五磊眼睛一亮,就算是偽金丹,也是金丹,金丹罩再差也是有的,當然,最重要的是延壽,誰嫌自己自己命長?舔舔嘴唇問道:“真的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燕離微笑道:“當然,不僅賣你一顆,還要最後再瘋狂一把,除了我自己需要的靈藥之外,其他的全部賣給你,你照樣在今年能多賺幾十萬金迴去。唯一一個關竅就是,你必須把所有五階靈藥都壓製在一百二十金幣之下,讓我一百三十金幣去收,兩百金幣再賣給你。”


    看著麵前這個男人當場就摸出丹爐煉製出一顆升龍丹,第五磊知道,自己這一注絕對押對了,他不在乎三十萬金幣,就算讓家主知道了,也無所謂,家主需要一個有能力的兒子,第五森也需要一個對自己繼承家主沒有威脅的弟弟,有能力那是最好,隻要他們不吱聲,三十萬金幣又算什麽。所以今天的靈藥行會上,第五磊拍著桌子叫道:“絕對不能壞了規矩,可以漲一點,但是絕對不能漲到一百五。”又陰森森的說道:“讓他們去窮奇城,給咱們所有的上家都說清楚,要是敢收他們的靈藥,咱們就全部賣到虎蛟城去,甚至咱們也可以賣到外麵去,畢竟是他們先不講規矩的。”他畢竟是家主的兒子,第五家的另外兩個靈藥鋪以為是家主的意思,當然全力支持他,其他諸家向來以第五家馬首是瞻,為了一些利,得罪第五家是最劃不來的,自家老板也不敢。


    燕離很順利,就是一個舊紙板,寫了幾個字,每天來找他賣靈藥的依舊絡繹不絕,藥農裏一定有不怕死的,一定有實力強的,一定有聰明的,你以為你活著到了窮奇城,你的靈藥就一定能賣到三百金幣嗎?那些大商家是怕得罪巴蛇城還是怕得罪你們這些泥腿子?現在有一百三十金一株,比以前已經好了太多,這人不知道哪裏籌到這麽多錢,等了三五天沒見靈藥鋪提高收購價,猜到他們不會再吃虧了,這家夥也就這一錘子買賣,他不會永遠呆在這裏,最終靈藥還是得賣給他們。


    燕離摸出十個靈石,每人給了一個,微笑道:“這是額外獎勵給你們的。”為首的藥農感激涕零,給這位大人幹事就是爽快,一人一套玄級武技那是之前商量好的,這時還給這幾個首領每人一個靈石,那可是意外之喜了。燕離擺擺手說道:“以後五階靈藥大概他們就是一百二十金幣來收了,說句實話,這個價格確實也稍稍低了一些,但是中間還要轉幾道,他們也是要掙錢的,這個價在這地方也算是合理的,我覺得你們還是可以接受的。”


    為首的藥農恭敬的說道:“大人為我們這些藥農殫心竭慮,我們心裏是感激的。我聽說第五磊買了一顆升龍丹,不知道是不是大人的手筆。”燕離眼睛眨眨,問道:“難道你們十人跟第五磊也有些不清不楚?”為首藥農嘿嘿一笑,燕離又道:“他可是花了三十萬金幣買了一顆。你們有這麽多錢?”


    為首藥農搖搖頭道:“若是有三十萬金幣,我們還在這裏搏命做什麽。實話跟大人說,我們這十人都是一起的,也受第五家節製,但是嘛,嘿嘿,大人,八階靈藥能不能換一顆升龍丹?”燕離緩緩站起身來,中州靈藥價,尋常五階就是五百金幣上下,最多不會超過一千金幣,六階最低就是三千,最高不會超過五千,七階起步就是一萬金幣,最高不會超過十萬金幣,至於八階靈藥,可遇不可求,就是獸嬰丹也僅僅使用了兩味八階靈藥。


    燕離看著為首藥農,緩緩說道:“若是有八階靈藥,每一株,我給你一顆,有多少,我給你多少。”為首的藥農大喜,立馬從乾坤戒裏摸出一株八階靈藥,看著十株八階靈藥,燕離喜上眉梢,他在丹道上這些年一直沒有寸進,主要原因還是沒有八階靈藥給他練手,若是能真真切切的煉製幾顆八階丹,怕是就有本事去煉製獸嬰丹和聖嬰丹了,說是大丹宗才有本事煉製聖嬰丹,但是沒有大背景,又哪裏有機會搜集到那麽許多的靈藥去動手煉製,沒有本事煉製九階丹,又談什麽去悟丹道。一顆升龍丹就能換到八階靈藥,這比他做的任何一個生意都有價值。


    升龍丹的消息並沒有廣泛的傳播出去,燕離之前找的這十組藥農幫他傳播各種消息,都是精心挑選的,覺得口風緊的,所以許以玄級武技給他們,加上之前打跑了靈藥店找來的十幾個金丹,讓這些藥農心裏對他有佩服,這才願意將自己珍藏的八階靈藥賣給他。


    八階靈藥這東西,你說貴不貴重,當然是貴重了,不僅貴重還很稀有,就算遇見了也未必有膽子去取,就算走狗屎運取到了,也難得賣出去,在靈藥店的收購價絕不會超過一萬金幣。一般來說,尋常靈藥的市場價,五階五百金幣,六階三千金幣,七階兩萬金幣,八階就無價了。可是巴蛇城的這些靈藥店要更黑一些,五階之前隻給八十金幣,六階隻給五百金幣,七階隻給兩千金幣,八階的話,一般就算是收也隻是一萬金幣以下。這些藥農每年春季過來,大雪封山的時候就會離開,八階靈藥采到了並沒有渠道出手,所以實力很強的藥農隊手上都有那麽一兩株,等閑也不敢拿出來,怕被別人覬覦,是個燙手的山芋。不是大丹宗沒有本事煉製八階丹,中州又有多少大丹宗,即使派出弟子去收,也未必遇得到。


    升龍丹貴不貴?很貴,在陰陽宗偶爾出現一顆升龍丹都能賣到十萬金幣,可是對於燕離來說,成本也就一兩千金幣,所以一顆換一株八階靈藥,他自己是非常願意的。藥農也願意,因為他們買不到,如果有升龍丹出現在巴蛇城,他們也沒有機會去買,第五家一定會包圓,偽金丹也是金丹,戰力比築基巔峰也是高了很多,誰家都想多兩個金丹,多些話語權。藥農要是多個金丹,實力就會暴漲,就能走的更遠,采到更多的靈藥,黑吃黑的時候把握也就更大。


    第五磊跟為首的這個藥農首領是私下有往來的,準確的說,這個首領是他二叔的一個私生子,所以才會將這個消息告訴他。他必須把這個消息傳播出去,要不然他突然成了偽金丹,怎麽解釋也說不清楚,家裏會調查他,現在突然出了一批,一株八階靈藥就換了一顆,他就很容易把三十萬金幣買一顆的事情遮掩下來,加上燕離第二批靈藥還是賣給他,今年能多賺幾十萬金幣,這對家族是好事。


    燕離也不在乎什麽,他們三人聯手,在這巴蛇城是橫著走的,就算第五家的老祖親自過來,他們想走,誰也攔不住。泄露出去就泄露出去,隻會有更多的人拿八階靈藥過來換,如果他們手上有的話。


    第五磊恭敬的端了茶給自己父親,他當然不會有任何隱瞞,第五風雖然是家主,也不會嫌自己的實力加強,這時慢斯條理的問道:“你說這個人很強?我們不能得罪?”第五森是他的嫡長子,已經九十歲了,金丹六重,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他繼承家主的位置,這時微笑道:“這人隨手煉製升龍丹,不敢說是大丹宗,至少也是丹宗了,父親,這種人物過來收集八階靈藥,要麽是大丹宗的弟子奉命過來收集的,要麽就是他自己要晉升了,需要八階靈藥練手。這等人物咱們怎敢得罪。父親把老三派到獵場那邊,不就是因為他眼力過人嗎?他說很強,那就是很強,咱們跟他做交易就好,能用錢買來的東西,又何必去搶。三十萬一顆升龍丹,確實貴了一些,但是父親想一想,咱們這一支裏,還有多少困在築基巔峰的,如果能買十顆迴來,多十個偽金丹,戰力那不是飆升嗎?其他幾支難道還敢跟咱們嘰歪嗎?我不說別的,就是九弟,現在就有斬殺金丹的實力,要是到了偽金丹,我敢說金丹五重之下絕不是他對手。還有二叔家的大哥,三哥,戰力都很強,但是就是結不了丹,父親你想想是不是?更重要的是,十六叔祖那邊也虎視眈眈,雖說按照老祖臨去的要求,他一直隱藏元嬰境的身份,但他的子孫也有金丹,不可不防。”


    第五風點點頭,這個兒子視野還是有的,這番分析十分靠譜,第五家占據巴蛇城,嚴格按照老祖宗的遺命執行,就是傳統的嫡長子繼位製,家族沒有內耗,靠著大獵場,廝殺的經驗是足夠的,所以現在子孫十分興旺,家裏現在分了十五支,每一支都有好幾個金丹,在家裏都有話語權,尤其是隱藏修為的第五正一支,對主支那是虎視眈眈。兇惡之地的根本還是拳頭說話,如果主支能多十個偽金丹,絕對的能壓倒所有分支。可是三十萬一顆,十顆就要三百萬金幣啊。


    看著父親猶豫,第五森笑道:“父親不要舍不得錢,我知道用公中的錢不方便,這三百萬金幣也基本上把咱們攢下的錢掏空的差不多了,但是這是百年基業,母親已經一百二十歲了,還沒有結丹,我知道父親對母親那是有特殊感情的。而且金幣對於那種人又有什麽用,按照老三說的,人家就是玩,最主要還是把八階靈藥給逼出來。實話實說,咱們主支還是藏有一些八階靈藥的,都拿出來換就完了。”


    第五磊將十株八階靈藥放在桌上,小心的問道:“還能一株換一顆麽?”燕離收了靈藥,笑道:“當然,你剛才說,第五森的老娘沒有結丹?那不是鶴發雞皮的老婆婆了?你爹對她還一往情深?”第五磊歎口氣說道:“第五家主支當年是遭受了危機的,父親那年隻有二十八歲,幾個叔叔年紀也都不大,那時大娘剛過門,爺爺那輩跟別家火拚,死的死殘的殘,別的分支就欺負主支,是大娘一個人在家護著幾個年幼的叔叔,要不是大娘,這家說不定就敗了,等到父親他們迴來,大娘已經心力交瘁,所以幾個叔叔都是把大娘當成母親一樣對待,也是那些年沒有修煉,耽擱了,否則大娘應該能結丹的,而且大娘給第五家嫡係生了五個兒子,使得嫡係再次風光起來,老祖那是親自接見嘉獎過的。父親一輩子就隻納了兩個妾,都是大娘給他找的,我娘是大娘的貼身丫鬟,當年也是立了功勞的,小娘是自小寄養在第五家的,一直喜歡父親,後來大娘做主也納了。”


    燕離點頭說道:“你父親對你大娘這感情還是真的,那我私人送她一顆升龍丹好了。你迴去轉告你父親,我不會直接賣升龍丹給第五家其餘分支了。有了你這十株靈藥,我已經收到二十幾株了,對於我個人的提升已經足夠了。你們家有沒有靈氣充沛的地方可以給我閉關?”


