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和韋康返迴州府。


    他讓韋康代筆,給天子去信,聲稱西域使者到達後,馬超會親自護送使團前往雒陽。


    韋康驚訝地問:“明公要進京?!”


    “嗬嗬,”馬超微笑,“有何不可?”


    韋康遲疑:“這,公坐鎮涼州,手執重兵。若隻身入京,萬一生出變故,叫涼州百姓怎麽辦呢?”


    原來韋康在擔心這個,但他屬實多慮了。


    以馬超在天子心中的形象,和在朝堂的威望、人脈,不太可能會有人對馬超行不軌。


    馬超自信地說:


    “元將不必擔心,此次入京,乃為獻功,朝廷豈會殺功臣?況且老師也在雒陽,國舅也與我交好,他們會幫我的。”


    見他如此自信,韋康放下擔憂,開始忙活。


    馬超掌硯滴,韋康磨墨,馬超展紙,韋康鎮紙,師兄弟配合默契,情同親手足。


    韋康用口水沾濕毛筆,蘸上墨汁,揮毫運筆。


    這三年,韋康的書法又有精進,較之其父韋端,已勝出少許。


    韋康的筆法厚重沉毅,寫字如畫棋盤箭靶,字跡給人以莊嚴大氣之感。


    馬超稱讚道:“元將,你的書法又有精進呀,比我當年在鍾元常宅裏看到的石帖,不差多少!”


    韋康謙虛地迴應:“我哪裏比得了鍾公,隻求將來能有他的境界。”


    “你會的。”馬超笑著點頭。


    等韋康寫完後,馬超又親自拿起筆,用歪歪扭扭的字跡,以私人名義,給天子寫信。


    韋康看著那難看的字跡,眼觀鼻,鼻觀心。


    許久,馬超終於寫完。


    他晃晃酸軟的手腕,嘴裏感慨道:“伴君如伴虎啊!”


    韋康在旁皺眉,終究沒忍住,勸進道:“孟起,你的書法早不似當年,何必在天子眼底藏拙啊?”


    馬超莞爾,反問韋康:“元將,漢初時,張良隱退,韓信受戮,為何陳平偷金盜嫂,卻能善終呢?”


    韋康無奈歎息,他本人是不認同馬超這種做法的。


    但他又很欣賞馬超的機智,因此心情複雜。


    馬超拍拍韋康肩膀:“好啦,元將!替我再給賈文和寫封信吧,此次諸侯入京,希望賈文和能跟曹孟德一起來。”


    韋康照做。


    這時,別駕尹奉進來,吸引二人注意。


    尹奉,馬超征辟的涼州別駕。


    但尹奉上任後,馬超並未重用他,因其名氣大於實際。


    與同為冀城三傑的趙昂、楊阜相比,尹奉的能力遜色不少。


    馬超不重用尹奉,尹奉本人對此也沒什麽意見。


    尹奉以清談客自居,非刀筆吏也。


    尹奉進入書房,麵色欣喜地對馬超說:“君侯,趙偉章攜西域使團,已至城北二十裏!”


    馬超聞言眼神一亮。


    “好!別駕,通知大小官員,隨我出迎。”


    “諾。”


    “元將,信寫好後,即刻寄出!”


    “諾。”


    馬超讓尹奉通知冀城文武,自己返迴府邸更衣。


    隨後,涼州大小官員在州府集結。


    馬超換上威嚴的赤色公服,頭戴黑色大冠,紫綬玉帶,腰佩寶劍,威儀莊重叫人不敢直視。


    “走,隨我出迎!”


    “諾——”


    馬超率領文武官員出城,來到城北長亭迎接西域使團。


    亭內,馬超站在木柱旁,靜靜等待使團到來。


    大約十幾分鍾,一杆赤色的漢節翻過丘陵,越爬越高。


    “來了!!”


    奉命出使西域的趙昂,風塵仆仆地出現在丘坡頂端。黑毛馬兒沿著官道走下,其後,披甲執銳的涼州精騎陸續翻過小坡。


    黃沙貼滿騎士們的衣甲,遮蓋住鐵甲的金屬光澤,此為大漠歸還之勇士!


