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見了……”


    上官玉喃喃自語。


    “那輛車嗎?”


    奧菲斯走到身後,也向著窗外張望。


    沒看出什麽名堂之後,他將注意力重新放迴上官玉的身上。


    “車子的事情先放一邊,姐姐,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說著,奧菲斯去拿了體溫槍,“已經好多了,還有一點點溫度。”


    上官玉跟著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多謝你了,奧菲斯。”


    奧菲斯笑笑,沒有說話,像是對待易碎的瓷器般,輕手輕腳地將上官玉慢慢扶到了床上。


    上官玉覺得有點好笑,但沒有阻止,任由他施為。


    似乎隻要和奧菲斯在一起,她的心情就會變得格外的飛揚。


    就連亞當斯這個隱而不宣的威脅,她都沒有一開始那種如臨大敵的感覺了。


    “姐姐,這是我讓醫生開的藥,對於退燒特別有效,你再吃兩粒。”


    奧菲斯端著溫水,和藥一起送了過來。


    上官玉點點頭,沒有問一句話,就直接吃了下去。


    奧菲斯欣喜於她對自己的信任,又不自覺地囑咐起來:


    “如果是其他人拿東西給你,你可要問清楚了才能吃。不對,最好還是不要吃了,始知人知麵不知心,還是提防著點好。


    不過姐姐,我是不會害你的,我拿給你的東西你可以放心。”


    奧菲斯皺著眉,有些前後矛盾地說著。


    上官玉忍不住大笑起來,伸手揉了揉對方眉頭上的明顯皺紋。


    “拜托,就算我嘴巴有些毒,做事有些偏激,性格有點糟糕……


    我的人際關係,應該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吧。哪裏會有那麽多想要害我的人?”


    奧菲斯眉頭順著她的動作,展開了些,卻沒有笑,眼神也移向了窗外。


    上官玉慢慢收斂了笑容,顯然也想到了同一個地方。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上官玉的嘴巴張了又合。


    她的故事太過漫長,也太過黑暗。


    她既不知道應該從何講起,也害怕說出來之後,奧菲斯再也不會用這樣擔憂而柔軟的眼神看她。


    “我隻是……不知道應該從哪裏開始說起……”


    “如果你還沒準備好的話,我並不要求現在就知道。”


    上官玉和奧菲斯不約而同地開口。


    “你不想知道嗎?我以為,你非常好奇……”


    “你願意告訴我了嗎?不論你過去發生了什麽,我不認為會湮滅你現在的樣子。”


    幾乎是同一時刻,兩人開口道。


    上官玉和奧菲斯都笑了起來。


    奧菲斯小聲地嘟囔著:


    “我還以為這樣的橋段,隻會出現在電視或者電影裏。真是太戲劇化了……”


    上官玉讚同地點點頭。


    笑過之後,她忽然想明白了:


    不論坦白過後,奧菲斯究竟如何看待她,又或者將來會發生什麽不可知的事情,她都會永遠地記住剛才的瞬間。


    曾經有一個人,始終將她的心情和感受擺在第一位,自始至終都沒有要求過什麽,甚至不要求迴應同樣的感情。


    就隻是單純地……


    喜歡著她而已。


    直到現在,上官玉終於可以確定,奧菲斯對自己的感覺。


    同時她也可以確定,她對這個金發的青年,也抱有同樣正麵的感覺。


    說來也是奇怪,有些人麵對麵相處了一輩子,也不一定能真正走進對方的心靈。


    有些人僅僅隻是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就可以在刹那,確定對方是自己的終身所尋。


    愛情,如此簡單的兩個字,現代社會人人都可以脫口而出的字眼,卻又如此複雜難懂。


    上官玉下了床,在筆記本電腦上搗鼓了幾下。


    緊接著,她端正地坐下來,非常正式地唿喊著他的名字。


    “奧菲斯。”


    奧菲斯跟著正色起來。


    他有預感。


    自己長久以來的困惑,今天或許終於能有一個答案了。


    “其實,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我來自另外一個時空,名叫上官玉,今年25歲。”


    奧菲斯一直知道,上官玉有一個巨大的秘密。


    但他沒有想到過,她的第一句話,就如此的令人震撼。


    “高中畢業之後,我離開父母,來到美國,開始我的學業。


    幾年之後,我遇到了一個改變我一生的人。他的名字,叫亞當斯。”


    奧菲斯屏住唿吸聽著,直覺告訴他,上官玉所有的秘密,都和這個叫亞當斯的男人有關。


    “一開始,我被他表現出來的虛假外表所迷惑,覺得他風度翩翩、學識淵博,又非常神秘。


    我從來都是父母和師生眼中的乖小孩,他那樣的男人,對我有著一種出乎尋常的吸引力。”


    說到這裏,上官玉也忍不住咬牙切齒,為自己的膚淺感到後悔不已。


    奧菲斯的心裏也酸澀不已,恨不得自己穿越到上官玉的時空,好掰正她這一段錯誤的畸戀。


    “漸漸的,我覺得亞當斯隱瞞了我很多東西,控製欲和獨占欲非同尋常。


    最重要的是,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愛人,更隻是在看一個、一個有趣的玩具……”


    上官玉陷入迴憶,眼神也變得有些失焦。


    奧菲斯砰得一拳重重打在床沿上,低聲地咒罵了一連串。


    上官玉沒有聽懂,更像是俄羅斯或者是哪邊的語言。


    她抓住奧菲斯的手,聲音有些埋怨:


    “剛剛我是不是把你給打傻了?你以為自己的手是鋼鐵做的嗎?”


    奧菲斯閉了閉眼睛,“姐姐,你繼續說。”


    “後來,我提出了分手,並且為了忘記他,我火速找了一個男朋友。”


    上官玉看了一眼奧菲斯的反應,他麵沉如水,於是咬著牙繼續說下去:


    “亞當斯警告過我,說……假如我再繼續和那個男人交往下去,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沒有當成一迴事,結果過了幾天,那個男孩忽然失蹤了。我本來以為這是變相的分手,還和朋友狠狠地咒罵了他一通。


    直到亞當斯來找我,把她從來不會離身項鏈摔在我麵前……後來我才意識到,他之所以會不告而別,是因為亞當斯已經解決了他。”


    “姐姐,你的意思是……”


    奧菲斯愣在當場。


    上官玉虛弱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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