    八階丹對於燕離來說,在煉製手法上並沒有什麽問題,丹方這方麵,他早就在法潤的教導下背了許多,大丹宗要有自己配置靈藥寫丹方的能力,這些他都是具備的。第一次煉製八階丹就成功了,雖然品質不是很好,但是雞蛋大小的丹藥竄出丹爐的時候,燕離還是很高興,將八階丹湊到鼻端聞了聞,點頭誇了自己一句,果然是丹道奇才,不過可惜這正陽丹沒有什麽大用,不得寒冰絕脈也用不上。


    其實真正服用八階丹的非常少,不是一些特殊的體質也抵抗不住八階丹的藥力,比如說這正陽丹,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是陽性丹裏最好的,燕離自己是絕對不敢吃下去的,他也抵抗不住藥力。


    淩綾和楚紅就在靜室外給他護法,聞到濃鬱的丹香,對望一眼,楚紅笑道:“這是又成了?三比五了。”淩綾嗯了一聲,她其實有些擔心,燕離很容易沉迷到某個他感興趣的事情裏,聽素媛說,燕離以前研究行軍丸都能把自己折騰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這次閉關已經一個月之久了,就沒有走出靜室一步,顯然已經沉浸進去了,猶豫著要進去喚醒他,又覺得這有關丹道,要是誤了大事以後就很麻煩了。


    過了兩天,裏麵再也沒有什麽動靜,兩女覺得十分奇怪,燕離並不會這麽長時間不折騰,失敗了會怒吼,研究的時候也會嘀嘀咕咕,這麽安靜的還是第一次。正要進去,門卻被燕離打開,卻見他眼眶深陷,渾身上下髒兮兮的,蓬頭垢麵,楚紅剛要取笑他兩句,卻聽見他問道:“丹道大還是五行道大?”楚紅一愣,還未說話,燕離徑直向前走了出去,兩女趕緊跟著過去。


    丹道是大道,武道也是大道,樂道也是大道,金木水火土都是大道,哪個道更大一些?聽著燕離一路就是喃喃的念叨這些。楚紅和淩綾非常著急,他現在這種狀態是不對的,雙目空洞無神,就是朝著一個方向去走,前麵就是一堵牆,他也是徑直撞過去,要你拉著他才會改個方向。


    淩綾試圖迴答他這個問題,你說五行道肯定大,他卻說火道未必比丹道大,想要悟丹道,至少火道要破道種,這說明丹道在火道後麵,比火道大。你說丹道大,他又說丹道一點小道都沒有分,對戰力一點加成都沒有,大又有什麽用,不不不,丹道跟棋道茶道都是隻漲修為不漲戰力的,所以他們應該是一夥的,怎麽會比火道大。


    第五正絕對不是正人君子,但是他資質好,第十三分支就是他的子孫,原本在他的支持下,隱隱有超越主支的勢頭,但是主支買了十顆升龍丹,現在有二十多個金丹,這第十三分支就被壓製的喘不過氣了,這讓他十分生氣,也想買升龍丹,可是人家閉關去了,好不容易等到出關,人家徑直就走了,根本不鳥他這個元嬰境,這就沒麵子了,真當小元嬰不是元嬰麽?


    看著前方三人,他冷笑一聲,這小子是個丹宗,身上的財寶肯定價值連城,原本還不敢動手,但是這小子現在瘋瘋癲癲的,戰力幾乎為零,前麵的情報說,就是這小子頂在前麵做盾牌,兩個女的在後麵瘋狂輸出,現在沒有這小子,這兩個女的又何足畏懼?


    楚紅將燕離拉住,這樣一直走下去不是辦法,燕離好吃,如果能用食物讓他停下來也好啊。果然,藥膳煲香味一起,燕離就蹲在火爐邊,很是認真的看著藥膳煲。兩女齊齊鬆了一口,卻又聽見燕離喃喃自語:“廚道也是大道,至少刀道是要先悟道種才有可能悟廚道,那麽廚道就一定比金道要大嗎?不不不,廚道也需要金道道種才行,不不不,有刀道就好了,有沒有鍋道?”


    淩綾知道他又鑽到牛角尖裏,隻能靠他自己走出來,也許有人可以引導他走出來,但這人絕不是自己。楚紅哄道:“廚道大不大又有什麽關係?做出來的東西好吃有效果就完了。嗯,好不好吃又有什麽關係,能填飽肚子就行了。”燕離思考了一會,點頭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食物最基本的功能就是填飽肚子。味道好不好,其實也沒有那麽重要。所以廚道又有什麽意義呢?”


    就是在這時候,淩綾站起身來,冷冷的說道:“總有不怕死的過來。你照顧好阿離,不要離開半步。”來人嗬嗬笑道:“小丫頭,長的倒是不錯,老夫第五正,乃是這巴蛇城老祖,你隨我迴去做個侍女倒是不錯。”


    淩綾麵帶寒霜,第五家從燕離這裏得了許多好處,現在居然動了劫財劫色的心思,這就該殺。她從未感覺這麽生氣過,也不答話,徑直就殺了上去,她的劍法已經悟了劍道,比燕離還要早一些,此時不過幾個迴合,第五正就手忙腳亂,對麵女子劍法過於精妙,比起自己來強出太多,而且手裏分明就是一件法寶,隱隱含著道蘊,自己手裏的鐮刀不過是一把法器,不敢跟她硬檔。


    楚紅冷笑一聲,看著逼上來的幾個金丹,隻是隨手一揮,一道術法卷了過去,這幾個金丹也是有經驗的老手,見她術法厲害,立刻分散開來,從幾個方向圍殺上來。楚紅知道自己不能四處遊動,行動上受到燕離的限製,但她畢竟是金丹巔峰,這幾個金丹拿她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一旦迫近就被術法擊退。


    淩綾含怒出手,第五正的鐮刀哪裏抵擋得住,趕忙放出元嬰,他是悟的鐮刀道,也算是兵器道的一種,小元嬰揮舞著鐮刀攻向淩綾的紫府,卻被她揮劍逼退,不過現在相當於兩個元嬰境在聯手跟她作戰,倒是漸漸被第五正扳迴氣勢。


    燕離突然說道:“鐮刀道到底該劃入農道還是該劃入武道?攻擊力其實也算不錯,但是跟綾兒比起來就差得遠了,這家夥沒有找到鐮刀的武技,還是用的刀法,雖然有些威力,但是畢竟不如使用刀,可見兵器和兵器之間也是不同的。而且他一會想用元嬰虛化攻擊綾兒的紫府,一會又想元嬰實體化跟自己聯手攻擊綾兒,可見此人意誌不堅,若是用天魔曲,我想很快就能結束戰鬥。”


    若是一對一,淩綾很快就能解決掉第五正,但是現在他有元嬰輔助,一時半會難以取勝,聽了燕離說話,心裏大大後悔,要是一上來就用琴攻,現在說不定已經解決了戰鬥。現在想拉開距離已是不能,隻要自己一讓,敵人就會直接攻擊那邊的燕離和楚紅。


    楚紅輕描淡寫的一道突劍將一個金丹頂飛,淡淡的說道:“綾兒,換琴。”淩綾揮劍逼退敵人,取出鸞鳳和鳴,就在空中盤腿坐下,長舒一口氣,指尖在琴弦上輕輕一撥,一道音波將第五正逼退,元嬰揮劍殺到跟前,一柄飛刀夾雜著道蘊射了過來,元嬰不敢冒進,急急退後避開,緊跟著淩綾身邊無數土黃色的靈氣卷了起來,將淩淩護在其中,凝成一個寶座和一圈土壁。


    現在距離動手隻有半個小時不到,形勢已經逆轉,天魔曲的威力太大,不但第五正跌坐空中,屏聲凝氣抵抗琴聲,就是圍攻楚紅的幾個金丹也承受不住,結成簡單的戰陣全力抵抗。


    楚紅扭頭看著燕離,很認真的說道:“我覺得廚道存在的意義是因為,食物不僅僅是飽腹,還能帶來很大的愉悅,你小時候窮的吃不上飯的時候,隻求有一口米飯就好,後來你有了一點錢,再讓你光吃米飯就不行了,因為你需要足夠的營養,你的身體要長大,你就得吃菜。到了後來,你又有了一些錢,光吃這些普通的食物不足以讓你的身體強壯,你就會想到要吃肉。到了最後來,光是食物的營養已經不能滿足的需要,你希望食物更好吃地點,更能適合你身體的需求。對不對?我覺得丹道也好,廚道也好,武道也好,還是五行道也好,並不用分什麽高低好壞,關鍵是你想怎麽樣,你說對不對?”


    燕離歪著頭想了一會,展顏笑道:“你的藥膳煲燒糊了。”楚紅將地上的藥膳煲端起來,問道:“那你吃嗎?”燕離嘻嘻笑道:“我才不吃呢。不好吃,你說的很對,現在我過了吃不飽飯的時候。”他對楚紅是絕對依賴的,現在這種情況其實比當年他糾結好人壞人要輕的多,本來自己就想的差不多了,又遇到第五正來進攻,本來就已經快要清醒了,聞到這糊味,人就醒了過來,環顧四周,讚道:“綾兒這琴音真的是群戰的利器,琴聲一出,嘖嘖,再多人圍攻也沒有用。”


    淩綾知道他說的不對,多一個敵人就要多耗一些靈氣,金丹境的敵人隨時可能掙脫出來,對麵的第五正其實並沒有被致幻,隻是他十分小心,生怕這淫靡的琴聲將自己帶進幻覺。一曲奏完,淩綾起身笑道:“你們兩個倒是看得好熱鬧,早點動手他們早就完了。”楚紅捂著臉說道:“那邊四個已經脫得赤條條了,人家一個深閨貴婦,哪裏好意思動手嘛。”


    燕離隻是身形一晃,手中持戟就向第五正殺去,他的戰法比淩淩暴烈許多,根本不顧元嬰對紫府的攻擊,有九紋冰淩玉在,他至少能抵擋兩三個小時,這家夥連淩淩三個小時都擋不住,需要元嬰幫忙,自己當然可以在三小時內斬殺他。


    第五正有些驚慌,知道今天惹了不該惹的人,這兩個男女都有單扛元嬰境的實力,現在這個男子打法更加兇狠,這一招一招的連續不停,自己和元嬰聯手都疲於應付,想要逃走的時候卻發現已經被對方鎖定,難受的是他手裏的還是一件法寶,自己的鐮刀被迫擋了幾下,就被打斷。


    燕離氣勢很快就攀升了,上來就是呂侯戟法,閃電般的打到神鬼亂舞。淩綾看到燕離瞬間就是無數攻擊打在第五正的護身罩上,讚道:“阿離的戟道已成,這一輪這個家夥扛不住了。”又眉頭一皺,冷冷的說道:“又來個送死的?”