    騎兵之後,西域使者、胡商終於出現。


    西域三十六國之鄯善、烏孫、車師、龜茲等大國使者群至,他們穿著胡服,頭裹白巾,佩戴具有明顯西域風格的珠寶首飾,如一盤散沙,緩緩靠近城北長亭。


    待至長亭,趙昂翻身下馬,跪到馬超跟前,雙手奉還漢節。


    “明公,昂幸不辱命,恢複西域朝貢,還追斬韓遂、麹英二賊!”


    說罷,馬岱上前,奉上韓遂、麹英首級。


    馬超看到兩個叛賊的腦袋,驚喜不已!


    他讚歎道:“好!偉章為我除去心頭大患,功不可沒!我當向天子請奏,表你為侯!”


    趙昂俯首謝恩。


    馬超又向同行的馬岱和龐淯承諾,會一並封賞他們。


    二人喜不自勝,詢問馬超要如何處置韓遂、麹英的屍首。


    馬超看向韓遂的腦袋。


    腦袋幹癟,麵頰枯僂,比馬超印象中還要精瘦許多。石灰醃漬過的皮膚泛著慘白,一代梟雄韓遂,死相竟如此難堪!


    馬超心底泛起漣漪,突然對韓遂說:“文約公,我若落入你手,也如今日這般!哈哈哈哈!”


    他仰頭大笑,笑聲狂放。


    “哈哈哈哈哈——!!”


    馬超的狷狂聲中,帶著五分喜、三分莫名、兩分悲戚。


    周圍,趙昂、馬岱、韋康等驚異地盯著他。


    西域使者、胡商見馬超器宇軒昂,豪放不羈如長空之鷹,不禁都屏住唿吸,被馬超的氣勢震懾。


    韋康上前,疑懼地試問馬超:“明公?”


    馬超收起笑聲,麵上保持微笑,手指指向冀城西北的山頭說:“將文約公葬於西山,我要讓他親眼目睹,看我馬超如何重振涼州,收拾山河!”


    “諾。”


    馬岱當即帶上韓遂首級,親自去辦。


    隨後,馬超看向西域使團。


    趙昂起身,向他介紹。


    “此為鄯善使者安嚐糜,也是樓蘭城主。”


    趙昂指著一個滿臉紅胡子、大腹便便的西域男子說道。


    馬超看向安嚐糜,原來西域生活的是塞種人呀!


    不過他還有個疑惑,樓蘭不也是一個小國嗎?為什麽麵前的胖子既是樓蘭城主,又是鄯善使者?


    趙昂解釋道:“啟稟明公,早年樓蘭大旱,國力驟衰,為鄯善所吞並。今鄯善國王童格羅伽,仰慕漢室已久,對使團頗為友善,還主動替使團聯絡西域諸國,臣方能不費吹灰之力,恢複西域。”


    馬超明白趙昂的意思,他不需要插手西域諸國紛爭,隻要西域願意朝貢就行。


    這時安嚐糜主動開口道:“稟告涼州王,鄯善王命我為您獻上鄯善寶馬一匹,樓蘭舞姬兩名,駱駝10匹,翡翠25枚,葡萄酒50桶。”


    說罷,鄯善使者牽來1匹高大的西域天馬,其毛發柔順有光澤,在太陽照耀下泛著金光。馬超一眼就認出,這是一匹汗血寶馬!


    然後又有兩名相貌絕美的樓蘭舞姬走出隊列。


    舞姬身披紅色紗衣,半透明的紗衣下,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叫人浮想聯翩。


    即便馬超前世見過不少美女,也不禁多看了舞姬兩眼。


    至於駱駝、翡翠、葡萄酒等物,馬超就見怪不怪了。


    但馬超沒敢直接收下,他先是指正安嚐糜:“吾乃涼州牧,大漢前將軍,槐裏侯,並非你口中的涼州王!你們可以稱唿我為前將軍,也可以依照爵位叫我君侯,或者直接稱唿我的職位為牧守、牧。”


    西域使者們麵麵相覷,記下正確的稱唿。


    馬超眼神又看向兩名樓蘭舞姬和汗血寶馬。


    他忍住貪欲,對眾人說道:“吾乃天子臣,非王公也,鄯善王的禮物吾不能收。來人,迎使者入城,好生安頓。吾會即刻奏明天子,等朝廷來旨後,親自護送使者入京!”


    當天,西域使團入城。


    至於樓蘭舞姬和汗血寶馬,馬超就無福消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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