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菲斯笑眯眯地開口:


    “這一天,少年的養父有事離開了古堡。整座古堡裏,隻剩下幾個老邁的仆人、少年以及他的養母。”


    上官玉垂下眼。


    這聽起來,完全是最佳的……時機。


    “在晚餐的時候,少年和養母喝了不少紅酒,兩人都有些醉醺醺的。


    少年告別了養母,迴到房間休息。半夜裏,眾人隻聽到一聲尖叫,尋著方向隻見到了養母摔死在古堡外麵。


    而她摔下來的上方,恰好就是少年的房間。這死法可真不體麵,於是少年的養父迴來便封鎖住了消息,對外宣稱夫人因病過世。”


    “是這個少年動的手?”上官玉問。


    奧菲斯搖了搖手指,“對,也不對。是他動的手腳,卻不是他親自動的手。”


    見上官玉還是一臉不明白的模樣,他語帶寵溺地解釋道:


    “原來,在養母無法過來的那段時間,少年找人偷偷打通了自己的房間和儲藏室。


    然後又在外牆上同樣的地方,原封不動地安了扇一模一樣的門。”


    聽到這裏,上官玉心跳加速。


    她猜到養母究竟是怎麽死的了。


    “夜黑風高,養母喝了很多酒,眼前朦朧一片,又因為做的事情偷偷摸摸,根本不敢開燈。


    她醉眼朦朧地看到了那同樣的一扇門,一打開,腳一抬,啪踏——地上便多出了一攤爛泥。”


    上官玉的心,重重一沉。


    她敏銳地指出:


    “想要打通房間,再安裝上同樣的門,這絕對不是少年一個人能做的事情。這些都不可能瞞得過古堡真正的主人。”


    “是呀,”奧菲斯輕輕感慨:“少年人畢竟年紀輕,怎麽能鬥得過又無恥又變態的養父?”


    上官玉琢磨著他的用詞,一個想法突兀地閃現在腦海中:


    “難不成……當初偷窺他的,並不隻是養母?”


    奧菲斯詫異地望了過來,讚賞地點點頭:


    “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敏銳。”


    上官玉卻覺得心裏堵得慌:


    “這故事,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其實……這是我做夢夢見的。”


    “什麽!?”


    奧菲斯咧開嘴,哈哈大笑起來:


    “我瞎說的啦!像這樣的故事,我小時候聽過的不計其數。”


    “是嗎?”上官玉勉強扯了扯嘴角。


    直覺告訴她,奧菲斯沒有說真話,至少不是所有的真話。


    “你看,我們這座城堡也有一個小洞。”


    奧菲斯抬起手,指了指麵前的城堡。


    上官玉這才發現,他們倆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奧菲斯房間的下方。


    “你說我的房間外麵,會不會也同樣有一道被人設計好的門?”


    上官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失去了陽光的照射,城堡變得有些陰森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故事太過深入人心,她恍惚間似乎也見到了牆體上,那若隱若現的門的影子。


    …………


    “玉姐,你和小奧去哪裏了?我們這邊已經快好了。”


    管彤興奮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


    “我們就在樓下,馬上就來。”


    上官玉掛斷電話,招唿著奧菲斯一起迴去。


    迴到奧菲斯的房間,上官玉第一時間去查看情況。


    隻見牆體上,被鑿開了一個可以容納一個人進出的大洞。


    上官玉手心出了一把汗,皺眉看著眼前的場景。


    “怎麽不進去看看呢?”


    奧菲斯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上官玉第一次發現,他陽光清亮的嗓音蠱惑起人來,蘊含的引誘性竟然也是這麽強。


    “為什麽這麽看著我?你難道不想親自去看看嗎?”


    奧菲斯歪了歪腦袋,神色天真。


    上官玉定睛望了他一會兒,“當然。”


    她轉身,一個彎腰便從洞口鑽了進去。


    “咳咳……咳咳。”


    一進去,長久未通風的灰塵味撲麵而來,借助手機的亮光,上官玉掩住口鼻,環顧著四周。


    這是一個長五米、寬半米的狹長空間。


    鋪著厚厚一層灰的地麵上,腳印清晰可見,除了他們這群人,應該很久都沒人來過了。


    上官玉目標明確地向最外牆走去。


    “沒有……”


    上官玉伸出手,用力地推著牆麵。


    沒有門,牆麵也是實心的。


    “啊,”奧菲斯輕飄飄地說:“沒有門呀,果然隻是故事而已。”


    上官玉沉默不語。


    她也說不清此刻複雜的心情,是因為沒有發現門而感到慶幸,還是因為沒有發現門而感到失望。


    和她比起來,奧菲斯就顯得輕鬆多了。


    “裏麵的空氣不好,還是早點出來吧。”


    說完,他便抱著傑夫率先出去了。


    上官玉停留了片刻,又舉著手機四處查看了一下,這才跟著出去。


    外麵,管彤幾人正在和節目組,討論著這個小空間。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


    這應該是很久以前留下來的,而且看砌牆所用的材料,估計至少是二三十年前的配方了。


    綜上所述,並沒有人偷窺奧菲斯,他完全可以定定心心地睡覺。


    不過,要是心裏過不去的話,節目組也可以給他換個房間。


    奧菲斯擺擺手拒絕了:


    “沒必要,這房間我睡慣了。”


    於是節目組承諾,會盡快聯係人把房間的牆體重新修補好。


    “奧菲斯,”上官玉猶豫了一下,“你剛剛說的那個故事……”


    “故事?什麽故事?”


    奧菲斯驚訝地反問。


    上官玉眉一擰,“就是我們剛才在城堡外散步,你給我講的少年與養父母的故事呀。”


    奧菲斯的神情更加疑惑了。


    “奧菲斯,奧菲斯。”


    一直很安靜的傑夫,忽然軟著嗓音撒嬌。


    奧菲斯拍了拍他肉乎乎的小屁股,歉意地看著上官玉:


    “我隻記得我們出去散步,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但故事……我是真的沒有說過。”


    沒有說過?


    望著奧菲斯不似作偽的無辜模樣,一陣寒顫,順著上官玉的脊背慢慢往上爬。


    到底是奧菲斯忘記了,還是她自己臆想出來了這麽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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