    第五孝麵前突然射來三根土龍,趕忙停下腳步,用手撐住靈氣罩硬生生將這一擊擋住,煙塵散盡的時候,對麵不遠處出現兩個女郎,帶著麵紗那位手裏劍一閃就要殺上來,年紀稍大,穿著宮裝的手裏已經有術法在閃動,連忙擺手叫道:“老夫並沒有跟諸位作戰的意思,隻是舍弟豬油蒙了心,能否,,,”


    話未說完,不遠處第五正已經慘唿一聲,被燕離砍成兩截,第五孝愣了半晌,長歎一口氣,誰都知道這三人不好對付,就是第五磊這個築基境都能看出來,怎麽他老糊塗了嗎?


    燕離飛到淩綾身邊,看著麵前這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問道:“這老頭也是想趁火打劫的?”第五孝連忙說道:“不是,不是,我為舍弟而來。不過,舍弟咎由自取,你,你們,我,”燕離點點頭說道:“那是最好,說實話,我賣給你們十多顆升龍丹,其實對你們家是十分有利的,也幫你們家賺了很多錢,還想劫財劫色,這就有些不講道義了。”


    第五正被燕離單殺的消息很快傳到虎蛟城,馬虎哆嗦了一下,他說自己不是他對手這不是吹牛皮啊,雖然不知道第五正什麽時候晉升的元嬰境,但是青年時代兩人在伯仲之間,在那小子手下連三個小時都沒撐住。


    馬英見他手抖,罵了一句沒出息,扔掉手裏的旗子,喝了好幾口茶才慶幸的說道:“幸虧咱們跟他關係很好,嘖嘖,別說你們這些小元嬰三重以下的,就是老夫年邁體衰,也未必留得住他,要想留下他們,隻能和宇文家那兩個老鬼聯手,輔以金丹才有可能。不過傷亡肯定很大。沐兒一定要拜在他的門下,我聽說他對沐兒還是基本滿意?”


    馬虎連忙說道:“我迴去好好跟沐兒說,一定一定要討他歡心。這次迴來之後,這些兒郎定然不許對他有絲毫違逆。”


    馬遠張大了嘴,老師直接幹死了一個元嬰境?嘰裏咕嚕說了大半天髒話,這才穿上衣服,又忍不住湊到說的繪聲繪色的宇文泰身邊:“泰哥,你剛才說先是我們師娘給了他一曲,然後老師才上去幹的,是不是算老師和師娘聯手?”


    宇文泰鄙視的說道:“就你丫的不懂了吧,師娘那一曲是讓三四個金丹直接失去戰力,但是隻是逼的第五正抵抗音律,我聽說一曲奏完,那三四個金丹脫得赤條條的,十分不堪,反而老師衝上去的時候,第五正正在氣血兩旺的時候,比一出來對上更加難打。”


    馬博擰幹衣服,笑道:“宇文泰你要不要臉,哪裏是你老師。我們老師好不好。”宇文泰理直氣壯的說道:“我跟我爹說了,就是跪著求也要跟著老師學一段時間。我資質比你馬博要好,老師肯定會收下我的。”看著馬博不屑的臉色,惱怒的說道:“我小妹已經跟馬沐定了親,以後整死你丫的。”


    燕離大口的吃著烤雞,讚道:“這味道絕了,十分適合我的口味。”楚紅微笑道:“也是你給我的提示,廚道並不是維持身體所需和強化身體,口感也非常重要,所以需要在三種之間達到一種平衡。”淩綾問道:“你是遇到什麽問題讓你走不出來?”


    燕離哈哈笑道:“是因為我突然發現,丹道再研究下去,我就要悟道了,而丹道跟五行道不一樣,一悟道就立刻會在煉丹過程中晉升元嬰境,沒有任何阻礙。我那時突然想到,不管悟什麽道,也未必就說一定能晉升元嬰境,那麽是不是大道也分等級呢?比如丹道是不是就比別的道要高等一點,又想到天宮器靈為什麽讓我們悟雙道再晉升元嬰境呢?是不是兩個五行道才相當於一個丹道,一下子就陷到死胡同裏去了,說起來也真不好意思。”


    淩綾認真的問道:“那你走出來,是想明白了嗎?”燕離嘻嘻笑道:“沒有,也是突然想起師尊講課時候說的一句道法自然,何必刻意的追求要悟多少道呢?我還年輕的很,這麽著急做什麽,我現在戰力很強,對不對?一般的小元嬰三重以下,不說打贏,逃走是沒有問題的,我又何必去執著悟這個道,悟那個道呢?先放一放這些,開開心心玩上幾年再說唄。”


    楚紅笑道:“說的真對,先不管那些,綾兒,嚐嚐我燉的雞骨湯,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阿離喜歡吃辣一點,口味重一些,這湯裏我隻放了一點點鹽。”淩綾接過玉碗,喝了一小口,連連點頭讚道:“這湯真好喝,楚姐姐的廚藝又高了一截呢。”


    三人就在林子裏露宿一夜,沒有盜匪敢靠近他們,現在誰都知道有一男兩女三人,都有單挑元嬰境的實力,看到他們就遠遠的逃了。


    淩綾仰著頭看著星空,幽幽的說道:“說起來,自從去了聃丘城,咱們就很少在九陽宗呆了,每次迴來都是匆匆忙忙的,我都不記得九陽山上的模樣了。”燕離攬住她,笑道:“孩子大了,總要展翅高飛,像牛大那樣一輩子沒有離開過文寧府,其實想想也挺無趣的。”


    他們就一路走一路晃悠,到了窮奇城的時候,正好馬沐他們煉體結束,就跟著他一起迴去,一個憨厚的青年,撲通跪在他腳邊,抱著腿就不放,嘴裏不停的叫著老師老師,燕離詫異的看了一眼馬仁,馬仁臉色尷尬,拱手行禮道:“這家夥叫宇文泰,是宇文城主的孫子,宇文泰,你搞什麽,趕緊撒手,惹惱了老師,你承擔不起。”


    燕離和聲說道:“你先起來,把事情先說清楚。”宇文泰趕緊爬起來,抓抓頭說道:“我要跟著您學習,可是我爺爺說他才不幫我求您,要不您帶著我過去?”燕離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小家夥:“說說,為什麽要跟著我學習?我知道你,不是一直跟著你家老祖學習嗎?他可是元嬰境,廝殺的經驗肯定比我豐富的多。”宇文泰大聲說道:“他又打不過你,我當然要跟著強的學了。再說了,以前馬博可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我居然不是他的對手了,而他才跟著您學了一個多月。嗯,對的,您教的比老祖好多了。那個,良禽擇木而棲,呃呃,呃。”眾人一陣哄笑,燕離笑道:“那不能這麽說,你是你家的順位繼承人,號稱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若是到了虎蛟城被馬家坑死,你爺爺怎麽會放過我。”


    宇文泰有些焦急,老師說的是有道理的,現在看樣子是不會帶自己走了,一扭頭看見爺爺背著手走過來,連忙跑過去,小聲央求。宇文書過來拱拱手說道:“燕兄,得罪了,小家夥不懂事。”燕離微笑道:“宇文兄說笑了。”宇文書取出一個玉盒,雙手遞了過來:“這是我家珍藏的一株天寧參王,是九階靈藥,三千年也隻找到這一株,權當給燕兄賠罪。”九階靈藥量太少了,一年在中州也找不到幾株,一般都有八階以上的靈獸守衛,一般的元嬰境也未必有本事取到,這株天寧參王有活死人醫白骨的功效,若是好好煉製,便是自爆了元嬰,不用三五年功夫也能恢複如初。


    燕離不可能不要,接過盒子,仔細品鑒了一番,大讚道:“貴府有高人,這天寧參王保存的極為恰當,靈氣沒有絲毫流失。就是這玉盒也是價值極高。”將參王放進腰帶,伸手道:“宇文兄借一步說話。”


    燕離握著宇文書的脈門仔細查探,這參王價值太高,單是僅僅幫他家訓練一些築基境的子弟,燕離怎麽也過意不去。閉目沉思了很久才說道:“宇文兄已悟槍道,隻是卡在這金丹巔峰,若是經曆一些兇狠的戰鬥,晉升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宇文兄似乎在土道上也已經悟了道種,我猜應該是還有想法。”


    宇文書點頭說道:“燕兄說的不錯,若是沒有這土相道種,說不定就以槍道入嬰了,隻需的找個小元嬰境挑釁,來次生死搏殺,應該有望突破桎梏。隻是這畢竟心有不甘啊。”


    燕離點頭說道:“正當如此,宇文兄還很年輕,沒有必要這麽著急。我看你內火聚集以至於阻滯了筋脈,這是靈藥服用過多,丹毒淤積的症狀。今後十年,不要再服用任何靈藥與丹藥。我給你煉製一顆清毒丹,三年之內,應該能緩慢將丹毒排出,然後這裏有十顆迴元丹,對煉體很有幫助,你距離小圓滿還差一些,有七年功夫,身體至少能到小圓滿中,到時應當可以小元嬰境保底了。”


    宇文書大喜過望,他是自小在流雲瀑煉體的,隻是這玩意煉體主要還是針對的築基境,能將身體最多練到大成,對金丹境幾乎就沒有效果。兇惡之地是有丹師,但丹宗是沒有的,所以金丹境幾乎是沒有丹藥服用的,想去外麵購買,零星幾顆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越是大勢力,就會嚴控五階以上丹藥,所以迫於無奈,都是直接選擇將靈藥簡單炮製一下就服用,所以丹毒比大宗門的修士要積累的多很多,又沒有什麽祛毒的法子,隻能靠身體緩慢自己化毒。


    對於他來說,這十年時間完全損失得起,隻是不好修煉罷了,悟道還是可以繼續的,三年把丹毒排清,七年煉體,到十年之後,他的身體就處在全盛狀態,那時若是能悟土道是最好,就算還是以槍道入嬰,不用消耗潛能來調整身體,今後小元嬰七重也是有望的。九階靈藥又算什麽,恨不得再有一株讓他出手給幾個死黨診斷一下。


