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教視他為寶, 以最高待遇禮賢此人,盡可能地滿足此人的所有要求。


    此人也沒別的愛好,唯獨喜愛煉器。在他的要求之下, 一批批活人被送入血月教,被煉製形態各異的修士法寶,其中地級法寶, 數不勝數。


    一開始的時候, 他們隻以凡人為祭, 修真界雖然看不下去, 但也沒管。然而隨著時間的發展,血月教日漸壯大,連修士都敢抓去煉器。


    一時之間,靠近血月教的中土門派南疆家族,人人自危。


    後來還是南疆中土修士聯合, 齊心攻打血月教, 又派修士潛入血月教暗殺此人, 在付出巨大的代價後,才殺了此人,遏製住血月教的發展。


    而那位鬼才器修,不叫別的名字,正叫「賀茂」。


    再加上孤鸞劍,宋淩可以斷定,此賀茂就是彼賀茂。


    所以一開始在煉器鋪聽到「賀茂」和「孤鸞劍」五個字後,宋淩便想起這件事。


    宋淩雖然前世殺過許多人,今生麵對五師弟也毫不留情,但這並不代表她喜歡隨便殺人。


    她之所以答應煉器鋪老闆取賀茂性命,一來是因為她的確想煉成四柱神煞劍陣,以防日後魔尊重臨修真界而自己不是其對手;二來則是想提前除去賀茂,以防前世的慘劇發生。


    可來的路上,灰衣修士卻說賀茂「熱情善良」,此時見到賀茂,宋淩也感覺他和自己想像中的形象不符。


    宋淩的目光落到孤鸞劍上,潛意識告訴她,問題或許就出在這把劍上。


    灰衣修士拽住賀茂的衣袖,緊張兮兮地問:「賀茂你說啊,傳聞是假的對不對,賀叔叔他一定不是那樣的人?」


    賀茂依舊嘴唇緊抿沒有說話,倒是省了感興趣,偏眸問道:「什麽傳聞?」


    灰衣修士聞言,目光閃閃躲躲,沒有說話。


    宋淩一見灰衣修士這副模樣,便知道這怕是件秘事,灰衣修士不想告訴自己。於是她幹淨利落地用墨邪劍將孤鸞劍挑上空中,右手一把抓住孤鸞劍劍柄,橫在自己身前。


    「哎哎哎,你準備幹什麽?」灰衣修士注意到她這番動作,瞬間急了,問道。


    宋淩神色淡淡:「你沒聽到嗎?他剛才說,他想死在這把劍下。」


    灰衣修士欲哭無淚,哀嚎道:「你還真準備殺他?」


    「是。」


    「可賀茂他是個好人啊,他從來沒有做過錯事。」


    宋淩輕笑,饒有興致地看向灰衣修士:「那又如何?」


    灰衣修士挫敗,他覺得宋淩說的有道理,修真界殺人的確從來不需要講道理,當然後果也得由一併擔著。而現在,找宋淩殺賀茂的不是別人,正是賀茂的父親。她連後果都不需要擔憂,當然無所顧忌。


    可是,灰衣修士還是心有不甘啊!


    「道友,要不,你還是晚點殺?至少……至少讓我問清當年是怎麽迴事?」灰衣修士急道。


    宋淩站在他們麵前,垂眸默許。


    灰衣修士連忙扳過賀茂的身子,哀求道:「賀茂你說話,至少你要告訴我當年的真相。如果真是賀叔叔對不起姑姑和你,我就迴去告訴我父親,讓他給你們主持公道。」


    賀茂的眼睛亮了亮,但很快,便恢復先前黯然的模樣,冷淡地說:「舅舅他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灰衣修士一愣。


    的確,煉器鋪老闆雖然看上去平平,還隱居在這嘈雜的市集裏,但其實賀茂出生的時候他就有元嬰境界。而自己的父親,比賀茂也大不了十幾歲,日前不過剛突破元嬰。


    可他說的是主持公道,為什麽賀茂要提自己父親不是煉器鋪老闆的對手?


    「我早就聽聞,孤鸞劍不僅持劍者親緣薄,煉劍者也需要以自己的親緣為祭,才能煉成孤鸞劍。難道說,當年姑姑的死,不是意外……」想到這,灰衣修士心亂如麻,滿臉悲戚地看著賀茂。


    賀茂閉上眼沒有迴答,許久才睜開眼,冷冷地看著宋淩:「動手吧。隻有殺了我,這把劍才能成為真正的孤鸞劍。可笑我努力這麽多年,就是為了證明給他看,就算不用親緣為祭,也能煉成孤鸞劍。隻可惜,事實證明,他對了我錯了。」


    宋淩沉默地看著他,手中的劍遞到他的脖子上,破開脖頸上的皮。


    賀茂顫了一下,卻沒有動。大概是死亡激發了他的傾訴欲,他忽然對宋淩說:「我早知道有一天他會想殺我,但是我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晚。」


    賀茂的血沾到孤鸞劍上,孤鸞劍劍身顫抖,似是哀鳴。


    一段記憶,突然從孤鸞劍身傳到宋淩腦海裏。


    偌大的煉器房裏,一個穿著五彩繡花華衣的女子抱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小男孩,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眶滑落,她抬起頭,絕望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夫君,你放過茂兒吧,他是我們的孩子。」


    栗色緞麵長袍男子站在她麵前,眼中凝起偏執和狂熱,衝著華衣女子痛心說道:「夫人,你怎麽如此冥頑不靈?茂兒沒了我們還可以再生別的孩子。孤鸞劍若是煉成,我便可躋身當今一流器修,到時候我們都能過上好日子。我想煉什麽便可煉什麽。哪會如今日般,受那利籍小兒的羞辱?」


    小男孩縮在華衣女子懷裏,嚎啕大哭:「娘,不要,我怕,茂兒害怕!」


    「茂兒不怕。」華衣女子低下頭安慰他,片刻後抬起頭直視栗衣男子,她知道栗衣男子已陷入偏狂,今日非取茂兒命不可。而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叫人也來不及,眼中閃過決絕,咬牙切齒道:「賀扶,你若是真為了煉成孤鸞劍,也不一定非茂兒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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