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餘日晚的即時記憶力不錯,很快便找到了這種蝴蝶的標本。


    “我記得果然沒錯,就是它,虎斑紋食肉蝶!”


    上官玉望著這體型巨大的蝴蝶,它翅膀上長著黃色、紅色和藍色的虎斑花紋,看起來十分美麗。


    最關鍵的是,普通蝴蝶隻長有采食蜜汁的半管型口器,但虎斑紋食肉蝶卻長著如同蜘蛛一樣的鉗形口器。


    和兇手特意擺出的一模一樣。


    上官玉緩慢朗讀出虎斑紋食肉蝶的介紹:


    “……雙側翼展開可達17厘米,體重約11克。它們成群行動,對血腥味異常靈敏,隻要聞到味道就會群起而攻之,直到獵物死亡。


    在目擊案例中,甚至有人看到這群蝴蝶捕食長達8米左右的巨蟒,戰鬥力十分兇殘……”


    “這是什麽意思?”奧菲斯不解,“兇手是在暗示劉楠還有同夥,還是他們慣會偽裝?”


    上官玉搖搖頭,拿出手機和標本對比了起來。


    “奧菲斯,你看這裏。”


    她點了點手機上的照片,又點了點標本上的蝴蝶翅膀:


    “照片上擺出來的形狀,和標本不太一樣,總覺得沒有那麽流暢。”


    餘日晚歪了歪腦袋,“兇手的眼睛和手也不是計算機,總會有一些偏差的吧?”


    上官玉再次搖搖頭。


    她打開p圖軟件,選中了她自己覺得有問題的部分,輕輕地轉了半圈。


    原本不夠流暢的部分,瞬間和周圍的血肉蝶翼融合在了一起。


    上官玉將修改後的照片,再次和標本進行比對:


    “我猜的果然沒有錯,兇手失誤了,而這也表明了他絕對不會是……”


    “絕對不會是他,對嗎?”奧菲斯接了下去。


    他沒有接觸過亞當斯,所有印象都源於上官玉的口述。


    而在上官玉的形容中,亞當斯是一個完美主義者,藝術造詣頗深。


    這樣的人,是不會允許自己犯下如此的低級錯誤的。


    “所以,這是一起模仿犯罪?”


    奧菲斯推測道:


    “每一片肉的刀口幹脆利落,應該是個熟手,這才能保證在這麽大的失血量之下,我們到達現場的時候,被害者卻仍然活著。”


    餘日晚害怕得抖了抖,“聽你說的,好變態啊。”


    “光是模仿殺人,模仿不到風格如此相像的程度。”


    上官玉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因為麵對著鏡頭,所以她沒有辦法將自己的推測,全部向奧菲斯說出來。


    如此相似的風格,如此強烈的個人特色,可不是一個人麵對著一張照片、一段描述,就能夠輕易模仿出來的。


    她個人更傾向於,有人在亞當斯手把手的調教之下,做出了這一幅作品。


    隻不過,這個人的功夫沒到家,竟然在細節處出了這麽大的紕漏。


    但奧菲斯有一點說得沒錯。


    這個人一定是個熟手,要不然不論是技術還是心理素質,都不可能支撐他完成這樣的案件。


    【玉姐殺我!求求你,趕緊去演一部刑偵劇吧。這氣質太適合了!】


    【對,本來以為上官玉是一個沒有腦子的花瓶,沒想到真人竟然這麽颯。】


    【真替你們感到可悲,現在都已經出現命案了,還在這邊歡唿。難道真的要娛樂至死嗎?】


    【你是太平洋警察嗎,管這麽寬?就算是死人了,大家的生活也要繼續啊,你總不能讓所有人陪著一起哭喪吧。】


    “等警方來了,再讓他們看看展館裏麵的監控吧。”


    上官玉這麽說著,不過她想,兇手不可能留下這麽明顯的把柄,估計早就把監控給破壞掉了。


    “餘日晚,能麻煩你把裏麵的人都帶出來嗎?我想繼續待在裏麵的話,對他們而言負擔太大了。”


    上官玉請求道。


    餘日晚點點頭,很快便將管彤、江浸月和許爾文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員帶了出來。


    “玉姐……”


    管彤帶著哭腔,慢慢蹭了過來。


    上官玉揉了揉她的頭發,恰好一旁有飲水機,便去接了幾杯水,分發給了眾人。


    喝了幾口水,雖然不是溫熱的,但大家的臉色還是好看了一些。


    “要是熱水就好了。”管彤感慨地說了一句。


    她的話引起了眾人的共鳴,紛紛議論起來:


    “就是,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可是世界瑰寶。”


    “出來了快二十天,我的中國胃有些想念家鄉的味道了。”


    “什麽中國胃,明明就是嘴巴饞了吧。”


    人是一個很奇怪的生物,似乎隻要有一個人能夠笑出來,其他人就會跟笑出來。


    尤其是中國人,隻要還能夠討論吃的,那就沒有什麽大礙。


    在一眾逐漸放鬆下來的人之中,江浸月的反應就顯得格外不尋常了。


    她還是很緊繃的樣子,像是被上得緊緊的發條,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江浸月。”上官玉開口,“你要不要和我出來走走?”


    “好!”江浸月立刻答應下來。


    她的反應有些激烈,站起身時甚至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杯裏的水灑了自己一身。


    “哎呀玉姐,看來我們要先去洗手間了。”江浸月抖了抖衣服,歉疚地說。


    “沒關係。”上官玉眯起眼,擺了擺手。


    對方似乎早有此意。


    既然江浸月有所求,那就意味著主動權落到上官玉的手裏了。


    來到洗手間,江浸月光明正大地在門口,擺上請勿打擾的警示樁,接著關掉了麥克風和攝像頭。


    上官玉也是同樣的動作。


    “上官玉,這一次你一定要幫幫我!”


    江浸月的態度焦急而坦白。


    “為什麽要幫你?”


    “因為我們是合作關係,幫了我就是幫你自己!”


    “我不認為這是個值得付出的理由。”上官玉不為所動。


    “上官玉!”


    江浸月尖叫一聲。


    “小聲點,外麵會聽到的。”


    江浸月咬住嘴唇,憤恨地瞪視著她,儼然一副被逼到絕路的模樣。


    上官玉估摸著對方的極限,終於在江浸月快受不了的時候開了口:


    “告訴我,真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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