    握著燕離的手,感激的說道:“多謝燕兄了,這九階靈藥對我來說隻是一截子食物罷了,這個,這個,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我這次迴去,就將庶務交給父親代掌,要閉關三年,徹底將體內餘毒排清,燕兄無論如何一定要等我出關,別的做不到,怎麽也要請燕兄喝個酒的。”


    燕離背著手,看著宇文家與馬家這群青年,都是在煉體上有些成績的,又經過半年的強化基礎招式訓練,現在基本上差不多足夠了。燕離發現馬家青年多數選擇刀,宇文家多數選擇槍,想了很久說道:“現在重新分組,馬家與宇文家分散開來,三人一組,自行選擇。”


    宇文泰、宇文成和馬仁做了一組,燕離搖搖頭說道:“宇文成再去找其他人一組,馬仁,我聽說之前你學過一段時間術法,覺得沒什麽作用就停了對麽?”馬仁點點頭,燕離淡淡說道:“你繼續學習術法,你馬家有完整的術法傳承,你現在是學不會很多,但是基本手法是可以開始練了的。宇文泰的槍法學的不好,你跟你爺爺不同,他心思縝密,善於捕捉敵人的漏洞,所以槍法走的輕巧詭異之道,你要走霸道剛猛路線,橫槍一掃就將前頭的敵人全部帶進來,以一己之力抗衡敵人全組,再配個輕靈型的劍手在身邊輔助,就可以讓身後的馬仁又足夠的空間和時間用術法轟擊,若是等到你們全部到金丹境,就可以去闖一闖你家的虎蛟洞。”


    宇文泰眨眨眼,湊上來說道:“老師,我有個相好的,資質也不差,要不我找來?”燕離看他賊兮兮的模樣,心裏猜到幾分,點頭說道:“也好,你去找來,跟你們算作一隊。”


    白鵲是個高傲的女孩,二十二歲築基,現在二十六歲已經築基四重,現在有這個機會,當然第一時間同意,宇文泰說自己說兩人是情侶,也咬著牙認了,宇文泰也不差,整個兇惡之地的青年,論起家世資質,他也算排在前幾的,人也長得不賴,對自己很殷勤,也算是良配。


    燕離親自指點了幾次,點頭說道:“好,就這樣,你們模仿宇文泰小隊,自行找人配對,十天之內,湊不齊我滿意三人的就算試煉結束了。可以自行修煉去了。”


    這不行,馬騰馬飛嘀咕半天,還是覺得得找馬紅敏,馬紅敏雖然術法差了一點,但是現在跟著小師娘學習飛刀了,不也能起到術師的作用嗎?等他們跑到馬紅敏住處時,馬奔馬馳和馬博馬遠正在她屋裏吵架,都是遊說馬紅敏加入他們隊。躲在門口看了一會熱鬧,馬騰將馬飛一拉:“走,去找馬紅橙。”馬飛不解的問道:“馬紅橙可比馬紅敏差多了。”馬騰瞪了他一眼說道:“咱們爭不過他們,馬紅敏跟馬奔自小關係就好,他們兩家關係比咱們還近一點,鐵定是幫著他們的,咱們爭不過,等到馬博馬遠反應過來,馬紅橙咱們也爭不過,趁著現在他們還在爭馬紅敏,咱們過去把馬紅橙拿下,先到老師那裏報了名,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馬紅橙本身是比較傲嬌的,以前也不怎麽把主支放在眼裏,現在跟著楚紅學習廚藝,才發現自己差馬紅敏一些,廚藝學的不如她好,刀法也學的不如她,術法兩人還是勉強差不多的,看著一波一波的兄弟去找馬紅敏,心裏不酸那才見鬼。所以馬騰兄弟上來恭維了十分鍾不到,就點頭答應了。


    等到馬博馬遠被馬紅敏拒絕想起本支這個姐姐的時候,人家都在燕離那裏組隊成功了。兄弟兩個垂頭喪氣的走出來,馬博怨了馬遠幾句,馬遠辯解道:“咱們當年對不起她,這不是尷尬嘛,再說了,咱們可以再找啊。”還有三天時間,再找不到就要卷鋪蓋走人了,能不著急嗎?沒頭蒼蠅鑽了幾天,馬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妻子被他弄醒,索性陪他聊了一會,遲疑著說道:“博哥,你看我成嗎?”馬博扭頭看了妻子一會,皺著眉說道:“你資質是沒有問題,但是你不喜歡爭鬥啊,我又不是不了解你,你上一次跟人比武還是在六年前,一刀砍在別人手臂上,嚇得捂著臉把刀都扔了。我們這是要生死搏殺的,你說你行不行?”


    胡蝶臉一紅,辯解道:“那我是沒有什麽經驗嘛,再說我主要是學術法,飄在後麵打,肯定比在前麵強的多。還有,我比你還小一歲,生孩子還耽擱了兩年,可我現在都築基七重了。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身法很好的,隻要認真一點,我肯定不比馬紅橙差。”


    這也沒辦法,也沒有比她合適的,總不能灰溜溜的離開集訓隊吧。燕離看了一眼胡蝶,招手示意她過來,握著她手腕查探了一會,問道:“你資質比他們都好,但是現在胖了一些,要是肯發狠修煉,以後肯定比他們都強。”胡蝶小聲把自己的弱點說了,燕離冷笑道:“那算什麽問題。”


    胡蝶尖叫一聲,握著手裏的刀就衝了上去,剛才馬博傳信給他,說是趁著夫婦二人都不在的功夫,剛滿兩歲的兒子被賊人擄走了,現在碰上,看著那賊人夾著的孩子一動不動,這一下子就上腦了。


    看著瘋狂進攻的妻子,馬博哆嗦了一下,這女人發起狂來這麽彪悍?那賊人隻是築基一重,哪裏會是她的對手,中了十幾刀後,腳步一軟,被胡蝶直接梟首,也不顧噴出來的大量鮮血,一把搶過地上的孩子,卻隻是一個娃娃,又看到婆婆抱著自己兒子向自己招手,這心裏一鬆,迴過神來才發現地上的屍體,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一共有二十一組滿足了燕離的標準,也就是滿編的六十三人,其餘八九人隻好各迴各家。這是不用燕離教的,馬家還有六人曾經打過三關,是領教過三人戰陣厲害的,出來也是精心研究了很長時間。燕離翹著二郎腿,伸手接過馬博遞過來的茶,慢斯條理的問道:“你媳婦怎麽樣了?”馬博恭敬的答道:“好了很多了,眼睛中恢複了些神采,前幾天白天抱著孩子哭,晚上抱著我哭,半夜時常驚醒。最近兩天好了很多,晚上也能睡到天亮了。”


    燕離最看重的就是馬沐和宇文靜、俞葵這個組合,跟他們夫妻三人有些相似,馬沐身高臂長,隻要一築基解決身體的隱患,不說天生神力,那身體素質至少高出剛猛的宇文泰一籌的。宇文家確實是很想跟馬家結盟,選出的宇文靜資質未必在馬沐之下,應該也是天檔,如果馬沐學習槍法,宇文靜學習劍法,就像他和淩綾一樣頂在前麵,俞葵這小丫頭可能隻是地檔上,但是對毒藥有著異於常人的天賦,今後隻要能達到術師的水準,這個三人組合實力就絕對不弱。


    其次就是宇文泰白鵲和馬仁組合,馬博胡蝶馬遠組合,都是非常不錯的,其中宇文泰和胡蝶應該至少都接近天檔資質,能夠成為一個團隊的核心。


    馬英端起茶喝了一口:“先生在茶道上也有涉獵,當心貪多嚼不爛喲。”燕離笑道:“總要有些愛好嘛。東家找我來,有事吩咐?”馬英嗬嗬笑道:“先生可千萬不要這麽說,我哪裏夠資質做你的東家,我看你將他們三人一組,是在做將來打虎蛟洞的準備?”


    燕離微笑道:“也不全是,在實際作戰中,三人戰陣應該是最合理的,如果馬沐這組到了築基巔峰,應該可以斬殺一般的金丹一重甚至二重。即使是大規模對陣,九人戰陣也是極強的,東家打過虎蛟洞,應該也知道最後那九人戰陣最難對付。”


    馬英歎口氣說道:“先祖們也想了很多辦法,也曾組織過好多次的三人組,隻是為難的是從小培養的吧,也不能保證每個人都結丹,到最後發現白忙一場。我看先生這二十一組搭配的都比較合理,這是很難得了。隻是萬一某一組有人結不了丹又如何?”燕離笑道:“這六十三人其實就是每個位置上二十一人,若是隻有三成結丹,那就是二十人結丹,怎麽也能找出五到七組來,若是將集訓擴大到您麾下所有家族和貧民子弟,二十年組織一次,怎麽也能成十支隊。”


    馬英沉默了一會說道:“我沒有九階靈藥,八階靈藥想必先生現在也不缺什麽,也沒有那個價值,上次答應先生的那個好處,我可以再給先生一個名額,有可能感受到木道道蘊,先生先去,若是覺得值得,我請先生多留幾年,多教我們這幫子弟幾年,這個全憑先生決定。”


    楚紅笑道:“你們不要看我,就該你們夫妻去,我已經悟了金土雙道和刀道,現在廚道已經有了雛形,再多了我悟不過來。你們兩個過去正好。”她一句悟不過來,瞬間點醒了燕離,自己是不是弄的太多了,火道已經悟道,丹道瀕臨悟道,弩道、戟道和劍道都悟道,自己還有一堆有了道蘊的,太多了,天宮器靈說悟五行雙道好,那就一定沒錯的,別的應該先放下,想通了就一身輕鬆,現在他的情況跟淩綾差不多,都是隻悟了一道,強的都是木道,也將木道作為一段時間的主修功法,不管是淩綾的百幻冰心經,還是他現在修煉的紫炎青木心經都是以木相為主相之一,所以他們選擇木相作為第二個悟道的就是理所應當的。


    這裏隻是一個棲身的小洞,按照馬英所說,這裏十年隻能容納三人過來悟道,今天正好是滿了十年第一天,今天也是小滿,正是萬物生長的最茂盛的時期。


    燕離和淩綾麵對麵坐著,不多時,同時驚訝的睜開眼,這感覺跟通天樹十分相似,隻是微弱了許多。兩人握著手木靈流轉,慢慢的散發出來,隔壁小樹苗歡喜的將這股木靈吸收進去,又吐出一些出來,燕離感覺自己與小樹苗交換的這股木靈裏麵蘊含著淡淡的道蘊,想要抓住卻又有些虛無縹緲。


