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娟這幾天被陳樹人的那番話搞得有點心不在焉。


    什麽叫做特別?


    為什麽拍一起跑會沒有嘉賓?


    沒有八位嘉賓,那和誰跑?


    曾娟能忍到現在沒問,是她對陳樹人的包容度足夠高的結果,要是其他人……要是其他人,也不敢和曾娟這麽搞。


    “娟兒,幹什麽呢?”


    薑清河看著曾娟發呆,笑著問道。


    他最近春風得意,每天啥事不幹,就喜歡在公司裏轉悠。


    自己的辦公室不待,總喜歡去幾個主管的辦公室坐著。


    要不是青州的那些朋友不在揚州,薑清河都要去找他們顯擺了。


    “沒什麽,在想小樹節目的事情。”


    曾娟隨口迴了一句。


    “哈哈,樹哥兒啊,他你擔心什麽,他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曾娟的一句話,讓薑清河迴過了神。


    他感覺自己現在在曾娟眼裏,已經變成了忘恩負義的勢利小人。


    “好,好,好,我看看你到底拍了一個什麽節目!”


    薑清河被曾娟一通說教,臉都有點紅了。


    “你不是說相信小樹嗎?那我現在告訴伱,他去兗州拍了一個節目,不是《一起跑》,你怎麽說?”


    薑清河放下茶杯,輕車熟路的按下了投影儀的按鈕。


    “舅舅,我希望你認清一點,小樹無論做什麽,都是他的自由,他願意幫我們天域繼續做《一起跑》,那是看在了以往的情分上,如果你撇下情分隻談利益,你覺得,天域的出價,會是最高的嗎?”


    叮!


    曾娟的微聊忽然響了一下。


    忍著沒有詢問,曾娟打開了自己的內部郵箱,看到了兩個文件。


    “嗐,我知道的,我就是這段時間有點飄了,你快別說了。”


    “還有,姐你看節目的時候,記得先別生氣,先看完,看完你再給我打電話,好嗎?有什麽事情,我們心平氣和的好好聊。”


    剛找到沙發上舒服位置的薑清河身體一僵,隨後就像是被刺到屁股一樣,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下載,打開,播放。


    “他還有時間再拍一檔節目?這孩子,都不知道休息下,快,放到投影上看看。”


    “有什麽不敢的,小樹欠你的?還是欠天域的?”


    薑清河現在對陳樹人的信心,比曾娟對陳樹人的信心還要多!


    人生得意須盡歡嘛,這麽一大把年紀了,能開心一會,就開心一會吧。


    曾娟看著薑清河,慢慢說道。


    “娟啊,怎麽了?”


    看著陳樹人的這段話,曾娟之前的那種擔憂感猛地暴漲了數倍。


    薑清河尷尬的笑著。


    曾娟看到薑清河這個樣子,心中對陳樹人的惱怒忽然就消失了大半,隨後她冷笑的看著薑清河。


    看到出現在屏幕上的幾個字後,曾娟臉色都變了。


    “什麽?”


    薑清河愣了一下,隨即臉上就露出了喜色。


    “舌尖上的兗州!?”


    “怎麽了?嗬嗬,你樹哥兒幹的好事!”


    曾娟咬牙切齒的放下了電話。


    曾娟冷笑的看了一眼薑清河。


    陳樹人說的節目,不是《一起跑》,而是這不知道什麽東西的《舌尖上的兗州》!


    曾娟拿起電話就要打過去。


    曾娟瞥了薑清河一眼,沒有說話。


    可隨後,她的目光落在了陳樹人的那段話上,頓時哭笑不得。


    “嗬嗬,是我失言了,隻是他的這個決定我有點吃驚,娟你別往心裏去。”


    “曾姐,第一期的節目我發你了,順帶的還有第一期片尾的一首歌,這首歌你等節目播出之後,再公布吧。”


    薑清河一臉的驚怒。


    等看到是陳樹人的頭像閃動,曾娟眼睛一亮。


    房間的窗簾關閉,燈光暗淡。


    點開聊天框後,她就看到了陳樹人發過來的一段話。


    曾娟看著薑清河積極的樣子,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可沒說他會拍兩部,《一起跑·兗州篇》,應該是沒有了。”


    一旁薑清河看到曾娟那變化叵測的臉,手中的茶都忘記喝了。


    “什麽?不拍《一起跑·兗州篇》?他怎麽敢的!”


