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陪我……”


    上官玉傻了眼,完全沒想到竟然會得到這麽一個答案。


    她玩味地問:


    “你是怎麽跟趙琴說的?她知道你來書房嗎?”


    柏梁一梗。


    說實在話,他剛才隻是心血來潮,腦子一發熱就隨意地對趙琴扯了個借口,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柏梁也知道他的借口拖延不了幾時,說定下一秒趙琴就會找過來。


    但昨天晚上,他看著奧菲斯將花送給江浸月後,上官玉那偽裝得若無其事的表情,他的腦海裏就生出了一個念頭:


    他們兩人分手的時候,上官玉也是這樣佯裝出來的平靜嗎?


    短短幾天的相處,她就會為了奧菲斯而感到難過。


    那麽三年的感情,她又要傷心成怎樣?


    說起來也是奇怪,之前他們分手的時候,這些事實同樣擺在他麵前,但他卻像一葉障目般,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想不到,腦海裏隻剩下趙琴的倩影。


    但自從上了節目後,這些事情反而重新翻了出來。


    柏梁這才知道,原來上官玉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在他的記憶當中,都占據了相當大的空間。


    他可以確定自己仍然愛著趙琴,但似乎也無法徹底忘卻上官玉。


    他就隻能,在這樣兩段交錯的感情之間,進退維穀。


    “所以,我沒有理解錯的話,柏總這是在……安慰我?”


    上官玉好奇地瞅著柏梁,問道。


    柏梁咬著牙,麵上卻仍然不肯承認。


    “這是好聽的說法,更重要的是……你不是被奧菲斯耍了嗎?我覺得不來看看你的笑話,實在是錯過了一場好戲。”


    他嘴上說的刻薄,但眼神卻顯得關切而又難以琢磨,甚至好似——好似她是柏梁很重要的人似的。


    上官玉皺起眉。


    如果隻是鬥鬥嘴,這還好說,但如果柏梁有其他的打算,那就隻能對不起了。


    這個時候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再來一段牽扯不清的感情,哪怕隻是單方麵的。


    更何況,柏梁與奧菲斯最大的區別,就是上官玉對他……壓根提不起半點興趣。


    她沉下臉,態度堅決地下了逐客令:


    “柏總請離開吧,你看也看了,也說過話了,可以走了。”


    柏梁的唿吸一滯,覺得自己的心意都喂了狗。


    他握著拳頭站起來,“你為什麽要把我拒之於千裏之外呢?我也隻是出於好意。”


    過去三年的情感忽然提升了數百倍,在柏梁的胸口翻湧。


    但他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割裂感。


    上官玉不應該是這樣的。


    至少,在他麵前的上官玉,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會更柔軟一些,更害羞一些,眼神中都是滿滿的愛意和濡慕,仿佛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冷冷地板著一張臉,一字一句地說:


    “你有道歉的權利,我也有接受和不接受的權利。往往錯誤都犯得輕易,可彌補起來卻太難了。


    你現在離開,我還敬你是個男人。如果還糾纏不清的話,你不僅僅傷害了過去的上官玉,還傷害了另外一個愛你的女人。”


    “這一點就不用你來操心了。”


    伴隨著門被推開,趙琴的聲音也一並響了起來。


    上官玉歎了一口氣。


    她就知道,隻要是這種躲起來說悄悄話的情況,就必定會被第三個人聽見。


    “琴琴?!”


    相比較之下,柏梁的反應就大得多了。


    不過想想也很正常,要是換作上官玉想要安慰其他男人,卻被奧菲斯發現……


    上官玉連忙搖搖頭,把這個想法從腦海中甩掉。


    柏梁忙不迭地拉開與上官玉之間的距離,往趙琴的方向走了兩步。


    但很快他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心虛,定定地站在了原地。


    柏梁在心中暗自懊惱:明明他什麽都沒做,為什麽表現得像是什麽都做了一樣。


    趙琴驕傲地挺直腰背,輕柔而平靜唿喚:


    “柏大哥,多謝你替我來看望一下上官玉。”


    她特別加重了“替我”這兩個字眼。


    柏梁錯愕地看向她,但他馬上就意識到,由趙琴出麵是最好的方法。


    他給了趙琴一個歉疚的眼神,解釋道:


    “對,昨晚上琴琴就和我說了……嗯,想要來看看你,但是剛剛琴琴沒有空,所以讓我先來。”


    他這話看似說給上官玉聽,但實則卻是解釋給屏幕前的網友們聽。


    上官玉心知肚明,但既然趙琴和柏梁給了台階,她也不會把這台階砸個稀巴爛。


    她隨意點點頭,顯出不感興趣的神色,“那就多謝你了,趙琴。不過,你們這麽大張旗鼓地來看我,弄得我好像馬上就要不久於人世一樣,可把我給嚇壞了。”


    趙琴不悅地扯了扯嘴角。


    冷靜點,趙琴,你不可以在上官玉的麵前落了下風。


    心底的聲音勸著她,趙琴這才勉強管理住自己的表情。


    “看你還能開玩笑就知道,你沒有什麽大問題。沒辦法,我這個人就是心地善良,任何人出了事情我都會過來看望一下的。”


    盡管如此,趙琴還是忍不住出口刺了刺上官玉。


    “行吧。”


    上官玉拿起書,也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她現在是徹底不想待在書房了,還是迴房間好。


    省得過一會兒,又有人要來找他聊天,她可吃不消。


    經過趙琴身旁的時候,她裝作思考著什麽般地歪過頭。


    “趙琴,沒想到你竟然這麽關心我,總不會對我愛在心口難開吧。”


    但趙琴越瞪越大的雙眼中,上官玉輕柔地將她一縷發絲放在耳後,用甲麵若即若離地沿著她的臉部輪廓,慢慢地向下。


    “雖然我並不好這一口,但如果對象是你的話,這麽漂亮的一張臉,我也可以勉為其難地接受……”


    上官玉比趙琴的身高更高一些,此時兩個人貼得很近,更像是要把趙琴整個人都籠罩在懷抱裏。


    她感興趣地看著趙琴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當然了,並不是出於害羞,而是出於憤怒。


    “上、官、玉!”


    趙琴磨著牙,喊出她的名字。


    上官玉拋了個飛吻,飛快地離開了書房。


    離開前,她仿佛還聽到了柏梁不敢置信的聲音。


    “琴琴,你總會真的喜歡……”


    “柏、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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