    馬英咳嗽幾聲,背著手看著校場內的兒郎訓練,馬虎輕聲說道:“父親,那個洞沒有多大用,你說能換他留下來?”馬英歎口氣說道:“咱們還有什麽能吸引他留下來?你三弟不是親自去了一趟巴蛇城詢問麽?單手煉製升龍丹,輕鬆擊退十幾個金丹圍攻,硬是將氣血兩旺的第五正擊殺。宇文家用一株九階參王才將十幾個孩子送到他門下,說好了教三年,這是咱們占了宇文家的便宜。不迴報的話,在駿禹城就得換成禹駿城,三年時間,馬博這幫人能到築基八九重,最多也就是築基巔峰。馬沐也隻能築基,然後呢?最少還要兩年才能在築基境打下好的基礎。可恨我當年那塊蛟骨沒有搶到手,要不然可以多跟他換一些咱們平時在外麵買不到的東西。”


    馬虎點頭說道:“確實,就說那升龍丹能多弄一些也好啊。咱們家就缺這些,可惜金幣他也看不上,靈石咱們也沒有多少。”馬英知道,燕離就是出來遊曆的,以他至少丹宗的水平,身邊兩個女子的戰力就知道身份不普通,靈石?嗬嗬,你以為靈石人家就看得上?就他在巴蛇城的做法來看,這也是個計謀通天的人物,先以收五階靈藥為名,在藥農中積累了好大名聲,在金幣耗盡的時候,裝作無辜跟幾個藥農首腦告罪,說是自己再也無力對抗了,不過能把藥價提高一些也算對得起藥農雲雲,很快與藥農首腦達成協議,務必迫使巴蛇城提高藥價等等,又以手上的五階靈藥作為籌碼,跟第五磊談判,最後送出一顆升龍丹,就是為了勾引藥農們將壓箱底的八階靈藥拿出來。這一套一套的,巴蛇城都在他掌握之中,就是為了便宜得到八階靈藥罷了。


    宇文書還是舍得,那株參王不用炮製,就是切片生吃也能培養四五個金丹出來,這小子難道就是為了拉近跟他的關係?不對,不對,馬英失聲叫道:“他和宇文書私下會麵了一段時間,然後宇文書立刻就閉關去了,連家主也托付給宇文覺了?不對,這小子從他那裏得到了極大好處。虎兒,咱們得再想辦法了,宇文書原本距離元嬰境就隻有一步之遙,若是得他相助,以後咱們在駿禹城就處在下風了。”


    白鵲長舒一口氣,一本大律有一萬三千字,抄了整整三天才抄完,這還沒完,老師說了他出來是要抽查的,若是迴答不上來,可是要逐出集訓隊的。扭頭看看宇文泰,還隻是抄了一半,憋的臉色通紅,誰也不知道老師什麽時候出關,聽說以前他們考大律,不及格的真的被開革出去,安慰道:“你不要著急,一著急字就寫的潦草了,老師若是看到肯定不高興,你歇一歇,我去給你端杯茶來。”


    宇文泰苦著臉,好好去練功不好嗎?怎麽突然就要抄什麽大律,這雙手握槍那是上上之選,寫字就差了許多,接過茶,一口喝了,嘟囔道:“就我最差麽?阿仁,你抄的這是什麽?”馬仁沒有搭理他,寫完最後一個字,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喚來小廝要了麻線,小心的將書頁整理好,打孔穿線一氣嗬成,又端正的在封麵寫上子曰,滿意的點點頭,又在左側下方寫上“虎蛟城馬仁謄抄。”將墨跡吹幹,這才扭頭說道:“這是儒家先賢的語錄,十分的有道理,今後你們也是要學的。泰哥,你不要著急,你一筆一劃把字寫好,再有三天也能抄完,關鍵是要用心去體會其中的精要,這本大律當初我們花了一個多月才學完,最後抄了一日一夜。我聽先生說,他還沒有做築基的時候,被先生罰抄,隻給了一夜的功夫。”


    白鵲認真的問道:“寫完之後都要像你那樣做成書本麽?”馬仁端正的說道:“那是當然,作業老師是要檢查的,莫非你拿著一堆紙頁去給老師?這豈是學生的態度?”白鵲認真請教了做法,扭頭在自己書桌上製作自己的書本,最後寫下“窮奇城白鵲謄抄”的時候,不知為何心裏莫名的驕傲,若是有朝一日被人拿去學習,定然會問這白鵲又是何人。


    這時馬遠蹭了過來,鬼鬼祟祟的說道:“我知道老師是什麽來曆了。”幾人一驚,急忙湊了過來,見馬遠手裏拿著一本宗門律,左下角端正寫著“文寧府燕離抄錄,九陽三零七八年五月初三。”這能看出什麽來?看著眾人都看著自己,馬遠得意的說道:“這不是中州紀年,中州紀年以一萬年為一紀,現在是三十六紀七五七五年,你看這前麵有九陽二字,那就是這個九陽宗或者九陽幫九陽派在老師抄寫這個的時候成立了三千零七十八年。”


    眾人直點頭,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這叫九陽的門派又是哪裏?這文寧府又是在哪裏呢?這誰知道,白鵲歎口氣說道:“老師這字寫的,哎呀,老師寫的是抄錄,咱們寫的是謄抄,不會有問題吧?”眾人橫了她一眼,真是大驚小怪。


    馬沐怒氣衝衝的過來,一把將馬遠推開,小心的檢查了宗門律,發現沒有破損汙穢,這才鬆了一口氣,收進自己儲物囊,這才怒道:“你怎麽能偷我東西。”馬遠見他生氣,不敢說話,往後縮了縮,馬沐訓斥了幾句,見他不做聲,隻道他知錯了,一拂袖便去了。


    冷場了半晌,宇文泰叫道:“小沐兒這氣勢,有家主風範,我得學。”馬遠心有餘悸的問道:“他真的沒築基?就有這等氣勢?我靠啊,以後對小沐要老實一些,尊敬一些啊。”


    燕離睜開眼,終於還是攢夠了道蘊勉強有了道種,看著淩綾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嘿嘿一笑:“還是占了你的便宜,要不這道種種不下啊。”淩綾握著他的掌心,滿足的笑道:“知道就好。對了,你感覺到小樹苗的不滿了麽?我感覺它想跟著咱們走?”


    燕離歎口氣,就在這靈氣一來一往的相互吞吐中,燕離已經明白了小樹苗的來曆,燕離跟通天樹其實有過簡單的交談,天宮器靈以為通天樹睡著了,其實並沒有,它隻是單純覺得這小夥子靠譜,隨便聊了幾句,還送了他一截蛇皮。小樹苗確實是通天樹的樹種,很多界都有通天樹的樹種,有些成長起來了,執掌一界木相,有些很早就死去了,這個小樹苗說起來從發芽到現在已經活了一萬年,原本在一個大宗門手裏,每日有人澆水施肥,小心嗬護,好不容易長高了一點點,沒想到這個宗門一下子沒有了,宗門就將整個大山一下子弄毀了,這是同歸於盡的招數,小樹苗被埋在山底下,始終見不到天日,瀕臨死亡的時候,幾個家夥挖了一條地道進來,有一個爬到了小樹苗身邊,給他倒了一些水,看它還活著,就認為是個神物,當然了,確實也是個神物,但是你丫的倒是把我移植出去啊,我是樹,我需要陽光的好嗎?


    好吧,就算你不懂,不願意把我移植出去,有靈氣我也能慢慢成長,總有一天會頂破上麵的廢墟,重新迴到大地之上,可是你每年過來幾個金丹巔峰的家夥過來吸我的靈氣幹什麽?燕離苦笑一聲說道:“悟道不是他們那樣悟的,首先你得先將自己的木靈氣輸出去跟通天樹建立一定的聯係,才能感覺到一絲道蘊,他們那種做法嚴重傷害了通天樹苗的成長,所以現在它還隻長了五十公分高。如果咱們將它移植到陰陽宗的天道柱附近,不出一萬年,就能長成小樹,再有無數修士給它提供木靈氣,假以時日說不定能長成大樹。不行,我得想辦法帶走它。”


    當然出來之後並沒有提,隻是淡淡說道:“我多留兩年,在馬沐築基之後,替他打好基礎就走,我在此滯留時間已經太長了。”馬英歎了口氣,先輩裏有借著樹苗悟木道的,但是最近一千年都沒有再有人借助樹苗悟道的,連道種都不曾再結。


    閑談了幾句,馬英忍不住問道:“那是個什麽東西?”燕離笑道:“若是前輩去過書院讀書,應當知道這是通天四樹之一的建木樹苗,傳說百萬年之前,天地之間有四種神木,分別為東方扶桑、極西若木,北方尋木,中央建木,傳說可上天宮下九幽,後來諸神大戰,有大能斬斷四種神木,斷了這天地之間通向天宮的道路。然而天無絕人之路,這四神木都播撒下種子,若是能培養長大,將來重新通天也不一定。前輩,馬沐資質不錯,若是總呆在這兇惡之地怕是誤了他,我便是走了,您也要帶著他遊曆中州,不求修為增長什麽,就是增長些見聞對他,對馬家都是極好的。”


    馬英連連點頭說道:“先生說的不錯,隻是這建木樹苗要想長大,對我家有幫助麽?”燕離笑道:“以馬家的情況,就算讓它重建天日,一千年不幹擾它,怕是也隻能成長到三五米高的小樹,不過那時若是能保住,借助它悟個木道,百十人裏也該有一兩個。”保得住,這怎麽保得住,百十人那是指的百十個天才,便是如此,那些大宗門也會眼紅,馬家又怎麽留得住。


    他是廝殺出來的,向來殺伐果斷,這時知道近千年對家裏沒有好處,想要培育也沒那個本事,就算培育出來也會被人搶走,反而帶來禍患,直截了當的問道:“若是給先生,先生能給我什麽?”燕離沒有料到他現在提出這個問題,原本是想等到五年之後臨走前,再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取到手。


    看他遲疑,馬英以為他並不想要,這玩意一千年都長不大,對個人來說根本沒有多大價值(當然價值還是很大,最起碼十年還是能讓一兩個木相絕頂天才悟得木相道種,若是現在泄露出去,馬家明天就會被別人滅掉,搶走建木樹苗。)


    燕離歎口氣說道:“前輩,你說的也是實情,莫說一千年之後,便是現在泄露出去,也會有大宗門來搶。實話跟您說了吧,我的宗門還在複興之中,這建木樹苗對我們宗門作用還是很大。我確實很想要,但是我拿不出能夠匹配的東西來。我想您大概還不知道。。”


    馬英打斷他說道:“你不要告訴我,我不想知道,我隻知道這東西現在對我馬家作用不大,還會帶來滅頂之災。”燕離已經知道了,萬一他覬覦,就是現在要搶,估摸著自家也守不住,不如給他,換取更符合馬家發展的物資。