    “知道就好。”


    曾娟說完,就將視頻投在了投影儀上。


    她倒是想看看,這是一個什麽樣的節目,會讓陳樹人放棄《一起跑》。


    如果這檔節目不行,她就去兗州,盯著陳樹人將《一起跑·兗州篇》的策劃寫完。


    雖然曾娟剛對薑清河說的輕鬆,但其實,這件事並不那麽簡單。


    《一起跑》現在,可不是想放棄就能放棄的,陳樹人要是任性了,那可能就要失去大夏給予他的那些看不見的支持了。


    正想著,視頻已經開始了。


    在舒緩的背景樂中,一陣旁白被念了出來。


    ……


    “高端的食材,往往隻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式。”


    “有一千雙手,就有一千種味道,兗州的烹飪,無比神秘,難以複製。”


    “從深山到鬧市,廚藝的傳授,仍然遵循口耳相傳,心領神會的傳統方式。”


    “大夏人對食物的感情多半是思鄉,是懷舊,不管是否情願,生活總在催促我們邁步向前,人們整裝、啟程、跋涉、落腳,停在哪裏,哪裏就會燃起灶火。”


    “這天,《舌尖上的兗州》投資人莫誌虎,又到了一處地方,這一次,他將嚐試地道的兗州特色菜肴。”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曾娟從一開始的皺著眉,到逐漸鬆開,再到嘴角輕揚,這一切都很自然。


    一旁薑清河也同樣如此。


    在這樣一檔節目裏,他感覺自己的身心都輕鬆了很多。


    “沒想到兗州不僅有大廚,這些普通人家的飯菜,也做的這麽好。”


    薑清河感歎道。


    他不是沒有吃過兗州的美食,可真要說的話,視頻中的那個簡單的蒜苗炒臘肉配上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米飯,更能激起他的食欲。


    曾娟在聽到薑清河的話後,忽然就迴過了神。


    這個節目,似乎並不簡單!


    就在這個時候,節目到了末尾。


    ……


    “勞累了一天的阿婆,再做完今天最後一餐飯後,就坐在了門口的椅子上,看著遠處的群山出神。”


    “阿婆,你在看什麽?”


    “嗬嗬,沒看什麽,以前我家囡囡,每到飯點就會從那邊的小路上跑迴來。”


    “囡囡?今天怎麽沒見到她?”


    “她呀,去大城市打工了,她說那裏有她的夢想。”


    “哦,阿婆,那你的夢想是什麽?”


    “我哪有什麽夢想哦……如果有的話,那我的夢想就是囡囡能實現她的夢想。”


    ……


    老太太的話說完,整個視頻的鏡頭,就隻剩下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的背影,以及那條空無一人的小路。


    就在曾娟感傷的時候,一陣輕輕的歌聲響起。


    ……


    囡囡呀不要調皮


    坐下聽聽阿婆說


    這個季節天氣轉涼地上雨水多


    囡囡呀不要驚慌


    過來聽聽阿婆說


    睡個覺雷聲過後就能看雲朵


    ……


    如果隻聽歌,曾娟感覺自己隻會感傷。


    如果隻看節目,曾娟感覺自己也隻會感傷。


    可看著節目聽著歌,想著阿婆剛才說自己的夢想,曾娟眼中就忍不住眼中一直往外溢出的淚水。


    曾娟是女強人,但她曾經也是小女孩,有著疼她愛她的外公外婆。


    小時候曾娟受了欺負,外公會拉著她出去找欺負她的小男孩報仇,外婆會給他做好吃的。


    可現在,永遠不會了。


    因為,她沒有外公外婆了。


    ……


    音符風鈴呀輕響鳥兒輕唱遠處誰在和


    親了彩虹驚了雲朵


    我已成歸客


    囡囡呀你會長大


    會走很遠會覺得累了


    隻要記得河婆話阿婆怎麽說


    ……


    薑清河聽完歌,看著暗下去的屏幕,以及屏幕上滾動的工作人員字幕,心中隻是感歎。


    “樹哥兒就是樹哥兒,做什麽都和別人不一樣,這是紀錄片吧?如果紀錄片都是這個樣子,我感覺綜藝都沒人看了。”


    薑清河說完,卻沒聽到曾娟附和。


    等他扭頭之後,看到曾娟臉上那被淚水模糊的妝容,差點沒被嚇壞嘍。


    當然,他不是被曾娟的妝嚇壞的,是被曾娟的哭嚇壞的。


    以前薑清河父母還在的時候,每次他將小曾娟欺負哭,就會迎來老爺子的飛踹,然後罰站在大太陽底下,逗小曾娟開心。


    所以一見到曾娟哭,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老爺子的怒容。


    可忽然,薑清河迴過神了。


    又不是我欺負的,我怕什麽?


    再說……


    薑清河神色一暗。


    再說,老爺子也踹不了我了。


    兩人間的沉默被曾娟自己平複心情後打破。


    “小樹這個節目,我覺得可以,往總公司那邊送吧,還要和兗州、大夏方麵聯係,用這檔節目替換《一起跑·兗州篇》,作為兗州特別篇……不,就說我們專門為兗州定製的!”


