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了做瑜伽的視頻。」沈鐸幸災樂禍道:「你自作多情了。」


    雲澤攥緊拳頭,抄起身邊的車鑰匙就往外走。


    「站住!」中年男人低沉的嗬斥:「還嫌不夠丟人?」人家都沒承認,雲澤就巴巴的往上湊,真是丟盡了臉麵。


    雲澤腳步一頓,冷沉的開口:「嫌丟人就不要管我的事。」


    撂下這句話,他快步消失在門口。


    中年男人身形一晃,撐在辦公桌上,捂著胸口喘氣。


    逆子啊!從來就沒讓他省心過。


    沈鐸緩步走了過去,彎腰從第二格抽屜裏找出藥,擰開倒出一顆,又接了杯水放到男人手裏,幫他吞服下去。


    男人吞了藥,又灌了點溫水,舒緩了一些。


    他握住沈鐸的手臂,疲憊道:「他要有你一半聽話,也不至於這麽氣我。」


    沈鐸低頭道:「他終究是你親生兒子。」


    「你……」也是,男人終究沒能將那兩個字說了出來。


    他以拳抵唇,咳嗽了兩聲,才又問:「你什麽時候迴來?」


    沈鐸沉默著。


    男人放軟了聲音,示弱道:「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雲澤又指望不上。」


    「不會的。」沈鐸打斷男人的話,「你的集團可別指望我接手。」


    男人眼中的光徹底黯淡了下去,痛心的長嘆一聲。


    他傾盡一生創造的守護的事業,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要接手,似乎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可悲。


    男人沉默了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麽問:「你父母……迴國了?」


    提到他父母,男人麵露苦澀,似乎本不想提起。


    就連那段往事,也被連根拔起。


    「嗯。」沈鐸輕點頭。


    男人忽然起高了聲音:「他們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會迴國的嗎?」


    至今都忘不了,沈鐸母親離開時那一臉悲憤的樣子,他自責心痛不舍過,可後來她還是毅然決然跟著那個男人走了。


    這一走,就是幾十年。


    「他們迴來幫我操持婚事。」沈鐸坦白道。


    男人倏地抬眸,晦暗的眸光像是瞬間被點亮。


    「你要結婚了?」


    沈鐸點頭。


    男人高興的發抖:「誰家姑娘?」


    沈鐸勾起唇,柔聲:「吳家的蘇溪。」


    男人皺起眉頭,似乎在腦袋裏搜多不到這個名字,疑惑道:「吳家?吳家不是隻有一個女兒,吳倩雅嗎?」


    沈鐸不厭其煩的又解釋了一遍,男人緊蹙的眉頭舒展了一會兒,復又擔心了起來,喃喃道:「離過婚啊?」


    其實,他不是介意這個。


    他是擔心沈鐸的母親不同意,為難沈鐸喜歡的人。


    沈鐸笑著說:「沒有夫妻情分離婚很正常,我也不在乎這個。我媽那邊,我已經搞定了。」


    聽聞後,男人鬆了一口氣。


    轉身打開藏保險櫃,從裏麵取出一個暗紅色的盒子,交給沈鐸。


    「這是當年……你奶奶留給……你媽的。」


    沈鐸打開盒子,裏麵躺著一枝祖母綠的琺瑯胸針。


    男人目光微顫,這東西都塵封了幾十年了,沒想到還有拿出來一天,腦子裏清晰的記著沈鐸母親見胸針第一眼的驚喜模樣。


    隻可惜啊……


    餘暉灑進屋子裏,沈鐸起身同男人道別。


    臨走時,男人擰著眉愁心道:「你有時間也多勸勸你弟弟,宋妗那個不是長久的事兒,這都多少年了,還走出不來。」


    沈鐸也知道,當年雲澤就為了宋妗那事兒,變得頹廢放浪。


    他點頭:「行,你也被動不動打他。你知道他脾氣的。」倔起來,六親不認。


    什麽混事兒都幹得出來。


    男人擺了擺手,讓他趕緊走。


    沈鐸走後,男人迴到書房,鎖上門,從櫃子裏拿出封存已久的相框。


    相框裏,男人和女人並排而坐。


    女人明媚皓齒,彎著眼睛,男人一臉緊張,嚴肅。


    紅底白衣,是那張沒用過就被藏起來的登記照。


    男人撫摸著照片,惋惜的嘆了口氣……


    *


    雲澤握著方向盤,臉黑的比懸在天邊的烏黑還要暗上幾分,他一腳油門踩下去。


    車如離弦的箭,嗖的一聲消失在街頭。


    景山公寓內。


    宋妗穿著一件粉色的吊帶睡裙,蜷縮在沙發上,看著焦急踱步的經紀人發愣。


    經紀人小黃,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翻著微博就沒停過。


    她迴頭掃了一眼宋妗,哭喪著臉:「姑奶奶,咱們怎麽辦?人家根本不信你。」


    本來這事很好闢謠,誰知道雲澤橫插一腳,這倒好了,沒人信宋妗了。


    宋妗揚起下巴,輕笑:「不信就不信唄,反正我也說過那麽多話,真真假假誰知道啊。」


    一點也不著急。


    小黃拍了拍額頭:「姑奶奶,你跟雲澤到底啥關係啊?」


    在小黃看來,雲澤和宋妗井水不犯河水,他還真沒必要上來踩她一腳。


    宋妗轉了轉眼眸,找了個確切的詞:「前任。嗯……不對,應該是…他是我兒子。」


    小黃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心想她這是憑空捏造,無中生子。


    小黃咽了咽口水,開口道:「那……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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