    燕離也害怕,他現在換了我的物資走,等我將建木樹苗取到手,再向外傳出消息,那我就死定了,這是個老狐狸,自保之餘,還能得到大批的物資。


    兩人沉默很久,終於燕離還是開了口,現在馬英已經知道了其中關竅,自己若是不要,為了自保他一定會毀掉建木樹苗。燕離微閉著眼說道:“我拿不出什麽東西來,兩顆獸嬰丹,二十顆升龍丹,十萬靈石,一百萬金幣,換取這顆建木樹苗,升龍丹現在沒法一口氣給你,分五年給你,取得這株樹苗之後,要住進馬家祖宅,若是這建木樹苗的事情泄露出去,我隻要逃得性命,第一時間就來滅你馬家滿門。”


    看他說的狠厲,馬英抬頭看著燕離很久,這才點點頭,緩緩說道:“這事若是我馬家任何人泄露出去,我馬家子孫世代為奴為娼。”這是發的天地誓言,燕離拿出的東西足夠令人心動了,就不說那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獸嬰丹,光是二十顆升龍丹,十萬靈石,百萬金幣就能讓馬家實力再上幾個台階。升龍丹不用多說,十萬靈石價值一千萬金幣,馬家一年剩到主支的不過二十萬金幣,這一千一百萬金幣就能讓馬家主支多培養一堆的築基巔峰甚至金丹境,輔以升龍丹,馬家在兇惡之地將再無敵手。


    醜話說在前頭,這之後就都好說話了,換了靈酒聊天,馬英笑道:“別的都很滿意,就是這獸嬰丹不知道什麽?還要放在升龍丹之前。”聽了燕離說完,傻了半天才起身對燕離長鞠一躬:“但凡先生有任何差遣,隻管遣人送信過來,馬家自我以下,隻要出得一個男丁,都不會推辭。”


    燕離側身避過,笑道:“前輩不必如此,這兇惡之地也是好基業,這獸嬰丹是我偶然從聖院得到,也隻有這幾顆,前輩拿了之後,暫時不要服用,還是要防備後世家裏出不了元嬰境。我知道宇文書就要晉升,對馬家壓力很大,我先給您一顆,一來是證實一下效用,二來也是打消宇文家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焚香祭祖之後,馬英看著底下馬家眾人,緩緩說道:“咱們馬家在此立足兩千年之久,也算是繁衍下來,我年輕的時候在中州遊曆,探尋一個古墓,得了一顆獸嬰丹,那時準備留給自己結嬰用,沒想到後來自己結嬰了,又承諾了虎兒母親,留給虎兒用,沒想到虎兒也結嬰了,今天我經過百年觀察,選定馬躍來服用這顆獸嬰丹。”


    馬躍是馬虎的兒子,也是現任的馬家家主,恭恭敬敬的走到祭台當中,三跪九叩之後,接過獸嬰丹,按照馬英所說一口吞了下去,少時金丹浮現,突然炸裂,天邊似乎有蹄聲傳來,一道光影竄入金丹,不多時一匹墨蹄銀甲馬鑽了出來,見風便長,少時便有正常雄馬大小,身上一層鱗片頭頂有一支獨角。


    馬英點點頭說道:“甚好,隻是這結嬰的天露比小元嬰還是少了許多,隻能你自己享用了。你現在便去閉關,什麽時候理清楚了什麽時候出來。”


    燕離蹲在建木樹苗身邊,輕聲說道:“我這就帶你走,我家有一根天道柱,現在我們正在努力培養他跟上中州的腳步,對你應該是相輔相成的。不過我暫時不能迴去,隻能將你先種在這裏,可以享受日光雨露,但是你這樣不行,你得把自己變成一顆普通的小樹,否則我保不住你,你聽得懂麽?”


    看著建木樹苗漸漸的收斂了散發出來的靈氣,燕離喜道:“果然已經通了人性,好極了,我這就帶你出去。”燕離采用的就是移植靈藥的法子,盡量不破壞每一根根須,足足花了三天時間才將它移植到馬家祖宅旁的小院裏,他擦擦自己額頭的汗,又在周邊布置了一個隱靈陣防止被別的動物發現,這個隱靈陣的作用並不禁止外麵的靈氣進來,而是裏麵隱藏裏麵的靈氣散發。


    燕離叼著一根木棍,斜著眼問道:“你媳婦還沒緩過來?”馬博恭敬的迴道:“已經緩過來了,昨天過來被小師娘看見,抓過去學做飯去了。”燕離哦了一聲,楚紅帶走了,那就沒問題。馬博有些著急:“老師,這樣下去我們就少一個人了,我不能整天呆在您身邊啊。”


    燕離哼了一聲:“怎麽,不願呆我身邊伺候?滾去牆角,把荀子天問背一百遍。”馬博委屈的低著頭,乖乖站在牆角背書去了。馬遠舔舔嘴唇,終究還是不敢出聲,燕離又哼了一聲:“說。”馬遠媚笑道:“馬紅敏和馬紅橙也在學廚藝,他們四個練的那個合擊之術,您說我和馬博能不能學?”燕離嗯了一聲說道:“這才像個說話的,能學,明天你們可以去學,換馬騰馬飛過來伺候著,你既然這麽想學合擊之術,滾到牆角一起背一百遍吧。”


    趁著休息的空子,宇文泰溜了過來,嘻嘻賠笑:“老師,你看吧,她們都跟著小師娘在學廚藝,我家白鵲能不能也過去跟著學?”燕離白了他一眼:“要點臉,我上次看你碰了她一下手,她都臉紅半天,還你家白鵲。不過你比他們有眼力勁,我喜歡,白鵲的手指修長,我看,嗯,你帶她去找師娘,就說我讓她掌掌眼,看看能不能隨便教點什麽。怎麽還不滾蛋?”


    宇文泰死皮賴臉蹲在身邊,嘻嘻哈哈說道:“我聽說中州有個聃丘城,老師最近加大了對馬沐的培養,說是要他以後去考什麽書院。老師您看我成不成?”燕離微笑著起身,仔細打量了他一陣說道:“估摸著能到天檔,這樣,等你爺爺出關,你讓他帶你去聃丘城找個書辦測一測,要是有機會去考,就看你爺爺怎麽定了。”


    燕離背著手,冷冷的看著前麵衝殺的兩家子弟,要想在中心建城,這些盜匪就是繞不過去坎,不剿滅他們,這城建好也沒有什麽用。


    馬征看著麵色鐵青的燕離,知道他心裏不高興,宇文家的子弟確實還沒有上陣搏殺的經驗,但是馬家子弟當年可是經曆過兩場的,現在過了三年,人均修為提高了兩重,怎麽還不如當初了呢?他有些氣急敗壞,家主出關之後,動作大了很多,賞賜了不少升龍丹下來,自己要是再不做出一點成績,哪裏會輪到自己。抽出鞭子撲上去,狠狠抽在幾個馬家子弟身上,罵道:“平時怎麽煉的?怕個鳥,死了就死了,你死了還有你弟,還有你妹,勞資不缺你這個兒子,你別給勞資丟人。”抽的最狠的是他自己兒子,要說平時也是引以為傲的,現在怎麽就畏手畏腳的,你丫的是組長,你倒是帶著人衝上去啊。


    罵的是他兒子,前麵帶隊的幾組麵上就掛不住了,宇文泰知道爺爺已經出關,肯定在老師那裏看著這邊,他最愛麵子,要是自己丟了人,迴去肯定要責罰,去聃丘城的事沒準就泡湯了。大吼一聲,鐵槍一掃,將前麵兩個匪首一並掃了進來,身後馬仁瞅準機會,連續幾個指彈射了過去,逼得兩個匪首手忙腳亂,白鵲從宇文泰腋下穿過,左手在他長槍上一拉,連人帶劍刺了出去,一個匪首猝不及防,被她刺中大腿,鬼頭刀剛要砍下又被宇文泰的長槍擋住,白鵲趁勢又在他另一隻腿上刺了一劍,腳一蹬又迴到宇文泰身後。


    他們三人裏,宇文泰是剛到的築基七重,馬仁和白鵲都隻有築基六重,兩個匪首都是築基九重,這一擊奏效,宇文泰大喜,手裏的鋼槍再不猶豫,不管不顧的全力輸出,白鵲貼在他身旁,替他抵擋匪首的攻擊,後麵還有馬仁用指彈和丁級術法配合進攻,一時之間也攻的兩個匪首節節後退。


    宇文書臉上露出微笑,拱手道:“燕兄費心了。”燕離歎口氣說道:“宇文泰勇則勇了,但是還是不夠心細,隻顧著狂攻,毫不考慮隊友是否跟得上自己的節奏,白鵲就快要撐不住了。若是不做改變,就算今天殺了兩個築基九重,怕也到了上限了。”宇文泰心裏也歎了一口,算起來他們還是歸屬到散修的行列,自己子弟戰鬥經驗不足,能夠三人聯手殺退兩個築基九重的老江湖,已經是難得的勝績了,怎麽也不能跟那些名家出身的比較啊。


    燕離似乎看出他和馬躍的心思,微笑著說道:“單憑一家,想在這裏立足稱霸還是不太現實,但是若是兩家聯手,遠交近攻,還是做得到的,馬家有功法,宇文家有環境,除了自己族人,再招收一些別的子弟,想要發展起來,也不過就是百年功夫。這些急不來,我看你們這裏確實也困難重重,小小一個城,花了三年時間,連個城牆都不曾修好。”當年百花城周邊也是盜匪林立,金丹遠比現在多,而且百花城的建立直接就威脅到了他們的生存,但是僅僅一個齊思吉帶著幾個金丹就鎮得住場子,打退幾次進攻之後,再也沒人敢來觸黴頭。現在馬家和宇文家加在一起有五個元嬰境,金丹上百人,居然不堪其擾,三年時間都沒有多大的進展,這也是燕離親自帶著一堆築基出來掃蕩的主要原因。


    馬躍和宇文書都沉默了很久,自己家的內耗還是嚴重,很多事情不是家主說了就算的,更別說兩個家主都在閉關,所以推進的力度根本不大,所有的分支都不願意出人,生怕自己的子弟折在這裏,嘰嘰歪歪的事情特別多,而主支也就那麽多人,想要圍剿掉這麽多盜匪,也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宇文泰一抹臉上的血跡,得意的朝四周掃視,他們三人強行攻破了山寨,斬殺了一個匪首,後麵的兄弟就跟著衝殺上來,這一戰當是他立首功。又看著跌坐在地上的白鵲和馬仁,知道他們消耗太大了,自己隻顧著衝殺,其實對於精神的消耗不大,體力是強項,靈氣也還不錯,所以現在不覺得什麽,白鵲不一樣,她的特點是靈巧機動,就注定了靈氣不會太多,這一路殺到現在,不停的在宇文泰身邊遊動,體力消耗遠在宇文泰之上,又要替他抵擋各處來的攻擊,精神也是極為緊張,此時累的已經連動都不想動一下。馬仁稍微好一些,體力的消耗不大,但是他畢竟隻是築基六重,用低階術法也很吃力,靈氣早就耗盡了,此時穿著粗氣說道:“抱起白鵲,咱們退到陣中,等待著下一步命令。”


