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平被她盯的毛毛的,“你一個小娘子家家的盯著一個大男人看幹什麽?”


    “不對!”


    “什麽不對?”


    “花平叔,你好像遇到喜事了,或者你打開了什麽心結心寬體胖了。”


    花平:……還真叫她說中了,探事司恢複正常運轉,他可不就是高興。


    花平欲哭無淚,七歲小娘子是不是成精了?


    “你就說給不給多做吧?”


    花平叔雖說懶了點,可在大事上是早餐鋪子的主心骨,有了他,早餐鋪子一眾人才能定定心心幹活,努力賺錢。


    就算知道他喝湯有貓膩,蘇若錦也願意給他做,不僅多做,冬天天冷,不是加個煲,就是加個火鍋,反正讓他吃個過癮。


    跟著蹭吃蹭喝的沈先生不安了:“小娘子沒追問到底?”


    花平得意道,“不要看蘇二娘人小,但人家心裏有數著呢,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絕不多言一句,與她相處,舒服著呢!”


    他越是這樣說,沈先生越想見見蘇二娘子,“要不,我去蘇記吃早餐?”


    “這是你的事,跟我無關。”


    沈先生:……這鍋咋甩的這麽快呢?


    小主人以蘇博士學生身份可以去蹭吃蹭喝,花平不僅是蘇記護衛還是蘇家拳腳師傅,幾乎每天都在蘇家混吃混喝,每天都跟美食打道交,得多幸福啊!


    沈先生越想越心酸,“蘇博士家要是招西席先生就好了。”


    花平噗嗤一聲笑了,“人家蘇博士是國子監夫子,還需要招西席先生?”


    “就是嘛,蘇二娘的爹是什麽身份不好,非要是五經博士,把我的美食之路都給堵掉了。”


    花平:……


    二人嘴戰正打熱乎,蔣三帶著秘密消息過來,沈先生打開蠟封小紙條,隻一眼,臉色就變了。


    花平與蔣三二人一臉嚴肅的等待沈先生開口。


    “我們的人傳來消息,說遼夏國探子觸手已經伸到西府。”


    大胤朝兩府三司製,兩府是指中書門下,其治事之所稱政事堂,即宰相辦公處,別名東府,與之相對的樞密院掌行政、軍事大政,別名西府。


    秋收冬藏,這是相對於農業發達的大胤朝而言,對於以蓄牧業為主的遼夏人來說,冬天就不那麽好過了,所以一到冬季,邊陲之地,大小戰事不斷,主要就是遼夏人南下掠奪糧食、鹽、布料等,為了能掠奪成功,遼夏國也派探子到中原京都刺探軍情,以保證能打勝仗。


    花平提出疑問:“樞密院可不是一般地方,沒有一定身份等級怎麽可能接觸到三品以上官員?”


    蔣三也提出自己的見解:“要麽這個探子在我大胤經營已久,身上有一定官職,要麽就是托關係行賄,但我覺得還是美人計來得快,你們覺得呢?”


    說起美人計,不管是青樓還是樂坊或是教司坊,這些地方魚龍混雜,最易成事。


    沈先生朝二人看看,“今晚聚個頭。”


    丁氏的身份文書、出生來曆終於都搞好,練過身手後,花平通知蘇若錦,“可以‘買’人了。”


    “不會被查出來吧?”


    花平一臉嫌棄,“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就是太放心了,蘇若錦現在看花平總覺得他不是個幫閑那麽簡單,“或者你是皇城司放在外麵的察子?”跟明朝那些神神秘秘的錦衣衛一樣,專門隱在人群打探消息,然後把消息報告給皇帝,讓皇帝殺人。


    “這個你也懂?”


    “不會吧,花叔,你真是……”


    花平瞪她一眼,“是不是話本子看多了,我要是察子,還能在你家當護衛,就拿二兩銀子?”


    蘇若錦挑挑眉,就是不信,不過她也不再追問:“反正我爹就是個八品五經博士,就算你是察子,那也沒關係,他實在沒啥可探的。”


    花平伸手就彈了蘇若錦一個腦門,“成天瞎想八想,小心長不高,長不高就沒人要,到時嫁不出去怎麽辦?”


    蘇若錦:……這還是她親師傅嘛,她才七歲就咒她嫁不出去,跟他沒仇吧!


    蘇大郎維護妹妹,“就算嫁不出去,我養她一輩子。”


    花平毫不留情的打斷:“你現在吃的喝的,都是你妹妹賺的吧?”


    蘇大郎:……


    蘇若錦伸手就去打花平:“你個臭師傅,找打是吧!”


    臭師傅居然挑撥兄妹關係,不打他打誰?


    蘇若錦追著花平好一頓鬧騰,直到他保證以後絕不再說類似的話才放過他。


    “沒想到才練兩個月,你這手腿速度不慢啊!”


    “那是當然。”她可不是練著玩的,以後出門做生意,要能自保的,如果連自保都做不到,還學個什麽勁。


    程迎珍一聽說可以把姨娘‘買’迴來,激動的一夜沒睡著。


    第二日一早,蘇若錦便帶著書同叔去說好的牙行‘買人’。沒想到竟遇到了去年被圍堵在她家門前的少女。


    “你娘呢?”


    少女似乎被摧殘的木了,比香桂剛來蘇家時還麻木,好像腦袋都不靈光變傻了。


    牙人氣乎乎道,“你認識她?”


    “去年在我家門口被她族人抓住了,聽說族人把她們娘倆送到牢監裏。”


    牙人特別想脫手這個賠錢貨,連忙把她經曆說了一遍,“聽說她娘被賣給了一個傻子,她被賣給了一個老頭,結果沒過三月,老頭死子,老頭子女又把她給賣給了一個中年鰥夫,結果中年鰥夫出門做生意跌到水塘裏死了,第三次跟他娘一樣也賣給了一個傻子,結果傻子撞到牆上死了……這下好了,沒人要了……”


    蘇若錦:……老板,你說這些確定要把人脫手,怎麽有種要攢在手裏的感覺。


    牙人嗤笑一聲,“你隻要買了這個老媼,這個我當添頭給你。”


    蘇若錦沒說什麽,書同一口迴絕,“買老媼就買老媼,我們才不要什麽添頭。”


    去年蘇家剛起步,就因為這娘倆,害得他們的小攤子都被沒收,差點做不了生意,這娘倆當真晦氣。


    李秀竹真是人如其名,瘦的跟竹子一樣,站在蘇若錦主仆麵前,都感覺不到她在喘氣,好像個活死人一般。


    去年那時,蘇若錦光想著被人算計,怎麽破了困局,沒注意到這對可憐的娘倆,今天有緣遇上,牙人又不要錢。


    “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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