    曾娟聲音有點嘶啞,但神情卻更加堅定了。


    “知道了,這就去辦,你問問樹哥兒,剩下的什麽時候做完,上麵到時候應該要審全部內容。”


    “好。”


    薑清河離開後,曾娟打開了窗簾,站在窗口給陳樹人打過去了電話。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曾娟就聽到了陳樹人那小心翼翼的聲音。


    “曾姐?”


    莞爾一笑後,曾娟道:“將後續的內容快點做出來,我要送到總公司去,還有,是每一期都有歌嗎?”


    陳樹人聽到曾娟的話還愣了下,反應過來後,他就鬆了一口氣。


    “沒有,隻有第一期有,原本這應該是最後一期,不過我答應阿婆說要讓她的囡囡看到,不想讓阿婆多等,就提前了。”


    陳樹人的解釋,讓曾娟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


    “嗯,知道了,到時候節目播出後,我們就以囡囡這個點,當一個宣傳點吧。”


    陳樹人想了想,覺得並沒有什麽問題,不暴露囡囡的具體信息就好。


    “也行,到時候標題就叫‘囡囡,阿婆喊你迴家吃飯’,你覺得怎麽樣?”


    “嗬嗬,可以。”


    曾娟笑了。


    “對了,曾姐,這檔節目,我是準備替代《一起跑·兗州篇》的……”


    “知道。”


    陳樹人一愣,問道:“那……沒問題嗎?總公司和上麵?”


    “我覺得沒問題,《一起跑》隻是一個選擇,如果有更好的選項,我相信他們會做出抉擇的。”


    陳樹人與曾娟結束通話後,就將後續的所有內容發了過去。


    一周後,陳樹人得到了一個消息。


    大夏和兗州雙雙通過了《舌尖上的兗州》,並且大夏詢問,這檔節目,是否也是一個係列節目。


    陳樹人當時就明確表示,這檔節目,沒有續集。


    在接到曾娟的通知後的第二天,《舌尖上的兗州》就先在兗州境內播出了。


    ……


    莫誌虎的別墅裏,此時正有十多個人正百無聊賴的待在客廳裏。


    “虎哥,今天到底是什麽情況,將我們叫來什麽也不幹,就在客廳幹坐著?”


    一個打著耳釘的黃毛無聊的說道,他旁邊的女孩聽到黃毛這麽說,也跟著吐槽。


    “是啊,好無聊啊,要不去酒吧吧?”


    其他人正準備附合,就看到莫誌虎冷淡的目光看了過來。


    “哦,那你去吧。”


    莫誌虎的話讓女孩一僵,這表情,這語氣,可不像是正常情況。


    “嗬嗬,開玩笑的啦!虎哥你真是不禁逗。”


    女孩尷尬的笑道。


    莫誌虎臉上露出一抹嘲諷,正要說話的時候,旁邊一個長相英俊,穿著得體的男人看了看手表開口了。


    “虎誌,今天是有什麽事嗎?”


    莫誌虎迴頭。


    “嗬嗬,金哥,叫你們來,自然是有事的……我看也到時間了。”


    莫誌虎看了看時間,打開了電視。


    眾人的注意力終於都集中到了電視上。


    “怎麽,有什麽特別消息?”


    黃毛好奇道。


    “哈哈,沒啥特別消息,就是讓你們和我一起看個紀錄片!”


    莫誌虎讓眾人一陣無語。


    黃毛大叫:


    “虎哥!我求你饒了我吧,我綜藝都不看,你讓我看紀錄片!”


    羅立金也滿臉的無奈:“你真是閑的慌!”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的在抱怨,都是富二代,你去酒吧,不去裝逼,在這看紀錄片?


    莫誌虎見狀,笑著開口:


    “這可是比肩《一起跑》的節目哦,內部消息,《一起跑·兗州篇》沒了,換成這個節目了。”


    “嗯?真的?”


    羅立金被莫誌虎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當然。”


    “不是,虎哥你怎麽知道的,還內部消息?嘿嘿,不是睡了哪個內部女員工吧?”


    黃毛嘿嘿笑道。


    “滾犢子!老子是投資人!”


    莫誌虎的話讓所有人都是一愣,羅立金臉色也是一變。


    就在這時,《舌尖上的兗州》開始播放,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


    當旁白念到‘《舌尖上的兗州》投資人莫誌虎又到了一處地方’的時候,莫誌虎那帶著風霜的臉,就出現在了畫麵中。


    “哦,我不僅是投資人,我還出鏡了。”


    看著周圍人看鬼一樣看著自己,特別是一直作為‘別人家的孩子’的羅立金臉上的驚訝。


    莫誌虎感覺爽極了。


    “早知道給客廳裝一個攝像頭,這種高光時刻,怎麽能不記錄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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