    這些燕離沒有多管,其實這些孩子也隻是跟著他學了三年,主要還是練習基礎招式,也不用他多管,每天去看看,根據具體情況改變一下整體修煉策略就好,具體負責教授監督的還是兩家自己的金丹。


    燕離蹲在樹苗身邊,仔細的觀察了半天,突然說道:“好像是高了一點,可是這都三年了啊,怎麽才長高這麽一點。是不是我用培育靈藥的法子弄錯了。”


    淩綾也蹲在他身邊想了很久才說道:“書裏說建木十萬年生長,十萬年開花,十萬年結果就算長成,這一算就是三十萬年,不知道天有多高,不過一年長一厘米,一百年就是一米,一萬年就是一百米,三十萬年就是三千米了,我看這三年怎麽也長了十幾二十厘米了,這麽算的話,現在算是長的快的了。”


    燕離撇撇嘴說道:“是要趕緊迴去了,我現在已經把隱靈陣升到三級陣了,它每天晚上都要有半個小時吞吐靈氣的時候,再過幾年,我就沒辦法了,五級陣就是我的極限了。昨天師兄給我傳信說,他們在南海南掃蕩了三四年海盜,成長收獲都很多,覺得對於築基境來說已經足夠了,現在考慮是迴陰陽宗還是找個地方安心的呆幾年。還提醒我不要忘記我和楚頌的十年之約。楚頌也頻頻催我迴去。”


    淩綾好奇的問道:“不是他把你趕走的嗎?現在怎麽又催你迴去?”燕離歎口氣說道:“他也不好過,現在顧飛被拖了一年,一怒之下不管不顧直接掛印走人,所有的事務全都到了他那裏。有些人故意逼宮,什麽雞毛綠豆的事都往他那裏報,想逼他走人。九陽宗這邊,諸位大佬站穩腳跟,分封既成事實後,所謂的世家聯盟立刻分崩瓦解,不怎麽聽他號令,或者是陽奉陰違,好不痛苦。希望我迴去幫他。”


    淩綾不滿的說道:“這算什麽嘛,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麽?真當別人得護著他?沒有本事別占著那個位置嘛,哦,占了這中興宗主的名頭後,站穩腳跟就想讓兄弟們去幫忙麽?哪裏有這麽好的事,不迴去,就不迴去,再說了,咱們說是遊曆,還隻呆了一個地方,我還想去別的地方看看呢。”


    燕離搖搖頭,笑道:“顧飛的第一站就是找我玩,就他和蘇玉,預計後天會到,到時候我們去迎接一下。”淩綾歡喜的說道:“蘇姐姐要來?好極了,好極了,我去準備一下。她最喜歡吃了,嘻嘻。”


    近些年淩綾好了很多,不僅僅隻跟那些跟她資質差不多的女修玩,以前交好的一些現在也時不時有信息來往,這蘇玉洪霞自然就是她的好閨蜜,這一別不知道多少年,能在外界相見,自然興奮的很,當即把燕離趕出門外,說是要和蘇玉相擁而眠。


    燕離和顧飛坐在屋頂,你一口我一口喝酒,隨意聊些這些年的見聞經曆,顧飛微笑道:“別人都當我做這大執掌是要跟楚頌爭權,其實我是想讓自己性子定一些,現在呆在宗門對我沒有什麽價值了,自然就走了。姨母傳信把我罵了一頓,最後也隻是由我。阿離,咱們都是知道自己缺什麽的,來走一個。我還沒有見過大海,準備去南海轉轉,然後花上十年時間把中州南部轉完,我也不想去曆險什麽的,就是單純的遊玩。”


    顧飛流著口水看著大大小小八塊九紋冰淩玉,拿起一塊小一些的說道:“這塊肯定是給我的對不對?”燕離拍了他一下:“趕緊幹活了,不全部弄好不許離開。”顧飛嘿嘿笑道:“那是自然,若是繪製完這八塊,我的符道應該就能徹底悟透了。別舍不得,八紋的七紋的也拿出來,我給蘇玉做一個冰淩華勝,未必就比九紋的差到哪裏去。”燕離不滿的說道:“你這也太貪了吧。”


    顧飛嘻嘻笑道:“不貪,不貪,這是你,友情價,換了別人,我不拿走一半算我是大善人。”關在屋裏整整三個月,眼眶深陷的走了出來,點頭道:“這次多謝了。”燕離接過七塊九紋冰淩玉,仔細端詳了一陣子,讚道:“沒想到你也是器宗的水準,這做成發冠是最妙不過,嘖嘖,這顏色搭配的很合我心意。”顧飛疲倦的說道:“不要亂試,等我睡醒了再說。”


    燕離親手給楚紅帶上冰淩華勝,按照顧飛教的將口訣告訴她,看見周邊四個七紋玉光芒一閃匯聚到中間的八紋玉上,一道清冷的光芒罩住整個頭部。退後兩步仔細端詳了一會,讚道:“真好看,最是配合你的氣質和我的金冠了。”淩綾嫉妒的說道:“顧飛個沒良心,這麽好看的不給我弄一個。”燕離嘻嘻笑道:“他弄了,你是一根金玉步搖,來,我給你插上,他說我們三個這冠步搖華勝有個名堂叫做金玉滿堂,你看步搖下麵,都是一紋兩紋的玉子,根部是四紋的玉珠,步搖頂端這是一個八紋的玉石,跟蘇玉洪霞莊夢蝶的是一模一樣。”


    換了裝備大家都神清氣爽,顧飛總共做了四個金玉束發箍,金箍都是紫黑色的血精金價值也不在八紋冰淩玉之下,鑲嵌的是四塊小一些的九紋玉,大的四塊他沒有動,不是沒本事,是沒有想好思路。


    燕離端起酒杯道:“就知道你不會占便宜,你這點傲氣能不能不要了?”顧飛哈哈笑道:“好馬配好鞍嘛,好東西不就是拿出來給兄弟們分享的。他們兩個窮,不比我有家世,也不比你會賺錢,就是守著那點產業過日子,你叫他們再過一百年也湊不齊錢買一個金玉冠,好了,不扯淡了,那個試煉洞我不去打了,我出來就是跟蘇玉四處遊玩的,原本還擔心遇見元嬰境逃不掉,得了這金玉冠和步搖,隻要不被兩三個元嬰境攔住,誰也攔不住我們夫婦。”


    淩綾依依不舍的鬆開手,看著他們夫婦遠去的背影,歎口氣說道:“我們也去純玩兩年怎麽樣?”燕離想了想說道:“也不是不行,你等著,我把佘元三人騙過來代替我們。”淩綾哈哈笑道:“洪姐姐騙來最好,你把她那支金玉步搖給我,到時我偷偷給她,免得到時你不好做。”


    燕離打了哈欠,問道:“馬騰馬飛死了沒?”人群裏竄出兩個青年稟道:“老師,還活著呢。”燕離嗯了一聲說道:“感覺如何?”馬騰稟道:“非常好,戰陣使用已經很熟練了。我們隻要十組就能攻破一個沒有金丹的山寨,所以換了兩組輪休。”燕離點點頭說道:“以我的名義給你家老祖送信,這個階段的實戰可以了,你們迴來接著修煉,我給你們找了個更強的老師。以後你們可沒有這麽舒服了。”


    馬英歎口氣說道:“這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先生打算什麽時候出發?”燕離笑道:“我有個朋友要來替我,實力不在我之下,等他到了,我和他交代清楚,過了試煉洞出來,我便離開了。前輩,這批年輕人出來,你就可以退休了。其實外麵這些山河壯美,有生之年能到處走走也是極好的啊。”


    馬英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等到沐兒打好基礎,我就帶著他們三個四處走走,人生不能總是修煉,也要有一些情感。”燕離笑道:“有前輩親自看著他,我也就放心了,我看他欲望強盛,若是不能好好控製自己,未來怕是對前程有妨礙,兩個妻子應該是夠了。”


    佘元上來就給燕離一個熊抱,其實四人之中他們二人關係才算最好的,純粹的朋友關係,沒有任何的算計,佘元自己是個私生子,早就被排除在東方家的權力中心了,但是他又確實是整個九陰宗唯一一個考進聖院的,將來也極有希望結嬰,所以隻要他不爭奪家族的權力,那些嫡係的哥哥們都會讓著他,但是沒有權力就沒有資源,他所有的收入都是自己那個府,原本是個窮山僻壤的小府,後來打通了通向文寧府和百花城的道路,現在發展的還可以,家族並沒有別的什麽人,一年靠著田稅商稅也能收入二三十萬金幣,獸道也不如丹道和符道掙錢,他自己組織了兩個商行跟百花城做生意,倒是一年有百萬左右的收入。楚頌顧飛現在鬥的你死我來,現在顧飛撂挑子跑了,兄弟之間算是恢複到以前的感情了。


    洪霞跟淩綾又一起去睡了,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夜,早上睡了兩個多小時起來,淩綾幫他插上金玉步搖,讚道:“真好看呢。”洪霞微笑道:“卻是占了你和蘇玉好大便宜,就是佘元不會掙錢,守著那點地沒出息,要不是跟燕離的關係壟斷了府裏幾個大頭的生意,真是連鍋都揭不開。”淩綾摟著她的脖子說道:“你管那麽多呢,我和阿離有什麽東西看上了隻管拿走,顧飛都說了,好東西就該兄弟們分享。”


    韋鳳論起年齡比楚紅還要大一些,她是東方家秘衛,當年被派遣到佘元身邊保護他,最後不知道怎麽就有了感情。後來洪霞做主納了進來,此時站在佘元身後,仔細聽著試煉洞的關竅。


    燕離說完,叮囑道:“千萬不要打第六關,第六關我估計大概率是一根廢棄的天道柱,咱們得到自己需要的就足夠了。”佘元點點頭說道:“我們三個都是輕靈型的,照你這麽說的,前兩關應該還可以磨合一下陣型,第三關就不能像你們那樣硬抗,打完第一組九個金丹巔峰之後,就要立刻出去。”


    燕離點點頭說道:“第二關的話,我建議還是不要抱著練習的態度,隻有六個小時,靈氣和體力都還好,就是精神很難完全恢複,這個你比我有經驗,我也就不多囉嗦了。”


