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瑰為難的縮在被子後麵,很久才小小聲的說:「媽媽說,如果我說了,就不會有朋友了,別人會嫌棄我的。」


    「怎麽會,小烏龜最可愛了,哪會嫌棄。你快點告訴我。」嚴謹為達目的,花言巧語說得很溜。


    梅瑰抿著嘴,還是沒說。嚴謹嘆口氣:「好吧,我知道了,你不把我當哥哥,我為了你打架,還被我爸罰得這麽慘,以後再也不能上學了,我是個可憐的小孩,自己的秘密都被別人騙走了,別人卻不肯告訴我她的秘密。沒有哪個小朋友比我更可憐了。我走了。」


    他演得很來勁,還低著頭一步一步的往窗口那走,身後傳來梅瑰小小聲的召喚:「哥哥。」小嚴謹一個箭步猛迴頭,飛快的脫了鞋竄到梅瑰的床上,擠著她:「是要說了吧,我等著呢。」


    梅瑰低聲說:「那你也要保證,不可以跟別人說,也不可以嫌棄我哦。」


    「不說不說,我會幫你保密的,不會嫌棄你,咱們是好朋友啊,我是你的嚴謹哥哥呢。」


    梅瑰認真的看著他,忽然把額頭抵在嚴謹的額頭上,然後笑了,兩個小梨渦淺淺的:「我相信你。」


    嚴謹也笑了:「這是拉勾勾的新方法嗎?」他用自己額頭也撞撞梅瑰的:「我保證。」


    梅瑰偎在他旁邊,悄悄的說:「哥哥,我能知道人家心裏想什麽。」


    嚴謹瞪大了眼:「真的嗎?」


    梅瑰點點頭:「我媽媽也可以。我以前總是哭,因為總覺得很吵,媽媽就教我怎麽可以聽不見,不過有時我做不到,還是會聽到。」


    嚴謹眼珠子一轉:「那我現在在想什麽?」


    「你不太相信,想考考我。」


    「切,這猜也能猜出來。我認真想一個,你能知道就算你厲害。」


    梅瑰看看他,用額頭碰他的額頭,然後皺起了秀氣的眉毛:「什麽是小烏龜的冷凍屋?」


    「哇,你真的能知道。」嚴謹興奮了:「要碰到額頭才能知道嗎?」


    「也不是,不過我有時也會聽不清,不敢確定,碰著額頭我會知道得很清楚了。」梅瑰解釋了,又問:「哥哥,什麽是小烏龜的冷凍屋?」


    嚴謹揮揮手:「那個不重要。小烏龜,你以後要幫我監視我爸,他隻要一想罰我,你就提前告訴我,我好做準備。」


    梅瑰搖搖頭:「媽媽說,不可以用。」


    「唉,你說大人為什麽都這麽沒意思,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對哦,小烏龜,你剛才用了,你偷看我的想法。還有哦,你還知道我爸不會打我,你那時候也用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有時候控製不了。就是別人的想法會突然鑽進我腦子的,我隻感覺到叔叔不會打你,我不知道他不讓你上學,我沒有偷看。而且剛才是你讓我用的。媽媽說不讓用我就不用,我要聽媽媽的話。平常,隻有害怕的時候我才會用。」


    「你什麽時候害怕了?」


    「那天晚上,方姐翻東西,我好怕,我就偷聽她想法了,她在找樣東西,她好兇,她想著要是再找不到就要把我帶走,所以我就躲起來了。我很害怕,就拚命叫阿姨,然後阿姨就來了。」


    「她這麽壞?」嚴謹皺起眉頭:「她是不是想偷你家錢,偷不到就想綁架小孩啊?」


    「我不知道。」梅瑰縮了縮,還是很害怕。


    「不怕不怕,我爸爸和你爸爸已經把那個方姐趕走了。以後要有危險,你就叫我,我會幫你揍壞人的。」嚴謹想想,迴過神來了:「咦,那你能聽別人的想法,還能讓別人聽見你的想法嗎?所以你叫我我就能聽見了?」


    梅瑰點點頭:「我不知道叔叔把你怎麽了,你說不跟我一起上學,我好怕以後都見不到你,所以就想跟你說說話,可是你迴我的話了。」


    嚴謹眼睛一亮:「這太好玩了。」他閉了嘴,在腦子裏使勁想著:小烏龜小烏龜,我是小魔王,唿叫唿叫,小魔王唿叫小烏龜,你聽到了嗎?


    梅瑰咯咯的笑,她嘴沒動,嚴謹卻聽到了她的迴答:我聽到了。


    「哇,太酷了,小烏龜,你真厲害。」嚴謹興奮得有些忘乎所以:「小烏龜,你一定要做我的偵察兵,幫我監視我爸,我的好日子就靠你了。」


    「可是隔得太遠我會聽不到,要很用力很用力聽才行。如果是媽媽就可以。」


    「你媽媽比你厲害嗎?」


    「嗯,媽媽找過我,她就是這樣跟我通話的,她說她在很遠的地方,讓我乖,她說她沒有拋棄我,讓我要勇敢。」梅瑰說著說著,眼眶濕了:「哥哥,媽媽不讓我找她,可我好想媽媽。」


    嚴謹笨拙的拍拍她的背,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最後隻得說:「不哭啊,你還有我呢,我先把媽媽借給你,爸爸就不要了,我自己都嫌棄他,他太兇,你爸爸就挺好的。」


    「爸爸不知道我會這個,媽媽說不能告訴他。哥哥,你一定幫我守秘密。」


    「好,那你要幫我監視我爸爸,還有以後我有三千個老婆,你也幫我管著,誰要幹壞事了,你就告訴我,我揍她們。」


    「媽媽說不可以偷看別人想什麽,老師還說打人是不對的。」


    「那我都為了你打架了,你說我對你好不好?」


    「好。」


    「所以你要聽我的話。」


    兩個孩子頭靠頭,喋喋不休的聊著天,終於相互依偎著沉沉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當梅慶海打開女兒房門要叫女兒起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令他驚訝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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