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丞迴頭偷瞄,龍卿闕果然拿出了手機,纖細的手指落在鍵盤上,表情先是愉悅的,嘴角的弧度細微但鳳卿丞還是捕捉到了。隻是,龍卿闕接下來的表情讓鳳卿丞有點看不懂,似是憂心煩惱一樣,對著手機凝神好一會,最後是收起手機,垂眸,看樣子要休息了。


    鳳卿丞怕自己漏掉什麽,翻弄手機,什麽都沒有,龍卿闕沒有迴覆她,為什麽?那種該死的距離感又來了,心像是被什麽生生被刺了一下,疼。


    下午三點多時,車隊中途休息,據說也是入山前的最後一個休息點。一群大男人都出去解手抽菸吃喝,女的多半是小解後在外麵活動筋骨。鳳父本打算叫鳳卿丞吃飯,發現鳳卿丞耳朵裏塞著耳機睡著了一樣,白禦食指放在唇前噓了一聲,低聲說:「她難得能睡著,我包裏有吃的。」


    鳳父迴身望望龍卿闕,龍卿闕似是知道,恭敬地擺擺手,意思她就不下去吃了。朝鴦和尚沐也都留在了車上,鳳冉早就注意到鳳卿丞犯困的樣子,也沒去擾她,除了自帶的吃喝,又專門給鳳卿丞買了些,這一切,龍卿闕都瞧在了眼裏。有人照料,終究會好些,龍卿闕想移開目光,心卻不願。


    休息時間約摸半小時,車裏的空氣實在不暢,龍卿闕決定下去走一圈,她一起身,朝鴦和尚沐也都跟著起來,龍卿闕閃身,命令:「你們先下去。」


    倆人下去了,龍卿闕從背包裏拿出毛毯,走到鳳卿丞身邊時,先看了白禦一眼示意謝意,白禦唇語說不用。龍卿闕輕手將毛毯蓋在鳳卿丞身上,手指正捏著毛毯一角時,鳳卿丞突然睜開了眼睛,怔怔地看著龍卿闕,眼神裏有委屈,有怨念,隻是沒有說出口。龍卿闕掖好一角,避開那對亮潤的眸子,直起腰身,淡聲說:「小心著涼。」人,轉身就下了車。鳳卿丞眼圈發紅,咬著唇緊緊閉著眼睛,怕眼淚會掉下來,在龍卿闕這,她的眼淚不能這樣廉價。眼不見心不煩,鳳卿丞睡不著,但也不睜開眼睛,耳朵裏一首歌在單曲循環,那是龍卿闕幹淨溫潤的嗓音,似是那人不曾遠離,一直在身邊。


    龍卿闕再次進入車廂內,還是從鳳卿丞的眼角看到了淚水,她半側著身子,仍是習慣性蜷縮一團,頭部已經遠離了白禦到底肩頭,而是緊緊貼向椅背。她看起來那麽柔弱,小小的一團……龍卿闕手緊握成拳,忍住想要攬她入懷的念頭,最後坐到了座位上。心,疼得厲害,縱使過了千年,這種疼卻一如最初,鮮明,深刻,仿佛被烙進骨髓,龍卿闕按住心口,疼,止不住,像是一種無法治癒的病。


    鳳卿丞醒來時,天色近黃昏,白禦遞給她一瓶水,告訴她:「車子再有一小時就停了,你不能再睡了。」鳳卿丞悶著頭喝了一口水,含糊地嗯裏一聲,白禦又把小吃袋子撕開了遞過來,鳳卿丞木木地接過來就往嘴裏塞,急得白禦直喊:「別都吃了啊,那外麵是包裝紙!」


    不迴頭,絕對不能迴頭,鳳卿丞告訴自己,悶著頭狼吞虎咽,卻覺得有什麽嚼不爛。鳳卿丞不知道,後麵有一個人,目光不曾離開過她一刻,她睡了多久,那人的視線就停留多久。她翻了身,她的手落在椅背上,她一定是挺直了身體,銀色的髮絲清晰可見……她喝水有點急嗆到了,包點心的紙她還沒有撕開,她的情緒低落……龍卿闕看不下去,卻又不舍移開目光,心裏疼著,卻依然慶幸,她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落日餘暉散盡,車子也停下了,前麵山路崎嶇,車子無法前行,剩下的路他們要徒步完成。天色太晚,不適合趕路,所以一幹人安營紮寨,男的紮帳篷生火,女的則是做起了簡單的吃喝。


    趙導很夠義氣,說手下人習慣了這些,這些事也用不了那麽多人,叫華氏的人可以休息,尤其那幾位女士,各個美若天仙,他更捨不得。究其原因,還有更深一層,華氏實力龐大,不可小覷,眼前幾個弱女子除了龍卿闕和朝鴦,趙導早就了如指掌,知道他們的底細,這幾個各個惹不起,包括鳳卿丞在內。


    龍卿闕的姿色在這一行人裏自然是排在首位,趙導接風宴那天就覺得這姑娘生的實在好看,氣質更不必說,趙導那晚幾次圍繞在龍卿闕身邊,龍卿闕都視而不見。遞出去的名片,趙導最後在服務員收起來的餐盤裏看到了,趙導才咂摸出滋味,這姑娘是個冷美人,一般人碰不得,這更加勾起趙導的興趣,抱著欣賞之意想接近龍卿闕。


    鳳卿丞在外麵站了一會就冷了,人群中很熱鬧,她卻不想摻和進去。鳳卿丞找了一個由石頭堆砌成的角落裏,透過石頭的縫隙,人群被縮放成一個小屏幕,小屏幕上的人群演繹著一段小夜曲。那夜曲裏有著最動聽的音樂,也有著最迷人的畫麵,皆因畫麵中的一個人。米奇色的風衣裹住了她的曼妙曲線,黑色如墨的長髮被束成馬尾,宛如傾瀉而下的瀑布,亮的過於刺眼的照明燈下,那張精緻的麵容被打上了一層冷光,叫人不敢去觸碰,像是此刻的寒冷,直接冷透鳳卿丞整顆心。


    作者有話要說:周末了,撒歡打滾求虎摸的姑娘,本宮順毛摸摸,哈!


    第132章 夜半驚魂


    側臉看上去隻是冰冷的線條,龍卿闕的素顏在火光跳動下,一下一下跳進鳳卿丞的心裏,世界之大,芸芸眾生,隻不過是她的配角,過客而已,鳳卿丞眼裏此刻隻有她。手機響了,鳳卿丞翻開,龍卿闕的信息:鳳兒,在哪?不要到處亂跑,到我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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