    建木樹苗更加喜歡純木相的佘元多一些,佘元原本的雄心壯誌漸漸被消磨掉了,以前在天宮的時候也沒有什麽建樹,燕離給的雞血丹直接讓他的木相結了道種,加上原本就有的劍道道種和隱殺道道種,獸道道種,原本也是野心勃勃想要有一番大作為,但是蟄居多年,這些心思也就淡了,木道也不過剛剛破種,也不想什麽大道了,能有一個道破嬰就可以了,小元嬰就小元嬰吧,也沒什麽不好。


    建木樹苗跟他十分契合,每日一起練功兩邊都進步的很快。燕離想走,但是淩綾想四處遊覽,佘元慢慢恢複了一些鬥誌,可以借助建木樹苗悟道,所以燕離就把建木樹苗留在這裏,最後由他帶迴宗門。對於兇惡之地來說,佘元比燕離更能適應,他們夫妻三人都是速度輕靈的,殺傷力也十分強大,主攻手是性烈如火的洪霞,加上兩個隱殺方麵的專家級人物,跟燕離三人試了好幾次,隻要能突破燕離和淩綾的防禦,佘元就能刺殺掉楚紅,即使是韋鳳,也能迫使楚紅全力防禦。十次裏倒有四次算是他們勝利,自保這方麵燕離是沒有任何擔心的,至於訓練的事,兄弟兩個合作一個月後也就基本上手了。


    楚頌背著手,站在山頂,顧飛什麽都不管不顧的走了,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他身上,能用來修煉的時間很少,不過他執掌太一鍾,多少受到神器的影響,對於道的領悟還是比別人都強許多,他原本是金相,在天宮又選擇了土相,後來吃了雞血丹,木相也定下來,早就有了金相道種,跟燕離一起受到天道柱影響也是獲得了金道的,不過是他滅掉楚家天道柱的時候已經是金丹六重,自身受到的傷害不大,然後在中州流浪了五年,迴到聖院求了類似本源心法一類的功法,加上自己也覺醒了異骨,到今天終於萬事俱備,隻等著找尋結嬰的契機了。


    鍾老浮現在他身邊,由於陰陽宗現在興旺的緣故,他也變的年輕了許多,憂心忡忡的說道:“你現在的狀態不太對,再這樣下去,怕是對你結嬰不是很有利。”楚頌歎口氣說道:“我當然也知道,隻是這麽大一個宗門,難道我什麽都不管麽?又有什麽不能管啊。”


    看到莊夢蝶提著食盒上來,鍾老慢慢隱去身影,楚頌不能放手,一放手,陰陽宗就有分裂的可能,那麽多的事務總要有人去管,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隻是現在執事院太亂,群龍無首,群龍都想做首,部與部之間相互推諉的很平常,以前是顧飛一言而決,現在他走了,沒有新的大執掌繼位,就相當於一個國沒有丞相一般。


    莊夢蝶幫他紮好金冠,柔聲問道:“阿離還沒有給你迴信麽?”楚頌搖搖頭,三年前就給燕離發了消息,要他迴來幫忙,被他拒絕了,這次又發消息,他連迴都沒迴信息。默默吃完飯,突然問道:“我做這個宗主,是不是把幾個兄弟全部得罪完了?”


    莊夢蝶默然,顧飛不用多說,兩人是直接打對台,吵架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了,燕離在百花城正要蓬勃發展的時候被迫離開陰陽宗,江湖傳言,重開陰陽宗,燕離居功甚偉,首先宗門祖地是他發現的,天道柱也是他激活的,可是最終他得到了什麽?一個有名無實的長老罷了,自己還被迫出去流浪,這也是楚頌在九陽宗的年輕子弟裏威信不高的主要原因。至於佘元,確實是他不願卷入這些是非之中,可是你楚頌也沒有給他絲毫的幫助啊。


    楚頌接著說道:“對於阿離,我一直是索取遠遠多過幫助,不管什麽時候,拿阿離的東西就像拿自己的東西一樣,莊姐姐,說句實話,我拿阿離的東西比拿你的東西還要隨便,不管他高不高興,想不想給,反正拿了就是拿了。可他一路走來,比我要艱苦的許多。而我反饋給他的極少極少。”


    莊夢蝶不知道該怎麽勸解他,燕離對於兄弟是十分大方的,也並不計較這些,但是你拿了真的就能心安理得嗎?楚頌現在的狀態十分不對,極度勞累之下,以往一些負麵的情緒就全部冒了出來,這對他順利結嬰有很大的影響,不過這也是正常的,結嬰前是有一段時間的自我否定和自我懷疑的階段,就是看你什麽時候能走得出來,她自己也到了這個階段,也在不斷的對以前許多事情後悔,不過她有楚頌,還有楚歌,他們父子的口才謀略都能甩她十條街,比如說當年六十六號的事,楚頌就說這事沒有造成特別大的後果,而且直接促成了文寧府被九陽宗強勢收迴等等,也就解掉了。現在楚頌自己遇到了問題,她卻沒有辦法去化解。


    楚頌發了一會呆,自嘲的笑道:“阿離一定不會困在這個裏麵,好了,今天開始,所有送到宗主府的折子,你先看,先擬迴複,召入關飛、張羽、曹泉、孫丕入宗主府,等到他們熟練之後,我就輕鬆一些了。”


    燕離細心的給楚紅畫了眉,仔細端詳一會,得意的說道:“我說我能行嘛,你看,我肯定比別人畫的直。”淩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楚紅對著鏡子端詳了一下,惱道:“哪有這樣畫眉的,醜死了,娥眉淡掃你沒聽過嗎?你見過女子畫一對劍眉的嗎?眉似新月,柳葉彎眉,你還是讀書人,氣死我了。”燕離茫然的問道:“不是越直越好麽?”退後兩步端詳了一陣子,點點頭說道:“確實不太協調,那怎麽畫??”感覺?感覺是什麽鬼?


    被趕出門來,嘟囔了幾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就乖乖的去劈柴,這也不知道是哪個區的一個小山村,屋後有一大片竹林,跟燕離的老宅有幾分相似,加上小橋流水,也頗有意境,三人便扮做夫妻買了這三間竹屋住下,換了普通村民衣服,喂喂雞,打打獵的,時不時跟著鄉民一起去趕趕集。


    燕離自己也到了與楚頌相同的階段,他也開始自我懷疑,自我否定,以前一些自己堅持的,認為正確的,現在反而比以前自己懷疑的更加讓他煩躁。楚紅和淩綾都不是口才特別好的,燕離做的都是對的,即使有那麽一些不對,他也是逼不得已不能不做的,除了鼓勵,不會說別的。


    如果當初不用小伎倆,是不是就勝不了牛大他們幾個,也就做不了洛師的童子,也就得不到歐唐的幫助,自己的今天是不是就該是牛大的?當然自己肯定不是牛大現在的人生,畢竟自己是百花宗的小宗主,又是師祖的再傳,怎麽在宗門也能有一席之地,或許不會比方碩差。想到牛大,心裏又十分的慚愧,牛大對自己那是真的好,小的時候,他家也窮,雖說比自己強一點,但是也是經常挨餓的,摘到什麽果子,打到什麽野雞,摸到什麽魚,都是緊著多的給自己,而自己後來,,停停停,先放一放,柴火沒劈呢。


    這是燕離需要在這裏住下來的主要原因,他必須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上路。劈完柴,又跳到隔壁王大娘家裏,叫了一聲:“大娘,我給你把柴劈了哈。”其實這個王大娘才七十歲,比他還小多了,隻是沒有任何修為,所以看上去比他老邁幾十歲。


    忙完之後,又跑到村裏到處吹牛比,哎,王哥,你這手藝不錯啊,這竹筐編的好,能賣十文錢一個,嘖嘖,我要有你這手藝,就娶第三個媳婦了。唉,王嫂,開個玩笑嘛,王哥不是那種人。晃到大槐樹下遊叫著,將軍,將軍,吃馬,吃馬,你吃車幹嘛?這下死了吧,一群老頭惱怒的將他趕走。


    炊煙四起的時候,聽到淩綾叫道:“康南,康南,趕緊迴來吃飯了。”急匆匆扔下手裏的棋子就往家跑,又聽到身後的漢子們哄笑,康南就是個怕老婆的,你看他跑的,哎,我要有那麽漂亮的小媳婦,我都不出門,細皮嫩肉的,肯定是拐了那家的小姐。


    燕離一溜煙跑迴家,脫掉褂子順手扔在椅子上,坐在八仙桌前,抓起饅頭就往嘴裏塞,楚紅笑道:“有那麽餓嗎?”燕離讚道:“餓不餓的倒是次要的,關鍵是好吃,為什麽就是一個拍黃瓜,你做起來這麽好吃,我做起來就難吃的要死?”楚紅得意的說道:“那自然是不同的,你吃了晚飯,咱們一起去湖邊田埂上走走,對了,你為啥不釣魚啊,我看你以前挺喜歡釣魚的呀。”


    燕離嘴裏塞著饅頭和肉片,含糊不清的說道:“那是王懷家的,要是去釣了,被他告到官裏怎麽辦?再說了,我也不喜歡釣魚,以前那是附庸風雅。”淩綾盛了一碗湯給他,笑道:“就是附庸風雅,他就喜歡脫得光光的直接在水裏摸,哪裏耐煩去釣,你說在後麵竹林的山上做一條青石小道,然後做個小竹樓,準備中午納涼睡午覺,這夏天都快過去了,小路呢?小樓呢?”


    燕離嘿嘿笑著把一碗湯一口喝了,摟著正要收碗的楚紅柳腰,問道:“不是去湖邊走走嗎?”楚紅掩嘴輕笑道:“那也得把家裏收拾好呀。難道迴來你還會收拾麽?”


    睡到半夢半醒的時候,燕離突然喃喃說了一句:“就算做了那麽些錯事,對不起那麽些人又怎麽樣嘛,還不是有人也對不起我?不不不,你丫的不能這麽算,莫非張三欠我十文錢,我欠李四十文錢,我不欠錢麽?”


    被驚醒的楚紅淩綾知道他又癔症了,很是心疼的將他額頭上的汗擦去。燕離為什麽會在這裏停下腳步,願意在這裏住著,因為這裏很像赤石鎮邊的小村落,他一直想在自己宅子裏住幾年,但是那裏已經不是他的地盤,偶爾迴去憑吊一下是可以,但是住上一年半載就不合道理了。再一個就是他太累了,考慮的太多了,在這裏住下,也能收拾一下心情,不用考慮陰陽宗,不用考慮百花城,也不用考慮孩子,什麽都不用想,早上起來天氣好就去打獵玩,天氣不好,就坐在門口賞雨,就跟一個村漢沒有兩樣。


    過了一會,燕離嘟囔了一句:“那做都做了,我還能迴去不成,大不了以後對他們更好一點唄。”看了燕離沉沉睡去,楚紅輕歎一聲:“我們有他,他又有誰?”淩綾掩嘴笑道:“他也有我們呀,睡吧,天亮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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