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官玉不明所以。


    但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最好不要去詢問管彤到底在想什麽,要不然受傷的還是她自己。


    難道是因為她年紀大了嗎?


    還是因為穿越了,兩個世界之間彼此有代溝?


    一個管彤、一個餘日晚,這一個兩個的,她都搞不懂腦子裏麵在想什麽。


    “可以。”


    上官玉點點頭。


    她本來也不是會主動找人玩的性格,答應下來不算難事。


    “玉姐,你真好。”


    管彤手腳並用地爬下床來,將上官玉一並拖到了床上。


    “很早之前,我和成員們在晚上都會做類似的事情。感覺這樣子,大家都可以敞開心扉,把藏在心裏的話通通都發泄出來。”


    管彤拍拍柔軟的抱枕,期待地推薦道:


    “玉姐,試試看吧。”


    “這對我可不起作用。”


    上官玉搖搖頭,她一向都不喜歡剖析自己心理的各項行為。


    當初被囚禁了兩年半,去找心理醫生諮詢的時候,那種仿佛渾身赤裸的怪異感,直到今天想起來,都讓她難以適應。


    “試試看嘛。”


    管彤撒著嬌,大眼睛眨呀眨的,讓人難以拒絕。


    “好吧。”


    上官玉僵硬地點點頭,視死如歸地開口:“你問吧。”


    “不不不,我們在交談,而不是我在審問你。所以,我問你問題之後,我也會迴答。”


    管彤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從簡單的問題開始。


    “玉姐,你當時為什麽要加入呢?”


    “啊,”上官玉迴想起來,“當時我被黑得很厲害,然後柏梁也來警告我,讓我離他和趙琴遠一點,所以我就來了。”


    “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事,那柏總現在肯定很後悔,早知道就不對你說這話了。”


    管彤哈哈大笑。


    “或許吧。”


    上官玉聳聳肩膀。


    現在想來,與亞當斯一比,柏梁和趙琴簡直純真得可愛。


    而她還沒有察覺到亞當斯到來的那段日子,明明隻過了幾天時間,卻仿佛模糊得像是前世。


    “隻是當時已惘然,人就是失去了之後才懂得珍惜。”


    【柏梁肯定悔得腸子都青了,玉姐主打的就是叛逆。】


    【大家換一個思路,如果說柏總哭著喊著求玉姐上,那玉姐是不是就不會上了?】


    【上官玉這話是在內涵什麽嗎?是指柏梁現在後悔了?】


    “我當時就是看這節目的卡司非常過硬,來的話肯定可以提高人氣。”


    管彤依照自己承諾的,也把加入的真實理由說了出來。


    兩人就一些不痛不癢的事情,交換了彼此的想法。


    管彤舔了舔嘴唇,終於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


    “玉姐,我記得之前有一次談話中提到過,你曾經愛過一個人。”


    “嗯。”


    上官玉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管彤頓了頓,繼續說:


    “你說他是一個沒有心的人。這個話是什麽意思?”


    上官玉的眼睛閃爍著微光,語氣異常平靜。


    “與其說他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不如說,他是一個不懂愛的人。”


    過去她曾經把看上了亞當斯的皮囊,作為奇恥大辱,但如今再次說起來,她的心裏竟然少有起伏。


    這難道,就是時間的力量?


    上官玉的腦海中,不期然地閃過一雙綠色的眼睛。


    她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身體。


    管彤感興趣地側翻過來,用手撐著腦袋。


    “沒有心,這個話是什麽意思?還有,我需要確定一下,我們正在討論的對象,是柏梁嗎?”


    “柏梁?”


    上官玉促狹地輕哼一聲,“他還是交給趙琴吧。”


    “哇!這可是一個大新聞!”


    因為這出乎意料的答案,管彤翻身坐了起來。


    “那這個男人是誰?”


    “是一個你絕對不想和他打交道的人。”


    上官玉言簡意賅地說,試圖打消她的好奇心。


    但這樣半遮半掩的話,顯然不能滿足熱愛八卦的管彤,甚至還更感興趣了點。


    上官玉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她就不應該拉著管彤,還進行這該死的談話。


    “要不是有人告訴我這是愛,我會以為這是一把赤裸的劍。”


    上官玉答非所問。


    “什麽?”


    管彤再一次疑惑,她發現自己根本跟不上玉姐的思路。


    那小奧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個年紀輕輕的外國人,竟然還能和玉姐這麽合拍,真是讓人歎服。


    “博爾赫斯在一檔電台節目中說過的話。”


    上官玉解釋道:


    “有的人會說,愛和傷害是同時存在的。但如果要我說的話,是愛就不能有傷害,如果有傷害,那就趕緊離開。當然了,這裏的傷害,更多的是指物理層麵上的。”


    管彤被這繞來繞去的話,弄得懵圈。


    反應過來之後,她張大了嘴。


    “玉姐,他對你實行了暴力!?”


    上官玉想了想,雖然這個暴力和管彤理解的暴力不一樣,但……


    管他呢。


    風評被害的是亞當斯。


    “對。”


    上官玉堅定地點點頭。


    “還流了好多血。”


    雖然亞當斯也被劃了幾道,流的血不比她少。


    “還故意用手摳挖我的傷口。”


    亞當斯當時想給她包紮來著。


    “連吃食上都十分苛刻,沒有肉吃。”


    亞當斯和她的食譜完全不同。


    最後,上官玉做了總結:


    “他就是一個變態、人渣。”


    雖然沒有辦法造成實質的殺傷力,但惡心惡心他也是好的。


    等上官玉說完,管彤的臉已經白得像是被雪肌精泡了三天三夜,眼睛裏也都是淚水。


    她義憤填膺地說:


    “是哪個男人這麽人渣!玉姐你就應該把他的名字,以及相關的信息公布出來,讓全國人民都唾棄他!”


    “不要了,”上官玉假惺惺地拒絕,“我已經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關聯,就連他的名字我都不想再提。”


    “哦,玉姐……”


    此時此刻,管彤早就把被餘日晚拒絕的事情拋之於腦後。


    玉姐遇到了這麽混賬的事情,都還能這麽堅強地麵對生活。


    區區失戀,又算得了什麽呢?


    “玉姐,以後我一定會向你學習!”


    管彤抓住上官玉的手,賭咒發誓。


    上官玉笑了一下。


    “好呀。”


    …………


    “先生?”


    艾麗惶恐地看著不說話的先生。


    雖然他還在笑著,但身上的壓迫感怎麽這麽強烈?


    “嗬,沒事。”


    男人喝了一口溫熱的牛奶,提了一個問題:


    “艾麗,如果有人調皮,你會怎麽做呢?”


    艾麗不假思索地迴答:


    “當然是先打一頓,再給一顆糖果。如果還是繼續調皮的話,那就再打一頓,再給一顆糖果。幾次下來,肯定很乖了。”


    迴答完,艾麗才後知後覺地問:


    “先生,你問的是誰?是孩子嗎?”


    男人推了推金絲細邊眼鏡,笑了笑,沒有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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